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圈层化”现象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挑战及其对策
2024-08-27邹巧玲郑苗
[摘 要] 当下“网络圈层化”已成为一种显著的群体现象,冲击着主流意识形态的认知基础,挤压主流情感生成场域,致使集体共同价值信念离散,阻碍主流价值观践行场域拓展,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形成多维挑战。对此,要坚持以主体化打破圈层固化认知、坚持以协同化促进情感共鸣生成、坚持以靶向化凝聚共同价值信念、坚持以系统化推进行为实践转化,从而创构适应“网络圈层化”特征的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链条。
[关键词] 网络圈层化;主流意识形态;认同
[基金项目] 2022年度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网络圈层化视域下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GD22YMK06);2023年度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项目高等教育专项研究课题“圈层化背景下大学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构研究”(2023GXJK447);2024年度广州市教育科学规划课题“圈层化视域下的新时代高校网络思政教育研究”(202317159)
[作者简介] 邹巧玲(1990—),女,四川自贡人,硕士,广州航海学院智能交通与工程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郑 苗(1984—),女,广东潮汕人,硕士,广州航海学院学生工作处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27-0181-04 [收稿日期] 2023-10-10
一、“网络圈层化”的内涵
“圈层”概念最初产生于经济学领域,“圈层”一词最早由德国经济学家冯·杜能于1826年在其著作《孤立国》中提出,主要是指区域经济的发展应以城市为中心,以圈层状的空间分布为特点逐步向外发展。随后该理论得到进一步发展,被扩展应用于城市学、社会学、文化学等领域。如莱奥·弗罗贝纽斯后来提出“文化圈”的概念,它被用来总结一些在非洲发现的具有共同文化特征的地理区间。随着我国网络社会的不断发展与日益成熟,由己外推的传统差序格局融入网络空间场域,人群的聚合与分众更加显著,表现出“网络圈层化”的新样态。“网络圈层化”即在网络生活空间中由于信息获取定制化、个人社交圈子化、交互关系层级化而形成的在特定圈层中进行社交活动与信息交互的现象[1]。如同学圈、老乡圈、亲情圈、兼职圈、电竞圈、国风圈、动漫圈、手办圈及街舞圈等。近年来,国内不少学者开始将“网络圈层化”这一现象应用到大学生素质教育研究领域中,探讨“网络圈层化”现象对思想政治教育、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等的挑战及应对。
二、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内涵
认同是主体对他人价值观的认可、接受、赞同、内化乃至遵从,其核心是价值认同。在我国,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就是正确认知和发自内心接纳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其内化为自身精神追求,并在行动上做到“积极加入中国共产党,坚持社会主义理想信念,明确自身责任与义务,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维护社会稳定,积极投身到社会主义事业中”[2]。因此,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演化链条包括形成正确认知、产生情感共鸣、树立信仰信念和化为自觉行动四个相互承接的环节。
三、“网络圈层化”现象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挑战
(一)“圈层认知固化”促使思想政治认知基础变异
一是大学生的理性认知遭遇“信息茧房”困扰。基于某种共同话题和价值偏好形成的圈层具有排他性,主要传播某一特定领域、特定价值偏好的信息,从源头上限制了信息来源的多样性,使大学生长期接收单一同质化的信息,倾向于将其当作真相或真理,认知逐渐窄化、固化和极端化,陷于封闭狭隘的“信息茧房”。
二是大学生的理性思维遭遇“泛情绪化”的干扰。情感因素是圈层形成、发展和瓦解过程中最为核心的力量。而“泛情绪化”则是一种情感传播无序扩张和严重泛化现象。当前各类不良社会思潮善于利用情感心理干扰人们的价值立场,制造歪曲的假象攻击主流意识形态的事实基础。信息承载的事实真相被不断涌动的情绪所遮蔽,使主流意识形态观点和结论被颠覆。部分大学生容易在猎奇心理的驱使下,被“有趣”的内容所迷惑,其认知和行动被情感所牵制,理性思维日趋凝固,丧失理性的鉴别力,从好恶与取舍出发对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事实真相提出疑问,动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其心中的地位,甚至产生对国家主流意识形态认知认同偏差。
(二)“圈层交往区隔化”导致主流情感生成场域压缩
一是挤压大学生与主流权威话语互动的空间。在“后真相”时代,个体的情感状态逐渐成了善与恶的评价标准,“情感黏性”代替“权威系统”成为大学生接收政治信息的主要方式,致使基于感性偏好的“情感传播”在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中发挥着越来越显著的作用。基于“情感黏性”聚合而成的各类圈层中,圈内成员交流较多,形成一种新型的线上亲密关系。主流媒体和高校系统发出的权威声音因其规模化、政治化以及理论化特征与大学生群体的个性化诉求、非主流价值观念、独特话语体系不契合而不易入圈,主流权威话语传播通道被阻塞,大学生与主流权威话语互动的空间被挤压,情感共鸣难以形成,“同频共振”成为难点。
二是弱化大学生与主流权威的话语互动兴趣。事实上,在物质世界异常丰富和国家日益强大的今天,政治类话题逐渐远离大学生的日常生活视线,圈层内大学生群体逐渐将关注点转移到追求休闲娱乐生活上,忽略了关切社会、解决问题的政治生活。娱乐、体育、游戏、电影等休闲类题材成为圈子内的主要话题,牢牢占据了大学生的注意力,降低了大学生与主流权威话语互动的兴趣。即便圈层内流行的话题与政治生活相关,但由于大学生个别喜欢对政治话题进行戏谑解读、讽刺解构,以及圈层所形成的勾连与嵌套式的裂变传播,导致政治话语很可能被加工过滤而变得失真,使大学生对主流意识形态在情感上渐渐产生疏离。
(三)“圈层价值分化”致使集体共同价值信念离散
一是不良社会思潮搅扰集体信念。在相对封闭的网络圈层中,缺乏维系共同在场的现实权力和社会规范的约束,削弱主流意识形态“把关人”作用。圈外意识形态教育者无法介入圈内信息传播,信息过滤更无从谈起,这就导致不良社会思潮在圈层中难以过滤,甚至越位成为圈内主流价值观,消解捍卫主流意识形态价值内核的信念力量。如利己主义、民粹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常常依附圈层热点趁虚而入,其往往通过丑化历史、遮蔽真相、吹捧自由至上等手段误导圈层舆论,冲击主流意识形态,消解崇高精神,破坏维系共同生活实践所必要的价值信念支撑,影响大学生集体共同信念的形成与稳固。
二是圈际异质撕裂共同价值追求。大学生以兴趣爱好等为标准迅速筑圈,完成了“我们”和“你们”的划分,体现出“圈内同质、圈际异质”的圈层生态。圈层内部越趋同,其社会黏性就越低,越容易产生圈层排斥、隔离,集体意义的共识与团结顿时化空,解构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凝聚力。同时,圈层异质扩大沟通鸿沟,使大学生彼此之间滋生偏见,催生了大学生群体文化认同中极化的圈层意识形态,加剧社会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的分化,无法达成社会价值共识,容易爆发冲突和社会撕裂。
(四)“圈层行为脱轨”阻碍主流价值观践行场域拓展
一是沉溺圈层文化易使大学生与现实脱轨。大学生若过度浸染于网络圈层之中,则会逐渐与现实脱轨,陷入故步自封的深渊。部分大学生往往只追捧、关注自己圈内热点,沉迷于圈内文化,热衷于圈内交流,与“圈外”他人的沟通欲望降低、表达意愿弱化,出现“线上狂欢”和“线下孤独”境况,社会交往能力弱化。且部分大学生易被复杂的网络亚文化蒙蔽,陷入网络亚文化沼泽,可能会带来对现实社会的排斥反应,与现实世界渐行渐远,导致“圈层自我”与“现实自我”割裂,社会融入困难,社会化进程受阻。
二是圈层交互行为衍生网络失范行为。圈层化的网络空间带来了交往方式的组织化,容易衍生部分大学生网民的极化行为,冲击社会价值底线。圈内成员倾向于维护所在圈层的观点和利益,一旦遭遇持有文化理念不同的非此圈层成员的反对时,圈内大学生立刻展开与持不同观点群体的论战,挑起不同圈层之间的矛盾与争论。在此过程中,一些大学生漠视公共生活领域的道德规则,常以“坚决捍卫圈层领地”的名号肆无忌惮地宣泄情感,最终演变为网络骂战、人肉搜索等失序暴力行为,破坏网络秩序,侵害公民个人权益。
四、应对“网络圈层化”现象的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提升对策
(一)坚持以主体化打破圈层固化认知
一是增强网络圈层主体的角色自觉力。圈层大学生之所以会发生一系列的失范行为,与角色认同混乱、网络素养缺失密切相关。面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目标,当代大学生的主体身份应该是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然而这一主体身份在多重圈层文化的情感冲击下被迫离席,身处多个圈层的大学生被给予多元身份的背后并无统一集中的价值认定,反而因为角色认同的混乱模糊了主体身份的清晰程度,“我们将成为谁”作为情感认同的核心也失去对大学生所应具备的目标指引效用。因此,要强化大学生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的身份,建立高度的角色认同,激发大学生的认同源动力,使大学生主动调频接收主流意识形态教育,使其政治道德认知符合主流意识形态要求,进而内化为自身价值观,积极转化为行为实践。并引导大学生辩证地看待“网络圈层化”现象,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对待圈外的世界,主动“混圈交往”,汲取“百圈所长”,破除信息屏障,增强明辨是非能力,抵制虚假错误信息,有效约束自身行为,不断提升网络素养。
二是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监管主体的网络自觉力。“网络圈层化”所形成的封闭空间容易使一些煽动性的言论在网络空间蔓延,造成大学生网络“群体极化”现象发生,后果难以想象。因此,主流意识形态监管主体要主动解决复杂的圈层监管难题,优化网络监管技术,借助算法、大数据等技术手段追踪圈层动态,实时监测舆情,监督线上传播动态,多维鉴定、严审把关,提高源头信息传播质量。同时更加注重发挥人工对圈层信息的“把关”作用,准确把握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敏感事件、重大舆情和外部渗透等情况,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做到有效监管,阻止各种有害文化的渗透,掌握高校意识形态安全的主动权。
(二)坚持以协同化促进情感共鸣生成
一是实施精准化情感投放。主流意识形态信息难以深入大学生网络社交圈层,“圈内”和“圈外”形成了难以逾越的沟通鸿沟,一些大学生对主流意识形态信息产生一定的警觉,甚至有抵制情绪。因此,需要创新主流意识形态情感传播形式,建立起大学生与主流意识形态的亲近感。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等先进信息技术追踪、记录、分析大学生在参与信息评论、转发和生产时留下的“情感痕迹”,准确识别圈内大学生的情感个性需求,利用算法推荐机制,适度、适量、适时地投放与之匹配的主流意识形态情感,并借助于圈群成员间相互认同的优势,实现主流意识形态情感在圈层内的精准传播和有效辐射。
二是发挥圈层传播情感导向作用。任何类型的圈层中都存在身份、管理权力以及话语权力的层级分化,居圈子中心的人物类似于圈层意见领袖,对圈层具有较强的组织力和号召力。当下圈层内部的立体交互式传播有助于主流意识形态情感的按需匹配,强化了圈层意见领袖情感引领和朋辈成员情感共鸣的作用。要通过了解或者运用大数据等方式准确识别圈内意见领袖,采用多种方式邀请各类圈层意见领袖和朋辈成员助力主流意识形态的立体交互式传播,促进大学生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情感的生成。
(三)坚持以靶向化凝聚共同价值信念
一是主动融入分众化圈层话语。独特的圈层话语体系是大学生圈层文化最显著的文化符号,也是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不断创新发展的力量。主流意识形态工作者要加强与大学生的沟通交流,把握网络圈层中大学生的差异性需求,理解圈层话语范式,改变以往话语表达的生硬化、空洞化,将理想信念、爱国主义、家国情怀等内容转化为能凸显大学生不同群体特征的圈层话语,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用“圈内话”讲出来,重构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话语阐释体系,使其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接收主流意识形态信息,走出画“圈”为牢的困境,形成主流话语权向不同“圈层”的柔性传播,强化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黏性。
二是强化议题设置,凝聚思想共识。在网络虚拟环境下,虽然无法控制圈内成员“怎么想”,但可以发挥“议题设置”功能引导圈群成员“想什么”。高校要积极运用传播学的议程设置理论主动发声,在重要事件和重要节点主动设置有态度、有热度、有温度的主流价值议题,吸引大学生的关注与互动,创设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空间,提升圈层空间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的话题渗透感,增强正能量在圈层中的传播。例如,国庆节发起爱国话题讨论,开展线上升国旗、献鲜花等仪式文化活动,凝聚思想共识。
(四)坚持以系统化推进行为实践转化
一是完善考核评价机制,注重行为导向。完善课程评价机制,建立基于学习成效的课程评价体系,建立行为量化指标,突出行为导向,激发教师重视学生行为表现,有效指引学生行为。建立多元考核机制,实现考核内容、考核方式和考核主体的多元化,全员全程全方位地对课程实施效果进行考核,注重对大学生个体行为轨迹的分析,精准把握大学生的行为表现,并对后续行为轨迹进行分析预判,有效评估和预警各类意识形态风险,及时纠偏不良行为。
二是拓展实践形式,促进行为转化。我们要解决当前“网络圈层化”下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中存在的“知”和“行”脱节的问题,就必须改变单一封闭的教学环境,积极搭建实践平台,丰富实践载体,创新实践形式,整合实践资源,建立全覆盖式社会实践、全链条式志愿服务,培养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大学生。通过与社区居委会、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以及其他事业单位合作共建的方式构建现实的环境系统,整合主流文化教育实践资源,使大学生在实践中增长才干、奉献自我、了解社会、砥砺品格。把志愿服务精神作为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的一条主线,积极拓展志愿服务资源,完善志愿服务制度,建立志愿服务育人体系,形成全链条式志愿服务,增强主流意识形态教育效果,促进知行合一。
参考文献
[1]陈志勇.“圈层化”困境: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新挑战[J].思想教育研究,2016(5):68-70.
[2]朱孔军.高校意识形态工作研究[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15:123-129.
The Challenge of the Phenomenon of “Cyber Social Stratification” to the Mainstream Ideological Identifica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nd Its Countermeasures
ZOU Qiao-linga, ZHENG Miaob
(a. School of Intelligent Transportation and Engineering, b. Student Affairs Office, Guangzhou Maritime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725, China)
Abstract: At present, “cyber social stratification” has become a significant group phenomenon, impacting the cognitive basis of mainstream ideology, squeezing the generation field of mainstream emotion, resulting in the dispersion of collective common value beliefs, hindering the expansion of the practice field of mainstream values, and forming a multidimensional challenge to the mainstream ideological identity of college students. In this regard, it is necessary to insist on breaking the circle of solidified cognition by subjectification, promoting the generation of emotional resonance by synergy, adhering to the common value belief by targeting, and systematically promo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behavior and practice, so as to create a mainstream ideological identity chain of college students that adapts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yber social stratification”.
Key words: cyber social stratification; mainstream ideology; indentifi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