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时代的儿童及教育

徐德成

近年来，最令人关心的教育议题便是科技的快速进化演变会带给儿童哪些挑战与机会。当“AI应用”成为人们需要掌握的重要技能，我们对于孩子基本能力、学习发展的期待也不得不发生根本性变化。如何培养孩子不被AI取代，而是与AI共存、用好AI，将是儿童教育专家与家长共同的隐忧与课题。

我们必须先厘清究竟什么是AI无法取代的能力。有AI趋势专家指出：“AI并没有真正的原创能力，也无法构思或做战略性规划；虽然AI很擅长执行特定任务、不断进行优化，但它无法选择自己的目标，也不会跨领域构思，更无法进行创造性的思考。”因此，AI时代的儿童教育方向，应着重培养儿童的创新思考能力，以及建立跨领域知识整合的能力，这是未来人类无法被AI取代的关键。

所谓创新思考，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在已知经验基础下，加入新颖的元素。教师必须多鼓励儿童尝试探索新事物，让他们的好奇心成为学习的动力，进行多面向深度思考；鼓励儿童不惧怕发问，习惯用互动提问取代单向回答，并且能够在提问过程中深度关注事物的细节，有创意地表达。总而言之，教师应该着重培养儿童自主学习、深度思考、明确表达的能力。

AI时代，很多问题往往需要跨领域的知识技能来解决。我们需要培养出能够将不同领域的知识统整应用、进行跨领域思考和擅长解决问题的人才。教师应支持儿童发掘出自己学科以外的兴趣，不管是组装程序积木，还是认识自然生态。只有更宽广的学习空间，才能鼓励孩子专注观察、发掘问题、投入研究，找到学习的热情。硅谷有句名言：Fail early，learn fast（早点失败、快点学会）。这意味着自发性广泛尝试知识的探索能带给人们极具热情、效率的学习动力。

沟通与协调能力是人际关系的重要桥梁。同理心是AI做不到的事情，却是人际关系里最重要的核心素养。我们需要让孩子学习换位思考、善于沟通、能与他人合作，专注发展人类区别于机器的特质：好奇、热情、自由探索、自我觉察、勇气……引导孩子懂得去挖掘这些深藏内心的资源，这就是未来人类无法被AI取代的“非知识性的软实力”。

不管是父母还是教师，我们必须清楚，快速的社会变化必定会超越自己过往的生活经验。未来时代里不仅许多工作会被AI取代，更可能出现AI玩伴，代替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互动，却也可能因此失去人的情感关系。生活不应是理性、没有温度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朋友、社交圈，这些是人与人之间所产生的情感要素。虽然我们无法拒绝自己的生活甚至是工作被AI改變，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去放弃真实的人际互动，而是应该更加珍惜地建立具有温度的情感关系。

只有在人类所能教导人类的事情上加以思考，才能培养出孩子面对未来的“非知识性的软实力”。教育者需要认真思考如何帮助孩子建立良好的情商，让孩子富有同理心、善于与他人沟通、懂得包容关怀、拥有团队合作精神。

AI即将改变世界，我们都不是局外人。在教育上，我们仍乐观地期待AI能解决教育僵化的困境，发展出人类教师与AI伙伴灵活协作的新型教育模式，为孩子提供针对性的适性教育，充分发挥个人潜力，进而拥有追求更高层次自我实现的机会，创造出与AI并存的幸福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