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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窑:中国彩绘瓷的故乡

2006-11-23

青年作家 2006年8期
关键词:邛崃陶瓷

王 评 杨 萍

在中国陶瓷以“南青北白”而闻名的隋唐时期,邛窑,这个被中国古陶瓷专家称作是彩绘瓷故乡的名窑,就以其釉色丰富、器型多样、工艺高超而称雄于世。邛窑先进的工艺对北方唐三彩、湖南长沙窑、安徽寿州窑,乃至宋代各大名窑均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然而,由于诸种原因,邛窑的辉煌渐渐被人们遗忘了。在沉睡了千年之后,邛窑和邛瓷终于“一醒惊天下”!

现身于乱世的十方堂邛窑遗址

邛窑是四川省邛崃市境内南河十方堂、固驿瓦窑山、白鹤大鱼村、西河尖山子等古瓷窑的总称,是我国唐代名窑。其中,十方堂邛窑遗址是四川古瓷窑遗址中面积最大、窑包最多、造型纹饰最美、出土文物最丰富、烧造时间延续最长、器物流散最广的我国著名的民间瓷窑之一,在国内外享有盛誉。北京故宫、南京、上海及英国、法国、日本、埃及等国的多家著名博物馆均有邛窑藏品,并被视为珍宝。仅以四川省博物馆为例,在该馆收藏的数百件邛窑遗物中,就有多件藏品于1996年被国家文物局陶瓷专家组确认为一、二级珍贵文物,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

由于邛窑器物具有高超的烧制和艺术水平,邛窑遗址过去曾吸引许多国内外专家学者和盗宝人。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聚宝盆”。早在清末民初,便有一些“先知先觉”者怀着一夜暴富的雄心壮志来此“淘金”,随之,邛崃和成都相继出现了专售邛窑古陶瓷器的“专肆”。一时间,邛窑器物被鉴赏者和爱家视为至宝。消息不胫而走,“取宝”之风盛极一时,各地古董商云集邛崃,使这个昔日无人问津的俗名叫“蛮碗山”的地方热闹非凡。由于买家人众,无论完残粗细器物皆争相抢购。时任成都华西大学古物博物馆馆长的美国人葛维汉,在其著述中曾提到“即使最珍贵的陶器,也被收集在篮子里,称斤论两地出售”。那时在十方堂,邛窑遗物之多,用“俯拾皆是”四字,是不足以形容其盛的。因为出土器物实在太多了,人们不独是“称斤论两地出售”,还把它们用来筑墙、修建牛槽、猪圈、厕所。直到今天,仍有一段当年用邛窑碎片、匣钵、支丁夯砌的土墙屹立在那里,无声地见证着那段疯狂的岁月。对于古蜀文化,美国人葛维汉可谓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他不仅见证了邛窑的现世,还见证了三星堆的一鸣惊天下。

在这场对邛窑的疯狂劫掠与蹂躏中,最典型的例子当数唐式遵的“杰作”。唐式遵原为刘湘部下,在21军中任32师师长。抗战中调出四川,升任军长及国民党集团军总司令、安徽省主席等职。当时,邛崃的驻军正好是唐式遵率领的32师。本来驻军是负责全县(邛崃当时是县)治安,保一方平安的,但唐式遵却命令士兵们抢劫性地挖起古物来。据当时曾耳闻目睹其现状的邑人魏尧西先生说:“二十五年(1936),唐式遵驻防邛崃,更作大规模之挖掘。军民齐集三四百人,争先恐后,日夜挖掘,所收甚多;且运到上海市博物馆公开展览;并设专肆售卖,至残碎瓷片,有购归嵌饰庐宇,每斤售洋三角。有彩色及图案者,倍其值。省垣古董商人,竟图渔利,往来不绝。”而在这之前的1935年,就有军人陈某在十方堂窑址揭开了大规模非法盗掘的序幕。也许是军队严加保密或移防的原故,陈氏的这次盗掘并不广为人知。

1936年夏天,在十方堂窑址得手的陈氏军队又移师成都,大肆盗掘琉璃厂窑址,而驻防邛崃的唐式遵军队早已摩拳擦掌,在十方堂窑址开始了新一轮更大规模的盗掘。在军官们的直接指挥下,数百壮汉夜以继日地向古代文明疯狂攫取。但见在铁锹、锄头的挥动中,整个窑区几乎被翻了了个底朝天。那时,国民政府腐败无能,“省博物馆”听之任之,丝毫未加干涉,致使保存了千百年的邛窑遗址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在那场浩劫中,唐式遵是掠夺邛陶最多的一人。他把从十方堂窑址攫取的大量宝物运至成都、重庆、上海等地去牟取暴利。那些精美的瓷器,很快变成了唐式遵囊中白花花的银元。当然,唐式遵不仅爱银子,也是爱邛窑瓷器的。这个附庸风雅的武夫,当时,在他成都的豪华公馆里,有一条路就是全用邛窑陶片等遗物筑成的。

在邛窑遗址被盗掘的混乱高潮中,华西大学古物博物馆馆长葛维汉和郑德坤教授及英国学者贝德福于1936年9月10日结伴前往十方堂窑址进行调查研究。这是最早的一批由中外专家组成的邛窑遗址调查组。对于四川考古界,美籍教授葛维汉可谓是一位功德无量的人物。早在1933年,葛维汉便和助手林名均首次对三星堆进行了发掘,并获取了大量的玉石器,其丰硕的考古成果受到当时旅居日本的郭沫若先生的高度评价,称其为“华西考古的开拓者”。从邛崃返回成都后,葛维汉立即向当时的“中央研究院”写了一份请求正式发掘的报告,但十分遗憾的是,请求未获批准。迫不得已,华西大学开展了紧急收购行动。今天,我们有幸在四川大学历史博物馆中看到的邛窑精品,便是那个时代的劫后余存。那些邛窑精品,不仅凝聚了先民的智慧,同时还见证了一代知识分子的道义、责任和良知。

半个多世纪以来,国内外史学界、文物界的专家学者对邛窑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研究。这些研究证实:邛窑是中国最重要的古代陶瓷窑场之一,和我国著名的五大名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一样,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邛窑和五大名窑之间不仅联系紧密,且有独特之处,是四川文化的骄傲。

在几乎所有关于邛窑的调查报告、论文中,无一例外地都要提到最具特色的器物——省油灯。在由中国硅酸盐学会主编并于1982年出版的《中国陶瓷史》中,有关邛窑的论述不过千余字,但其中却用了大段文字介绍省油灯。有的学者甚至把邛窑制造省油灯,提高到“邛窑在四川青瓷系中突出的三大特点”之一。那时,史学界、文物界尚未对邛窑作出明确定位,但对邛窑省油灯的赞美之词已屡见不鲜。足见省油灯是邛窑出土物中最负盛名,且最有研究价值的器物。邛窑省油灯其貌不扬,但自它问世以来的千百年间,不断被文人雅士歌吟赞誉,被专家学者认真研究。盖因在古代,省油灯是一种方便节省的新型照明用具,是邛窑的工匠们的一项科技创造,具有相当的科学价值。在五代和宋代,声誉远扬的邛窑省油灯是寻常百姓家的常见之物。

《陆放翁全集·斋居纪事》中说:“照书烛必令粗而短,勿过一尺。粗则耐,短则近。书灯勿用铜盏,惟瓷盏最省油。蜀有夹瓷盏,注水于盏唇窍中,可省油之半。”可见陆游在四川时,蜀人读书不用铜灯,而代之以夹瓷的省油灯,可省油达一半。其灯的使用方法为,灯面蓄油,而将“清水”、“冷水”从孔穴注入夹层中,以降低油温,减少蒸发,从而节省油耗。在邛窑出土物中发现了省油灯及许多省油灯残件,这证明邛窑于五代至南宋初还在继续烧制瓷器省油灯。而省油灯的出现,为后世陶瓷产品用于工农业,开辟了新的途径。众所周知,唐、五代时期,全国不少名窑的产品都具有实用性与艺术性统一的风格,邛窑

的产品也不例外;不同的是,邛窑的一些器物,不仅具有观赏性,还具有很高的科技含量,省油灯就是其中的典型。

但邛窑省油灯是否像诗人陆游所说的那样“省油几半”呢?陆游客居四川时,曾任邛州天台山崇道观主管,吟咏邛崃的诗多达22首,对邛窑省油灯更是耳闻目睹,因此,陆游对省油灯的记述不仅真实可信,而且,省油灯的智慧之光也借陆游的生花妙笔,迅速撒向大江南北。据四川大学博物馆陈德富教授多次实验表明,邛窑省油灯大都有较为明显的省油效果,且夏季比冬季尤为显著。可以肯定,唐宋时代,邛窑的那些富于天才与灵感的能工巧匠们创造了能减少油耗的陶瓷省油灯,平均能省油14%,个别达到20%以上。从今人的实验来看,诗人的字里行间不免有一些夸张。然而,无论如何,省油灯在人类科学技术史上,都堪称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发明创造。

今天的中国人早已生活在用电灯照明的时代,但国人却仍然还在用“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形象而生动的概念来表达对某个人的具体看法,可见邛窑当年烧制生产了大量的省油灯,这些省油灯照亮了达官贵人,也照亮了寻常百姓家。也因此对社会生活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邛窑光荣的“革命家史”

湮没近千年的邛窑在乱世中的20世纪30年代终于重见天日。然而,由于邛窑大量精美完整的器物不是经过科学考古发掘出来的,时移境迁,人事全非,精美的邛窑古陶瓷器在惊鸿一瞥之后,又渐渐地被人们遗忘。邛窑历史成就的辉煌,被历史的尘埃再次封存了起来,有如大海被风暴偶尔溅起的几朵浪花,风平浪静后又复归于平静,甚至死寂。

在这个“复归于平静”的时间段,让我们平心静气地回顾一下邛窑光荣的“革命家史”吧。

邛窑陶瓷业发达,邛窑器物美不胜收,影响甚巨,绝非偶然。公元前316年,秦惠文王灭蜀以后,出于军事占领和政治统治的需要,开始在蜀地修筑城池。由于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成都、郫城、临邛成为当时邛窑省油灯是中国陶瓷史上极富诗意的创造。当我于清夜的案头把玩由后世的陶艺大师何平扬先生烧制的省油灯,在对先人的聪明才智感叹的同时,也对失传多年的邛窑技艺后继有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蜀地仅有的城、市、官府、民居并存的三大完整城市。建成后的三大城市构成一个互为犄角的“品”字,由此可以看出深谋远虑的秦人多么具有战略眼光。当时的临工邛虽相对偏僻,但铁矿、天然气等自然资源丰富,水上交通十分便利,是防御外敌(主要是南方獠人)、保境安民、维护新兴封建政权的战略要地,故而成为秦王朝建制筑城的“三大首选地”之一。

从秦朝开始,新政权就有计划地向蜀地大量移民。据《邛崃县志》记载:西汉景帝时,临邛“县内人口至少已发展到四五万人”。两晋时期,临邛兵燹战乱,致使人口锐减。至隋、唐统一蜀境时,人口又回升至约6万之多。这个数字在今天看来可能微不足道,但这是临邛地区清代以前历代人口统计中的最高数字。如此众多的人口,自然需要大量的陶瓷日用品。

历史上的几次移民入川,给蜀地带来了中原的先进文化和各种生产技术。加之古代川西草木繁盛,河流纵横,粘土随处可取,运输亦极为便利,这就为邛窑的兴起、发展和最终扩大为一个庞大的窑系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可惜邛窑地区的高质量粘土不多,因而,数量有限的精美瓷器只能满足宫廷、官府和上流社会的需求,而不能像越窑瓷器、内邱白瓷瓯那样“天下贵贱通用之”。然而,这丝毫掩盖不了邛窑高超的工艺水平和举世瞩目的艺术成就。

邛窑高超的工艺水平不仅表现在其产品上,而且,在其制作技术和装烧工艺上也有惊人的表现。陶瓷爱好者大都知道,我国古陶瓷的烧造,在明代以前比较广泛使用的窑炉是龙窑。龙窑具有体积大、热效率高、燃料省、造价低、单件产品成本低等特点,其最大的优点是升温快,降温也快,可以快烧,还可以维持烧造青瓷的还原焰。因此有人说,龙窑是青瓷的摇篮。

那么,我国唐代最大最长的龙窑在什么地方?迄今为止的考古资料表明,不在我们耳熟能详的五大名窑,也不在湖南长沙窑、安徽寿州窑,而是在刚刚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窑址面水背山、依山而立、距邛崃市区12公里的固驿瓦窑山。这个结果恐怕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吧?但这就是考古,就是田野调查。这座始烧于南北朝、废弃于唐代早、中期的龙窑长达46.2米,规模之大前所未有。据专家计算,一座42米长的龙窑,一窑可烧制瓷器15000件以上。按此推算,邛窑固驿瓦窑山这座长46.2米的龙窑,一窑至少可烧制瓷器16000件以上。龙窑愈长,烧制瓷器愈多,但劳动强度也愈大,对烧窑技术的要求也愈高。

这些成就仅仅是邛窑科技成就与艺术成就的冰山之一角,然而,就是这冰山一角也鲜为人知。有时想,邛窑长期被湮没、无人知晓,也许是它在韬光养晦,在秘密地聚积能量,从而一醒惊天下!在它看来,在20世纪初叶的乱世中现世,更像是一场闹剧,太喧嚣,太具有戏剧性。它要为自己正名,它像一位卧薪尝胆的高人,耐心地等待着。

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红”

2001年4月17日至18日,这是邛窑研究史和发展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由中国科技大学、四川省文物局、邛崃市政府联合举办的“中国邛窑古陶瓷科技考古研讨会”在邛窑故乡——“天府南来第一州”的邛崃市隆重召开。为了正本清源、揭开邛窑的神秘面纱,俞伟超、耿宝昌、朱清时、王昌燧、李知宴、赵青云、张浦生、周世荣、朱伯谦、陈丽琼、张福康、秦大树、陈德富、叶文程等数十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博界权威专家、学者齐聚邛崃。我能想像这些专家、学者,面对十方堂、固驿瓦窑山等古陶瓷遗址及邛崃市文管所与尚崇伟先生的大量藏品时,脸上惊讶的表情。他们在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他们要对邛窑改写中国陶瓷史一致表决。

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重庆博物馆研究员资深研究员俞伟超先生说:“唐代邛窑在制作以铜、铁着色的多色彩瓷器方面有首创之功。”对邛窑遗址考察研究长达数十年的重庆博物馆研究员陈丽琼女士说:“邛窑从唐代就和越窑青瓷、邢窑白瓷、唐三彩、长沙窑一样,以新兴的商品进入国际市场,并在中东与西亚及东亚,掀起了中国热……邛窑陶瓷无论是直接的、间接的都在东西文化交往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中外陶瓷发展史上闪烁过绚丽的光芒,为古代精神文明物质文明的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南京博物馆资深研究员张浦生先生说:“邛瓷在着色用料上品种俱全,除常见的酱色、绿色外,还有铜红、钴蓝。由此可见,四川邛崃窑彩瓷不亚于湖南长沙窑,在中国古代陶瓷史上当有一定的地位。”故宫博物院著名古陶瓷鉴定专家耿宝昌先生说得尤为直接:“高低温釉下彩、三彩是邛窑的代表作品,均较早烧制成功,其工艺传播于江南诸名窑,而湖南长沙的铜官窑受其影响最深。”

此外,专家、学者们还对邛窑的历史与未来进行了科学研究和规划,在肯定其极高的学术价值和开发价值的基础上,表示要为其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出力。由中国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专著《邛窑古陶瓷研究》,便是这次研讨会的学术成果。

时隔5年后的2006年新春佳节,在中央电视台举办的CCTV首届赛宝大会上,被专家评委会誉为“天下第一红”的“邛窑釉里红瓜菱形水盂”,从500多件民间藏品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得铜奖。此件藏品是著名邛窑古陶瓷民间收藏家尚崇伟众多邛窑藏品中的一件,是进京参赛的10余件四川藏品中惟一获奖宝物。

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教授欧阳世彬在点评此件宝物时说:“此次邛窑发现的高温红釉是当前发现的最早的铜红釉,以中国陶瓷在世界陶瓷史上的地位而言,它是中国乃至世界制釉的第一红,具有划时代意义。”原国家文物局局长、原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吕济民先生在公布铜奖获得者名单时,专门以邛窑水盂为例,说其价值之所以如此之高,就是因为从汉代至唐代都是低温釉,而邛窑水盂是氧化铜在1200摄氏度的高温下窑变成的红绿釉,是极为珍贵的至宝。北京故宫博物陶瓷鉴定专家杨静荣先生欣然为尚崇伟留言,誉邛窑水盂上的铜红釉为“天下第一红”。

邛窑是蜀文化的骄傲,正如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先生所说的那样,“邛窑艺术和科技是我国隋唐陶瓷文化的又一高峰”。它在浙江越窑青瓷六朝初的褐色釉下彩人物花卉纹启迪下,于隋代在我国率先创造了高温釉上、釉下三彩彩绘瓷。就像众多专家学者所论断的那样,在邛窑的影响下,先后在中原和南方地区创造了富丽华贵的唐三彩,与诗画并茂的长沙窑彩绘瓷。它是中国后世五彩缤纷的彩色、彩绘瓷的拓荒者和先驱者。如果说浙江越窑是青瓷的发源地、青瓷的故乡,那么。邛窑则是中国彩绘瓷的发源地、彩绘瓷的故乡。

(张天琚先生、陈丽琼女士对本文贡献颇多,在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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