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苑》《新序》德译节选本初探
2024-08-14柯卉
关键词:《说苑》;《新序》;《中华帝国全志》;赫尔德
中图分类号:B234.99 doi:10.19326/j.cnki.2095-9257.2024.03.007
西汉学者刘向(约公元前77—前6)编撰的《说苑》《新序》,以叙事见长,体例别具一格。虽不似“四书”“五经”那般发展成为官方指定教育用书,但两书自面世以来,流传不衰,作为非经籍类书籍,在传承儒家文化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①明清中文文献西译名录之中,除了传统典籍译本,《说苑》《新序》译本同样占据一席之地,但因为缺少单行译本,此前多为人忽略。本文以《说苑》《新序》德译节选本为例,探讨中文文献在德语文化圈的译介与传播。
一、《中华帝国全志》与《说苑》《新序》德语转译本
中国文化在欧洲知识文化圈的传播,很重要的一个载体是有形书籍。但是,除了专业的语言文字研究者,能够直接阅读中文书籍的读者少之又少,在文化交流中产生直接影响的,不是中文原本,而是译著。尽管按照威廉·洪堡(Wilhelmvon Humboldt,1767 — 1835)的观点,无论多么成功的译者,都不可避免地牺牲译入语原著的风采。
《说苑》《新序》在欧洲的传播, 首先得益于18 世纪在华法国耶稣会士的译介。来华法国耶稣会士赫苍璧(Julien-Placide Hervieu,1671 — 1746)②选译《说苑》《新序》以飨欧洲读者。此后,法国耶稣会士杜赫德(Jean Baptist DuHalde,1674 — 1743)将赫苍璧的译作大量收录于《中华帝国全志》(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l’empire de la Chine…),1735 年该著作公开出版。③
赫苍璧译作《明朝名士唐荆川文集选译》(“Extraits d’une compilation faite sous la dynastieMing par un Lettré célèbre de cettedynastie, nomméTang king tchuen”)①出现在《中华帝国全志》第二卷,选译篇章分别出自明代学者唐顺之编撰的《文编》与《稗编》。②《说苑》《新序》最早的欧洲语言译本包含在《明朝名士唐荆川文集选译》之中,准确地说,出自《稗编》选录的《说苑》《新序》故事。③
最初的法国传教士译者并未完整转译《稗编》选录《说苑》《新序》故事,而是择取其中部分故事。④
《稗编》卷88:“论君道三条”:晋平公问于师旷、齐宣王语于尹文、成王告伯禽。[《说苑·君道》]
《稗编》卷89:论谋[《说苑·权谋》篇首语];管仲谋江黄、狐偃谋勤王、荀息谋假道、司马错张仪谋伐蜀、虞卿为赵谋秦⑤、陈恢为汉谋入咸阳、韩信谋定三秦、郦食其谋据敖仓、张良为汉谋楚、娄敬谋都关中、张良谋翼太子。[《新序·善谋》]
《稗编》卷90:论谏[《说苑·正谏》篇首语];史䲡尸谏。[《新序·杂事》]
晏婴谏诛圉人、晏婴谏朝严、叔向谏平公筑台、少孺子谏吴王、诸御已谏楚庄王。[《说苑·正谏》]
论政有三品[《说苑·政理》篇首语];论政有二机、论治若张琴、公孙文子治楚、孔子论治民、管仲论为政、子贡论政务、管仲论修政、孔子论治讼、仲尼对梁君、董安于治晋阳、西门豹治邺、宓子贱治单父、宓子贱论治、阳昼论钓道、晏子治东阿、子路治蒲、子贡为信阳令、杨朱论治天下、景差治邺、管仲论社鼠猛狗、栾枝论封狐文豹、吴季子论晋。[《说苑·政理》]
《稗编》卷99:“立节论”[《说苑·立节》篇首语];曾子不受鲁邑、子思辞裘、申鸣忠孝、成公赵死于宋、刑蒯瞶死庄公之难、朱厉附死穆公之难[《说苑·立节》];吴季札脱剑、原宪居鲁、袁族目不食盗餐、易甲不屈白公、庄善死白公之难、卫弘演死懿公之难。[《新序·节士》《新序·义勇》]
为杜赫德供稿的法国传教士摘译部分《稗编》选录《说苑》《新序》故事,见表1。⑥
表1 法文本《中华帝国全志》选译《稗编》章节

法语是18世纪欧洲的学术语言,在知识阶层和上流社会普及度很高,所以杜赫德《中华帝国全志》一经推出,即获得欧洲图书市场热捧。1736年,《中华帝国全志》法文第二版在海牙面世。为了满足那些对中国感兴趣但不懂法语的普通读者,了解市场需求的欧洲出版商很快推出《中华帝国全志》英语、德语转译本。
1736年,《中华帝国全志》(The GeneralHistory of China)英文四卷本出版,该译本删减了法文原本的部分内容,其中就包括《说苑》《新序》故事。译文质量更可信、品质更高的《中华帝国全志》英文全译本是1738— 1741年出版的两卷对开本——A Description of the Empire of Chinaand Chinese Tartary。
《中华帝国全志》德文本在1747 — 1749 年陆续出版五卷本。德国汉学家魏汉茂(HartmutWalravens)推断《中华帝国全志》德文本的匿名译者很可能是18 世纪新教学者、教会史家拉姆巴赫(Friedrich Eberhard Rambach,1708 — 1775)。奥地利学者泽里克(Alfred Zerlik,1914 — 1986)判定《中华帝国全志》德文译者为新教神学家、教会史家莫舍姆(Johann Lorenz von Mosheim,1693 — 1755)。新教背景的德文译者出于主观意愿对法文原本进行了一定删减和增补,其中既有对中文文献译本的删减,也有原本没有的增补内容,例如在第二卷篇首增加莫舍姆所著《最新中国教会史》(“Die neuesten Chinesischen Kirchengeschichte”),第四卷增加德意志旅行家坎普夫尔(Engelbrecht Kämpfer,1651 — 1716)对日本的介绍。
二、忠实法文原本的德文节选本
《中华帝国全志》德文本的推出略晚于英文本。匿名的德文本译者没有完整转译《中华帝国全志》收录的《说苑》《新序》故事,而是选译了其中论“政”故事十则、论“节”故事一则,让德语区普通读者首次有机会了解《说苑》《新序》记载的中国故事。论“政”故事:齐桓公询问大臣管仲、齐桓公某日狩猎、康子在鲁国当政、梁国国君与孔子交谈、董安于出任晋阳官长、单父官长宓子贱抚琴、子贡为信阳官长、杨朱某日拜见梁国国君、桓公某日询问大臣管仲、季子在晋国游历;论“节”故事:楚国有士名申鸣。
德文本《中华帝国全志》选译的《说苑》《新序》故事,在数量上有所删减,但译文忠实法文原本。此处以《中华帝国全志》唯一选译的论“节”故事——“申鸣忠孝”为例,中文原文出现“士”与“孝”两词,欧洲语言中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最初的法文译者对中国文化中的特有词汇进行了解释性翻译,以利于欧洲读者理解,包括后来的德语转译者也获益于此。
中文“士”有多种含义。“申鸣忠孝”中的“士”在欧洲译语中被解释为有大功绩之人。法文本将其译为:“un homme d’un grand mérite,nommé Chin min”①。德文本:“ein Mann von grossenVerdiensten, Namens Chin min”②。在楚人申鸣生活的时代,“士”是最低一等的贵族,并非平民百姓。今人解释《说苑》“楚国有士名申鸣”的故事时,多将“士”简单解读为“士人”,实不如欧洲译语的解释性翻译。
申鸣借以“孝”闻名于世。法文本对“孝”只有一种译法:“par la piétéenvers son père.”③德文本出现两种译文:“die Pflichten eines recht schaffenenSohnes erfüllen”/“die kindliche Liebe gegenseinen Vater.”④此外,德文译者还为“孝”行添加了注释“Besonderes kennzeichen einer kindlichenliebe”,强调孩子对父亲的爱意。
最初的法文译者在“申鸣忠孝”故事结束之后补充说明,称唐顺之文集中还辑录了多则类似不惧身死的“英雄”故事。如何看待生命、如何面对死亡,从来都是一个深奥论题。东西方文化价值观的差异在这一论题上尤为突出。耶稣会传教士来华传教,目的是让中国人奉教,传教士相信只有基督教能够让信奉者知道生命的最终归处,自行决定放弃生命违背天主教伦理。法文译者个人以为,假如个体没有不当行为,不应当为了保全形式上的荣誉而选择自杀。⑤德文本《中华帝国全志》完整复述了法文译者有关生命价值的观点:“唐荆川叙述了其他关于此类英雄事例,他们以这样的方式舍弃生命,目的是为了不让所谓的名誉受损。能够面对所有人这样宣称一次,他们就感到心满意足。在我看来,如果自身无可指摘,就不应该舍弃生命。”⑥
转译《说苑》《新序》故事的德意志学者不谙中文,一旦最初的法文译者犯了理解错误,转译者没有可能纠正,如实复制谬误也就在所难免。以“齐桓公某日狩猎”(《稗编》小标题——“管仲论修政”)故事为例。管仲听罢桓公转述的愚公言辞之后,首先自责:“此夷吾之愚也”。⑦管仲的自责言辞在欧洲译语中发生了语义改变。最初的法文译者将“此夷吾之愚也”理解为管仲与齐桓公都在反省。《中华帝国全志》德译本忠实转译了法文底本:“Die Erzehlung dieses Bauer isteineLection vor euch und vor mich.”a 回译成汉语:“农夫的叙述对你我而言都是一个教训。”
《中华帝国全志》德文本出版半个世纪之后,一位德意志学者出人意外地补充了包含新内容的《说苑》《新序》故事转译本。这位学者是约翰·哥特弗雷德·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Herder,1744 — 1803)。赫尔德有一个关于中国的偏激譬喻:“裹在绘有象形文字的丝绸之中的木乃伊。”b 因为这个譬喻,赫尔德长期被视为贬华派代表人物。
三、赫尔德转译《说苑》《新序》故事
赫尔德依循他对人类语言的分析,所著《关于人类历史哲学的观念》一度牵强地将汉字与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挂钩,“中国人显示学问的全部思维方式就是描画那些人为制造的、作为官方语言的图形文字。这样的书写方式已经作用于(人的)精神,因此产生的差异性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它让思想屈从于画面,令民族的整个思维方式沦为绘制的或者说随意写就的字符。” 赫尔德批评中国文化,但并不否认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而且以积极的心态持续了解中国文化,赫尔德晚年编撰的《阿德剌斯忒亚》(Adrastea)辑刊可以证明这一点。
1801 年,新世纪开始之际,赫尔德开始编撰辑刊,试图对过去一个世纪的世界文化作出客观总结和评述。赫尔德为刊物取名Adrastea,每年出两册,一直到他去世为止,共计出版六册。“Adrastea”是希腊神话中公平审判女神Nemĕsis的别名。赫尔德甚至将儒学传统典籍《中庸》比拟为“ 中国的Adrastea”:“ 该书的名称:ou Lejuste milieu, 或Medium constanter tenendum。犹如中国的Adrastea”。c
既然这是一部关注世界文化历史的辑刊,其内容不可能缺少中国文化。辑刊涉及中国文化内容集中在第四册与第六册,章节包括:《名为〈中庸〉的一本书》《中国信息》《中国的基督教化》以及18 则《中国典故》。丰富的中国文化内容表明晚年赫尔德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有所加深,不像此前写作《关于人类历史哲学的观念》时那样尖锐刻薄。“他对中文原籍的翻译不断深入,这样的研究引导赫尔德建立了一种更趋自由、更趋公正的评判态度,从早期与其说源于误解,不如说源于无知的中国批评者,转变成为后来的信任者”。
赫尔德在辑刊第四册、第六册选录18 则中国典故。朱雁冰曾概述这部分《中国典故》:“十八个故事中,八个直接描述孔子的行止,其余的故事则描述他的政治伦理和教学活动。这些故事分别摘自《论语》《孔子家语》《礼记》《晏子春秋》《国语》《史记》《说苑》。” 此外,夏瑞春称《阿德剌斯忒亚》中刊出的中国典故均出自《北京传教士中国论丛》。两位学者的说法不尽确切。
通过中德文本比对大致可以判定:18 则典故的中文底本包括刘向编撰《说苑》《新序》《列女传》,以及《论语》《韩诗外传》《孔丛子》《孔子家语》《史记》《礼记》《传习录》。
赫尔德不谙中文,因此辑刊18 则中国典故并非直接译自中文原本,而是转译在华传教士的法文译作。源自法文本《中华帝国全志》的典故计有10 则:《国家最大的祸患——彩塑中的老鼠》(《说苑·管仲论社鼠》)、《国王和马》(《说苑·晏婴谏诛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说苑·少孺子谏吴王》)、《最好的谏言》(《说苑·诸御己谏楚庄王》)、《臣子至死犹忠》(《说苑·正谏论》《新序·史䲡尸谏》)、《自己的错与他人的错》(《韩诗外传·晏婴谏无礼》)、《继母》(《列女传·齐义继母》)、《年轻人的环境》(《列女传·鲁季敬姜》)、《将军的饭桌》(《列女传·楚子发母》)、《“我”——哲学》(《传习录》)。其余8 则故事很可能出自法文本《北京传教士中国论丛》。
赫尔德转译了五则出自《说苑》《新序》原本的故事,其中只有《国家最大的祸患——彩塑中的老鼠》篇此前见于德文本《中华帝国全志·桓公某日询问大臣管仲》,其余四则主题为“谏”的小故事:《国王和马》《强中更有强中手》《最好的谏言》《臣子至死犹忠》为赫尔德首度增补转译。
《说苑》《新序》单行本之中,各个小故事之间并无小标题间隔,《稗编》唐顺之摘录过程中,为每则故事拟了小标题,有的是取用原文首句为标题,有的则是根据内容另拟标题,例如“少孺子谏吴王”。提炼小标题的方式能够令所摘录文献的内容更具条理,从而改善读者的阅读体验。最初的法文译者去除了《稗编》之中的小标题,赫尔德在转译的时候,根据故事内容,与唐顺之的处理方式一样,给《中国典故》章节拟定了小标题。例如《稗编》中的《少孺子谏吴王》故事在《阿德剌斯忒亚》辑刊中有了一个新标题——《强中更有强中手》。
赫尔德激烈批评过中国文化,对中国文化抱有成见属实,但他对中国文化信息的持续关注也不可否认。赫尔德的《说苑》《新序》故事转译忠实还原了法文译本的面貌。相比较而言,同时期的法国学者似乎不曾注意到《说苑》《新序》当中包含寓意与哲理的中国故事。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接触过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借此了解中国古代专制政体、宗教风俗、哲人思想、历史纪年,伏尔泰甚至根据《中华帝国全志》所载法国耶稣会士马若瑟(Joseph de Prémare,1666 — 1736)译的《赵氏孤儿》,创作了《中国孤儿》(L’Orphelin de la Chine)。
然而,无论是《中华帝国全志》德文译者还是赫尔德,他们在意的都只是故事本身,无意探究这些故事的来源,当然也不太可能知道《说苑》《新序》的存在,而对编撰者刘向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中华帝国全志》没有给出《说苑》《新序》书名,编撰者“刘向Lieou hiang”作为发表观点的人物首次出现时,相关注释只有一句话:“此人生活在汉代”。a1857年,德意志东方学家、汉学家肖特(Wilhelm Schott,1802 — 1889)著作《汉语教程》的一处注释倒是提及刘向:“‘向’在此处是一位重要作者的名字,此人姓刘,他的作品在著名的汉代(不过并非前汉时期)被奉为权威著作。他的政治文章此后声名鹊起。”b 不过,肖特此处注释与刘向著作并无关联,因为文中援引《文献通考·经籍考》:“以向……未行故汉事颇缺”一句为语法范例,为了方便读者理解才对“向”字进行解释。
赫尔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说苑》《新序》故事的德文译本没有得到增补。1947 年,德国汉学家卫德明(Helmut Wilhelm,1905 — 1990)发表论文《关于周代国家权力理论发展的专题文献》,其中节译《说苑·反质》故事一则——《卫有五丈夫》,中文底本采用明代文献丛书《汉魏丛书》。c
四、结语
选择将何种中文文献翻译成欧洲语言,与译者的个人选择有很大关系。最初的传教士译者或许是无意间读到唐顺之《稗编》,才将其纳入译介名录之中。这样一种偶然性的背后,是欧洲知识阶层有意了解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文化信息的强烈诉求,集中国典籍文献译本的《中华帝国全志》响应了这样的诉求,《说苑》《新序》故事因此在欧洲得以传播。
《说苑》《新序》故事早期德文转译者——某新教神学家与赫尔德都不谙中文,他们对法文底本或删减,或节选,以符合各自的编撰、翻译要求。他们取舍的原则是什么,我们今天很难获知,只能笼统归结为转译者的主观意向。晚年赫尔德对《中国典故》的转译,或许还因为他意识到此前对中国语言文化的批评有误、有失公允。《说苑》《新序》那些富有智慧的故事或许让赫尔德感到,属于人类共有的情感与思维能够超越时空、文化、民族、语言的藩篱。
(柯卉:凯里学院人文学院)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文化域外传播百年史”(项目编号:17ZDA195)的阶段性成果。
①《说苑》《新序》在名称、卷册数等方面存在争论,但学界普遍认为是刘向编撰,相关讨论参见邓俊捷:《刘向校书考论》,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年;此外,《说苑》《新序》与其他文献的互见研究,可参阅姚娟:《〈新序〉〈说苑〉文献研究》,新北:花木兰文化出版社,2013 年。
②"赫苍璧于1701 年抵达广东,在中国各地辗转传教,晚年常居广州与澳门。其生平与事迹参见费赖之(Louis Pfister)著,冯承钧译:《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北京:中华书局,1995 年,第589 — 594 页。
③《中华帝国全志》首个法文版——Jean-Baptiste Du Halde,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chinoise, enrichie des carte générales et particulieres de ces pays, de la carte générale et des cartesparticulieres du Thibet, amp; de la Corée; amp;ornée d’un grand nombre de figures amp; de vignettes gravéesentailledouce. Paris: P. G. Lemercier, 1735。据悉《中华帝国全志》中译本近期将由河南大象出版社推出。《西人论中国书目》摘录了《中华帝国全志》各分册的目录文字,但并未考察其具体内容,参见考狄(Henri Cordier)编:《西人论中国书目》第1 册,北京:中华书局,2017 年,第45 — 54 页;袁同礼编《西方汉学书目》为考狄书目补编,所录多为19 世纪后的著作、译著,参见袁同礼编:《袁同礼著书目汇编》,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0年。
①Jean-Baptiste Du Halde, “Table des Articles,”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Tom. 2,;还可参阅蓝莉(Isabelle Landry-Deron)著,许明龙译:《请中国作证——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年,第222 页。
②唐顺之(1507 — 1560),字应德,号荆川,明代古文运动代表人物之一。“顺之于学无所不窥。自天文、乐律、地理、兵法、弧矢、勾股、壬奇、禽乙,莫不究极原委。尽取古今载籍,剖裂补缀,区分部居,分《左》、《右》、《文》、《武》、《儒》、《稗》六《编》传于世,学者不能测其奥也。”(张廷玉等撰:《百衲本明史》卷205,北京:中华书局,1974 年,第2174 页)。
③本文参阅版本《新刊唐荆川先生稗编》(以下简称《稗编》),明万历刻本,30 册2 函,复旦大学图书馆古籍部藏本。
④《中华帝国全志》多语种文本皆无小标题,下列标题为各则小故事的首句。法国学者蓝莉查实过《中华帝国全志》刊录中国文献译本的中文原文,包括《说苑》《新序》译文与中文底本的比对和条目陈列(参见蓝莉著,许明龙译:《请中国作证——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第224 — 228 页),蓝莉所比对底本的结果中存在少量错讹,表2 中予以了更正和补充。
⑤《新序·善谋》开篇叙述故事前传,《稗编》摘录本保留首句“秦赵战于长平”,随后省略前续故事,直接跟进“长平大败,遂围邯郸”,参见刘向:《新序·说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年,第55 — 56 页。
⑥《中华帝国全志》多语种文本皆无小标题,下列标题为各则小故事的首句。法国学者蓝莉查实过《中华帝国全志》刊录中国文献译本的中文原文,包括《说苑》《新序》译文与中文底本的比对和条目陈列(参见蓝莉著,许明龙译:《请中国作证—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第224—228页),蓝莉所比对底本的结果中存在少量错讹,表1中予以了更正和补充。
①Du Halde,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 chinoise, Tome second, p. 652.
②Du Halde, Ausführliche Beschreibung des Chinesischen Reichs und der grossen Tartarey, Zweyter Theil, S. 629.
③Du Halde,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 chinoise, Tome second, pp. 652, 653.
④Du Halde, Ausführliche Beschreibung des Chinesischen Reichs und der grossen Tartarey, Zweyter Theil, S. 629 – 630.
⑤DDu Halde,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chinoise, Tome second, p. 653.
⑥"Du Halde, Ausführliche Beschreibung des Chinesischen Reichs und der grossen Tartarey, Zweyter Theil, S. 630; Du Halde, A Description of the Empire of China and Chinese Tartary, Vol I, p. 613.
⑦ 唐顺之:《稗编》卷90,二十叶上;司马迁:《史记·管晏列传》卷62,北京:中华书局,2014 年,第2579 页。
①Du Halde, Ausführliche Beschreibung des Chinesischen Reichs und der grossen Tartarey, Zweyter Theil, S. 610.
②Johann Gottfried Herder, Ideen zur Philosophie der Geschichte der Menschheit. Leipzig: Johann Friedrich Hartknoch, 1841, Bd. 2,S. 10.
③ Herder, Adrastea, Bd. 4., S. 47.
①Du Halde, A Description of the Empire of China and Chinese Tartary, Vol I, p. 594.
②"Wilhelm Schott, Chinesische Sprachlehre, zum Gebruache bei Vorlesungen und zum Selbstunterweisung. Berlin: Ferd.Dümmler’s Verlagsbuchhandlung, 1857, S. 99.
③Helmut Wilhelm, “Schriften und Fragmente zur Entwicklung der Staatsreichtlichen Theorie in der Chou-Zeit,” F. X. Biallas, R.Rahmann Ed., Monvmenta Serica, Vol. XII(1947);另可参见影印本鲍润生(F. X. Biallas)、雷曼(R. Rahmann)主编:《华裔学志》第11 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11 年,第6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