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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性考察

2024-11-05郝静静

理论观察 2024年10期

摘 要: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性考察涉及如何对待引入范畴、如何分析范畴的命题,可为我国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建构与范畴创新提供可借鉴的思想资源。关于如何对待引入范畴,马克思批判蒲鲁东对待古典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拿来主义”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式的主观改造。关于如何分析范畴,马克思批判蒲鲁东道德式的评判范畴,提出分析经济范畴的客观性与矛盾性。经济范畴的客观性是指其“生命”根植于现实的经济关系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经济范畴的矛盾性是指阶级社会经济范畴的对抗性本质,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掩盖与忽视经济范畴的内在对抗性关系,造成其理论体系的不自洽与矛盾。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启示我国对待引入的政治经济学范畴应把握范畴的阶级性、历史性、民族性、客观性与矛盾性。

关键词: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4)10 — 0079 — 04

恩格斯在评价 《资本论》时说 “一门科学提出的每一种新见解都包含这门科学的术语的革命”[1],“术语的革命”以其显著标识表达理论的基本立场。我国政治经济学的范畴创新需要总结改革开放40多年的经济实践经验,克服未学理化的文件用语或政策用语,以及经济学范畴的几家之言的混乱局面。目前我国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的范畴创新需要解决以下二者的关系:一是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范畴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范畴统一结合起来;二是处理西方主流政治经济学范畴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范畴的关系。蒲鲁东的政治经济学综合了斯密、李嘉图的理论成果而形成了一个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体系,并以此为主题展开多次理论交锋。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涉及了如何对待引入的范畴、如何分析范畴的问题,可为我国政治经济学范畴形成或术语革命提供思想资源。

一、经济范畴与构建经济知识体系的关系

西方的经济科学历经几个世纪,已经发展成为术语繁多、分门别类、体系完整的专门学科。西方主流政治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别发展了古典政治经济学中的不同思想内容,具有截然不同的理论追求、理论旨趣、理论成果。马克思早在《哲学的贫困》中就提示出了新的经济科学与资产阶级经济学具有本质差别,那么这其中的本质差别就包括经济范畴性质及内涵的不同。

范畴是主观思维把握客观世界的理论工具,是思维对客观事物普遍本质的一般概括。主观思维经由范畴、概念、判断、命题等环节,最终形成理论解释客观世界。因此,范畴作为构筑理论大厦的基本单元,其正确反映客观经济关系是经济科学形成的前提条件。近代经济科学兴起之时,古典经济学家形成了价值、分工、货币等一系列经济范畴,经济范畴再组织构成经济理论解释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运行。古典经济学家在抽象经济范畴、组织形成经济学说、说明客观经济关系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其理论同时也造成了对部分真实经济关系的裁割与遮蔽,在严重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等现实问题面前暴露了其理论的局限性。马克思在研究经济理论时发现其内部暴露出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展开对现存经济学说的批判,且第一步就是对经济范畴的批判。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批判当时盛行的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蒲鲁东的典范之作,这是他首次进行系统的经济范畴批判。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体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关系的抽象反映,但是目前许多范畴、概念、用语间关系还不够明确。这对自主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提出了难题。当前部分学者依然沿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时所采用的范畴体系,即基于雇佣劳动、资本和剩余价值等核心概念构建起的资本主义经济理论框架。显然,这一范畴体系无法直接统摄西方部分经济学范畴以及中国实践总结的经济范畴,经济范畴的创新与体系化已然成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建设的核心议题。

二、蒲鲁东的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拿来主义”

蒲鲁东为未来社会所构建的经济范畴体系是在对古典政治经济学范畴直接誊抄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其依然保留了古典政治经济学范畴的原本内涵。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出发点是私有财产关系,理论内容是阐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私有财产关系的运行方式,理论目的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私有财产关系的正常运行,并预设了私有财产关系这一社会事实是无矛盾、永恒的,因此属于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理论工具。

蒲鲁东批判古典政治经济学维护私有制的理论出发点、理论内容与理论目的,却依然沿用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范畴进行知识体系的建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抽象得出的反映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核心范畴:分工、资本、货币、利息、所有制等,并通过这些范畴之间的相互关系建构出了理性上完善的资本主义理论体系。譬如由分工、货币、资本、劳动这些范畴组织形成的理论体系反映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逻辑框架,构成逻辑解释闭环。蒲鲁东沿用政治经济学的范畴,等于承认了现实社会生活的基础就是政治经济学的分工、资本等范畴,也就等于间接地承认了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对于他来说是永恒的真理。无论是蒲鲁东的经济范畴还是将经济范畴进行重新排列而形成的体系,都表明了蒲鲁东承认这资本主义的原则是毋庸置疑的永恒真理。马克思曾指出蒲鲁东政治经济学思想的限度:“既然资产阶级社会的产物被他想象为范畴形式、观念形式,他就把这些产物视作自行产生的、具有自己生命的永恒的东西。可见,他并没有超出资产阶级的视野”[2]。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把蒲鲁东称作慈善的资产者,一方面承认竞争、垄断等资本主义理论体系中的范畴为生活的唯一基础,另一方面认为资本主义要在实践上加以改善,相当于既希望有竞争、又不想要竞争带来的残酷后果。总体来说,蒲鲁东在承认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基础之上致力于进行政治上层建筑的修补,这就导致他从改变现存世界的目的出发,最终到达的彼岸却是对资本主义世界的另一重确证。蒲鲁东“拿来主义”的范畴,忽视了范畴本身所具有的阶级性、历史性与民族性,用范畴裁剪现实就只能造成范畴脱离于现实对象,而成为空中楼阁。

三、蒲鲁东改造范畴的方法论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蒲鲁东对古典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改造方式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换言之,蒲鲁东认为改造范畴的方式就是保留范畴好的方面、取消坏的方面。蒲鲁东仿照黑格尔辩证法的“肯定、否定、否定的否定”原则,认为“否定”是取消范畴坏的方面,“肯定”就是保留范畴好的方面,每一个范畴进化到下一阶段就是在保存好的,消除坏的方面。马克思批判地指出:“他随手拈来一个范畴,随心所欲地给它一种特性:把需要清洗的范畴的缺陷消除”[3]。其实,从根本上来说,蒲鲁东“他既没有给我们范畴的世俗历史,也没有给我们范畴的神圣历史!”[4],换言之,蒲鲁东既没有像斯密与李嘉图一样把范畴作为世俗的生产关系,也没有像黑格尔一样把范畴作为绝对理性,而是按照主观意志把范畴划分为“好的、坏的”,阐述其历史发展。

以“分工”范畴为例,关于“分工”范畴的肯定方面,蒲鲁东认为“分工是实现生活条件平等和知识平等的方式。分工使职业多样化,产生产品的比例和交换的平衡,从而为我们打开通向财富的道路。”[5]。关于“分工”范畴的否定方面,他认为分工使得另一部分人处于生产活动的不利地位。蒲鲁东由此得出了结论,分工使一部人发财致富,使另一部分人遭受贫困。在指出了分工的两面性之后,蒲鲁东进一步认为分工的合题就是机器,机器就是“把被分工所分割的各部分劳动联结起来的一种方式。”[6]但是,机器同样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机器使得人类的生产力剧增,可以缩小人类劳动量,另一方面,机器排挤工人,使得工人工资丧失。蒲鲁东以主观的正、反、合方法从一个范畴过渡到另一个范畴,最终形成“公有制”范畴。

在通常意义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毋庸置疑是正确的,但是马克思认为将其运用在范畴分析之上确是谬误至极。这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辩证法需要有一个“取”于“去”的标准。蒲鲁东的标准就是平等,而这个平等标准又从何而来呢?蒲鲁东没有作出特别的说明,只是说这是来自于天理、理性。其实,蒲鲁东所谓的标准就是小资产阶级意义上的平等。在马克思看来,蒲鲁东其实就是用未经批判的道德的标准衡量范畴,从而取消了范畴的内在生命而代之以主观任意性。

四、政治经济学范畴的“生命”:现实的经济关系

由蒲鲁东对于范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式的改造可见其否认范畴的客观性,在理论上显露出其唯心主义的倾向。蒲鲁东倚靠科学权威来解决资本主义的矛盾,他在完成了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的建构后指出:“经济理论有它自己的逻辑顺序和理性中的系列,值得夸耀的是,经济理论的这种次序已被我们发现了”[7]。对此,马克思批判地指出:“在他看来,现代各种问题不是解决于社会行动,而是解决于他头脑中的辩证的旋转运动。由于在他看来范畴是动力,是不必改变现实生活的;完全相反,范畴必须改变,而结果就会是现存社会的改变”[8]。可见蒲鲁东对范畴的理解彻底陷入了主观主义的困境。

依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经济范畴具有客观性,其客观性体现在范畴所表达的客观性的内容。就范畴的本质而言,范畴是指某一实体,但经济范畴所指的实体是关系型实体,换言之,经济范畴所指代的实体性内容就是现实的经济关系。也就是说,经济范畴的“生命”根植于现实的经济关系。经济范畴的内在矛盾解决也依赖于经济关系矛盾的解决。无论是范畴内部的矛盾双方还是生产关系内部的矛盾双方都是不可任意取消的,其矛盾的解决只能依照现实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而发展。例如,对于“分工”范畴来说,不可能只保留分工提高效率的好处而消灭分工造成差异的坏处,取消矛盾的任意一方就等于取消分工本身。第一,关于经济范畴的生命存在于现实的经济关系,马克思曾在致巴·瓦·安年科夫的信件中指出:“经济范畴只是这些现实关系的抽象,并且它们仅仅在这些关系存在的限度上才是真确的”[9]。“这些现实关系”就是人们物质交往过程中产生的关系。经济范畴作为理性概念是对经济运动的过程的概括,其生命就在于客观描述经济运动过程。第二,经济范畴只能存在于体系之内,而不能单独存在。经济范畴所指的经济关系就是生产关系、交换关系、分配关系以及由此引申而出的其他关系。生产关系就是价值生产过程中引发的关系,如劳动者、劳动对象、劳动资料之间的关系。交换关系是价值交换过程中引发的关系,如商品与商品交换关系,劳动力作为商品与资本之间的交换关系。分配关系是价值分配过程中引发的关系,如工资、利润、地租、利息之间的关系。而以上的经济关系都是互相联系而构成的统一整体。范畴的客观性还表现在其不能任意提取和切割体系中的某一范畴,例如“资本”就是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体系中的范畴,如若要移植“资本”就要移植和“资本”相关的一切其他关系。

五、阶级社会中政治经济学范畴的对抗性本质

如前所述,经济范畴及其体系要说明现实的经济关系,然而,阶级社会的经济关系的对抗性决定了经济范畴的内在矛盾性,例如资本家和工人的对抗在经济范畴上表现为剩余价值,剩余价值这一范畴就包含了劳动者生产价值与资本家占有价值的矛盾性。经济范畴包含的双方关系是对抗的、矛盾的,而古典政治经济学家恰好是将对抗的关系理解为无矛盾的范畴。在这里,马克思将持这类观点的政治经济学者划为博爱论者,即一些政治经济学家在面对社会矛盾冲突时,又想要保存资产阶级关系的范畴,又不想要与这些范畴根本分不开的且构成这些范畴实质的对抗。[10]由于经济范畴是扎根于特定的社会关系的,而社会关系就根本而言所表示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阶级社会,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阶级对立,如果这种人与人之间本质上对抗性的关系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期还表现地较为隐晦,那么这种对抗性的社会关系在资产阶级社会已经十分尖锐。

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正是通过把对抗性的社会关系表达为范畴,从而掩盖了社会关系的矛盾和对抗。在资本主义的交换环节,发生了资本(物化劳动)购买活劳动的事实,可是政治经济学家是以等价交换掩盖了这一事实上的“不等价”交换。工资范畴内在包含着资本对劳动力的买卖关系,其本身就包含了资本家和劳动者的对立。但是,古典政治经济学将劳动与工资交换解释为等价交换,掩盖了劳动与劳动力的差异,相当于把非理性的社会关系表达为合乎理性的关系。所有制范畴内在包含着所有权拥有者对于无产阶级的支配,隐含着有产者和无产者的对立,但是这一对立被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用私有制这一范畴所掩盖,他们将私有制当作一个无矛盾的社会事实来看待。

然而,马克思发现了经济范畴表达了社会关系的对抗性本质这一秘密,在写作《资本论》的过程中就亲自示范了如何破解范畴之谜。那就是通过经济范畴分析社会关系时,将范畴分为对立矛盾的两个方面,将其对抗性关系剖析示众,忠实地遵从其对抗性关系进行分析推理,而非掩盖之。譬如,马克思在《资本论》开篇中将商品范畴分为使用价值和价值的两个互相矛盾的方面,将劳动范畴分为社会劳动和私人劳动两个互相矛盾的方面,将劳动和劳动力进行区分,这都包含了马克思对范畴的对抗性本质的深刻洞见。

六、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对我国经济范畴创新的启示

马克思对蒲鲁东政治经济学范畴的批判启示我国对待引入的政治经济学范畴应警惕“拿来主义”、不加分析的适用我国现实以及主观改造,而应把握范畴的阶级性、历史性、民族性、客观性与矛盾性,经过范畴批判将其真实的、客观的内容解放出来,用以解释经济现实。

首先,政治经济学是研究社会生产关系和经济发展规律的学科,其范畴不可避免地带有阶级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贯穿始终,政治经济学范畴,如“剩余价值”、“资本”、“工资”等,都是这种阶级剥削关系的理论反映。马克思通过批判蒲鲁东的经济学说一石二鸟,既批判了蒲鲁东庸俗化的政治经济学又批判了古典政治经济学,揭示出二者模仿与被模仿、庸俗化与被庸俗化的关系,以及二者同属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基本性质。目前,西方主流经济学有意模糊其学说的阶级性、意识形态性质,宣扬其经济理论的普世意义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研究产生误导,实则是为了在他国植入经济关系以便实现其经济霸权。

其次,历史性则是政治经济学范畴的另一重要特征。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经典范畴产生于19世纪西欧社会的经济实践,直接用于21世纪中国的经济实践已经显示出解释力的不足,因此需要在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基础上创新范畴解释中国的经济实践。

再次,经济范畴具有民族性。资本产生之后世界被连成一体,但不同民族和国家由于其历史、文化和社会结构的不同其内部经济关系具有差异性,与此相应对于政治经济学范畴的理解和应用也会有所不同。马克思恩格斯在论述政治经济学时,经常结合不同国家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例如,俄国具有英国、法国和德国等国家所没有的农奴制度,其政治经济制度的特殊性决定俄国革命道路的民族性。第四,范畴具有客观性,不可随意加以改造利用。范畴具有主观形式,但其内容是现实的经济关系,具有客观性。以“资本”工具论为例,“资本”并非是完全受制于人的工具,其具有一定的主体性,对于“资本”运用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内涵只在这一意义上是正确的:即承认“资本”对于经济发展的巨大效率,同时预料到由于“资本”的本性必然带来负面效益,因而此处的“去其糟粕”也只是通过外在约束管控负面效益,而无法做到内在根除。最后,关于如何分析范畴,马克思示范了范畴的矛盾分析法,即依照范畴的矛盾本性分析双方的关系达到对范畴的科学认识。通过矛盾分析法可以由表及里达到深入认识,马克思曾以“人口”举例,“如果我从人口着手,那么,这就是关于整体的一个混沌的表象,经过更切近的规定之后,我就会在分析中达到越来越简单的概念”[11],这里的“分析”就是矛盾分析。由分析得出的简单概念是构筑坚实理论大厦的基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实践已经提出了国有资本、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共同富裕、共享、新质生产力、新发展理念等等若干概念,但是诸多概念如何统一于一个理论整体需要通过矛盾分析法层层递进分析得出范畴,再经过建构,才能形成完备的理论知识体系。

〔参 考 文 献〕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2.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06.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07.

[5] [法]蒲鲁东.贫困的哲学:上卷[M].余叔通,王雪华,译.商务印书馆,2010:128.

[6] [法]蒲鲁东.贫困的哲学:上卷[M].余叔通,王雪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167.

[7] [法]蒲鲁东:贫困的哲学:上卷[M].余叔通,王雪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0:177 .

[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1.

[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7.

[1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16.

[1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2009:24.

〔责任编辑:侯庆海,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