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绑放权”的现实意义与路径深化

摘 要：40年前，55位福建省的企业家发起了“请给我们松绑”的勇敢呼吁，为企业改革开启了新的篇章。这不仅体现了“松绑放权”的重要性，而且揭示了加速实施这一政策的迫切需求。积极推动“松绑放权”，不仅对深化“放管服”改革、推进行政体制改革、转职能、提效能，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产生深远影响，也对推动政府、市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互动，激发创新活力，实现更高效、更公平、更持续的发展，以及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加快政府职能转变，从而实现全面深化改革具有现实意义。新时代深化“松绑放权”，要优化政府组织结构，转变政府职能；理顺权力关系，保证行政权力得以下放；加强权力监管，完善监督机制。

关键词：松绑放权；现实意义；转变政府职能

中图分类号：D6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4）10 — ０10５ — ０6

1984年，福建省的55位厂长和经理联名向政府发出了一封“松绑放权”的公开信。他们在信中呼吁政府减少对企业的干预，并赋予更大的管理自主权，以提升经济效率并推动企业发展。这一行动被视为影响当代中国改革进程的一个关键事件。回顾这一历史事件，探讨其现实意义，对于新时代进一步深化改革和转变政府职能，具有重要的价值与启示。

一、“松绑放权”的历史溯源

1984年春季，邓小平同志对深圳、珠海、厦门等经济特区的考察，不仅标志着我国改革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更为整个改革进程注入了强大的动力。同时，始于安徽省小岗村的“大包干”模式为推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农村改革中的先锋，极大地提升了农业生产效率，引发了全国范围的农村改革浪潮。小岗村的成功案例引发了各界对城市改革的深刻思考。

1984年3月22日，福建省厂长（经理）研究会在福州第二化工厂召开，会议的核心议题是探讨企业改革与发展的重要性，吸引了省内众多企业厂长、经理的积极参与。在会议期间，时任中共福建省委第一书记项南提出的放权思想，引发了与会者的热烈讨论和积极响应。与会厂长、经理们纷纷表示，当前企业在自主权方面仍受到很多束缚，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企业的创新与发展。他们迫切期望能够解除这些桎梏，为企业的稳步发展奠定更坚实的基础。福建省经济委员会副主任黄文麟在认真聆听厂长们的观点后，深受触动，对推动企业改革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为了将厂长们的呼声与诉求迅速传达给上级领导和相关部门，加快企业改革的步伐，黄文麟郑重地提出联名上书的建议。此建议一经提出，便立即得到了与会者的广泛认同与支持。于是，黄文麟立即着手起草了《请给我们“松绑”》的呼吁信，该信汇集了55位厂长、经理的

见解与期盼，并于当日下午5时直接递交给项南书记。［1］

该呼吁信不仅表达了对1983年福建省工业发展缓慢和经济效益不佳的担忧，同时也对1984年提出的发展目标感到巨大压力。信中，厂长和经理们赞同省领导在福建省六届人大二次会议上提出的改革和放权措施，并呼吁政府将改革措施，包括干部管理、奖励基金使用权、产品销售管理以及企业领导制度改革，真正落到实处。这些要求旨在激发企业活力，提升经济效益，并且明确表示对滥用权力行为的零容忍。他们期R9YgKaB0zzCxk1edCrDHEU1sjjizrhEEku0PXnvUSt8=待得到领导层的支持，以推动福建省的经济发展。项南书记在阅读此信后，立即作出了支持厂长建议的批示，并决定将信件公开发表。3月24日，《福建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题为《五十五名厂长、经理的呼声——请给我们“松绑”》的文章，将“松绑放权”的呼吁信内容公之于众。随后，这封信被《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等全国主要媒体广泛转载，并被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报道，迅速在国内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反响。这一事件标志着国内企业家首次公开向政府提出赋权要求，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并得到了政府的积极响应。

中共福建省委组织部在信件发表当日即决定，在经营管理和干部管理上授予企业更大的自主权，包括允许企业自行决定机构和编制、实施浮动工资制度、扩大厂长权力等。［2］ 其他部门也对呼吁信作出了积极回应，陆续发布了九个政策文件，这些文件着重深化了企业的“三权”（人事权、财务权、经营管理权）改革。一时间，以福建省为起点，“松绑放权”改革浪潮迅速向全国各地蔓延。时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的童大林对福建的改革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在此基础上直接推动了国务院于5月10日发布《关于进一步扩大国营工业企业自主权的暂行规定》，进一步扩大了企业在各个管理领域的权限。［3］同年7月14日，国务院正式批转了商业部提交的《关于当前城市商业体制改革若干问题的报告》，为城市商业体制的改革指明了方向。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对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性质、任务、方针政策作出全面的安排。［4］至此，全国国有企业管理体制变革全面铺开，企业也迈向了更加自主、灵活的经营模式。从1985年全面实施厂长负责制，到1994年推行公司制，再到2002至2005年的产权制度改革，国企改革不断深化，为中国经济的繁荣做出了重大贡献。

2014年，福建30名企业家再次向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建言，期望进一步加速企业改革。这一行动展现了企业家们对自身角色与责任的深化认识，以及他们对推动社会与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坚定承诺。

二、“松绑放权”的现实意义

40年的“松绑放权”历程，不仅见证了福建省乃至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也展示了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和企业管理体制改革如何为国家经济发展注入强劲的动力。在中国的建设与改革历程中，如何确保在中央与地方各级政府之间的权力得到有效分配，始终是一个重要课题。“松绑放权”呼吁不仅影响深远，更为中央与地方权力分配提供了新的视角。

（一）“松绑放权”有助于深化“放管服”，推进行政体制改革、转职能、提效能，从而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

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的现代工业布局明显失衡。沿海地区由于较早接受到西方工业化的影响，已经建立起相当规模的现代工业基础。然而，资源丰富的内陆地区却鲜见现代工业的踪影。这种不平衡的分布格局限制了国家经济发展的潜力，并加剧了地区经济差异。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迅速将工作重点转向打破这种不合理的工业分布状态。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国家采取了包括充分发挥沿海工业优势和加大对内地工业投资的一系列政策，以缓解沿海与内地工业发展的不均衡。尽管面临投资的限制，沿海工业仍凭借较高的生产效率、多样的产品和较为活跃的对外贸易，为国民经济的增长发挥了关键作用。因此，毛泽东明确指出：“沿海的工业基地必须充分利用，但是，为了平衡工业发展的布局，内地工业必须大力发展。”［5］毛泽东关于利用沿海地区的发展优势以带动内地进步，以及倡导资源合理分配与生产力合理布局以缓解发展不平衡的协调发展理念，不仅为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同志提出建立沿海经济特区和开放沿海城市的策略提供了理论依据，也成为“松绑放权”倡议的思想基础。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始终坚定不移地推进“放管服”改革工作，以“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为主要抓手，三管齐下，旨在减轻市场主体负担，推动行政监管机制进行优化创新，落脚于施政为民的行政本质，加快推进向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型的步伐。面对当前及未来的巨大战略机遇和严峻挑战，我国坚定不移地致力于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探寻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有效路径。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始终将发展放在首位。深化改革是推动发展的关键所在，其核心要义在于妥善调和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确保市场在资源配置过程中发挥决定性的主导作用。同时，亦需充分发挥政府在调控引导、优化环境等方面的有效职能，从而形成市场与政府协同配合、相得益彰的良好发展格局。因此，应当在更广泛、更深入的领域深化简政放权，优化服务，推动行政体制改革、职能转变及效能提升。推进“松绑放权”实质上是向市场注入活力、为发展增添动力。为此，必须实现“松绑”与“放权”的有机结合。一方面，通过精简行政审批流程、简化管理流程、降低经营创业门槛等举措，减轻中央和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企业及其他经济主体的行政束缚，进一步释放基层和市场的潜能，赋予其更大的自主权。另一方面，为确保决策更加贴近地方需求，将部分决策权、管理权和资源配置权下放至地方政府或基层单位。同时，鼓励地方政府和基层单位在发展战略、经济管理等领域进行创新和探索，以推动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松绑放权”与“放管服”尽管侧重各异，但其共同目标在于优化政府治理和服务，减少过度干预，提高决策的灵活性和效率。综合考量，“松绑放权”不仅加深了“放管服”改革的深度，还推动了行政体制的实质性改革、职能的有效转变以及效能的显著提升。这些改革的整合和落实，为我国经济社会的稳定与进步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二）“松绑放权”有助于更有效地协调政府、市场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激发社会创新活力，从而促进更高效、更公平、更持续地发展

新中国成立伊始，面对严峻的财政经济挑战，我国采取了一系列强有力的措施，迅速统一了全国的财政经济体系，并有效遏制了通货膨胀与物价飙升的现象。然而，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原有的统收统支财政体制却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企业的生产热情和增收节支的动力。毛泽东深刻认识到激发企业和地方积极性的重要性。在权衡中央与地方的关系时，他主张在保持中央统一领导的基础上，适度增加地方的自主权，以提高地方的自主性和创新能力。［6］同时，他强调了妥善处理中央与地方关系的重要性，并提倡通过协商合作的方式进行决策。毛泽东关于增强企业自主权和提升地方积极性的思想，不仅成为社会主义建设初期经济体制改革的指导方针，而且为后续的“松绑放权”呼吁信的产生奠定了理论基础。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进程中，企业转变为市场中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主体至关重要。这要求赋予企业必要的权利，使其能够在市场竞争中独立运作。经过四十余年的改革实践，我国市场经济的基本框架已经确立，但在实际运行中仍面临诸多挑战，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企业自主权的受限问题。因此，持续推动“松绑放权”和转变政府职能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关键任务。

现阶段，我国政府的核心职责是构建利于市场发展的环境，通过减轻对市场的直接干预，强化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并提升全社会的创新能力。推行“松绑放权”政策，可以提升政府部门行政效能，扩大企业的自主权，进而精准地协调政府、市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激发社会创新潜能，实现更高效、更公平、更可持续的发展。实施“松绑放权”不仅是当前我国社会发展的迫切需求，而且关乎全体国民及各个社会阶层的共同利益。因此，协同社会各界力量，支持政府履行职责至关重要。在这一过程中，明确各政府部门的职能及财政责任尤为重要，应避免过度干预企业，遵循市场发展规律，以充分激发市场活力与创新能力。一方面，政府需要主动调整职能定位，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加强与社会市场主体的互动与协作，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稳固支持。另一方面，加大对市场秩序的规范力度，保障消费者权益，确保市场竞争公平且有序，为经济社会持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三）“松绑放权”有助于激发各方面的积极性，加快转变政府职能，从而实现全面深化改革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面临了极端贫困和落后的严峻局面。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经过三年国民经济恢复之后，迅速启动了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为了筹集建设资金，政府采取了重积累、轻消费的政策导向。然而，这一政策导致工人和农民生活水平的提升速度明显滞后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特别是在轻工业和纺织行业，工人的实际收入出现下降，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也受到影响。针对这些问题，毛泽东明确指出，随着国民经济的稳步增长，我们务必逐步优化劳动者的作业环境，切实提高集体福利的实效性，并在适宜的范围内适当提升劳动者的工资待遇，确保广大人民群众能够切实感受到发展成果带来的实际利益，真正享受到发展带来的实惠。他进一步强调，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目标是将无产者转化为有产者，通过激发生产活力，实现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普遍提升和共同富裕。毛泽东认为，如果生产力的增长未能同步提升民众的生活质量，那么这种增长的价值将受到质疑。

尽管在过去的40多年里，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已经实现，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仍有一些地区未能实现富裕，改革成果尚未惠及全体社会成员，贫富差距问题仍然存在。因此，如何平衡国家、集体与个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仍然是我们面临的关键问题。在解决这一问题过程中，需要平衡考虑这三方面的利益。一方面既要强调艰苦奋斗、反对奢侈浪费，不将个人利益置于首位；另一方面，需要关注民众的实际需求，确保改革开放的成果能够惠及全体人民，不断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在当前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下，政府与市场的相互作用变得尤为关键。从微观层面观察，政府通过“无形之手”对市场进行微调。然而，在宏观层面，市场自身存在的盲目性、自发性和滞后性问题，亟待政府实施宏观调控进行干预。鉴于政府和市场在调节过程中存在局限性，如何有效协调二者关系以维护市场稳定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显得尤为关键。我国政府所推行的“松绑放权”政策，旨在明确界定政府与市场的职能边界。该政策旨在降低政府对市场的直接干预程度，进一步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使市场更具活力与自主性。同时，通过对地方政府进行放权，减少中央对地方事务的直接管理，以激发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和创新性，使其能够更好地结合本地实际，制定并实施符合地方发展需求的政策措施。“松绑放权”政策的实施，不仅激发了国家、地方、企业和个人劳动者的积极性，还推动了政府职能的转变，符合我国深化改革的总体目标。

三、“松绑放权”的路径深化

2014年，正值“松绑放权”呼吁30周年，福建省30位企业家以《敢于担当勇于作为》为题，联名致信习近平总书记。7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予以回复，充分肯定了企业家们关于加快企业改革发展的建言倡议，并鼓励他们继续展现“敢为天下先、爱拼才会赢”的奋斗精神，为经济社会稳定、健康发展贡献更多智慧和力量。面向新时代，“松绑放权”应紧跟时代步伐，不仅需要优化政府组织结构、加速职能转变，还需灵活调整权力配置，确保行政权限适时、适度地下放，以此激发市场主体的活力，营造公平竞争、开放包容的市场环境。同时，还需强化权力监督，完善监督机制，以保障社会公平正义和促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一）优化政府组织结构，转变政府职能

随着社会经济的持续进步和社会需求的日益演变，“松绑放权”已经成为一种必然趋势。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单纯依赖政策的微调显然力不从心，必须进一步优化政府组织结构，以适应新兴的发展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在多次重要讲话中深入阐述了政府与市场的微妙关系，以及各类所有制经济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他明确指出，必须妥善平衡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确保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的基础作用。同时，要充分利用政府和市场这“两只手”的协同效能，实现统筹把握、优势互补、有机结合、协同发力，切实将市场和政府的优势加以发挥，以实现更为高效、稳健的资源配置与经济发展。［7］这要求政府在推进“松绑放权”的进程中扮演关键角色，简化行政流程，释放市场潜能，激发社会的创新活力。

2001年，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在省企业家活动日的讲话中强调：“政府职能转变是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也是推动企业改革和发展的关键环节。”［8］这一论断深刻揭示了建立科学、合理的政府组织结构对于提升行政工作效率、增强社会管理能力的关键作用。当前，政府机构改革的重点已由简单的行政职能合并转变为复杂的职能优化与权责划分。这一转变彰显了对实现更高效、更透明、更负责任的政府运作模式的追求。确保政府部门职能分配的合理性与职责界定的清晰性，不仅有助于提升决策的科学性和可行性，同时也加强了不同机构间的协同与配合。

推进政府机构改革，实现“松绑放权”，重视信息技术的应用是必由之路。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使得政府能够更加高效地向公众传递核心信息，推动电子政务和政务公开的制度建设。借助数字化和智能化的手段，政府能够优化业务流程，提升服务效率，更好地满足公众期待。此外，信息技术的应用也加强了政府与社会各界的互动。政府通过多元化的信息渠道，能够及时收集社会各界的意见和建议，从而制定更加精确的政策和措施，更好地回应社会关切。这不仅显著提升了政府的透明度和公众的参与度，还进一步拉近了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关系。显然，结合推进政府机构改革和信息技术的全面应用，不仅有助于实现“松绑放权”的目标，还将塑造一个更加高效、透明和负责任的政府形象，为社会的持续发展和公众福祉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二）理顺权力关系，保证行政权力得以下放

自20世纪90年代起，我国开始实行依法治国的基本国策，并取得了显著成效。然而，在政府治理领域，权力中心主义的现象依然存在。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全面依法治国的战略部署进行了全面且系统的规划。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是顺利完成各项目标任务、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保证。”［9］在推进“松绑放权”的过程中，政府应当致力于减少不必要的行政审批环节，构建公开、透明、高效的现代化治理体系，以确保法律法规得到严格、有效地执行，从而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与和谐。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行政机关是实施法律法规的重要主体，要带头严格执法，维护公共利益、人民权益和社会秩序。执法者必须忠实于法律……努力以法治凝聚改革共识、规范发展行为，促进矛盾化解，保障社会和谐。”［10］党的十九大报告也强调建立“健全依法决策机制，构建决策科学、执行坚决、监督有力的权力运行机制”［11］在改善党和政府的领导方式及执政方式中的重要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依法治国的核心在于“必须紧紧围绕保障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来进行”［12］，这不仅彰显了全面依法治国与服务型政府所倡导的公开、透明、法治、民主等价值观的内在一致性，而且从法治视角为服务型政府的建设内容与方向提供了明确且严谨的规范。

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建设服务型政府，深化“松绑放权”改革，理顺权力关系是关键。作为政府改革的战略举措，“松绑放权”需要中央与地方各级政府的全面协调与合作。此过程不仅要求各级政府部门之间建立更为紧密的合作关系，还需要通过高效的联动机制，保障政策的顺利执行和权力的有序移交。首要任务是构建完善的配套机制，包括但不限于政策指导、监督评估、风险控制等方面，确保“放权”过程既稳妥又富有成效。这不仅涉及对下级政府的权力下放，还需提供必要的监督与指导，以保障下放权力的合理使用，避免管理真空或是权力滥用现象的发生。其次，建立承接权力下放的有效执行机制。下级政府在获得更多自主权时，应深刻理解上级政府的政策导向，通过加强内部管理和外部沟通，提升本级政府的行政效能，为有效运用新增权力奠定坚实基础。这包括优化本地政策环境、简化服务流程、提高决策和执行的效率。权力的下放必须紧密结合地方政府的实际行政能力进行合理规划。在逐步赋予地方政府更多事权和财权的过程中，地方政府应当积极加强内部制度建设，并加强对人员的培训和教育，以提升其行使新增权力的能力和水平，确保权力的行使既高效又符合责任要求。最后，需完善权责统一的责任制度。实现权责统一是“松绑放权”成功的关键，这就要求政府部门在享有更大自主权的同时，必须对其决策和行为承担全面责任。通过建立健全的责任制度，明确职责分配、强化监督评价、实施有效的问责机制，可确保政府行为的透明度和公正性，进而增强公众对政府的信任。

（三）加强权力监管，完善监督机制

“松绑放权”不仅契合当代公共管理改革的方向，也是我国深化改革的重要手段。早在2000年，习近平总书记就指出：“要加快转变政府职能，减少审批事项和环节，不去管那些不该管的事，腾出手来把该管的事管好，建立有限政府和服务型政府。”［13］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14］他还进一步强调，在推进‘松绑放权’的过程中，“各级政府一定要严格依法行政，切实履行职责，该管的事一定要管好、管到位，该放的权一定要放足、放到位，坚决克服政府职能错位、越位、缺位现象。”［15］确保政府行为始终在法治轨道上运行。这表明在政府转变职能、减少对微观事务干预的过程中，不应忽视政府的指导作用。行政审批权的下放不应成为无人监管的“自由落体”，而是需要政府在“松绑”的同时，具备有效地“收紧”的能力。这样，才能确保在“松绑放权”后，政府依然能够高效地履行其监管和服务职能，为社会和公众提供稳定、可靠的支持。

转变政府职能，推进“松绑放权”，加强权力监督是必然要求。“松绑放权”作为推动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重要举措，旨在减少非必要的行政审批和降低政府对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以营造一个自由而开放的市场环境。而这一政策的核心目标是激发企业创新，增强整个经济的活力和动力，促进经济结构的优化和提升，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首先，要推进政务公开。政务公开与行政决策透明化是构建政府与民众互信关系的基石。政府应深化政务公开，确保在放松的同时强化监督，包括实施民意调查、政策执行跟踪和决策反馈等机制，以保障政策的有效实施。同时，政府应顺应时代潮流，建设信息公开网站，及时发布工作动态和政策文件，让公众了解政府工作进展。利用社交媒体等网络平台，与公众保持即时沟通，倾听公众意见，回应关切，拓宽沟通渠道，促进政府与民众的健康互动，构建更加开放、透明、高效的政府治理体系。其次，要完善监督机制。推进“松绑放权”必须建立健全的监督机制，以防范权力滥用，提升政府透明度和执行效率。政府可通过设立公民监督委员会或利用现有社会组织实施民主监督，引导广大民众参与政府权力运行的监督。同时，政府应尊重并引导舆论，鼓励媒体和公众对政府行为进行监督与评议。政府还需加强对舆论的引导和管理，倡导媒体客观公正报道，合理地引导和规范不当舆论行为。此外，政府可设立专门的舆论监督机构或加强现有监管机构的管理，确保舆论监督的有效性。最后，要建立考核评价机制。推进“松绑放权”需加强对各级部门的考核评价，并建立有效的上下联动机制。各级政府部门应明确任务分工，将工作落实情况作为考核的核心指标，同时将政府长期规划与短期执行纳入考核范畴，及时调整政策措施以适应经济发展新变化。此外，应将工作作风转变和廉政建设纳入考核范畴，确保政府权力运行的透明度，防范不当操作。

四、结语

“松绑放权”要求政府向社会释放更多权力，以增强市场主体的rMoKDLiSaP24rjZAvoNUxnFw/afrDZNEAaFsNR5IbqA=自主性和激发其生产动力。此政策构成了一个互补和统一的整体，强调在政府部门减少不必要的干预（“松绑”）和转移部分职能与权力给市场主体（“放权”）之间的有机结合，推动我国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从而增强其内在活力。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以确保“松绑放权”得以有效实施，让所有社会成员都能享受到改革带来的利益，共同推进我国政治经济体制的现代化。

〔参 考 文 献〕

［1］“松绑”放权敢为先［J］.海峡通讯，2018（03）：4-7.

［2］方平.回眸“松绑”放权［J］.福建党史月刊，2018（02）：48-51.

［3］王世安.放权大闸拉起12年后——从福建55名企业家呼吁“松绑”放权到获准实施内幕的追踪纪实［J］.企业研究，1996（05）：4-7.

［4］韩日田.中国企业“松绑放权”的前世今生［J］.人力资源，2004（06）：65-66.

［5］毛泽东文集：第7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5.

［6］吴志娟.毛泽东《论十大关系》的当代价值和意义——兼论构建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方法论思考［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8（01）：12-16.

［7］陆一，王忠禹，林左鸣，等.领会精神 敢于担当 创新发展——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给企业家的回信［J］.中国质量技术监督，2014（08）：82-83.

［8］屏山君，林宇熙.释放活力，以“有为”推动“有效”［N］.福建日报，2023-08-31（01）.

［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

［10］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86.

［1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12］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13］刘见闻，王敏霞.从“马上就办”、效能建设到构建服务型政府－－提速增效诚心为民［N］福建日报，2016-05-23（01）.

［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77.

［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18.

〔责任编辑：侯庆海，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