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2024年东盟国家经济分析与预测

王勤

[摘 要] 2023年，东盟国家经济增长未能延续上年经济强劲复苏的势头，各国经济增速总体低于2022年，也低于各國政府年初的预期目标。从需求结构来看，东盟国家的私人消费和政府消费逐渐上升，固定资本形成有所扩大，但进出口贸易普遍下滑。从供给结构来看，东盟各国三次产业整体保持复苏景象，但部分国家制造业出现萎缩现象。从主要国家经济增长来看，菲律宾经济增速最快，随后为越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和新加坡。不过，在全球经济动荡的背景下，东盟主要国家宏观经济仍保持平稳，多数国家通货膨胀有所缓解，失业率下降，财政预算赤字缩减，国际收支状况有所改善。面对世界经济的滞胀，各国适时调整宏观经济政策，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推动产业数字化、绿色低碳转型，为东盟各国经济复苏提供新动能。展望2024年，世界经济仍处于复苏缓慢和深度调整中，但通货膨胀趋缓，电子信息产业呈复苏迹象，跨境旅游快速增长，亚洲新兴经济体仍是全球经济的重要增长极，东盟国家将得益于全球贸易的复苏，继续保持经济持续复苏的态势，预计经济增速将快于2023年，但仍面临着一系列严峻的挑战。

[关键词] 东盟国家；经济复苏；宏观政策；产业转型

［中图分类号］ F1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3－2479（2024）03-055-07

在全球经济动荡的背景下，2023年东盟国家整体经济增长放缓，各国经济增速普遍低于2022年，也不及各国政府的预期目标。为了应对世界经济和地缘政治形势的急剧变化，东盟国家实施积极的宏观经济政策，加大政府财政支出，调整货币政策，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加快绿色低碳经济发展。2024年，世界经济仍处于缓慢复苏和深度调整中，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将持续走低，东盟国家经济仍将保持持续复苏的态势，但也存在诸多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素。

一、2023年东盟经济增长低于预期

2022年，在经历了全球疫情肆虐和经济动荡后，东盟国家经济逆势强劲复苏，一些国家经济增速超过预期。2023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新冠疫情不再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全球进入后疫情时代，疫情对经济的影响日渐式微。不过，2023年东盟国家经济并未持续上年强劲复苏的势头，各国经济增速总体低于2022年，也低于各国政府的预期目标。

据东盟主要国家的官方统计，2023年四个季度，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5.03%、5.17%、4.94%和5.04%，全年为5.05%，低于上年的5.3%，未达到政府既定的5.1%～5.7%的目标；马来西亚分别为5.6%、2.9%、3.3%和3.0%，全年为3.7%，低于上年的8.7%，与政府6.5%～7%的预期相去甚远；菲律宾分别为6.4%、4.3%、6.0%和5.6%，全年为5.6%，低于上年的7.6%，也低于政府6%～7%的目标；新加坡分别为0.5%、0.5%、1.0%和2.2%，全年为1.1%，低于上年的3.6%，处于政府预定的1%～3%目标的下限；泰国分别为2.7%、1.8%、1.4%和1.7%，全年为1.9%，低于上年的2.5%，不及政府2.2%～3.2%的预期；越南分别为3.32%、4.14%、5.47%和6.72%，全年为5.05%，低于上年的8.0%，也低于政府6.0%～6.5%的预定目标（表1）1。

从需求结构来看，东盟主要国家的私人消费和政府消费逐渐回升，固定资本形成有所扩大，但进出口贸易普遍下滑，成为拖累经济复苏的外部因素。例如，印度尼西亚国内消费是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家庭消费增长是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的主要贡献之一，第四季度投资增长5.02%，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二大支柱，但全年进出口贸易均下降；泰国私人消费呈现出扩张态势，增长7.4%，但政府消费和固定资本形成分别萎缩3%和0.4%，进出口贸易分别下降3.8%和1%；越南最终消费增长3.52%，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41.04%，货物与服务出口和进口分别下降2.54%和4.33%，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32.32%；马来西亚进出口贸易额为2.64万亿林吉特，下降7.3%，其中进出口分别下降6.4%和8%；新加坡国外需求大幅萎缩，进出口贸易额为1.2万亿新元，下降11.7%，其中进出口分别下降13.4％和10.1％，电子产品出口下降19.7%，非电子产品出口下降11.1%2。

从供给结构来看，各国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保持复苏景象，但在国外需求萎缩背景下制造业出现下滑，制约了整体经济增长，疫情后旅游及相关服务业快速复苏。例如，印度尼西亚的交通运输和仓储（增长13.96%）、其他服务（增长10.52%）、住宿及食品和饮料（增长10.01%）是增加值增长最快的三大行业，加工、贸易、农业、采矿业和建筑业增加值对全年经济增长贡献最大；新加坡制造业增加值下降4.3%，远低于上年2.7%的增幅，除了交通工程，所有制造行业产出均下降，建筑业增长5.2％，服务业增长2.3％3；泰国农业下降0.8%，工业下降2.4%，建筑业下降8.8%，这些部门对整体经济增长产生了负面影响；越南农林渔业增加值增长3.83%，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8.84%；工业和建筑业增长3.74%，贡献率为28.87%；服务业增长6.82%，贡献率为62.29%4。

从主要国家经济增长来看，在制造业增长、政府加大基础设施投入和海外劳工汇款增加的推动下，菲律宾保持了较快的经济增长速度，成为东盟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其中，全年侨汇收入达372.1亿美元，分别占GDP和国民收入的8.5%和7.7%，创下历史新高1；越南经济发展在经历了上半年出口下滑和外资骤降后，下半年逐渐驶入快车道，经济增速加快，通货膨胀率下降，进出口贸易回升，贸易顺差为283亿美元，实际利用外国直接投资（FDI）为231.8亿美元，均创历史新高，全年完成政府既定的15个发展指标中的10个；印度尼西亚在国内消费的驱动下，居民消费逐渐扩大，加上第四季度固定资本投资、政府支出和出口增长，扭转了前两季度的经济萎缩态势，但由于棕油、煤炭和镍等大宗商品价格暴跌，以及借贷成本创下近4年新高，拖累了国内经济的增速；随着旅游业的复苏，马来西亚服务业增长强劲，而国际市场需求疲弱导致制造业增加值下降，尽管进出口贸易连续第2年超过2万亿林吉特，但进出口贸易均出现萎缩；泰国的经济复苏带动私人消费扩张，但由于政府消费和投资的减少，加上进出口贸易的双降，全年经济仅维持了低速增长2；作为高度外向型的经济体，新加坡受到全球经济低增长和高通货膨胀的冲击，对新加坡制造业生产与出口影响最大，制造业出现负增长，电子产品出口萎缩。

不过，在全球经济动荡的背景下，东盟主要国家宏观经济仍保持平稳，多数国家通货膨胀有所缓解，失业率下降，政府财政赤字缩减，国际收支状况有所改善。2022—2023年，印度尼西亚的通货膨胀率从5.51%下降至2.61%，马来西亚从3.3%下降至2.5%，菲律宾从5.8%上升至6%，新加坡从6.1%下降至4.8%，泰国从6.08%下降至1.23%，越南从3.15%上升至3.25%。多数国家的失业率下降至新冠疫情暴发前的水平，如马来西亚为3.3%，新加坡为1.9%，越南为2.26%。印度尼西亚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从上年的2.35%下降至1.65%，贸易顺差为63亿美元，经常项目逆差为16亿美元，占GDP的0.1%，资本和金融项目顺差为87亿美元，而上年逆差为87亿美元，年末外债余额为4071亿美元，占GDP的29.7%，且以长期外债占86.6%3。马来西亚连续26年实现贸易顺差，经常项目顺差占GDP的1.2%。此外，越南也连续8年实现贸易顺差。

二、近期东盟国家经济政策调整的动向

随着世界经济的滞胀和地缘形势的恶化，东盟国家适时调整宏观经济政策，各国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提高利率以减缓通货膨胀压力，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打造绿色低碳发展模式，力图保持经济持续稳定发展。

（一）调整宏观经济政策，促进经济持续稳定增长

面对全球经济和地缘政治形势的急剧变化，东盟国家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连续多年实行赤字预算，扩大政府财政支出，以加速促进国内经济的复苏。据东盟主要国家财政部的数据、2023年印度尼西亚财政预算案支出和赤字分别为3061.2万亿印尼盾和347.6万亿印尼盾，2024年财政预算案支出为3325.1万亿印尼盾，预算赤字为522.8万亿印尼盾，占GDP的2.29%；马来西亚2023年财政预算案支出达3881亿林吉特，创下马来西亚年度预算支出新高，2024年预算案支出达3938亿林吉特，再创年度预算支出新高，预算赤字占GDP的4.3%；菲律宾2024年财政预算为5.768万亿比索，比上年支出增加9.5%，预算赤字占GDP的5.1%；新加坡2024年财政预算支出为1354.6亿新加坡元，预算盈余8亿新加坡元，仅占GDP的0.1%；泰国2024年财政预算支出达3.48万亿泰铢，因2023年大选导致该财政预算实施推迟，拟议预算仅包括的下半年预算支出较上年增长9.3%，预算赤字为6930亿泰铢；2024年，越南继续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刺激消费和投资，财政赤字预算目标为GDP的3.6%。

从2022年3月起，东盟国家大幅度提高政策利率，以应对国内通货膨胀率的急剧上升。印度尼西亚于2022年8月至2023年10月共7次上调基准利率250个基点至6%，马来西亚于2022年3月至2023年5月共5次上调基准利率125个基点至5.25%～5.5%，菲律宾于2022年5月至2023年3月共10次上调基准利率450个基点至6.5%，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连续5次收紧货币政策让新加坡元加速升值，泰国于2022年8月至2023年9月共8次上调基准利率200个基点至2.5%，越南于2022年9月和10月两次分别上调基准利率100个基点至1%。随着国内通货膨胀日趋缓解和美国停止加息，东盟国家开始调整货币政策，2023年3月起，越南率先下调政策利率，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央行一直维持现有政策利率不变，预计这些国家将在2024年第二季度或第三季度开始逐渐下调基准利率。泰国总理赛塔表示，泰国维持现有政策利率不变难以接受，货币政策应该与财政政策并行1。不过，菲律宾央行行长则表示，即使现在通货膨胀率保持在政府目标范围内，下调关键利率还为时尚早2。

（二）加大基础设施投资，进一步扩大内需

为加快国内经济复苏，东盟国家政府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吸引国内外资本进入，以此促进国内投资，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印度尼西亚推出国家战略项目（PSN），优先发展基础设施和基础产业。截至2023年10月，印度尼西亚已经完成170个国家战略项目，投资额达1299.41万亿印尼盾，另有61个国家战略项目仍处于施工阶段。2024年，印度尼西亚财政预算案支出为3123.7万亿印尼盾，其中，基础设施拨款为422.7万亿印尼盾。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提出要加快各州基础设施建设进程，推进依斯干达特区、北马经济走廊和东海岸经济特区建设，简化联邦政府与各州之间的土地转让等交易程序。在2024年度马来西亚财政预算案中，政府宣布大型基础设施基础建设项目的拨款，包括槟城至威省的轻快铁项目（拨款100亿林吉特），重启轻快铁三号线（LRT3）5个车站项目（拨款47亿林吉特），南北大道柔佛士年纳至新邦令金路段扩建（9.31亿林吉特），33项主要防洪计划（拨款118亿林吉特）等。菲律宾政府提出，将每年基础设施支出维持在GDP的5%～6%，到2028年本届政府任期结束时，该比重将达到创纪录的6.3%，并鼓励社会资本以公私合作（PPP）的方式投资基础设施建设。2023年3月，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批准了194项总投资额为9万亿比索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在这些项目中，123项为新政府拟定，71项承接上届政府3。越南现有在建交通国家重点工程和项目36个，子项目86个，其中铁路项目5个，航空港项目2个，其余为公路项目（主要为高速公路），包括首都河内区域环路和胡志明市环路4。越南提出，2000—2021年新投资运营的高速公路为1163千米，到2025年全国要实现高速公路总时程3000千米，到2030年达到5000千米的目标。

（三）实施“工业4.0”战略，推动产业数字化转型

随着新一轮工业革命浪潮的兴起，数字技术和智能制造驱动产业转型和升级。作为高度外向型的经济体，东盟国家纷纷出台了“工业4.0”战略和数字化转型政策，确立了“工业4.0”和数字化转型的主导行业和领域，以应对“工业4.0”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印度尼西亚提出数字化转型的四个战略方向，确立数字化转型的十大重点领域和六个战略措施。2022年，印度尼西亚数字经济规模为770亿美元，占东盟数字经济交易的40%，现有2400家初创企业，居世界初创企业国家排名的第6位1。继“工业4.0国家政策”后，2023年9月，马来西亚政府推出“2030年新工業大蓝图”（NIMP2030），确立航空航天、化学和石油、数字经济、电子与电器和制药等为工业转型的重点领域，打造创新驱动的制造中心。同时，政府推出马来西亚数字计划（My Digital）和数字经济蓝图（MDEB），制定和实施国家物联网战略路线图、国家电子商务战略蓝图、国家光纤和连接计划、国家机器人技术路线图和智慧城市框架等。目前，全国7509个5G基站已完成5515个，5G人口覆盖率为66.8%，互联网用户占总人口的71%2。新加坡制定的产业转型蓝图2025（ITM 2025）更新了原有23个产业转型蓝图，包括先进制造与贸易、互联互通、人类卫生与潜能、城市系统、资源与环境可持续性、现代服务、生活风格等七大产业转型组团。泰国确定新一代汽车制造、智能电子、未来食品加工、农业和生物技术、高端旅游、生物能源与生物化工、数字经济、工业机器人、航空物流和医疗卫生产业等。越南政府公布了2030年第四次工业革命国家战略和2025年国家数字化转型计划，启动各部门和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计划。

（四）推进能源结构转型，助力绿色低碳经济发展

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东盟国家相继确立国家自主贡献（NDC），多数东盟国家将碳达峰的时间定在2030年。文莱提出2035年达到节能减排63%的目标，柬埔寨、老挝、马来西亚和越南提出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印度尼西亚和泰国实现净零排放的时间则分别为2060年和2065年，新加坡则提出将原有气候目标从2050年达到净零排放争取提前到2045年实现。为此，各国纷纷出台绿色发展战略，制定能源转型中长期规划，开发利用可再生能源，打造循环经济新模式，促进绿色低碳经济发展。

在东盟主要国家中，印度尼西亚承诺在2030年前独自减排29%，或在国际支持下减排41%。目前，印度尼西亚全国发电量的一半来自煤电，政府采取多种措施推动煤电转型和有序退出，宣布不再新建燃煤电厂，提出到2025年可再生能源在供电结构中比重达到23%，制定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路线图，为电动汽车企业提供企业所得税减免，为购买者提供补贴。2023年7月，马来西亚政府推出国家能源转型路线图（NETR），旨在改变现有能源结构，推动能源转型。该路线图分成两个阶段实施，到2050年国家能源转型将投资4350亿林吉特～1.85万亿林吉特，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占总发电量的比率达70%3。同年10月，政府推出“氫能经济与科技蓝图”（HETR），提出逐步以绿色氢能代替化石燃料，带动氢能经济发展。菲律宾提出通过向以可再生能源为主导的清洁能源转型，实现绿色经济发展，并取消了可再生能源行业外资股权比例40%的限制。到203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在总发电量的比重达35%，到2040年增至50%。新加坡推出“2030年新加坡绿色发展蓝图”，提出提前实现净零排放的时间表，实施国家氢能战略，政府加快调高碳税，助力低碳的生产和投资，扩大绿色贷款，为绿色转型企业提供能效津贴，促进电网脱碳，成立“未来能源基金”等。泰国政府推出“生物经济—循环经济—绿色经济”（BCG）的新发展模式，并确立了BCG模式的四个战略性领域和五大目标产业，到2030年，每年生产72.5万辆电动汽车，占国内汽车产量的30%。2023年9月，越南政府公布《2021—2030年国家能源总体规划和2050年愿景》，提出到2030年和2050年，可再生能源占一次能源总量的比重分别达15%～20%和80%～85%，温室气体排放量分别减少17%～26%和90%1。2024年2月，越南政府公布《到2030年越南氢能发展战略和2050年愿景》。

（五）以旅游业复苏为驱动，促进服务业全面发展

2019年，东盟国家的旅游业快速发展，接待的国际游客达1.4亿人次，创历史新高，而随着新冠疫情的暴发，东盟国家旅游业受到重创。2023年，东盟国家的旅游业表现不俗，逐渐摆脱疫情的阴影，成为推动服务业复苏的重要驱动力。据各国官方旅游部门的统计，2023年，柬埔寨接待的国际游客人数为545.3万人次，印度尼西亚为1168万人次，马来西亚超过2000万人次，菲律宾为545万人次，新加坡为1360万人次，泰国2800万人次，越南为1260万人次。根据世界旅游组织（UNWTO）和世界旅行与旅游理事会（WTTC）的预测，到2024年年底全球旅游业可全面恢复，与2019年的水平持平。

2024年，东盟国家纷纷制定了旅游业发展计划和政策，柬埔寨政府提出吸引600万人次国际游客的目标，印度尼西亚的目标为1430万～1700万人次，马来西亚为2730万人次，菲律宾为770万人次，新加坡为1500万～1600万人次，泰国为4058万人次，越南为1700万～1800万人次。一些国家相继扩大了游客免签证入境的国家范围，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和越南等均以此来吸引国际游客，尤其是吸引中国游客。马来西亚从2023年12月起、新加坡从2024年2月起、泰国从2024年3月起对中国游客实施免签证入境政策。越南对25个国家实施了免签证政策，其中越南单方面免签证的国家为13个，包括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英国、俄罗斯、日本、韩国、丹麦、瑞典、挪威、芬兰和白俄罗斯等，停留期限从之前的15天延长至45天。越南政府要求有关部门评估近期对13个国家的单边免签证政策，并扩大单边免签的国家范围。印度尼西亚旅游部已提议对包括俄罗斯、中国、美国、澳大利亚、印度、韩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沙特阿拉伯等20个国家实施免签证政策。此外，有些国家加快了机场设施改扩建进度，开辟新的旅游景区，改善旅游环境，以此提升旅游服务水平。

三、2024年东盟经济发展的前景

岁末年初，面对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外部需求低迷，国际贸易疲软，地缘冲突升级，国际经济组织调整了2024年世界经济增长速度预期，东盟国家也纷纷降低了本国经济增速的预期。作为高度外向型的经济体，东盟国家经济增长面临的不稳定和不确定因素增大，经济持续复苏的前景仍不容过于乐观。

近期，国际经济机构均调整了2024年全球经济增长率的预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2024年全球经济将增长3.2%，发达经济体为1.7%，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为4.2%，亚洲新兴发展中国家为5.2%2。当前，全球性通货膨胀逐渐趋缓，电子业呈现复苏迹象，跨境旅游快速增长，亚洲仍将是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东盟国家预计将得益于全球贸易的逐渐复苏，各国经济增长将触底反弹，因全球电子产品需求增加，制造业及贸易相关产业将随着外部需求增加而恢复增长。同时，由于全球性通货膨胀率持续下降，下半年美国联邦储备系统可能率先降息，其他西方国家和新兴经济体也将跟进，投资者对未来预期将有所回升，融资成本下降，将有利于新兴市场国家的发展。但是，世界经济尚未完全走出下行通道，仍处于深度调整中，地缘政治的不稳定直接影响区域经济，对大宗商品市场造成较大冲击，美西方国家借以经济“去风险”重组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对世界贸易和国际投资产生直接影响。随着美国货币政策的转向，全球货币政策会出现较大调整，它将对各国币值稳定和金融市场形成冲击，一些国家货币汇率持续走低，加大进口成本和外债负担，因而东盟国家经济增长还面临着诸多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素。

對于2024年东盟国家经济走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文莱经济年度增长率为2.4%，柬埔寨为6.0%，印度尼西亚为5.0%，老挝为4.0%，马来西亚为4.4%，缅甸为1.5%，菲律宾为6.0%，菲律宾为6.2%，新加坡为2.1%，泰国为2.7%，越南为5.8% 1；世界银行预测，柬埔寨为6.1%，印度尼西亚为5.0%，老挝为4.1%，马来西亚为4.4%，缅甸为2.0%，菲律宾为5.9%，泰国为3.0%，越南为6.0% 2；亚洲开发银行预测，东南亚经济增长率为4.6%，文莱为3.7%，柬埔寨为5.8%，印度尼西亚为5.0%，老挝为4.0%，马来西亚为4.5%，缅甸为1.2%，菲律宾为6.0%，新加坡为2.4%，泰国为2.6%，越南为6.0% 3。据东盟主要国家的官方预测，2024年，文莱的经济增长率为3.3%～4.0%，印度尼西亚为4.5%～5.3%，马来西亚为4.0%～5.0%，菲律宾为6.0%～7.0%，新加坡为1.0%～3.0%，泰国为2.2%～3.2%，越南为6%～6.5%。同时，印度尼西亚的通货膨胀率预计为1.5%～3.5%，马来西亚为0.3%～1.7%，菲律宾为2.0%～4.0%，新加坡为3.0%～4.0%，泰国为0.9%～1.9%，越南为4.0%～4.5%。可见，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的背景下，2024年，东盟国家经济增长将略高于上年，通货膨胀将继续下行，进出口贸易和外资流入将逐步回升，产业转型升级将有所加快，东盟国家仍将是世界经济重要的增长极。

An Analysis and Forecast of ASEAN Countries' Economy （2023-2024）

Absrtact： In 2023， the economic growth of ASEAN countries failed to continue the strong recovery momentum of the previous year as the growth rates were lower than those of 2022 and the expected target of the governm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mand structure， private consumption and government expenditure in ASEAN countries gradually increased， the fixed capital formation expanded， but import and export generally declin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pply structure， the three sectors （agriculture， manufacturing and service industries） in ASEAN countries maintained a recovery in general， but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some of the countries shrunk; in terms of economic growth， the Philippines grew the fastest， followed by Vietnam， Indonesia， Malaysia， Thailand and Singapore. However，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economic turmoil， the macro-economy of major ASEAN countries remained stable with the easing inflation， decreasing unemployment rates， shrinking fiscal deficits and improved balance of payments in most countries. Faced with the stagflation of the world economy， ASEAN countries adjusted their macroeconomic policies in a timely manner， increasing investment i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promoted industrial digitalization and green and low-carbon transformation， providinga new driving force for economic recovery in ASEAN. In 2024， the world economy will still be in a slow recovery and deep adjustment. The inflation is slowing down， electronic information industry is showing signs of recovery， cross-border tourism is growing rapidly， and emerging economies in Asia are still important growth poles of the global economy. ASEAN countries will benefit from the recovery of global trade and maintain a sustained economic recovery. Hence， it is expected that the economic growth will be faster than that of last year， but still face a series of severe challenges.

Keywords： ASEAN countries; economic recovery; macropolicy;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