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慢性心力衰竭的临床研究

摘要" 目的：观察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慢性心力衰竭（CHF）的临床疗效。方法：回顾性选取90例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病人，依据治疗方式分为西医组（57例）与中药组（33例）。西医组采用常规西药治疗，中药组在西医组基础上联合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比较两组临床疗效、不良反应发生率，观察两组治疗前后心功能［左室射血分数（LVEF）、左室短轴缩短率（LVFS）、舒张早期/晚期充盈速度比值（E/A）］、脑钠肽（BNP）、血尿酸、凝血功能指标［纤维蛋白原（FIB）、D-二聚体］、生活活动能力［6 min步行试验（6MWT）、明尼苏达心力衰竭生活质量调查表（MLHFQ）］变化。结果：治疗4周后，中药组总有效为96.97%，高于西医组的82.46%（P＜0.05）。治疗4周后，两组血清BNP、血尿酸、FIB、D-二聚体水平及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LVEF、LVFS、E/A、6MWT均较治疗前增加，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中药组治疗4周后血清BNP、血尿酸、FIB、D-二聚体水平及MLHFQ评分均低于西医组，LVEF、LVFS、E/A、6MWT均高于西医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中药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2.12%，与西医组（12.28%）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CHF，可有效增强病人心功能，减缓病情进展并调节凝血功能，对病人生活活动能力恢复具有促进作用。

关键词" 慢性心力衰竭；气虚血瘀水停型；参芎益心汤；心功能；脑钠肽；凝血功能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19.023

慢性心力衰竭（CHF）多因心肌受损而使心室充盈能力减弱或射血受损，据流行病学调查，年龄与CHF死亡率呈正相关，随着我国老龄化增速，CHF将成为影响老年人群健康的主要公共健康问题［1-3］。目前CHF西医疗法以药物治疗为主，但针对慢性疾病而需要长期服用药物，临床偶有头晕、腹泻等副作用，且临床若过量使用β受体阻抗剂，则会造成病人心动过缓而诱发低血压症状等［4-5］。随着中医药疗法在心血管疾病的应用领域渐有成效，且疗效确切［6］，同时为降低西药副作用风险，考虑引入中药组方治疗CHF。CHF可归属于中医学“胸痹”“痰饮”等范畴，其证候以气虚为本虚，素体羸弱而心气虚衰，致脉络不通而阻滞气机，生成标实之血瘀，常伴痰饮之证，水饮泛滥而易损阳气，循环往复久已，终致心力衰竭，由此气虚血瘀水停证应以益心补气、化痰散瘀为主要治则。参芎益心汤是基于《仁斋直指方论》之养心汤加减而来，以人参、黄芪、川芎、半夏等配伍，共奏补血益气、行气通络之功效。本研究观察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的临床疗效。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选取西安市中医医院收治的90例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病人，依据治疗方式分为西医组（57例）与中药组（33例）。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作者单位" 西安市中医医院（西安 710000）

通讯作者" 陶涛，E-mail：tt8722285@163.com

引用信息" 王娜，陈荦凡，陶涛.参芎益心汤辅助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慢性心力衰竭的临床研究［J］.中西医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2024，22（19）：3577-3581.

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依据《慢性心力衰竭诊断治疗指南》［7］中关于CHF的诊断标准，既往有基础心脏病诊断史，查体观察到心力衰竭典型体征及症状，结合超声心动图及心电图等医学影像检查确诊。

中医诊断标准：依据《慢性心力衰竭中医诊疗专家共识》［8］中气虚血瘀水停证的诊断标准，主症：心悸，气短，胸胁作痛，颈现青筋，胁下痞块，面肢浮肿；次症：面色晦暗，唇甲青紫，腹胀，尿少，或伴胸水、腹水；舌脉象：舌紫暗或有瘀点、瘀斑，脉涩或结代。以符合主症4项且次症2项，结合舌脉象，即可诊断。

1.3" 纳入标准

1）符合上述西医、中医诊断标准者；2）年龄＞18岁；3）NYHA心功能分级为Ⅱ级或Ⅲ级；4）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1.4" 排除标准

1）处于心脏病急性期，病情未受控制者；2）伴随重要脏器严重器质性疾病者；3）伴随精神疾病者；4）既往对本研究药物有过敏史者；5）合并恶性肿瘤者；6）合并脑血管或血液系统原发性疾病者；7）伴随先天性心脏病者；8）妊娠或哺乳期妇女。

1.5" 治疗方法

所有病人均采用基础治疗，包括对心力衰竭诱因疾病给予对症治疗，并监测血压、血糖。西医组采用西药治疗，予以螺内酯片（浙江亚太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生产，批号：H33020111）口服，每次20 mg，每日1次；依那普利片（成都地奥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批号：H20053390）口服，每次20 mg，每日1次；比索洛尔片（默克制药生产，批号：H20205007），每次10 mg，每日1次，共服用4周。中药组在西医组治疗基础上加用参芎益心汤治疗，组方：黄芪40 g，人参、茯神、五味子、茯苓、半夏、当归、川芎各15 g，丹参、远志、酸枣仁、柏子仁各20 g，地龙、炙甘草各10 g，煎煮后取滤液400 mL，分早晚2次温服，每日1剂，7 d为1个疗程，共治疗4个疗程。

1.6" 观察指标

1.6.1" 心功能

分别于治疗前后以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凯尔医学仪器，苏械注准20172061388）测定病人心功能指标，包括左室射血分数（LVEF）、左室短轴缩短率（LVFS）、左室舒张早期/晚期充盈速度比值（E/A）。

1.6.2" 脑钠肽（BNP）、血尿酸、凝血功能指标水平检测

分别于治疗前后，采集病人空腹静脉血5 mL，3 000 r/min常温离心（离心半径15 cm）15 min后获取血清，冷冻保存，采用放射免疫法检测BNP水平；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以尿酸氧化酶法检测血尿酸水平；采用免疫比浊法测定纤维蛋白原（FIB）、D-二聚体水平。

1.6.3" 生活活动能力

分别于治疗前后评定病人生活活动能力，由运动能力及生活质量两部分组成，运动能力采用6 min步行试验（6MWT）［9］评定，记录病人行走6 min后的最大距离，行走前休息20 min或至心率平稳；生活质量由明尼苏达心力衰竭生活质量调查表（MLHFQ）［10］评定，该量表共21项，每项依据严重程度由轻至重依次赋值0、1、2、3、4、5分，总分0～105分，分值越低表明CHF病人生活质量越高。

1.6.4" 用药安全性

记录两组治疗期间头晕、腹泻等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

1.7" 疗效评定标准

治疗4周后评定病人临床疗效，评定标准联合NYHA分级标准与《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1］制定。显效：临床症状明显改善，心力衰竭得以控制，NYHA分级提高≥2级，中医证候积分降低≥70%；有效：临床症状稍有改善，NYHA分级提高1级，中医证候积分降低30%～＜70%；无效：临床症状无改善，NYHA分级提高＜1级，中医证候积分降低＜30%。

1.8" 统计学处理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6.0进行统计分析。定性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2）

2.2" 两组治疗前后心功能指标比较

治疗4周后，两组LVEF、LVFS、E/A均较治疗前升高，且中药组LVEF、LVFS、E/A高于西医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3。

2.3" 两组治疗前后BNP、血尿酸水平比较

治疗4周后，两组BNP、血尿酸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且中药组BNP、血尿酸水平均低于西医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4。

2.4" 两组治疗前后凝血功能指标比较

治疗4周后，两组FIB、D-二聚体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且中药组FIB、D-二聚体水平均低于西医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5。

2.5" 两组治疗前后6MWT、MLHFQ评分比较

治疗4周后，两组6MWT均较治疗前增加，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中药组治疗4周后6MWT大于西医组（P＜0.05），MLHFQ评分低于西医组（P＜0.05）。详见表6。

2.6" 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

治疗4周内，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7。

3" 讨" 论

CHF为多种心血管疾病的严重期或终末阶段［12］，临床单独采用西药针对发病机制用药，虽有改善作用，然而长期用药不仅会增加不良反应发生风险，还会致病人耐药性提升而降低治疗效果，而中医药组方在心力衰竭或高血压等心血管疾病的应用中具有明确改善作用［13-14］。

《内经》：“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心……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噫，厥气上则恐”，中医理论中因心主血脉，司于生血、运血之职，可推血畅行而维持经脉畅达，然心气本弱，易受外邪侵袭而虚，生血乏源而推行无力，阻滞难行而生血瘀，《血证论》曰：“血积既久，亦能化为痰水”，气血难畅而津液输布有碍，难达诸脏而失滋养，水饮停滞中焦而致使痰湿与血瘀交结，堵塞气血回流心脏而使其渐衰，引发心痹之证。《素问·调经论》言其治法：“血气者，喜温而恶寒……温则消而去之”，且《素问·至真要大论》记载：“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由此可知心痹之证应以辛温补益之法和其本虚，辛温行散之性通其标实。参芎益心汤以人参、黄芪为君药，人参大补元气，助五脏安和，黄芪补气升阳、益卫固表，共奏全身补益之效，性温而不燥，补益不滋腻；“血中气药”川芎功善活血行气止痛，通达气血力强，丹参性寒味苦，专入血分，善活血祛瘀、清心除烦，当归具有补血活血、调经止痛之功效，三者合用共奏活血祛瘀之功效，地龙善于走窜，通经活络效甚，四药为臣药，既辅君药补益之效，亦助气血推行而通达脏腑；酸枣仁善养心益肝，柏子仁可润肠通便，五味子具生津敛汗、涩精止泻之功效，茯神、远志善宁心，均具安神之效，半夏燥湿力强，善降逆止呕、化痰散结，茯苓为渗利佳品，功在利水渗湿、健脾、宁心，为使药，助臣药敛气之效，充盈营卫气血；以炙甘草为使药，既司益气复脉之功，兼调和诸药，强化补益、行散之功效。诸药合用共奏补气益心、行气通络、散瘀化饮之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人参中总皂苷不仅调节心力衰竭大鼠血流动力学，同时可有效抑制Caspase-3等心肌凋亡标志物活性而发挥改善心功能功效［15-16］；黄芪提取物具有确切增强心肌肌力功效，促进心肌收缩而提高LVEF，可有效抑制心肌组织损伤而保护心肌，还可改善心肌能量代谢，其作用机制由拮抗血管紧张素而抑制线粒体琥珀酸脱氢酶活性发挥作用［17-18］；丹参可扩张冠状动脉而增加心血流量，可调节心肌收缩力，减缓心率而改善心功能，并可保护缺血心肌细胞凋亡，此外其有效成分丹参酚酸具有显著抗凝作用，其机制通过抑制血栓烷素B2水平而实现［19-20］；川芎中阿魏酸通过抗血小板聚集，改善血液循环而发挥祛瘀之效，同时提高射血功能，增加心排血量而发挥行血之效［21-22］；茯苓通过发挥类醛固酮拮抗效应而抑制肾脏炎症反应，促进肾水代谢而缓解CHF所致肢体肿胀，可有效抑制BNP活性而改善心室负荷［23-24］。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4周后，中药组临床总有效率高于西医组，两组中医证候积分及心功能均有改善，中药组改善效果优于西医组，由此结合上述现代药理研究分析，参芎益心汤辅助西药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病人，可有效改善其临床症状及LVEF等心功能，提示参芎益心汤辅助西药治疗具有确切疗效。

BNP是一种由心室细胞分泌的神经激素，研究发现CHF病人因心室负荷增加而刺激BNP大量分泌，通过舒张血管平滑肌而缓解心脏后负荷，作为CHF的标志物可用于评估病情进展及严重程度［25］；血尿酸作为一种损伤递质，在心血管系统中主要由血管内皮细胞而产生，CHF病人因心排血量降低造成肾灌注不足，故而引起肾小球滤过作用受到抑制而降低尿酸排出，肾小管再吸收作用增强致使血尿酸浓度升高而诱发高尿酸血症。研究证实外周血尿酸水平的升高与左心室内径大小呈正相关，由此血尿酸亦可预测CHF病情进展［26］；CHF病人因机体凝血功能紊乱而引发凝血机制增强，生成血栓，临床发现CHF病人外周血FIB、D-二聚体等凝血相关指标水平呈高表达状态［27-28］。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4周后，两组BNP、血尿酸及凝血指标水平均降低，且中药组降低更明显，说明参芎益心汤辅助西药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病人，通过下调BNP、血尿酸，同时发挥抗凝功效而促进血栓溶解，进而改善病情严重程度，6MWT与MLHFQ评分结果证实参芎益心汤辅助西药治疗气虚血瘀水停型CHF病人，通过缓解其病情严重程度而改善病人运动能力，提高病人生活质量，而药物安全性结果表明参芎益心汤不会增加病人不良反应发生风险。

因病理研究已对CHF发病机制作出明确阐述，由此临床采用西药治疗对病症确有改善作用，而经本研究发现参芎益心汤辅助西药治疗CHF，不仅可有效增强心功能，调节凝血功能紊乱，改善临床症状，同时对病情进展具有确切缓解作用，且用药安全性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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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21）

（本文编辑郭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