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生命教育的困境与策略

摘 要： 中小学生命教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目前我国中小学生命教育在现实教学中仍存在很多问题，如忽视生命教育价值，价值取向异化；课程内容形式单一，生命教育流于形式；忽视生活实践，生命体验不够完整等。中小学应立足生命理念，注重观念引领，珍视生命；“教”以化人，润泽生命；创设活动，体验生命。

关键词：中小学；生命教育；生命理念；生命课程；实践体验

生命教育是以生命为基点，借助生命资源，唤醒、培养人们的生命意识和生命智慧，引导人们追求生命价值，活出生命意义的活动。［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简称《纲要》）首次在国家层面上明确提出“重视安全教育、生命教育” ［2］的要求。2016年颁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也将“珍爱生命”列为六大核心素养之“健康生活”中的重要内容。［3］当前，中小学生因焦虑、抑郁而自伤或伤人的事件频发，因此，加强生命教育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一、中小学生命教育的必要性

（一）解决中小学生生命问题的迫切需求

据北京大学儿童青少年卫生研究所公布的调查数据报告，每5个中小学生中就有一个人曾经考虑过自杀，占样本总数的20.4%，而为自杀做过计划的占6.5%。超过半数的自杀行为，从意念到实行不到15分钟。中小学生的生命危机问题引发人们的深思。在日常生活学习中，家长和教师缺少对中小学生进行有关生命问题的引导和心理疏导，中小学生的心理危机及生命发展问题迫切需要人们的生命省思和人文关怀。

（二）落实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在要求

中小学生核心素养以“全面发展的人”为目标，从文化基础、自主发展和社会参与三个方面展开，分为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六大素养。其中的“健康生活”主要包括在认识自我、发展身心、规划人生等方面的综合表现，具体包括珍爱生命、健全人格、自我管理等基本要点。［4］核心素养的培养应落实在日常的教学和生活中，仅在各科课程教学中融入“健康生活”素养并不能满足学生生命成长的需要，学校应设置专门的生命教育课程来落实。

（三）生命教育常态化的必然要求

《纲要》明确提出“重视安全教育、生命教育”的要求。［5］只有生命教育的常态化开展才能真正落实“生命教育”和“健康生活”的素养要求。不少专家认为，生命教育应该系统化、常态化设置，并成为学生核心素养培育的重要内容，成为一门使学生终身受益的课程。但一些中小学教师对生命教育认识不足、重视不够，在生命教育实施过程中出现了价值观念异化、课程内容方法形式化等问题。学校亟须建设并完善生命教育课程体系，积极开展生命教育实践活动，建立规范制度，保证生命教育有序化、制度化和常态化开展。

二、现阶段中小学生命教育的困境

（一）忽视生命教育价值，价值取向异化

部分中小学教育工作者对生命教育意识观念淡薄，忽视了生命教育重要作用。虽然部分省市生命教育呈蓬勃发展态势，但受应试教育影响，中小学多围绕学科课程展开教学，生命教育并未得到学校及教师的真正重视，只能为各“主干课程”让步。仅在各学科教学中渗透生命教育，难以使生命教育课程系统化，也无法带给学生全面而深刻的心灵启迪。

生命教育概念理解偏差，功利化倾向严重。调查发现，中小学生在生命教育主题课堂中的积极主动性并不理想，课堂上举手发言和积极互动的人数较少。访谈还了解到，教师围绕“生命”展开的教学，也多缘于教材对此主题的要求，且局限于“消防安全”和“地震逃生”等安全知识，其他内容则

照本宣科，只有在应对领导或同行听课时才会多下些功夫。由此看来，当下中小学生命教育形式化和功利化思想严重，缺乏实效性。在生命教育实践教学中，人们更多地关注如何解决危害生命安全的重大问题，而忽略生命之身、心、灵和谐发展问题，不能从中小学生生命发展实际需求出发，为其超越自我提供所需要的生命能量。

（二）课程内容形式单一，生命教育流于形式

学校生命教育课程主要围绕安全教育开展，形式单一。近年来，教育主管部门高度重视校园安全及学生的生命安全，将安全教育放在首位，积极预防校园意外人身伤害、校园欺凌等问题的出现。因此，安全教育几乎占据了生命教育的全部内容。然而，生命教育的重要内容还有心理健康、生长发育与青春期保健等，大部分中小学的生命教育教学内容并不完整。学校的生命教育多采用学科课程渗透的形式，期望各个学科教师在教学中适时向学生宣传生命教育的相关内容。但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各科教师更多关注本学科重难点知识的教学，即使教材中有涉及生命教育的内容，教师也只是简单带过，并不会进行深入教学。因此，学生对生命问题仅是有所了解，未能进行完整系统的学习，难以建构对生命的深刻感悟。

教师的教学设计与教学方法陈旧，缺乏对学生的尊重与关爱。由于许多教师对生命教育的理解仅停留在安全教育层面，其生命教育教学内容设计大多是关于安全健康的，且教学方法仅为讲授宣传，忽略学生的独特感受和心灵体验，缺乏心灵碰撞的活动体验过程。在唯分数论影响下，教师难以顾及学生的生命培育和陶冶，不能对生命的主体缺失进行适时有效的指引和教育。在教学内容上，教师忽视生命体验课程，很少能利用生活中的问题引导学生进行生命感悟。在教学方法上，教师日常的“独白”式教学，往往忽略课堂的“留白”和“省思”，缺乏深层次的师生主体间性对话沟通。部分教师以为只要做好“教书”的任务即可，轻视“育人”的重要责任，缺少对学生的关爱，很难与学生建立心理相容的关系，使得师生之间产生距离感。

（三）忽视生活实践，生命体验不够完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生命教育要真正深入启迪学生的心灵，需要与实践体验相结合。首先，随着生命教育的发展，一些学校逐步重视起生命教育理念的渗透和课程的实施，但对生命教育的宣传与建设力度仍待加强。其次，家庭生活中，父母对中小学生的生命教育的疏忽也是中小学生生命体验不完整的原因之一。家长虽关爱孩子，但由于各种原因，在实际家庭沟通中，这种关爱更多地表现为对孩子成绩的关注，忽略了孩子的心理体会和生命感受，容易给孩子造成原生家庭类的心理创伤。再次，社会生活中缺乏生命教育的体验场域，尤其是偏远地区，学生缺乏甚至没有社会实践的条件和机会，只有课堂的教学，生命教育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三、中小学生命教育的策略

（一）观念引领，珍视生命

1. 教育本质是生命教育

观念引领行动，学生要树立正确的生命教育理念。生命，它是所有教育活动的基石，是教育之所以被称为教育的根基所在。［6］教育的本质是生命教育［7］，通过生命教育唤醒中小学生对生命的认知。中小学阶段是学生生命觉知、自我超越的关键时期，这就要求教师了解学生、尊重学生、热爱学生，在教学中起到引领和启迪生命的重要作用。

2. 教育是以生命陶冶生命

教育是一个复杂而系统的工程，但始终离不开生命对生命的陶冶。中小学教师是学生生命的引导者、支持者，教师的生命观影响着学生的生命认识，也影响着中小学生对生命的感悟与体验。同时，生命的影响与陶冶也是相互的，学生的纯真、善良与质朴也是教师应该学习的。学生以现实行动向教师展示着自己的生命特质，教师也应以生命魅力给予学生生命的陶冶与启迪。

（二）“教”以化人，润泽生命

1. 创设环境，注重生命文化

以教学环境熏陶，使生命文化内化于学生心中，润泽儿童心灵。学校应积极创设以生命教育为主题的校园文化和班级环境。从学生生命状态之需的角度出发，以文字、图画、板报等形式设计校园角、班级墙报等，让墙壁、图片、板报“说话”，让学生在校园和班级内随处可感受到学校对生命的关注。借助校园和班级的生命教育环境，创建校园生命教育主题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唤醒师生的生命意识和培养师生的生命智慧，引导学生关注生命价值，追求生命意义。

2. 课程优化，提升生命智慧

教师教学要以生命为基点，即以生命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把生命本身作为最佳的教育资源。杜威认为，教育不是把外在的东西强迫儿童吸收，而是需要使儿童“与生俱来”的能力得以生长。教师在教学设计中，应更加关注生命本身，回归人的本质。

注重学科融入生命教育。教师要吃透教材，充分挖掘教材的生命实质，掌握知识内涵的生命意义，进而更好地设计教学。在各学科教学中，都不同程度地包含着“生命教育”的理念，语文课中，海伦· 凯勒（Hellen Keller）的励志故事教育学生“逆风飞翔”，“红色文化”主题单元教育学生艰苦奋斗等；科学课教育学生尊重自然之道、敬畏生命等；劳动课中，劳动与工作教会学生担负责任、挖掘潜力等。总之，各学科教学中都包含着丰富的生命教育资源，教师要深挖生命教育资源，融入生命教育教学。

教师要建立完善的生命教育课程体系，才能给学生更系统全面的指导。系统的生命教育课程，应从中小学生生命成长与发展的需求出发。可参考赵丹妮等的生命教育课程内容，其涉及个体生命的出生、成长成熟、衰老死亡等人生重大议题，巧妙地将人之生命历程比喻成自然四季，分为春夏秋冬四个篇章。［8］将中小学生的生命教育系列课程设计划分为生生不息、自我觉知、健康生活、有志一同（人与人）、沟通你我、逆风飞扬、保健自强、责任担当、生存权利、衰老与死亡、相约幸福、生命意义等章节，以完成中小学生生命的成长、完善与超越。人的生命是完整的，教学改革也倡导完整的教育，生命教育更应建立系统的课程体系，使学生获得更加全面完整的生命体验和感悟。

3. 师资建设，陪伴生命成长

学校应重视对生命教育课程专任教师的培养，建设生命教育师资团队，共同打造校园生命教育的冲锋队，着力提高生命教育教师的专业教学能力。在师资培训中，教师应多参加体验性、叙事性、角色扮演和视频欣赏等教学形式的相关培训，只有重视生命体验和生命在场的教学，才能更好地实施生命教育。

教师教学应关注学生的生命成长，重视生命在场，建立课堂主体间性，走向对话沟通。生命教育着重建设“我—你”对话关系的师生交流现场，师生之间的交流正是“我—你”的对话交流，将学生视为生命的主体，带着对学生生命的关切走进对方心灵，达到主体间的心理相容。倾听生命，关怀生命，注重生命情感交流的内在过程。

（三）创设活动，体验生命

1. 组织实践活动，感受生命魅力

生命因体验而丰富，我们不能改变生命的长度，但可以通过体验来扩充生命的宽度。

首先，学校应依托生命教育的内容，开展多种形式的生命教育实践活动，并优化生命教育课堂中的活动内容。教师可以根据当前社会热点，并结合中小学生的心理特点展开专题教育。如通过生命起源的介绍，学生实现自我认识、自我觉知；通过同学之间互相说出对方的优点和角色扮演等的形式，学生克服自卑、自我悦纳；通过“雪花片片”的游戏，学生领悟每个生命都不相同，但都有自己的特色，都很珍贵，要理解生命、珍爱生命；通过“杯子与回形针”的活动，学生学会挖掘潜力、自我超越。

其次，生命教育课程应重视校外生命实践体验，教师应带领学生到社会实践场所进行参观和体验。走出校园，参与社会实践生活，才能够有所触动，感悟生命。中小学生命教育提倡生命体验和生命感悟，是“由内向外”的生命成长过程。因此，学校一是应“解放学习场域”，充分利用各种社会实践资源，为中小学生开展多种形式的生命训练活动，培养他们正确的生命观念和生活态度；二是学校应积极建设生命教育社会实践基地，鼓励校地共建，也鼓励社会力量的支持与援助，开发利用本地区的生命教育教学资源。如发挥家—校—社的作用，积极构建学校与社会的交流平台和学校与家庭的生命教育平台，共同建设中小学生命教育的体验环境。

2. 家校合力，共建生命家园

中小学应定期开展生命教育专题讲座，并邀请家长参加，提高其对生命教育的重视程度。讲座中可设计一些有关生命教育主题的活动，如亲子活动、家校合作活动等，促进家长和学校之间的沟通与联系，也可以使家长了解孩子在校的学习生活状况，以便更好地教育孩子。如教师安排某主

题生命教育体验时，提前让家长了解并积极配合，达到生命教育的教学效果。

同时，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家庭是孩子生命成长的底色之源，家庭教育对中小学生的生命素养与生命成长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作为父母，也应认识与理解生命教育的内涵与意义，在家庭中做好生命教育。父母应理性处理生活中存在的问题，采取“非暴力沟通”，营造民主平等、温馨和谐、互相尊重的家庭氛围，建设积极上进的家庭文化，创建美好的家庭生活环境。这是学生健康成长的生命源泉。

四、结语

从生命的“二维四重性”观点来看，人的生理性实体生命有限，但关系性人文生命可以充实而有意义。中小学阶段是人的一生中非常重要且美好的阶段，让学生在有限的自然生命中学会充实而有意义地生活，是每一位教育工作者的根本任务。生命教育以生命为基点，借助生命资源，唤醒、培养学生的生命意识和生命智慧，引导学生进行生命省思，追求生命价值，活出生命意义。现实中，中小学生命教育在理念更新引领、“教”化润泽心灵、实践感悟生命等方面仍任重道远，需要在长期的实践中不断发展。

参考文献

［1］刘慧.生命教育的涵义、性质与主题——基于生命特性的分析［J］.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2）：39-43．

［2］［5］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N］.人民日报，2010-07-30．

［3］核心素养研究课题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J］.中国教育学刊，2016（10）：1-3．

［4］冯建军，朱永新，袁卫星.论新生命教育课程的设计［J］.课程·教材·教法，2017（10）：12-18．

［6］李政涛.教育学的生命之维［J］.教育研究，2004（4）： 33-37．

［7］顾明远.教育的本质是生命教育［J］.课程·教材·教法，2013（9）：85．

［8］赵丹妮.生成性教学视域下的高校生命教育课程实施路径探索［J］.中国高等教育，2022（2）： 4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