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探索图景

摘 要 当下，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正在推进之中。数智时代的日本道德教育以培养具有道德性的未来公民为目标，实现从“读物道德”到“思考与讨论型道德”的转变，强调“主体性、对话性的深度学习”的主动学习。在这些理念的指导下，日本道德教育从两方面做出努力。在整体布局上，普及电子终端设备并确保使用率；开发丰富多样的道德教育数字资源；提高教师队伍的数字教学素养。在教学方法的探索上，尝试将数字化手段融入道德教学全过程，提升课堂容量与效能；明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使用边界，将其作为促进道德思考与对话的重要工具；赋能道德评价，切实把握学生道德发展状况。数智时代，我国道德教育的发展有必要借鉴日本的成功与不足，基于本土思索中国特色的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之路。

关键词 道德教育；数字化；生成式人工智能；道德教学

作者简介 吴璇，华东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

随着数智时代的来临，日本在道德教育领域的数字化转型正在展开。了解日本在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理念要点、整体布局及其在教学实践中的探索，对我们构建中国特色的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路径，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一、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理念要点

为把握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整体图景，我们有必要首先明确这一转型的理念要点。其理念在目标、途径、方法这三个维度上均有明确的指引，为高效进行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必要的方向保障。

（一）目标：培养具有道德性的未来公民

受人工智能兴起、劳动年龄人口减少、全球化发展等趋势影响，社会结构和雇佣环境发生了巨大而迅速的变化，日本迎来了充满变动性、不确定性、复杂性、暧昧性的“VUCA”（volatility，uncertainty，complexity，ambiguity）时代。身处这种“超智能社会”（Society5.0），学生像以往那样只注重理解知识或掌握技能是不够的，还有必要学会有效利用计算机和人工智能等，培养应对难以预测的未来社会所需的“人类的独特优势”。日本文部科学省在《面向Society5.0的学校Ver3.0》中指出：“人类的独特优势”既是能够从全局视角出发审视问题，跨越专业领域，创造新知识和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的能力，更是理解现实世界并认清形势、具备一定的伦理观、能够应对两难情境或意外状况、履行责任的能力[1]。这实际上对道德教育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方面，在未来社会生活的成员个体，必须具备较高的道德伦理素养，能够认识到多种文化、价值观的存在，思考作为人的生活方式，掌握与他人对话、协作并基于自我判断为实现更好生活不断努力的资质和能力，进而具备在“前途不明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能力”[2]。另一方面，培养作为数字原住民的青少年一代的信息道德素养，也成为当下日本教育的重要诉求与任务。[3]具体而言，它包括思考信息发布对他人和社会的影响，明确遵守网络规则和礼仪的意义，反思信息中存在错误和危险的内容，识别有害健康的网络行为，促进对信息和信息技术特性的理解，引导学生确认信息真伪，等等。可以说，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发展学生的认知、情感、行为等多方面的能力，使他们具备能够更好地适应未来生活的道德性，发展道德判断力、心情、实践欲望和态度，道德教育的作用愈加重要。

（二）途径：从“读物道德”转向“思考与讨论型道德”

在当下的“道德学科化”改革开始之前，日本的道德教育往往呈现出“读物道德”的样态，即道德教学的开展过多依赖于以故事为主的道德教材，侧重让学生对这些教材进行阅读，强调对故事主人公心情的理解。这样的道德教学往往仅涉及学生已然明了的道德常识，或者停留于道德价值理解的层面上，期待“让学生表达特定的答案” [4]，因而缺乏可以作为“学习要素”的新的发现和疑问，容易沦为灌输道德价值倾向的被动学习，学生的道德思考、既有观点并不容易发生变化，更难以转换为日常道德实践，[5]更不用说培养上述可以适应数智社会生活的、具有道德性的未来公民。

基于这一考量，《关于充实道德教育的恳谈会》（2013）、《关于道德教育课程的改善等》（2014）、《关于学习指导要领等的改善及必要方案》（2016）等文件都开始强调要实现“思考与讨论型道德”改革，以此培养青少年多方面、多角度地深入思考能力，能够在与他人的协商、对话中共同探索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案。从“思考与讨论型道德”的内涵来看，“思考”意味着与自我互动、发挥主观能动性，指明道德教育追求的并非“武断、短视”“片面”“表层”的道德，而是“深思熟虑”的道德，这与杜威所提倡的反省思维也存在异曲同工之处。“讨论”并不是单纯强调学生之间探讨的形式，而是要求学生能够与他人的多种多样的立场、想法进行碰撞交流，不断加深自我思考，在此过程中明确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反思自我的道德观点，进而明确道德选择。

（三）方法：实现“主体性、对话性的深度学习”的主动学习

当下，以“主动性、对话性的深度学习”为内涵的主动学习是日本教育教学中的重要理念指引，这种胜任力导向的学习理念，是对以往内容导向的学习理念的转型与升级。实际上，主动学习和“思考与讨论型道德”相辅相成。秉持主动学习逻辑的道德课堂应是凸显主体性、对话性、深度性的道德学习。中央教育审议会于2016年发布的《关于学习指导要领等的改善及必要方案》也强调，“思考与讨论型道德”必然要通过主动学习的方法来加以落实。[6]结合主动学习的三方面内涵，不难明确当下日本道德教育的追求。主体性道德学习强调，学生是道德思考与判断的重要主体，围绕特定道德议题，依托数字化学习平台与资源，尝试在理解价值的过程中主动探索、反思，明确自我的道德信念；对话性道德学习强调，道德学习过程中不同主体就特定议题进行交流与合作，依托数字化环境，学生不仅能够高效地进行小组对话、班级讨论，还有机会同校外的主体，如其他学校的学生、相关问题的专家、社区居民等，进行交流，这不仅促进了知识与想法在更广泛范围的共享，也更有助于基于对不同观点与立场的理解达成问题解决导向的共识；深度道德学习强调教师基于上述两方面的实践，引导学生深化对道德价值的理解，自主选择合理的道德行为，最终实现学生道德素养的知行合一。

二、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整体布局

基于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若干要点，日本着手采取系统性举措，如完善硬件支持、开发教学资源、提升师资数字素养等，进行整体布局。这是从宏观理念转向微观实践的必要衔接，关系着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能否蓬勃开展并落到实处。

（一）普及电子终端设备并确保使用率

实现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建设完备的数字化环境是首要基础。2021年，日本文部科学省提出“GIGA学校构想”（Global and Innovation Gateway for All），意在为所有学生配备一人一台的数字终端设备及高速大容量网络，促进学生开展个性化、合作性学习，使每位学生都得到公平的学习机会。同时，帮助教师即时掌握所有学生的学习情况，实现课堂中师生、生生的多维互动。截至2022年3月，针对全日本32，732所中小学的调查显示，日本全国的中小学中每台教学电脑对应的学生数为0.9（教学电脑数为12，359，187台，学生数为11，319，053人），配备校内无线局域网的教室占比98.4%；互联网接入率（30Mbps以上）占比99.4%，100Mbps以上占比96.6%。[7]可以看出，日本目前已经普及了学生一人一台电子终端设备，数字化设备的配置基本完成。基于这种完善的硬件装备保障，日本学生在校开展融合人工智能的道德学习成为可能。

（二）开发丰富多样的道德教育数字资源

日本道德教育既面临着“道德学科化”的改革，又要应对社会与时代发展提出的新要求，这些都为教师的道德教学带来了挑战。为助力教师实现高质量的道德教学，日本充分应用数字技术，为全国中小学教师提供丰富多样的道德教育数字资源，以确保道德教育顺利开展。一是文部科学省自2017年开设了“道德教育档案”网站。该网站提供多样化的道德教育资源供教师参考，如精选优秀课堂实录及课后对教师的访谈视频、各具特色的道德教学案例、各教育委员会制作的教学资料或手册、道德教育国家政策解读等。二是开发数字道德教科书。日本的若干出版社都开发了数字道德教科书，例如，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教育出版公司制作的供小学道德科使用的《教师用数字教材》《学生用数字教材》等。《教师用数字教材》包含以下内容：教学导入资源，如用来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的视频资料；教学幻灯片，可通过电子黑板等简单地提示要点部分；提供多种类型的促进学生思考与讨论的道德教学支架，如将教材内容或课后问题总结成易懂的表格，制作将思维或情感可视化的心情表，提供教师可自由选择或定制的思维工具库等。《学生用数字教材》也具有丰富的数字内容，学生可借助表格回顾教材内容；在数字教材上便捷书写与课后问题相关的思考；在运用工具将自我想法可视化的同时，也能快速把握其他同学的观点；借助思维工具使自己的思路更具逻辑性，也能提高和同学共同思考、讨论的深度。[8]类似这样丰富的电子资源，或是从教学思路方面给予教师启发，或是从教学材料方面直接为教师助力，都为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了重要的基础保障。

（三）提高教师队伍的数字教学素养

除去环境或硬件设施方面的努力，教师作为道德教育教学活动的主体，其自身的数字素养直接关系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成效。这方面日本的努力可以分为以下三类。一是针对道德教师的研修。这些研修既有国家级别的，如文部科学省每年组织的以各地教育管理者为对象的“道德教育推进研修”；也有各地区、各校根据当地道德教育实际水平或特色独自开展的研修活动。虽然这些活动较少直接冠以“数字化”的名义，但往往是作为一种理念或要素，渗透在各种道德教育研修活动之中。二是专注提升中小学教师人工智能素养的研修。文部科学省自2023年开始，在官网发布“面向教师的关于生成人工智能的研修系列视频”，目前已围绕“在培养信息利用技能和信息道德教育的基础上理解《生成式人工智能指南》”“关于使用生成人工智能的基本观点”“生成人工智能的性质与界限”等主题开设讲座，[9]此外还开展了“关于生成式人工智能利用的在线研修会”等活动。这些研修针对包括道德科任教教师在内的所有教师，在提高道德科教师的人工智能素养的同时，又能为跨学科学习中的道德教育数字化提供助力。三是直接与道德教学数字化相关的会议，例如，东京学艺大学附属小金井学校信息通讯技术部会在2022年举办的“关于彻底改善、充实道德教育的支援事业成果报告会”，[10]就以生成式人工智能作为切入点开展道德教学观摩课，引发了广泛的关注。

三、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教学探索

在实现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一个常见的质疑就是单纯追求数字手段的使用可能喧宾夺主，反而影响了高质量道德教学的开展。这个问题也是日本道德教学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格外注意且力图避免的，其努力主要包括如下方面。

（一）实现道德教学全程数字化，提升课堂容量与效能

在道德教育数字化推进过程中，一个要点就在于如何将信息通信技术（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以下简称ICT）的应用有机融入道德教学的全过程。这里的“有机融入”绝不是在道德教学中形式化地运用ICT，而是关注要开展怎样的道德学习，及其开展的效能如何。当下，很多日本道德教师都尝试将ICT应用有机融入于从导入、展开到总结的全过程中。

以某教师在开展小学六年级道德课《真正的友情》时的教学设计为例进行说明。其教学目标在于理解朋友的立场和心情，加深与朋友的友谊。其过程如下：第一，导入阶段。教师基于对班级整体学情的了解，激发学生对特定道德价值的问题意识。关于前者，可运用问卷调查功能进行统计；关于后者，可借助动画、视频、图表等来引发学生兴趣，并运用演示软件记录学生对“为了加深友情，什么是重要的？”的理解。第二，展开阶段。以理解友情为目的，促进学生之间的交流对话，激发学生的切身思考。为此，要引导学生思考自己与故事中的三位主人公谁的想法更接近，在数字白板软件中的便签上记录观点，并粘贴到对应主人公的版块。之后，阅读其他同学的观点，接触多方面、多角度的看法和想法。将自己的感受或疑问记录在小组的演示软件中，不断加深思考。之后在明确自我观点的基础上，围绕中心问题进行小组讨论。在了解了各种思考方式后，再次就“加深友情最重要的是什么”进行深入思考。第三，总结阶段。让学生将自己的感悟、想法的改变、今后的行动等方面记录在演示软件上，并和课前的想法相对比，反思自己想法的变化。

这些策略看似只是将原本纸质的表达电子化，实际上则有丰富的教育意蕴。首先，不同于口头表达的即时性，文字表达可加深学生的逻辑思考，将自己和他人的想法明确化，既便于快速理解他人观点，又可反复多次观看，有助于减少不必要的认知负荷，推进道德思考走向深入。其次，每位同学都可以在ICT设备上表达自己的观点，从而使所有同学都获得平等的表达机会，既给那些不善于口头表达的同学提供了展示的舞台，又能在不变的教学时长内扩充课堂的容量。此外，由于这些数据会自动在云端储存，学生可以对比自己在课前、课后的观点变化，完成“明确自身观点→了解他人想法→再次审视自我”的道德反思过程。教师也可以依据这些把握学生的学习情况。若配合使用文本挖掘技术，则可高效地明确不同想法中关键词的变化，帮助师生多方面、多角度地看待道德问题。[11]

（二）明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使用边界，将其作为促进道德思考与对话的重要工具

当下，“如何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已经成为日本道德教学面临的重要问题。然而，必须警惕对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滥用或误用，《关于初中等教育阶段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临时指南》规定：不应在尚未了解其性质、优劣时就随意使用；不允许学生将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作为报告或作文提交；不应在日常的考试或测验等场景中使用。此外，该指南还提出建议使用的场景：如使用包含错误答案在内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回复，让学生明确其局限；在总结小组讨论的过程中寻找遗漏观点，并加以深化；将其作为发展性学习工具；让学生在围绕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社会性讨论进行自主思考和讨论的过程中，将其作为素材加以活用等。[12]遵循这一思路在道德教学中应用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人工智能给教学或学生发展带来的可能威胁，并在潜移默化中培养学生的信息道德素养，以及理性使用人工智能的意识。

目前，日本各地的中小学已有一些教师尝试在道德课上应用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进行教学。将这些教师的经验与感受进行总结，可明确为以下要点。第一，比较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意见与人类意见是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开展道德教学的重要目的之一。让生成式人工智能成为道德教学中的“客座教授”或“教室成员”，而不是“决断者”“指挥者”。正如东京某小学道德教师所说：“因为大家都在拼命思考，所以最后才会认真接受人工智能给出的答案。这和什么都不思考直接接受答案是不一样的。这一点非常重要。”[13]第二，通过向生成式人工智能提问的经验，致力于提高学生提出问题的能力。无论是在自我反思时还是与他人对话时，通过围绕某一问题的不断提问，可以促进思考更加深入，也有助于让学生更明确“作为人类应该如何生活”“应该如何与人工智能相处”。第三，要想掌握人工智能之于道德教学的最佳效能，要求教师具备学科结构、单元设计、教学组织等方面的专业能力。必须基于对“人工智能能够扩展孩子们思考的哪些方面”的思考进行利用。此外，教师还应关注与生成式人工智能对话过程中提示词的使用。基于以上方面开展的数字化道德教学，能够使学生加深对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理解，掌握生成对话、规避风险、辨明事实的技能，有望实现将生成式人工智能应用于社会公正和人类福祉为志向的培养价值观与道德性的教育。[14]

（三）赋能道德评价，切实把握学生道德发展状况

有必要持续把握学生的道德学习及道德发展状况。鉴于道德教育的特殊性，数字化的道德评价并不是量化评价，而是质性评价。道德教育评价主要从“是否以多方面、多角度地思考道德问题”“能否切实加深对道德价值的理解”两方面入手，定期总结学生的学习情况。具体而言，这种多层次的质性评价体系包括三方面。一是对学生的课堂评价、学期或年度评价。根据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表现与表达完成形成性评价。二是对教学的评价。教师汇集课堂记录，定期进行总体回顾。三是对年度指导计划的评价。通过在道德课和整个教育活动中儿童的成长情况来进行综合评价。[15]关于以上方面的评价记录的模块构成，可由每个学校依据各自设定的重点目标来设计。[16]不难发现，后两种评价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前者的基础上开展。如果采用传统方法进行评价，达到上述高质量的道德评价目标实属不易。这时，借助数字手段作为辅助，将储存在云端的学生的学习过程、学习成果、自评或他评等资料进行处理，能够基于大量数据做出快速且较为针对性的判断，作为教师的重要参考，同时也能够减轻教师的工作负担，将更多的重心放在促进学生道德发展上来。除了按以上思路对每位学生的道德发展进行长期的跟踪评价外，还有其他尝试，如在一节道德教学课后让学生在谷歌表格上回答若干问题，回顾一节课的道德学习，随后通过文本挖掘或用词云图的形式，直观了解班级学生总体的道德意识。[17]

综上，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正在积极推进，而且其行动并未停留于政策层面，而是通过完善数字环境，使日常道德教学的数字化转向更具可行性。基于此，教师开展了多样的道德教学探索，从而推进道德教育数字化走向细化与深化，打通了从理念到实践的“最后一公里”。总结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经验，除了上述方面外，宏观层面上政府部门间，政府与中小学、大学、相关企业的明确分工与积极协作，微观层面上对道德两难教学资源的注重及配套思维工具的开发，都具有不可忽视的正向作用。当然，日本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也面临一些问题，如教育数字化的复合型人才紧缺，道德教学数字化工具开发思路的多样性有待提升，个性化学习与合作学习的一体化仍不够充分等。数智时代，我国道德教育的发展有必要借鉴日本的成功与不足，基于本土思索中国特色的道德教育数字化转型之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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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教育出版.小学道徳 デジタル教科書·教材のご紹介[EB/OL].[2024-05-10].https：//www.kyoiku-shuppan.co.jp/r6shou/dotoku/digital/digital.html.

[9]文部科学省.特集！生成AIに関する教員向け研修動画シリーズ[EB/OL].[2024-05-10].https：//www.mext.go.jp/a_menu/shotou/zyouhou/detail/mext_02507.html.

[10]東京学芸大学.令和４年度 道徳教育の抜本的改善·充実に係る支援事業成果報告会[EB/OL].（2023-03-04）[2024-05-10].https：//sway.cloud.microsoft/q2pPM3LIBNy37kon

[11]文部科学省.GIGAスクール構想のもとでの 小学校特別の教科道徳の指導について[EB/OL].（2021-11-05）[2024-05-10].https：//www.mext.go.jp/content/20211105-mxt_kyoiku02-000015517_dotoku_ts.pdf.

[12]文部科学省.初等中等教育段階における生成AIの利用に関する暫定的なガイドライン[EB/OL].（2023-07-18）[2024-05-10].https：//www.mext.go.jp/content/20230718-mtx_syoto02-000031167_011.pdf.

[13]NHK.「ChatGPT」などの生成AI 学校でどう教える？子どもへの影響は？[EB/OL].（2023-06-02）[2024-05-10].https：//www3.nhk.or.jp/news/html/20230602/k100140853310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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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埼玉県.年間指導計画の作成と評価、改善[EB/OL].[2024-05-10].https：//www.pref.saitama.lg.jp/documents/20888/12doutoku2.pdf.

[16]柳沼良太.「考え、議論する道徳」の可能性と課題[J].道徳と教育，2017（335）：101-121.

[17]安井政樹.ChatGPTを活用した道徳学習の試行[EB/OL].（2023-03-21）[2024-05-10].https：//eduaiera.org/wp-content/uploads/2023/03/2023.03.21-1.pdf.

责任编辑︱刘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