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数字素养的影响因素与提升路径研究
2024-12-22冯晖高笑姚渊哲
摘 要:当前我国在教师数字素养领域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厘清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影响因素与提升路径对未来教师明确数字化专业发展方向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分析发现,数字化顶层设计、教师的数字化观念、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等都是影响教师数字素养的主要因素。因此,本文提出完善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重塑教师教育教学观念和构建教师数字素养测评指标体系等提升路径,以期为未来教师数字素养的研究提供借鉴。
关键词:教育数字化转型 教师数字素养 评价 提升路径
当前,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进入重要发展阶段,教师队伍数字化转型的核心地位得以彰显。深化教师队伍数字化发展理论研究,探索教师队伍数字化发展模式、提升教师数字素养是当今我们探究数字化时代教师队伍发展的关键问题。在此背景下,本文聚焦教师数字素养的内涵、分析影响教师数字素养提升的因素,进而提出教师数字素养提升的路径。
一、教师数字素养的内涵
2006年,学者肖俊洪提出,数字素养不只是纯技术性技能,还涉及认知技能、情感技能、社交技能,乃至教学法理论意义上的应用潜能。[1]依托于数字环境的数字素养既包含行为个体对于数字化内容进行传播、创造与再生产的能力,也包含行为主体认知、批判质疑等能力。此后,不同学者对数字素养的概念进行拓展,对其内涵中的一系列素质与能力要素进行探究。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学者对数字素养概念的认识不断更新,同时还存在许多共通之处——给数字素养定义应当兼顾全面性与技术性、单一能力与综合素养,应该体现数字时代背景及所须具备的数字化知识、技能、经验、情感态度价值观等相应素质与能力的集合。基于此,教师数字素养应该从教师在数字时代既是数字公民又是专门的教育从业者的双重角色出发进行剖析。
中国高等教育学会提出,教师数字素养至少包括两类能力:一类是基本的认知技能,另一类是包括技术支持协作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在内的行为技能。教师需要使用不断更新的技术工具(如多样化的数字学习资源、参与在线讨论、协作创新等)来不断更新自己的教学法。[2]曾国权从三个方面诠释教师数字素养的内在构成,即教师数字素养是教师作为从事教育教学工作的专业人员所应具备的专业素养;数字化观念和数字化知识与技能是教师数字素养的基础与关键;教师数字素养的塑造过程是动态发展的。[3]我国对教师数字素养的认识共经历了四个阶段,分别是教师教育技术能力、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教师信息素养和教师数字素养。[4]2022年,教育部发布的《教师数字素养》行业标准中,将教师数字素养解释为“教师适当利用数字技术获取、加工、使用、管理和评价数字信息和资源,发现、分析和解决教育教学问题,优化、创新和变革教育教学活动而具有的意识、能力和责任”。概念流变侧面反映出教师数字素养呈纵深发展态势,教师数字素养的养成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环境下教师胜任数字化教育教学过程的卓越特征。
虽然国内学者对教师数字素养概念的阐释与观点不尽相同,但都强调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应具备运用多元数字技术解决各种教学问题的能力,都强调教师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对数字工具的使用能力,都认为教师数字素养不仅包括教师的数字技能和数字知识,还包括教师的数字态度、价值观、数字安全意识及赋能学习者等素养,都强调教师利用数字技术进行协同合作的能力。本文对教师数字素养的概念界定与国家标准一致。
二、影响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主要因素
在生态观的指导下,余胜泉等人构建了基于信息生态观的区域信息化推进路径。在信息生态观中,以人为本的现代教育理论和观念统摄全生态。通过教学实践将人才、软件工具、教学资源及硬件环境整合起来,形成教育生态。其中,信息化投资、组织政策与制度、教育技术标准和教育技术服务是教育信息生态的支柱,为教师教育教学实践提供了原动力。[5]本文对影响教师数字素养提升因素的探究将以教育生态学为研究视角展开。
(一)组织政策与制度
李雅等人对我国数字素养已有政策文本内容进行二维分析后发现,我国存在供给型政策工具使用过溢,需求性政策工具使用匮乏;各类政策工具内部结构失衡等问题。[6]同时,还存在多方政策各自为政,难以形成有效协同机制等问题,这也导致政策有效性受限且不断内耗,教师面对数字化转型时持观望态度,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缓慢等。
在学校组织内部,教育管理者的数字素养观念也影响着教师数字素养的提升。当前学校仍更加关注学生应试成绩,导致教师只能将教师数字素养的提升与赋能受教育者数字素养的提升置于次要地位;校长支持与彰显数字化教学工作价值、驱动教师数字素养提升呈现正相关;包含技术信念和教学信念在内的教师信念与教师数字素养提升呈正相关。
(二)教师数字教学观念
首先,教师对数字技术的态度决定了教师的数字素养水平。教师能够意识到数字技术为教学带来的深度变革力量、拥有数字技术效能感是影响其在教学过程中主动运用数字技术赋能教育教学的关键。在传统教育观念的统摄下,实现教师由课堂的“主导者”向数字时代学生学习的“赋能者”转变较为缓慢,因此教师在对数字技术的重要性认识、数字化意识与责任感层面仍然需要进一步提升。其次,“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信念是影响教师数字素养的深层影响因素,是当前提升教师数字素养的“突破点”所在。[7]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最终目的在于赋能学生数字素养的发展。为实现这一最终目标,使整合数字技术的教学符合学生的认知水平,教师就要在教学过程中着眼于学生的需求整合数字资源,明确数字教学形式,指导学生安全、负责任地使用数字技术等,实现教师数字素养在应用中提升。
(三)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
早在2021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的《中国的全面小康白皮书》就已经指明我国教育现代化发展总体水平跨入世界中上国家行列。全国中小学(含教学点)网络接入率达到100%,未联网学校实现动态清零,98.35%的中小学拥有多媒体教室。[8]上述文件数据说明当前我国数字化硬件设备建设已较为完善。但是研究者调研发现,在当前的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我国仍存在着数字化软件设施薄弱的问题,具体表现为:学校进出口带宽有限,难以满足教师和学生常态化使用智能化设备学习的需求;数字化设备的运行与维护情况也需加强等,这也是影响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短板。[9]在数字教学资源方面,当前我国教育资源分布仍不均衡,出现发展鸿沟加剧[10]、数字资源与管理模式落后、数字资源分散、缺乏整合集成、流通不畅等现象,进而导致教师缺乏高度整合的教学资源,或盲目依赖技术,或面临技术焦虑,因此教师数字素养发展受到掣肘。
三、教师数字素养的培育路径
(一)多主体协同推进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
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为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底座”。针对学校基础设施建设与实际情况不符的问题,政府应该将当前“以硬件建设为核心”的教育数字化发展观向“以人的发展为核心,推进硬软件建设”的发展观转变;改变以往政府主导基础设施配套购买的单向路径,向“以应用为核心”的引领思路转变,即先调研实践应用需求,再围绕需求来规划相关硬件、软件、数字资源、培训、制度调整和服务等;针对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应加大对西部地区、乡村学校的数字化教育设备和资源的支持力度,提高乡村学校数字化教育普及率等。[11]对于数字设备利用率较低的问题,政府应对教育数字化基础设施生产市场进行调控,转变盲目的市场竞争,使企业以服务为主,提高设施的利用率,促进基础设施建设的可持续发展;针对数字资源和数据流通不畅的问题,学校应通过建立与企业互联互通的机制,促进数字化教学资源的整合,有效规避“信息孤岛”。
(二)多维度助推教师教育教学观念重塑
首先,教师应该不断深化自身对数字文化的认知,即教师要对数字文化自我觉醒、自我反思、自我创建,对数字技术的本质进行理性审视。为顺应数字化转型浪潮,教师应以主动探索的姿态不断探求数字时代数字技术赋能教育教学的价值,确立自身在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位置与作用,自主适应教育数字化环境。其次,学校要进行数字化规划,凸显教育的人文情怀,避免机械要求教师学习数字技术而忽略教师对新教育理念或教育方法的接受力、加大教师负担的情况,以免削弱数字技术在教师教育教学过程中的价值。校长及学校管理主体要不断支持数字化,即通过校长或其他管理者的理念倡导、实践践行,促进数字技术赋能教育价值的观念传播,促使教师进一步对数字技术价值趋向认同,加速教师教育教学观念的转变。再次,学校还可将教师利用数字技术赋能教育教学的能力与工资、绩效、教师职称评审等挂钩,以外在因素激发教师数字化转型的内生动力,内外联动促进教师数字素养的发展。最后,学校还可以进一步借鉴澳大利亚在促进基础教育教师数字化动向的过程中设置“数字支持官”一职的宝贵经验,由专业人员或团队来完成支持、指导教师数字教学、学习、管理工作,确保教师获得工作所需要的技能、经验,使数字技术应用在教师群体中实现本土化转变,增强教师利用数字技术变革教育教学的信心、体验感、效率和效能感,促进教师数字素养提升。[12]
(三)多层次强化教师数字化专业培训
教师是胜任教育活动的专业人员,而专业人员的成长需要培训、实践、反思、专业引领等过程。对于当前教师数字素养教育培训中存在的重理论、轻实践,培训针对性不足,缺乏后续跟进与培训效果持续性较差等问题,学校可采取以下措施:在理论培训方面,应引导教师主动学习教师数字素养的具体内涵,明确自身需要具备的数字教学概念、数字化知识与技能、数字化意识与态度等。在实操培训方面,一是根据教师实际需求设计有效的培训内容;二是根据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不同水平设计具有梯度性的培训目标、安排符合其特点的培训[13];三是开展多种形式的培训,将理论与实操、线上与线下结合起来进行混合式培训等。
当然,学校也要构建教师数字专业发展共同体,发挥名师工作室的领衔作用,通过构建名师示范课辐射带动帮扶其他成员、专业引领教师数字化知识与技能发展、定期组织数字化教学研讨活动、在实践中探索典型案例等措施,不断更新学前教育课程、教学案例库、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利用在线研讨、在学习社区与同伴协作等方式强化教师的数字意识,提升教师数字知识与技能促进数字化专业发展。
(四)教育主管部门构建教师数字素养评价指标体系
首先,在评价目标制定方面,将传统甄别、检查为主的评价目标向激励、促进教师数字素养提升转变,遵循发展性、过程性原则,将评价目标定位在帮助教师清晰了解自身应该具备何种数字素养、需要达到何种程度以及分析教师当前数字素养水平并提出可行的提升建议上。其次,评价标准的制定应着眼于彰显“人的发展”这一教育价值。评价标准导向数字素养并非只是简单应用数字技术,而是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教学变革,促进教师自身与受教育者终身发展,在注重教师数字知识与能力发展的同时,关注教师数字责任与数字伦理道德的发展。再次,在实施评价时应当注重评价指标的细化,避免教师由于素养域过于宽泛导致评价内容模糊不清,进而造成评价结果信效度低的问题;重视教师数字素养已有水平与评价标准的针对性,设置具有一般性要求与发展性要求相结合的评价指标体系。最后,还要关注教师在真实教育教学互动场景中的知能表现之外,展现出的数字态度、数字责任等内隐表现。因为教师数字素养提升是一个动态、融通的发展过程,需要客观的、过程性的、伴随式的数据驱动教学能力精准测评。
四、结语
如何提升教师数字素养是全世界都在关注并讨论的话题,教师数字素养的提升关系到未来创新型人才的培养。数字技术对教育系统迭代升级的影响是颠覆性的,将技术与教学方法简单叠加的教学方式已经无法满足当前的人才培养需求,在更为复杂的数字学习环境中推进技术与教学的深度融合和创新是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应有之义。这种情境呼唤教师形成一种包括数字技术应用能力在内的高阶、跨越式综合素养。未来的研究还要继续加强对数字素养内涵的深度理解、形成机制的挖掘,关注教师数字教育教学理念的塑造、教师数字素养测评指标体系的构建及交互情境下教师数字素养的测评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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