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乐章集》中阑干意象的书写意义
2024-12-20惠依婷
【摘要】阑干意象频繁地出现在中国古代诗词中,“凭栏”“倚阑”“凭阑”等词语常常出现于诗歌词作中,使其逐渐成为厚重的文化情感载体与文化符号。北宋柳永的《乐章集》中共出现阑干意象 20 次,“凭阑”出现次数最多,余下还有“凭槛”“论槛”“倚阑”“雕阑”“画阑”“小阑”“危阑”等词。词集中阑干意象的运用富有特色,其运用意义丰富,承载着深刻的情感内涵,为宋词的发展带来新的开拓,映射出柳永独特的人生书写方式。
【关键词】《乐章集》;阑干意象;柳永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46-000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6.001
近几年来对柳永文学创作的研究不断发展与丰富,有对柳词分类、柳词词风的研究,还有对柳永其人、开拓词体的成就等方面的研究,而《乐章集》作为柳永的代表词集,涉及其意象运用的研究论文多侧重于带有婉约女性色彩的“泪”“钗”“水”等意象范畴,如“水”意象在其中多用于抒发悲秋思故、临水送别、羁旅漂泊之情①,而“阑干”意象与“水”“钗”等不同,它是时代中经济文化实时发展出的产物,也是更好寄托词人男性身份情感的载体,它是宋词中的常用意象,是可以反映宋代社会发展的形态多样的建筑,更是连接自然景致与人物情感世界的桥梁,它让宋词的世界更加立体且真实。在“词”之前,阑干已被文人墨客作为一种意象运用到诗词歌赋的创作之中②。到了宋代,这一文学意象被进一步继承和发展。凭阑远眺,慷慨激昂,是更适合于豪放派的用词风格,如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而空倚阑干,销魂愁情,则更有婉约派的风味,如李清照《念奴娇·萧条庭院》“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干慵倚”。阑干意象在不同词派、不同词作中都传达着不同的具体意义,柳永的《乐章集》中就将阑干意象运用得富有特色,如通过这一意象书写男女不同主体视角下的凭阑特点。通过对其词集中阑干这一意象的探析,我们可以进一步找到柳永在科举坎坷、仕途失意时所宣泄的情感内涵,探析他与婉约派词人大流不同的个性特征以及柳永对自己的人生独特的书写方式,凸显出阑干意象的书写意义,丰富柳永意象运用方面的研究。
一、阑干意象追溯
我国古建筑中有各式各样的栏杆,创建于前秦,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敦煌壁画中就记录着许多形态各异的阑干建筑,如唐朝时期受丝绸之路和佛教文化的影响而产生的结构精巧、丰富多样的阑干建筑。随着历史的发展,栏杆的造型变得越来越复杂精美,唐式栏杆、宋式栏杆与清式栏杆的特色各有不同。北宋将作监李诫创作编修了《营造法式》这一建筑学著作,详细论述了许多建筑工程的做法,包括阑干的做法与结构,如宋代单钩阑和重台钩阑的建造。从图文中可以看出,重台钩阑结构多用于台阶、楼梯处,由精美的云拱、华丽的华板等要素构成。③
而关于阑干意象的文学传统,东汉末年以“建安七子之冠冕”著称的王粲最早将凭阑抒情的方法运用于诗作中。④《登楼赋》中有“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之句,登上高楼而极目四望,凭阑抒发忧时忧国之情,是一种登高作赋的文化传统。在汉朝、唐朝的许多文学作品中都可以找到“阑干”的运用,文人也会带有特殊的情感而倚靠阑干,如白居易的《春词》写“斜倚栏杆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李白《清平调》中写“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等等,但很多时候阑干只作为景物的一环出现于文学作品中,并未赋予某种情感,如班固《西都赋》中的“舍棂槛而却倚”,王勃《滕王阁序》中的“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等等,可见阑干这一物体没有被寄予太多的明确的主体情感,只是成了作品中的辅助要素。而在宋代,词人运用“阑干”意象极其之多,且尤其能以“凭阑”抒情。根据数据检索,《全宋词》一书中词作的阑干意象出现次数达一千多次,“凭阑”“倚阑”等词更为频繁地出现,如潘阆《酒泉子》中写道“长忆西湖,尽日凭阑楼上望”,欧阳修《蝶恋花》中“独倚阑干心绪乱”,《玉楼春》中“阑干倚遍使人愁”等,且每一句几乎都与词人的情感如“愁”等相联系,可见在宋词的创作中,“阑干”已经不只是一个客观的物质形态,而是进化为一种可以抒发不同情感的载体意象。
二、《乐章集》中阑干意象的承载内容
北宋柳永的《乐章集》中共出现“阑干”意象20次,“凭阑”出现次数最多,共6次,余下还有“凭槛”“论槛”“倚阑”“雕阑”“画阑”“小阑”“危阑”等词。《乐章集》中描绘了许多不同形态的阑干,有池边的阑干、雕花形态的阑干,还有江边湖边的阑干、矮小的阑干、高大的阑干等等,多样的形态都被词人借来表达着不同的情感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当“阑”字或“槛”字前为“凭”字或“倚”字时,主人公往往处于一种无言的状态,从而抒发寂寞男女的相思之情或词人的羁旅愁思,而“阑”字或“槛”字与形容词“雕”“画”“朱”等词结合时,更注重于营造一种氛围,服务于叙事环节的铺叙,往往服务于词人笔下的女性形象如歌妓、思妇等。阑干意象的承载内容在《乐章集》中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一)离别之苦
《乐章集》中“凭阑”的抒情内容首要就是男女离别相思之情,且当抒情主体为女性时,女子凭阑相思,可以划入“闺怨”之词的范畴,因为她们多处于楼台闺阁之中抒发其寂寞相思的情感。而当抒情主体为男性时,多为“无言”凭阑的相思书写,“无言”是柳永笔下男性抒情的一大特点。如《诉衷情近·雨晴气爽》中词人在夕阳里“脉脉朱阑静倚” ⑤,登上西湖边的楼台眺望远方,倚靠着红色的栏杆默默思念故人,有悲伤离别之意。《八声甘州》里词人“倚阑干处” ⑥,以独靠栏杆的动作,借栏杆的肩膀抒发自己途中对佳人的离别相思之愁。又如《曲玉管》中“陇首云飞,江边日晚,烟波满目凭阑久” ⑦写主人公站在黄昏将晚的江边,凭栏久望山河萧条,同时又想到那位盈盈如仙的佳人,“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千里之外二人无法相见,只能“思悠悠”,“永日无言,却下层楼”点明男子“凭阑”许久但也只能默默无语。《凤栖梧(二)》中“无言谁会凭阑意” ⑧,男主人公又是无言靠着栏杆,默默沉浸在对佳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爱意中,抒发男女离别的相思之情。
(二)闺怨之意
在男女性别视角下,柳永对女性“凭阑”特点加以细腻刻画,借以抒发多在江湖之上的歌妓思妇的闺怨之意,凸显“闺音”词的艺术特点,且对比出了男女不同的“凭阑”特点,即女子喜爱“有言”的抒发方式。《乐章集》中女性“凭阑”的书写,多为抒发女子独自一人在闺中的寂寞之情,如《甘草子》中“池上凭阑愁无侣” ⑨写主人公倚靠着栏杆独自凝望,愁虑自己的伴侣不在,抒发“奈此个、单栖情绪”的孤独之感,后写“念粉郎言语”,点明主人公身份为相思郎君的女性思妇形象的同时,也写出女子对情郎的思念是“有言”的诉说。《倾杯乐》中“追旧事、一饷凭阑久” ⑩写主人公靠着高楼上的栏杆追忆往事旧怨,久久不离。显而易见,主人公也是一个牵挂思量着情郎的女子,且下片全为女子心中的自我口吻的语言描写。《望远行》中“永日画阑,沈吟独倚” ⑪二句,实际是运用了倒装的句式,意为“独倚画阑,永日沈吟”,闺房女子留着残妆整天倚着精美的雕阑,暗自倾诉自己对郎君的思念,也是一种“有言”之态,诉说着闺中的寂寞。
(三)羁旅愁思
除男女情爱之意通过倚靠栏杆这一动作得以诉说外,《乐章集》中的“凭阑”有时也是由词人自己的视角抒发羁旅之中的愁思,其中包括行役旅途中的伤怀,如悲秋、追忆等。如《玉蝴蝶》中词人“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⑫,倚栏凝望,无语立斜阳,在羁旅行役中难忘故人旧友。《留客住》中词人“凭小阑” ⑬对景伤怀,在登高望远时倚靠着小小的栏杆抒发羁旅牵绊。《木兰花慢》中词人独上高楼回想自己在帝都时的场景,不忍叹息,又是“赢得无言悄悄,凭阑尽日踟蹰” ⑭。《竹马子》中,作者登上孤立荒凉的营垒,从台上远望,忽觉“雄风拂槛” ⑮,从而感受到狂风吹过阑槛带走炎热,漫来秋寒的萧凉之景,引得追忆往昔的悲秋怀旧之情。此时的阑干则承载着词人生发的羁旅愁思,或登高悲秋,抑或感时伤怀。
三、《乐章集》阑干意象的运用意义
(一)在词人身上:是反叛的彰显
首先,运用此意象的意义不仅仅在于阑干本身,还体现在萌生于词人笔下的凭阑女性形象的塑造,特别是她们多在江湖之上的歌妓身份,通过阑干,她们释放出了自己该有的情感,呼应了柳永的叛逆性格。柳永在《乐章集》中所作的“闺音”词不在少数,假以女性的口吻抒发闺怨之情,描写思妇、歌妓在阑干旁抒情的场景,伴随温婉细腻的“有言”诉说,使思妇凭阑的画面跃然纸上,与自古以来多为男性凭阑抒发情怀的传统现象不同,柳永流连于青楼的情爱之词丰富了女性凭阑的想象与书写,使其成为读者可以从《乐章集》中品读出的柳词标志。依照常理,宋代女性在程朱理学的影响下,所受封建礼教的毒害要比先前深得多,她们表达感情的方式需要委婉含蓄得多。但柳词写思妇的寂寞与痛苦,可以写女性像男子一般倚靠着或望着栏杆相思,也可以写女性对自己寂寞之情的出声诉说,沿阑干寻觅爱人,甚至还直接写出男女的艳丽场景,如《凤栖梧(三)》前写女子在走廊看“玉砌雕阑新月上” ⑯,后大笔一挥写下“鸳鸯绣被翻红浪”的画面。《望远行》中前写闺房女子独倚画阑,轻吟相思,后便写女子想象让归来的郎君“见纤腰”知道她相思憔悴的情景。这与程朱理学影响下应有的描写宋代妇女寂寞相思的写法完全不同。可见,借助阑干这一物体,塑造真挚多样的思妇形象,相当程度上反映了柳永的反叛个性与狂放书写。
其次,阑干意象是在空间与情感中的双重构建,其运用都是对词人内心情感世界的深刻挖掘,是词人对自我内心的别致书写方式。朱彝尊在《陈纬云红盐词序》中指出:“善言词者,假闺房儿女之言,通于离骚变雅之意,此尤不得志于时者所宜寄情焉耳。”柳永塑造了闺阁思妇等凭阑的女性抒情主体,凭阑的动作既有女子的温婉,又有词人男子身份下的双重意味,其实是在借闺怨、相思之情表达士子文人在仕途、科考等道路的得志或不得志、得意或失意之感,对这一论述,可以参照柳永常在词作中直接表露的心迹,如《戚氏》中说道:“帝里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 ⑰可见柳永对年少时光的怀念,然而与那些少时好友别离后,时光如梭,曾经的出入寻乐之情状早已如梦涣散,醒来后只有一片烟雾渺茫的前方,词人不由得怪罪功名利禄给他的羁绊使其憔悴,直抒“念利名、憔悴长萦绊”,是对自己郁闷失意仕途的直抒。如此可见,《乐章集》运用“阑干”写“闺音”,也是在言“仕途”,言词人自己的“离骚”,更添一分贴近词人含蓄的同时显示出其别致的个性。
最后,柳永词作中的凭阑抒情,与社会和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宋代科举制在继承隋唐科举制的基础上还有许多的发展,如锁院制度的实行,科举制在宋代达到了相当完备的程度,宋人对科考也是十分重视,许多读书人涌入京都备考,在这样艰苦努力的命运中,读书人免不了有凭阑抒愁之时,也为阑干成为常用意象产生积极的影响。如读书人柳永自己的科举入仕之路,从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家世背景下,到成长为北宋前期最有成就的婉约派词人之一。因一首《鹤冲天》中所写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句,惹得皇帝不满,只好“奉旨填词”流转于花柳丛中,虽然年老得中进士,但其仕途依然不顺,他终究只能委身于一些闲职,未能完全施展其才华。失意时柳永还流寓江淮,数次漫游,喜爱买笑听歌的浪漫生活,出入勾栏瓦肆之间。这些坎坷的科举、仕途经历,既是他个人命运的曲折写照,也是那个时代文人仕途多舛的缩影折射。此种结果,自是与柳永的反叛性格密切相关,但也显示出他个人命运之多舛与凭阑抒愁情的适配性。词人命途视角下的阑干,是见证普遍人物命运变化的意象,亦是词人个体生命中独自抒愁的倚靠。
(二)在词作之中:是发展的见证
首先,它见证着社会经济的兴盛。北宋是经济发达的时代,经济繁荣的发展为词人们提供了不同以往的都市背景与面貌。欧阳修在《朝中措·平山堂》中言“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东京梦华录》中《酒楼》写:“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京都的酒店繁华林立,还建造着有护栏的飞桥。可见在园林、酒楼等游乐之地阑干屡见不鲜,不断地进入到词人的视野之中,社会的发展给阑干意象的使用提供了普遍的便捷性。同样的,阑干意象也反过来映射着宋代的经济繁荣、建设繁荣局面。例如“勾栏”一词,既是栏杆,也是用作商品经济发展下宋代新兴产生的演出场所。宋人叶梦得所作的《避暑录话》中记载道:“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斜,善为歌词。”柳永爱游勾栏瓦肆,“阑干”意象的运用是以当时词人生活中的建筑实物入词,彰显了柳永词作的市井气息,也见证着宋朝社会的经济发展。
其次,它见证着宋人审美的变化。相比唐人外倾开放的审美而言,宋人喜好内收细化的审美状态,而且娱乐化的审美意识得到凸显,产生“有雅有俗” ⑱的审美现象。对统治阶级而言,皇帝好雅致,也有娱乐偏爱的喜好,如宋徽宗赵佶,发展宫廷绘画,喜画花鸟,书法作“瘦金体”,带有人文气息,显示其艺术上的审美与娱乐意识,也显示出统治阶级雅静的娱乐审美,受其影响,士人们也追求精致淡雅的娱乐,眼光逐渐转移到竹子、兰花、梅花等自然风物上,苏轼提出的“文人画”这一概念也很好地反映了这种情况。文人们倡导点茶、插花、焚香、挂画这“四雅” ⑲,以更敏锐的感受力在日常可见的事物上追寻无穷的娱乐意趣,透露出“雅”日常化的发展及其雅俗共赏的审美倾向。而对市民阶层而言,爱好是较为接地气的,由于城市经济的繁荣发展,瓦肆勾栏的建设,歌舞音乐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简约日常的兴趣和娱乐追求之一。如此,市民阶层的扩大,歌妓之风的盛行,市民的生活娱乐倒也促成了宋朝的文化繁荣之态。在这样的背景下,宋词的创作也有着许多描写“女性” ⑳的题材。且根据数据检索,《全宋词》中收录了许多女性词人的作品,如李清照有作品52首,朱淑真25首,孙道绚8首等。从题材、作者等方面,都可以看出关于“女性”的词在宋代呈现出丰富多彩的姿态,一定程度上可见其女性化的审美影响。因此,在这样偏向日常化、娱乐化、女性化的审美意识发展下,外形精致惹眼的阑干作为宫殿、园林、青楼等地随处可见的物体就合理地承载住了宋人的“倚靠”。在《乐章集》中它也借着对词的题材方面的作用,如“凭阑”视角之下不仅有宫殿这样雅致精丽的场景书写,《御街行》以“簇雕阑”描绘簇拥天子车架的场面,体现出了词作有“雅”的审美意识;还为市井娱乐背景下的“闺音”词、“都市”词等起着真实的场景铺垫与刻画,说明它也有“俗”的审美倾向。柳永在词作中固定地使用“凭阑”“倚栏”等词,不仅有助于音律的和谐,还对词体的雅俗分流有着深远的影响。可见,阑干意象见证着多样化发展、雅俗兼容的宋人审美意识。
最后,它见证着文学传统的发展。意象是中国古典诗词中常见的要素,如常用的意象有“泪”“柳”“月”等。它们逐渐产生了固定的联想与意义情感,像“月”意象,常常让文人联想到沟通天涯海角的载体,从而产生思亲思乡等情感,张九龄《望月怀远》写“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苏轼《水调歌头》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等等,都是借月亮这一意象,且超越了月亮原本的意义成为一种普遍性的联想,从而借以抒情。而阑干意象在历朝历代文人的运用中,也生发出了固定的想象与情感,并且逐步形成普遍性情感内涵的载体,从而变为一种文学传统。在宋代,“阑干”从登高遥望传统的捎带,或单纯景物描写的组成要素,发展为与其他意象相组合,产生联想与创造,使得主体情感与之糅合、词作意境与之关联、创作内容与之丰富的真正文学意象,从而形成美的场景与感受,这是“阑干”作为文学意象的发展。柳永《乐章集》中阑干意象的运用,开拓了与这一意象有关的词境,相当程度上推动了阑干意象的文学传统的发展。
四、结语
阑干既是一种源自古代的建筑形式,也是一种寄托情感、关联际遇的文化符号。宋代商品经济的繁荣,宋人审美意识的特别与其文学传统的发展等,使得阑干意象成为更添独特意义的存在。对柳永而言,《乐章集》中的阑干意象在承载情感内容、丰富运用旨趣方面富有书写意义。通过这一意象,不仅反映了词人的情感,还取宋代社会发展下的日常景物入词,更显示出紧贴词人的人生书写。
注释:
①陈燕妮:《柳永〈乐章集〉中的水意象》,《文教资料》2018年第5期,第4页。
②刘菁:《宋词“阑干”意象发微》,《鸡西大学学报》2011年第1期,第98页。
③(宋)李诫撰,方木鱼译注:《营造法式》,重庆出版社2018年版,第59页。
④单贞贞:《宋词中的栏杆意象》,《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3年566bb522e95ae011a42ff30cf82438af261183162ce0cfa403bec15f93efd498第3期,第96页。
⑤⑥⑦⑧⑨⑩⑪⑫⑬⑭⑮⑯⑰(宋)柳永著,薛瑞生校注:《乐章集校注》,中华书局1994版,第120页,第194页,第33页,第87页,第15页,第30页,第150页,第179页,第122页,第217页,第197页,第88页,第146页。
⑱廖蕾霜、杨曦颖、邓莉文:《宋代审美现象的雅俗通融影响因素研究》,《家具与室内装饰》2019年第7期,第11页。
⑲周茹奕:《宋代文人生活美学观念探究——以“四雅”为例》,《艺术研究》2023年第3期,第7页。
⑳赵盛国:《宋词女性主题的艺术表现》,《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2年第2期,第55页。
参考文献:
[1](宋)柳永著,薛瑞生校注.乐章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4.
[2](宋)李诫撰,方木鱼译注.营造法式[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8.
[3]唐圭璋编纂,孔凡礼补辑.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9.
[4]孟元老著,侯印国译注.东京梦华录[M].西安:三秦出版社,2021.
[5]叶梦得撰,田松青,徐时仪校点.避暑录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6]单贞贞.宋词中的栏杆意象[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3,26(03):96-97+121.
[7]刘菁.宋词“阑干”意象发微[J].鸡西大学学报,2011,11(01):98-99.
[8]孙慧婷,曹丽芳.《乐章集》钗意象探析[J].黑龙江教师发展学院学报,2022,41(11):126-128.
[9]陈燕妮.柳永《乐章集》中的水意象[J].文教资料,2018,(05):3-4.
[10]黄钰涵.柳永《乐章集》中的“泪”意象[J].今古文创,2021,(33):8-10.
[11] 廖蕾霜,杨曦颖,邓莉文.宋代审美现象的雅俗通融影响因素研究[J].家具与室内装饰,2019,(7):11-13.
[12]周茹奕.宋代文人生活美学观念探究——以“四雅”为例[J].艺术研究,2023,(3):7-10.
[13]赵盛国.宋词女性主题的艺术表现[J].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2,32(2):5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