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话语建构的逻辑向度
2024-06-20张灿王萌萌
张灿 王萌萌
摘 要: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围绕自我革命开展了一系列重大理论探索和实践创新,形成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自我革命重要思想,建构起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这一管党治党的全新政治话语表达。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话语蕴含着“源与流”“长与常”“上与下”“理与情”“前与后”等多重辩证逻辑,即坚定党的革命性特质因时俱进的概念流向,以确保党的革命本色;稳固党的长期执政地位与自我革命制度化建构彼此同构,实现自我革命话语出场和在场的内在统一;既注重“关键少数”树范作用又强调“绝大多数”规模效应,实现全党上下促动、整体联动的良性互动;实现理论深度和情感温度的统一,彰显“情”“理”交融的鲜明特点;贯通历史、现实与未来,在解读“我是谁”和“我从哪里来”的历史之问中,擘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何处去”的光明前景。
关键词:自我革命;话语建构;全面从严治党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4)06-0009-05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深刻指出:“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1]142024年1月,在二十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他再次强调要“不断深化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2]。概言之,自我革命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新时代以来习近平以强烈的历史主动精神和彻底的自我革命勇气,围绕党的自我革命进行理论探索和实践创新,建构起了党的自我革命这一具有原创性、标志性的话语表达。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话语蕴含着“源于流”“长与常”“上与下”“理与情”“前与后”等多重辩证逻辑,探究党的自我革命话语的深刻意蕴和其中蕴含的逻辑向度,对于深刻领悟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自我革命重要思想、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实践具有重要意义。
一、源与流:中国共产党“革命”意涵的理性诠释
狭隘历史视野中的“革命”一词长期被视为极具意识形态和历史记忆特性的生硬话语。学术界“告别革命”“中国共产党从革命型政党转变为执政党”“党的构成基因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不应再内涵革命的因素”等论调在学理探讨层面尚具有一定合理性,但其不可避免会在话语层面造成革命与执政的二元对立。因此,必须及时纠正对中国共产党革命特质的偏见和误读,从“革命”的源初意涵出发,探寻革命话语因时而进的概念流向,从而彰明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的革命属性。
现代语境下的“革命”源初意涵来自列宁。1917年9月,列宁在《革命的一个根本问题》中阐述到:“任何革命的最主要的问题都是国家政权问题。政权在哪一个阶级手里,这一点决定一切。”[3]在他看来,革命的根本问题就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实现一切政权归苏维埃。即是说,无产阶级革命的方向就是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以实现社会主义。十月革命胜利后,鉴于国内外敌对势力对新生政权的武装进攻,列宁在《苏维埃政权当前的任务》一文中对党内存在的反对“铁的手腕”和“强制专政”的言行作出严厉批评,“认为不要强制,不要专政,便可以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那就是极端的愚蠢和最荒唐的空想主义”[4]102;而在无产阶级政权渐趋稳固,工作重心开始转向经济建设时,列宁则又作出“专政固然非有暴力不可,但它并不仅仅意味着暴力”[4]384的精辟论断,他清醒地意识到,补足历史的“缺课”,在组织、社会教育、文化等方面建设社会主义是极为重要的问题。显然,随着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和社会多重矛盾的不断显现,列宁逐渐认识到以暴力革命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并建立无产阶级政权,并非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目的,革命不仅包含武装夺取政权的要义,更内涵着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领域的总体性变革。在此基础上,列宁晚年高度重视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司法体制和文化体制等方面的改革,尽管其改革设想并未在实践中得到真正实现,但以此为标志,马克思主义语境下的“革命”意涵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拓展。
在更为开阔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视域中,“革命”话语被赋予了因时而进的内涵流向。中国共产党作为革命党,在百余年来的实践进程中始终遵循“革命起于政治领域,深化于社会结构领域整体性变化”的马克思主义政党革命原理,肩负着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的本初意向和伟大使命。其“革命”话语也呈现出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纵向交织、自我革命贯穿其中的鲜明特点。政治革命是我们党诞生后所肩负的阶段性历史任务,其标志性节点为新中国的成立。而进入社会革命的范畴,革命则主要涉及开展社会主义革命、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领域。在此实践进程中,以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为内核的自我革命成为贯穿政治革命与社会革命的主线。自我革命是加强党的自身建设、提升党的执政能力和水平的重要基础,它既是开展政治革命的组织保障,又是引领社会革命的先进性要素。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进一步把党的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联系起来,号召全党“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5],以实现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的同频共振和良性互动。可以说,以党的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突破了“革命等同于暴力性和破坏性”的片面诠释,赋予“革命”话语更为理性、更为深刻、更为全面的时代意蕴。
总而言之,理解“革命”的具体内涵不能与现实的政治语境割裂。党的革命话语始终落脚于它所处的中国具体国情、服务于党所肩负的阶段性历史任务和最终使命。革命话语不是空洞的词条,它是指导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的价值复合体。中国共产党作为意识形态特征极为鲜明的政党,革命基因是其根本底色,革命话语因应时代要求和历史任务的需要而有限度地调整,并尽可能地发挥其最大的物质和精神力量。
二、长与常:党的自我革命话语出场与在场的内在统一
“长”即指稳固党的长期执政地位,“常”即指推进自我革命的制度化和常态化建设。“长”与“常”的耦合联动和彼此牵引,实现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话语出场和永恒在场的内在统一。
中国共产党依托革命精神和信仰力量建立无产阶级政权,而要检验能否实现长期执政的重要成色标准就是革命性。可以说,自我革命是实现党的长期执政的力量源泉。习近平指出:“越是长期执政,越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越不能忘记党的初心使命,越不能丧失自我革命精神。”[6]529这既是对世界各国政党执政经验和教训的深刻总结,亦是对当前党内政治生活状况和管党治党水平的清醒认识。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认为:“政治行为的最后结果往往——甚至经常——完全不合初衷,甚或时常同它截然相悖。这是一切历史的基本现实。”[7]可以认为,正是因为苏共丧失自我革命精神,自我革新、自我净化、自我提高能力逐渐退化,才导致官僚主义、特权现象盛行,脱离人民群众,这是其亡党亡国的重要原因。我们党作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高政治领导力量,肩负着实现国家富强和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必然要汲取世界各国政党执政经验和教训,不断推进自我革命,以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概言之,推进自我革命是防范执政风险、化解执政危机、巩固党的长期执政地位的关键。但不可否认,当前党内政治生活中仍然存在着理想信念动摇、政治站位不高、组织纪律缺失、脱离人民群众、制度执行不力等问题,这些问题严重损害了党的形象,削弱了党的先进性、纯洁性,给党的长期执政带来严峻挑战。因此,必须以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气推进党的自我革命,进一步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从严管党治党,不断提升党的建设质量和水平,永葆百年大党朝气蓬勃的精神状态,这是党的自我革命话语出场的内生动力。
基于此,涵养中国共产党人自我革命的思想自觉和行为规范,将自我革命确定为常态化、稳定性的制度便成为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内容和关键步骤,相关制度话语也随之成为新时代自我革命话语的重要组成。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党的建设这一伟大工程,坚持问题导向,不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直面党内存在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奢靡之风等错误倾向,“四个意识”“两个维护”不牢、党内政治生活不严肃不认真、政治生态环境不佳等问题,探索建立健全管党治党长效机制。2016年10月,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从坚定理想信念、严明政治纪律、维护党中央权威、坚持正确选人用人导向等12个方面对开展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作出系统性要求,这对于进一步发挥党内法规制度的规范和引领作用,夯实党的执政基础、稳固党的领导地位起到重要作用。其后,我们党又开展了以党性教育为主旨要义,以党章为政治准绳,以“守初心、担使命、找差距、抓落实”为总体要求,以修正共产党人“心学”为目标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作为新时代深化党的自我革命的生动实践,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深刻的思想洗礼和政治检视。需要指出的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开展的六次主题教育以及当前正在开展的党纪学习主题教育不应也不能仅停留在阶段性的政治宣传和口头表态上,而是要形成长期约束和长效机制,将自我革命作为全体党员干部的终生课题。正如习近平所警示的那样,“‘四大考验、‘四种危险依然复杂严峻,如果不严加防范、及时整治,久而久之,必将积重难返,小问题就会变成大问题、小管涌就会沦为大塌方”[8]179。这就要求,必须实现自我革命的常态化和制度化,有效克服管党治党过程中出现的矛盾问题,永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本色。2022年1月,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讲话中强调,“坚持构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制度规范体系,为推进伟大自我革命提供制度保障”[9],明确指出构建制度体系在推进自我革命中的重要性。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再次强调“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1]65,为新时代新征程上推进自我革命制度化规范化体系化提供了根本遵循。2024年1月,在二十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进一步将“自我监督和人民监督相结合”作为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实践中需要把握的重要问题之一[2]。由此可见,不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化建构,是新时代全面从严管党治党的内在要求,更是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实践积累的宝贵经验。
中国共产党因其革命属性的内在规定和力量牵引才得以夺取政权,要实现长期执政,也必然要实现自我革命的制度化和常态化,不断提升党的建设质量和领导水平。“长”与“常”促成了党的自我革命话语的出场和永恒在场的辩证统一。
三、上与下:党的自我革命话语彰显的行动轨迹
“上”是指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下”是指广大党员这一“绝大多数”。党的自我革命话语遵循上下联动的建构逻辑,强调既要对领导干部提出更高更严标准,又要对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提出普遍性要求;既要发挥“关键少数”领导干部的示范作用,又要注重“绝大多数”普通党员的规模效应,形成上行下效、整体联动的行动轨迹和合力优势。
风成于上,俗化于下。领导干部这一“关键少数”是自我革命的价值标尺和行为样板,其在党的自我革命实践中既负有领导责任,又具有示范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向“关键少数”多次“喊话”,要求领导干部要“做勇于自我革命的战士”[10]190,发挥强大的垂范引领作用,生成了一系列具有标识性的自我革命话语。一是在深学笃行上作表率。理论上的成熟是政治上成熟的前提,“关键少数”必须用科学理论武装头脑,方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因此,领导干部要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系统学习,特别是学懂、学通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通过政治理论学习,增强大局意识、责任意识和危机意识,把学习成效转化为改造主观世界、锤炼坚强党性的行动自觉。二是在服务群众上作表率。只有时时处处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才能收获群众认可的自我革命成果。领导干部要坚持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政德,摆正个人与群众的关系,在服务人民中提升政治站位,在接受群众监督中自我反省、自我批评、自我教育,从而锤炼和砥砺出过硬作风。三是在遵规守矩上作表率。“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领导干部作为引领“绝大多数”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重要力量,必须坚定纪律和规矩意识,始终保持“赶考”的兢慎姿态,时刻坚持“永远在路上”的自警自省,对权力心存敬畏,不越轨、不出格,自觉接受群众监督。
自我革命中的“自我”,意指每一个党员干部都是“剧中人”而不是“旁观者”。自我革命话语的指向对象不仅包括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还有广大党员这个“绝大多数”。因而,自我革命除了要抓住“关键少数”,还要带动“绝大多数”,发挥自我革命全覆盖的规模效应。一方面,要积极推动学习教育实践向广大党员干部延伸。习近平指出,开展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要“全党一起动手”。在管党治党、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一系列实践活动中,习近平多次使用“全体”“全党”“广大党员、干部”“每一个党员、干部”等词语,以体现党中央对广大党员干部主体积极有效开展自我革命的关切。另一方面,要推动自我革命向基层党组织延伸,确保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战略决策得到真正贯彻落实。基层党组织作为党的主张的宣传者、党的决定的贯彻者、团结群众的动员者和改革发展的推动者,是党组织的“神经末梢”,是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任务的“毛细血管”。自我革命要想真正落地生根、取得成效,就必然要以提升组织力为重点,以突出政治功能为要求,夯实党的基层组织基础,着力解决部分基层党组织弱化、虚化、边缘化等问题,从而真正实现“自我革命”话语从上到下、从“神经中枢”到“神经末梢”的无阻障传导。
可以看到,党的自我革命话语遵循的以上率下、整体联动的行动轨迹,使得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实践得以真正具备全盘推动、全面落实的组织基础与磅礴力量。
四、理与情:党的自我革命话语蕴含的鲜明特质
“理”即科学性,意指“说理”;“情”即人民性,意指“陈情”。任何一种话语,如若只“说理”而不“陈情”,势必会削弱话语的接受度和认同度;反之,若只“陈情”却不“说理”,难免会流于肤浅庸俗。惟有达成“陈情”和“说理”的统一,话语才能具有广泛的认同度和长久的生命力。就党的自我革命话语而言,其所呈现出的鲜明特质即在于集“说理”与“陈情”于一体,既有政治高度和理论深度,又有对人民群众的情感温度,实现了政治话语与大众话语的有机结合。
一方面,党的自我革命话语以唯物辩证法为理论内核,具有深厚的学理性基础。唯物辩证法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组成部分,其本质是革命性和批判性。唯物辩证法把一切事物都看作变化发展的过程,主张对现存的不合理的、过时的、糟粕的因素进行无情的批判。马克思指出:“所谓无情,就是说,这种批判既不怕自己所作的结论,也不怕同现有势力发生冲突。”[11]由此而言,唯物辩证法认为一切事物的发展都在不断变化的运动过程当中,并且事物发展的过程是包含着肯定因素和否定因素的统一。辩证否定因素是事物发展的必要过程和重要环节,意即事物发展必然内涵着“扬弃”和“自我革命”。马克思主义因其坚定的唯物辩证法立场和自我革命精神,才得以薪火百年、与时偕行。作为以马克思主义为行动指南的中国共产党,必然要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勇于自我革新、自我“扬弃”。从这个意义上讲,唯物辩证法赋予了党的“自我革命”话语深厚的学理性基础。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话语以大众化语言为表达形式,内嵌着对人民群众的深厚情感。自我革命作为我们党管党治党的重要理论成果和宝贵经验,是具有高度抽象性、学理性和战略性的政治话语。这种话语本意较为抽象,若只停留在宏大叙事的框架内,则会影响群众对党的思想理论理解的程度和认同度,难以引起群众共鸣,更无法使理论掌握群众使之发挥强大的物质力量。因而,只有借助通俗易懂的、亲近群众的大众化话语来表达和呈现,党的理论才能够真正“飞入寻常百姓家”。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坚持运用群众语言,把“自我革命”话语中抽象的理论转化为形象的生活话语,以契合人民群众的知识水准和思维习惯。一是采用通俗话语阐述自我革命本质要求。如用“不忘初心”表征新时代条件下全党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信心与决心;用“打铁还需自身硬”“打铁必须自身硬”等耳熟能详的俗语揭示自我革命不断深化的严标准和高要求。二是运用修辞话语深刻自我革命印象。如用“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等比喻从严管党治党和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用“打虎”“拍蝇”“猎狐”等比喻惩治腐败;用“纸老虎”“稻草人”等比喻孱弱无力的制度执行。除此之外,习近平还大量使用“刀刃向内”“壮士断腕”“舍我其谁”等四言格或对仗工整的词句形容自我革命勇气,进一步增强“自我革命”话语的穿透力、感染力和凝聚力。
概言之,党的自我革命话语从政治话语向大众话语的“语义过渡”中,实现了“理”中有“情”、“情”“理”交融,在“说理”与“陈情”的辩证统一中推进自我革命实践走向深入。
五、前与后:党的自我革命话语的根本价值取向
“前与后”,意即党的自我革命话语在历史、现实与未来的时间叙事逻辑中,前后贯通、承续发展。党的自我革命话语不仅昭示了历史前进的逻辑,还规约着现实和未来“向何处去”的奋斗目标。我们党通过对自我革命的理解、记忆、形塑和强化,在回答“我是谁”和“我从哪里来”这两个前置性问题的过程中,擘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何处去”的光明前景。
自我革命是对“我是谁”,即中国共产党人主体身份的回溯性指认和确证;又是对“我从哪里来”自我经历的历史回溯和记忆加深。一方面,只有理性认知“我是谁”,才能清醒知悉“我从哪里来”和精准定位“我到哪里去”。中国共产党成立百余年来,正是因为始终保持对革命党身份和革命属性的准确把握,才能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进入新时代,面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深刻变化和全面深化改革进入攻坚期、深水区的复杂形势,发扬斗争精神、永葆革命勇气成为我们党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品质。对此,习近平深刻指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不要忘记我们是共产党人,我们是革命者,不要丧失了革命精神。”[8]15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他再次强调,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共产党人,不要忘记我们是革命者”[12]。这正是对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坚守革命属性的深刻揭示和生动表达。另一方面,“自我革命”还是自我回望,重温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进而在深化历史记忆中获取无穷的革命动力。习近平指出:“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10]32-33回顾党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从遵义会议独立自主地解决党内问题,到延安整风理论强党,从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提出“两个务必”,再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强调改革开放要“发扬革命和拼命精神”,不断进行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和革命实践品格已经深深地镌刻在党的发展历史中。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组织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西柏坡重走“进京赶考”之路、上海中共一大会址和嘉兴南湖重温入党誓词、江西赣州革命老区追寻中央红军长征足迹、党的二十大提出“三个务必”等,这些都深刻彰显着中国共产党人对“我从哪里来”的回溯以及对自我革命的重新再记忆。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和清醒剂,而回顾历史的目的正在于规约现实和擘画未来。党的自我革命话语正是在历史中再度确证自我身份和自我经历,从而更好地“在历史前进的逻辑中前进、在时代发展的潮流中发展”[13]。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历史性变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在这样一个历史性巨变的重要时间节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何处去”“中国向何处去”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必须回答的时代问题。对此,习近平明确指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6]69-70,必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6]71。这就表明,“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深刻解答了“我们走向何方”的时代之问。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正是凭借强大的自我纠错能力与自我革命精神才能克难攻坚、化危为机、开辟新局。因此,必须保持“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革命精神,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进一步提升党的建设质量和水平,真正实现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胜利。
综上可见,党的自我革命蕴含着历史、现实和未来之间的辩证关系。自我革命在对“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深刻认知和历史回望中,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何处去”指明了前进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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