贺拉斯◦曼公民教育思想探析

王兆璟,白尚祯

(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西北少数民族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甘肃 兰州 730070;2.西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美国以高度的“自由、民主、平等”而闻名于世,在美国人追求自由、平等、民主等新理想的历史长河中,“公立学校”是一朵跳动的浪花。而为美国公立学校制度奠定基础的贺拉斯◦曼则是当之无愧的“公立学校之父”。他兢兢业业为美国的教育事业操劳一生,他的教育思想和他所领导的教育改革活动为美国19世纪教育提供了参考模式,为美国的公民教育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成为美国民主化进程中最杰出的人物之一。

一、贺拉斯◦曼公民教育精神的源泉

1796年5月4日,马萨诸塞州富兰克林镇的一个贫穷农民家庭的第四个孩子呱呱坠地了,这个可爱的男孩就是后来被称为“美国公立学校之父”的贺拉斯◦曼。由于家境贫寒,生活拮据,这使得贺拉斯◦曼从小不得不与兄弟姐妹们(贺拉斯◦曼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一起参加劳动,以协助父母减轻家庭负担。贺拉斯◦曼13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使这个原本贫困交加的家庭雪上加霜。贺拉斯◦曼虽然早年丧父,但其父在世时不但使贺拉斯◦曼养成了良好的阅读习惯,而且将追求知识、热爱智慧的种子深深植根于他幼小的心灵里。正如贺拉斯◦曼所回忆的:“假如说我的父母亲没有办法给我知识,但他们激发了我对知识的热爱。”[1]一如俗话所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不幸的家庭遭遇给他的童年及少年生活涂上了悲壮色彩的同时给了他一笔丰厚的财富。造就了他顽强、坚毅、自立自励、关心社会、刻苦努力的优秀品质,给他日后献身于公立学校事业扎下了根。贺拉斯◦曼如是说:“我早年的博爱济世观念是来自于双亲,并且从小深知知识是我最迫切需要的工具。”[2]贺拉斯◦曼的童年生活极其充实,富兰克林镇的农场上有他奋力劳作的身影;镇图书馆里,他则犹如一棵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尽情吮吸知识的甘露。酷爱知识的他自学不辍,终于在20岁时得到一些巡游校长的帮助进入布朗大学学习,开始了渴望已久的学校生活。大学学习期间,他对政治、教育和社会改革问题兴趣浓厚。1819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并在毕业告别演说中将人类尊严和幸福的不断完善问题作为主要议题,表白了自己的思考:“教育、博爱主义和共和政体的完美结合能够减轻那些不断困扰着人类的贪欲和缺损”。[3]可以看出,早年贺拉斯◦曼的心灵里就有关心大众教育、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幼芽。“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的这句话用在贺拉斯◦曼身上恰如其分。在当时美国教育领导权逐渐旁落于地方财团手中,普及教育和教育机会均等的状况已日趋恶化的情况下,贺拉斯◦曼一如既往地投入于普及教育的事业中,他身先士卒,四处奔波,忘我工作。先后撰写了12篇年度报告和大量的信件、日记,做了很多次讲演,广泛论述了普及教育的问题,强调了普及教育在国家民主化进程中的重要性。在探寻美国公立学校教育运动的道路中犹如黑暗里的灯塔,拨开重重迷障,创建了培养公立学校师资的州立师范学院、改革了陈旧的教育内容、建立新的教学模式、引领了美国轰轰烈烈的公立学校运动,加快了美国民主化的进程。为普及美国公民实际生活知识、提高公民意识、培养具有美国化精神的合格公民工作终其一生,鞠躬尽瘁。

二、贺拉斯◦曼公民教育思想的主题及内容实现

贺拉斯◦曼的公民教育思想是一种国家本位观下的公民教育。在美国摆脱英国的殖民控制、工业化进程加快、外来移民大量涌入、人口急剧增长、政治派别和宗教信仰各异、劳资矛盾和贫富差距迅速扩大的社会现状下,包含了教育平权和学校公立要求的民主民权思潮风起云涌。同时,“政府当局也希望通过公共教育来引导和控制人民的民主权利”,“防止和减少城市青少年犯罪、缓和劳资矛盾、改造和同化这一时期蜂拥而入的各国移民。”[4]再加上欧洲工业革命对北部地区的巨大影响,(如:城市的扩大、交通通讯事业的改善、思想的快速传播、交流渠道的增加)对教育提出广泛要求的同时为公立学校运动奠定了良好的物质基础。贺拉斯◦曼心系人民,立足国家。他继承了美国开国元勋杰斐逊等人的公民教育思想,把培养具有美国精神的好公民作为普及教育的培养目标。他认为所有儿童都能接受免费的公立学校教育是他们公民身份的必要的共同基础。“使青年免于贫困和恶习,为他们正确的履行其社会的、公民的责任做好准备。”[5]他的口号是“教育人民”。他率先在马萨诸塞州推广公立学校教育,旨在通过公共的教育计划普及教育,培植美国人一致、忠诚的公民意识,将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民族、不同语言和文化背景、不同经济基础的美国人紧紧凝聚在一起,培养自治政治国家里具有积极参政意识和理智选举能力的未来公民。他认为用建立免费公立学校的办法来普及教育“是人类的最大发现”。[6]他甚至还认为“没有公立的免费学校,就不可能实现普及教育和养成共和国公民的理想。”[7]一言以蔽之,贺拉斯◦曼发起公立学校运动的目的是普及教育,而普及教育的目的则是通过普及知识培养具有美国化精神的公民。他在历年的州教育厅报告中提出了如下观点:

1.一个自由而又无知的共和国一定是短命的,因此必须实行普及义务教育;

2.这种教育必须是由有志于普及教育对教育具有浓厚兴趣的民众来赞助来领导的教育;

3.这种教育必须对不同宗教信仰、不同种族、不同文化背景的儿童一视同仁;

4.这种教育已广泛的道德教育为特征,必须摈弃偏狭的宗教影响;

5.一个自由社会所应具有的精神、方法和纪律必须渗透于这种教育的始终,它排斥一切粗暴、体罚的教育理论;

6.只有训练有素的专业教师才能实施这种教育。[8]

为了实现这些伟大的思想,贺拉斯◦曼改进了教学制度。根据公民教育的观点,公立学校开设了阅读、书写、算术、英语文法、历史、地理、人体生理学、公民道德、宗教常识等学生将来必须适应他所在的社会生活的实用课程,改变了公立学校课程贫乏粗劣的现象;通过统一审定教材,落实教育内容,促进教学质量;大力推广裴斯泰洛齐的教学经验,力主尊重儿童天性、废除体罚,采用直观教学方法,循循善诱以爱心和诚心感染儿童。依此为基础从体育、智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宗教教育几方面实施公民教育来提高公民的实际生活知识,更重要的是塑造公民的灵魂、提高公民的道德意识、培养具有美国化精神的好公民。

(一)体育

正如常言所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贺拉斯◦曼对此也深信不疑。他认为一个合格的公民首先应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人的身体健康与否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幸福,而且对社会的财富发展举足轻重。就像他所说的:“在人类现世昌盛中,健康和体力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9]在他看来体育锻炼可以培养学生吃苦耐劳的精神,磨练学生的意志和毅力,使学生在将来各种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应付自如。因此,人体生理及卫生知识成为贺拉斯◦曼公民教育的一项重要内容,而人体生理学理所当然成为公立学校课程中一门必不可少的学科。学校应该创造良好的卫生条件和学习环境,不仅使学生接受健康卫生知识教育,也使他们养成健康的卫生习惯。而能够完成这一神圣使命的机构非公立学校莫属。他还通过开展各项体育运动竞赛来加强学生的体育锻炼。

(二)智育

“在一个共和国里,愚昧无知是一种犯罪。”[10]“没有知识的人民,不仅是而且肯定是贫困的人民。——这样的国家不能创造出它自己的财富。”[11]“一个受过教育的民族,往往是更勤劳的、更有生产能力的民族。智力是各国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12]贺拉斯◦曼认为智育是创造财富的主要条件,是消除贫困、确保丰裕、富国强民的重要手段。它不仅扩散原有财富的力量,还可以创造新的财富。而文字的学习是获取知识、提高智力的基础和前提。一旦掌握了文字,就可以学习前人的经验,走进前人的思想,不断获取新知,提高智慧、创造和开发新的财源。公立学校智育教育就是培养有知识、有能力的公民的重要途径。为此,贺拉斯◦曼非常重视文字的学习,他说:“观念如果没有文字,对公众来说是没有价值的。”[13]除此而外,贺拉斯◦曼认为音乐可以增进人的健康、陶冶人的性情、锻炼人的思维,应当成为学生智育学习的重要部分。因此,在初等教育中,语文、人体生理学、地理学、音乐等实用科目应成为公立学校开设的主要科目,但学科内容不应过深过广。在这里,贺拉斯◦曼主张学生应成为知识的主动采撷者,犹如蜜蜂酿蜜一般,通过内在的有意识的努力,将知识内化,形成体系,以融于心灵之中,而不要成为装知识的容器被动的接受知识。正如他所说的:“心灵的发展靠心灵的成长与组织,而不是靠外在的积聚。”[14]

(三)政治常识教育

贺拉斯◦曼深知要想培养爱国家、爱民主政治的理想公民,政治教育必不可少。为了保证共和国政权的稳定和民主政治的顺利贯彻,贺拉斯◦曼强调学校中除开设一般的课程外,还要开设马萨诸塞州及美国的宪法、历史、地理等课程,使他们接受基本的政治知识和政治观念的教育,“用那些所有人都接受、所有人都相信、形成我们的政治信念的共同基础的关于共和主义信条的论文对一切人进行教育。”[15]使他们了解共和国的历史、了解国家的性质、了解宪法的基本知识、明白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提高他们积极参政的意识、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和责任意识。使他们了解周围的社会组织环境,适应这种社会环境,并在将来积极地参加选举之类的社会活动,懂得用合理的方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从而更好的维持社会秩序、保障社会安定、促进社会和谐,使共和国免于陷入无政府主义或专制主义等混乱状态之中。达到“开一所学校能关一所监狱”的奇特效果,促进公民养成“美国化”精神。

(四)道德教育

道德教育是贺拉斯◦曼的公民教育思想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他坚信“道德教育是社会存在的基本需要。”[16]它的威力非法律约束所能比拟,道德教育可以使人扬善弃恶、关爱他人,与他人和睦相处。无论是对个人成长,还是对社会发展来说“有才无德是危险品”。即使一个人满腹经纶,也不能保证他道德高尚。知识可以使人行善,也可以使人作恶,而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做起恶来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远远大于一个目不识丁的人作恶时对社会造成的危害。因此,学校要深刻认识到道德教育对儿童品德形成的关键作用和对社会发展的巨大力量,重视儿童的道德教育。公立学校的教师应当了解儿童的心理和生理特点,按照儿童的自然发展规律,抓住有利机会及早进行道德教育,将儿童心灵中的邪恶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只有“按照儿童应该走的道路来培养训练他,当他年老时他将不会离开这条道路。”[17]从而养成正确的人生观和伦理观,成为共和国的合格公民。

(五)宗教教育

宗教教育历来是西方社会的历史传统之一,对美国来说也不例外。深受加尔文教影响的贺拉斯◦曼对此深信不疑。他认为:“宗教和知识——这是同一个光荣的永恒真理的两个特征。”[18]因此,公立学校应该对儿童灌输以《圣经》为基础的一切基督教道德的宗教教育。他极力反对对儿童培养和教育具有巨大伤害性的宗教教派之争进入公立学校,反对政府甚至教会干涉或强迫儿童的宗教信仰自由,因为信仰是一种个人的良心意愿,强迫不得。强迫的信仰对儿童的培养极其有害。这样,会“把和平所在的福音变成社交死斗的战场”,[19]会“致使狂热的宗派精神肆虐,一切对天国的冥想都被世俗的感情毒化”。[20]从培养国家公民的需要出发,贺拉斯◦曼认为解决教派间激烈纷争的最佳途径是宗教信仰自由或教育中立,公民自己理性地选择自己喜欢的宗教信仰,才会真正的崇信上帝,不至于陷于迷妄。公共教育机构应以《圣经》作为陶冶儿童性情和平的教材,而不加任何教派的解释,只学习基督教各教派共有的虔诚与道德原则。如虔诚、正义、忠诚、仁慈、爱国、勤勉、美德和责任等。通过这种广义的宗教教育,“给儿童提供判别是非的共同标准,培养未来公民的理智与良知,团结在同一个上帝周围。”[21]它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让儿童在懂事时参加这个或那个教派而传授教义给儿童,而是为了使他根据自己的理解和觉悟、判断他的宗教义务是什么和向何处发展”。[22]

三、贺拉斯◦曼公民教育实施的途径及保障

(一)公众的支持是基础

贺拉斯◦曼深深地知道,一个强大而具有凝聚力的共和国,必须由广大的掌握足够知识的理想公民组成。“一个伟大的国家是由绵亘不断的世世代代的人集体组成的”,[23]在《教育在一个共和国里的必要性》的演讲中,贺拉斯◦曼坚信:在一个共和国里,愚昧无知是一种犯罪。为此,必须通过建立免费的公共教育制度,广泛的普及义务教育,让知识的大河流过整个大地,使穷人的子女与富人的子女一样沐浴知识的甘露。要想使这一愿望得以实现,“教育必须得到大众的允许以后才能实行”。而且,“要学校进步,必须先有舆论上相应的进步”。所以“我们应当开导,不应当强迫,应当把教育的性质讲给大众听”,[24]以得到广大公众的支持。这种支持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支持,更是财力的支持,即作为公立学校主要财政来源的公共教育税。他认为政府按照社会制度性质和社会福利要求向公民征收应征的教育税款,意义重大,它不是对个人财产权的侵犯,而是依法保护每个儿童自然生命的有力措施,合情合法,应被看成是公正的事情。贺拉斯◦曼奔波于全州各个乡镇,通过调查问卷、访谈等方法了解全州的教育现状,寻求最佳的教育改革的方向和方法、教材、教学方法;他不辞劳苦地组织会议、公开演讲、办杂志向大众阐释教育的价值,以奠定坚实的群众基础。因为它始终坚信:“要发展教育事业,是离不开广大公众的同意与支持的,如果公众没有发自内心的赞成,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而争取公众的最好办法绝不是强迫与压制,而是靠启发与引导。”[25]贺拉斯◦曼向公众募集捐款,并要求州当局增加教育经费,改善教学条件提高普及教育的成效。他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博得群众的信任与支持。为他实施公民教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公立学校是巨大的平衡器

在贺拉斯◦曼看来,公立学校教育的宗旨就是通过良好的知识和道德训练把全体儿童都培养成具有美国化精神的合格公民。他说:“公立学校是这样一种机构,它能在良好的知识和道德范围内招收和训练儿童。”[26]贺拉斯◦曼认为社会进步和共和国的发展一个必要的条件是通过广泛建立公立学校普及教育,以此来培养有能力、知识丰富、热爱真理、有责任心的好公民。通过普及教育促进社会改革、促使人类平等、巩固共和国制度、培养国民精神。对此,他一语中的:“除了人类所创造的其他一切手段外,教育是人们境况的伟大均衡阀——它是社会机器的平衡轮。——通过扩大有教养的阶段或阶层,教育的普及将开辟社会感情得以扩展的更广阔的领域;如果这种教育是普及的、完善的,它将比任何别的事情更能消除人为的社会的鸿沟。”[27]在贺拉斯◦曼的眼里,公立学校是共和国的精妙工具,是公民教育的中心,是民主成长的摇篮,是大家参与公共服务的基地,是共和国政权得以稳定和民主政治顺利贯彻的保证。只有通过“公立学校”这个巨大的平衡器,才能使“普及教育”成为广大民众获取知识的最忠诚、最值得信赖的途径,造就有智慧、有实际经验的合格公民。因为“儿童是未来的公民和未来公民的父母,惟有他们具备正义、仁慈、诚实等优秀品格,才有民主的保障与胜利。公立学校正是这种能够使儿童在良好的知识和道德范围内受到正规训练的一种机构。”[28]保证人们以平等的机会去谋生,成就一个更勤劳、更有凝聚力、更有生产能力的伟大民族。美国著名教育家劳伦斯◦阿瑟◦克雷明高度赞赏贺拉斯◦曼的公立学校模式,他说:“贺拉斯◦曼的公立学校模式,体现了在一个共和国里教育是必须的这一原理。它将是公立的,向所有人开放,由税收资金扶持,既面向富人也同样面向穷人。通过接纳不同信仰、不同阶级、不同背景的儿童,……它将激发起一种友好的精神,建立起共同的期望……”[29]如果没有公立学校,就无法实现普及教育,更无法谈及共和国公民的培养。

(三)具有良好公民意识的教师是保障

当时的教师主要来自文实中学和导生制中学的学生,所学的专业课程极少、专业水平极低,对教育教学不感兴趣,甚至有许多教师由不能谋得其它职业的人充任,还有不少教师身兼多职,把教书当作附带职业,应付了事。可见当时的教师状况之差。贺拉斯◦曼对此痛心疾首,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允许教师的品德与水平降低,则公立学校就会变为赤贫学校,赤贫学校就会造就赤贫的灵魂,而自由出版就会变为一种虚伪的放荡行为,物质的投票者就会成为受贿赂的人,并且通过共和政体的招牌和中介,形成一种放荡之徒的寡头政治,一些无耻之徒就会统治国家……”[30]他认为良好的教师应具有扎实的知识、良好的道德、浓烈的兴趣、有效的教学方法。即“他们的语言是很好的选择过的;他们的声音与声调是正确的和有吸引力的;他的举止是文雅的、优美的;他们所有的谈话题目是振奋人心的、有教益的;他们心灵的慈祥是永久保持的……他们在可能进入的圈子里都能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争分的魅力。”[31]为了满足当时公民教育对良好师资的需求,培养高素质的、具有良好公民意识的教师就成为当务之急。贺拉斯◦曼把培养良好师资的希望寄托在建立公共的师范学校上。他说:“我把师范学校看作是一种新的进步的方法——为了人类历程的改善。”[32]随之,在贺拉斯◦曼的大力宣传和有识之士及州政府的支持下,以“克星屯师范学校、巴里师范学校、奥斯维哥师范学校”为代表的一批师范学校先后涌现,招收具有良好的智力和高尚的品德与信念的有志于教师职业的学生,开设阅读、书写、算术、英语文法、修辞、逻辑、代数、几何、历史、地理、人体生理学、公民道德、宗教常识等法定课程及各科教学法、心理哲学、人体生理学、卫生学等课程,培养了大批具有专业性、科学性知识的教师,使之成为培养公民的可靠依赖。

四、贺拉斯◦曼公民教育思想对美国的影响

在美国公民教育的历史中,贺拉斯◦曼占有极重的份量,研究他的公民教育思想无疑成为研究美国公民教育的必经环节。贺拉斯◦曼的公民教育思想以及为此所实施的教育活动,是以推广公立学校、扩大普及教育为中心展开的。贺拉斯◦曼的教育改革主张和活动在美国分散的教育管理体系中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响并得到如此广泛的支持是后人所无法比拟的。又因为马萨诸塞州是19世纪美国的教育中心,使得贺拉斯◦曼所领导的教育改革成为新英格兰其它地区,甚至整个美国的教育先锋和光辉典范,享誉国际。(美国宪法第十条修正案规定,教育权利保留在各州,因此,各个州建立的公立学校是彼此不同的。甚至在一个特定的州内各个管区的学校经费和组织形式也有明显的区别。)[33]如果说美国社会崇尚自由、追求民主的环境是美国公民意识滋长的肥沃土壤,那么贺拉斯◦曼所做的工作则是美国公民意识增进的必不可少的水分和养料。他所做的一切适时地回应了当时美国社会改革中人民群众、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要求,体现了美国的新民主精神。他出众的才华、忘我工作的精神以及卓越的贡献不仅赢得了美国公众的信赖和尊敬,而且成为当之无愧的“美国公共教育之父”。贺拉斯◦曼去世时,全美教育协会(NEA)在纪念这位为美国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的伟人的悼词中这样写到:“一般地说,教育事业失去了一位朋友;广义地说,世界失去了一位朋友。他在人类改善的事业中极为出色的努力,使他有资格被每一个热爱他的历程的人持久的回忆……”[34]美国著名教育家弗兰西斯◦W◦帕克高度赞誉贺拉斯◦曼,认为“贺拉斯◦曼可以与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和颁布《解放黑奴宣言》的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并称为美国最伟大的缔造者。”[35]

[1,31,34,35] Joy Elmer Morgan,Horace Mann,His Ideas and Ideals.Washington,D.C.:National Home Library Foundation,1936.P.8,P.143,P.40,P.3.转引自 赵祥麟 主编.外国教育家评传(第二卷)[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第370页[1]、第390页[35]、第398页[38]、第396页[39].

[2,13,14] Horace Mann:The Republic and the School,on the Education of Free Men.Columbia.1957.P.4,P.35,P.38.

[3,8,33] 刘传德.外国教育家评传精选[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94,99-100,98.

[4,7,21] 滕大春.外国教育通史(第三卷)[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366,397,392.

[5,12,18,20,23] Ellwood. P. Cubberley,Reading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Houghton Mifflin Company,Boston,1920.P.316,P.316,P.316,P.322,P.316,P.350.转引自 滕大春 主编.外国教育通史(第三卷)[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389[5],394[12],392[18],398[20],393[26],转引自 赵祥麟 主编.外国教育家评传(第二卷)[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392[34].

[6,26,28] Mary Peabody Mann,Life and Works of Horace Mann,Washington,D.C.:National Education Associa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1937.P.142.转引自吴式颖 任钟印 主编.外国教育思想通史(第八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23[6],[29].

[9,15,16,27] 任钟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览[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776,783,787,779.

[10] Horace Man,Report of An Education Tour,Simpkin and Compony,London,1846,P.262.转引自 赵祥麟 主编.外国教育家评传(第二卷)[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382.

[11] 贺拉斯◦曼:第十一年度报告1848年英文版,P.42.转引自 赵祥麟 主编.外国教育家评传(第二卷)[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382.

[17] 理查德.D.范斯科德等.美国教育基础——社会展望[M].北师大外国教育研究所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4:13.

[19,24] 格莱夫斯.近三世纪西洋大教育家[M].庄泽宣,译.北京:商务印书馆,民国20:167,169.

[22] S.E.佛罗斯特.西方教育的历史和哲学基础[M].吴元训,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94:469.

[25,28] 徐曼.贺拉斯◦曼公共教育思想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08:10,19.

[29] 劳伦斯,阿瑟,克雷明.美国教育史——建国初期的历程(1783-1876)[M].洪成文,丁邦平,刘建永,马忠虎,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142.

[32] Caibriel Compayre,Horace Mann and the Pubic School in the United States,New York:Thomas Y.Crowell,1907.P.37.转引自吴式颖,任钟印 主编.外国教育思想通史(第八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