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社区应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及其化解路径
2024-04-12尹延君李增元董晓宇
摘要:农村社区作为基层治理的基本单元和微观场所,存在着制约乡村现代化的诸多文化障碍。以农村社区为着力点,本文梳理中国式现代化对农村社区的要求以及应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的现实表现。研究发现,导致这些文化困境的原因主要是现代化进程中的制度脱嵌、观念渗透与现实状况存在偏差。因而,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文化化解之策,着力于从国家制度顶层设计出发,培育现代化文化传承观念,构建现代化文化发展体系,塑造现代化文化融合机制,完善现代化文化治理和服务模式。这对于不断厚植农民群众的乡村文化自信、满足农民群众的精神需求、实现农民群众的价值目标、推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农村社区;中国式现代化;文化
中图分类号:D42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652(2024)02-0035-10
DOI:10.19933/j.cnki.ISSN1674-3652.2024.02.005
一、研究背景与研究价值
对于文化的概念,学界众说纷纭。黑格尔曾用“人类创造的第二自然”[ 1 ]来定义文化。马克思、恩格斯则站在社会历史发展的角度强调“文化的非自然性”[ 2 ],因而马克思主义观点认为,文化是一个民族语言、习俗、风俗、惯例乃至历史特点、思维方式、宗教信仰、价值选择的综合表述,是一个民族或国家的精神支柱。自然孕育生产文化,文化也必须接受自然的制约、洗礼[ 3 ]。在人类不断追求幸福和实现文化价值目标的过程中,也面临着各种文化阻碍。文化背景不同、价值观念及生活境遇不同,对幸福和价值目标的感知和理解亦不相同[ 4 ]。随着社会结构的变迁和社会形态的转型,人类对追求幸福和实现价值目标的过程中产生的文化阻碍的研究愈加丰富,特别是在推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中,各种文化成为影响人类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选择的重要领域,学界广泛集中于对文化阻碍产生原因、现实体现和化解路径的研究。如樊晓燕集中探讨了中国农村文化面临的困境集中于文化生存、文化冲突和文化传承三大维度,并从经济发展、现代化和文化供给三个角度进行了原因剖析[ 5 ]。而时斌则集中于优化路径的探讨,认为要从激发村民的主体意识、挖掘乡村文化内涵、健全体制机制等方面入手[ 6 ],进一步促进乡村文化振兴。那么,乡村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如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人类的日常生产、生活活动、经济发展活动和思想观念都带来了深刻且深远的影响,在呈现出内涵的趋同性和样态的多样性的同时,也呈现出视野的局限性等特征。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进入了由计划经济转向经济市场化程度较高的市场经济全面建构时期,对于农民而言,由于城乡二元体制壁垒的束缚无法实现城乡自由流动,但“增产”不等于“增收”,大量剩余劳动力选择绕开体制壁垒发展乡镇企业。长此以往,功利主义兴起,利益部门化加剧了部门利益与大众利益之间的冲突,也产生了要素流动的利益取向与城乡一体化、市场一体化的冲突,地方主义与社会平衡的执政理念的冲突,加上社会管理体系改革严重滞后于经济市场化等诸多风险交织叠加,因而必须加快社会转型,全面改善社会治理体系。在这样一种前提下,我国进入社会转型的高速发展期,经历了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的转变、贫困社会向富裕社会的转变。我国经济发展、民主政治、文化融合、民生权益等各个层面发生急剧变化,整个中国社会都经历了全面而深刻的变革。对于城乡整体而言,这种变革集中体现在社会体制转轨、政治体制改革、社会阶层分化重构、社会发展阶段转变以及城乡文化变迁等层面。
当前我国社会转型呈现出许多特点。关于城乡文化变迁,从认知的角度来看,城市文化和乡村文化有着显著区别:城市地区是各种文化相互碰撞与融合的集聚地,体现出典型的融合性;而乡村地区的乡村文化更多的是该地域的历史文化,体现出典型的纯粹性。因此,在社会转型背景下,农村社区作为农民群众生产和生活的重要场所,其内部形态随着文化变迁而发生变迁,也就是说文化时刻影响着社区内部的治理逻辑和功能选择。正如费孝通所指出的:乡土社会是安土重迁、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的社会,人口之间很少会流动。这在一定程度表明传统农民生活在具有“差序格局”的“熟人社会”里,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且相互信任,长期以来形成了生活交往所达成的传统性共同体文化,形成了大体一致的伦理道德、宗族家族文化和风俗规范。对于“农村社区文化”的含义,目前学界也还没有给出一致的定义,张健等指出:“社区文化其实就是关于社区内部人员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社区习俗等的总称。”[ 7 ]毕天云认为:“其实社区文化是社区内部居民在长期生产、生活过程中积累下来的具有共同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的总和。”[ 8 ]吴理财指出:“农村社区文化其本质上就是一群具有共同信仰的农民共同享有着共同的处境化经验和行为规范。”[ 9 ]由此看出,对于农村社区文化的概念,学者的表述并无实质性区别。可从现实情况来看,传统文化的传承、家族宗族文化的认同、现代性文化的发展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当前农村社区文化在传承和发展过程中存在诸多阻碍和困境,成为制约乡村现代化和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瓶颈。因此,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特别强调“增强忧患意识、防范风险挑战要一以贯之”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一以贯之,尤其是党和国家提出的乡村振兴要振兴文化,即这一切问题的解决都需要充分认清新时代农村社区文化传承和发展的现实阻碍和困境。因此,农村社区作为乡村文化传承和发展的基本单元,诸多制约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如何呈现,它们为何存在,又通过何种路径推动其化解,就成为本文的研究问题。
二、中国式现代化对农村社区的要求及文化阻碍的现实表现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百余年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长期实践的基础上,我国探索并成功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总结出中国式现代化的五个重要特征。那么,农村社区作为推进国家现代化的基本治理单元和微观场所,也要通过发展数字经济来壮大农村社区集体经济、传承优秀乡土文化等途径逐步探索乡村现代化,以乡村现代化助力实现中国式现代化。
(一)中国式现代化对农村社区的要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这一关键词与当前我国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具有逻辑上的关联性。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乡村现代化,是党和国家面临的重大课题,这对农村社区这一微观场所和基本单元提出更高要求。具体来看,首先,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而全面实现乡村振兴就要坚持基层党建引领、组织振兴,紧紧围绕乡村基层党建,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强化基层党组织工作队伍,确保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其次,中国式现代化坚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而全面实现乡村振兴就要坚持全面提升农民素质,让农民群众自觉把优秀乡土文化内化为精神风貌,紧紧围绕提高广大农民群众的幸福感和安全感,挖掘优秀的农村乡土文化。如,浙江省温州市西坑畲族镇让川村以畲族文化为基础,在每年农历三月三举办风情旅游节,形成了特色旅游项目,这种优秀乡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让优秀乡土文化成为中华大地上的璀璨明珠。最后,中国式现代化坚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随着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共同富裕也不再仅仅是简单的物质生活的富有,也包括精神生活的富有,而全面实现乡村振兴就要推动乡村高质量发展和全体农民群众的共同富裕。在打破城乡二元壁垒的前提下,通过数字经济的助力促进城乡各要素的双向流动,在满足全体农民群众基本物质生活需求的同时,进一步满足农民群众的文化精神生活需求。除此之外,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而全面实现乡村振兴就要贯彻习近平同志提出的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文明理念,大力开展农村社区的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修复,统筹农村社区的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如,浙江省温州市安吉县余村依靠优质矿产资源,将以往那种破坏环境的发展模式转变为依靠“绿水青山”实现村美民富的生态发展模式,真正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二)农村社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表现
虽然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乡村现代化、助力乡村振兴是一个重大任务,也对农村社区的发展提出更高要求,但从现实来看,随着城镇化、工业化快速推进,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乡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遭遇瓶颈,成为农村社区实现乡村现代化的现实阻碍。
1. 固有体制的束缚导致优秀乡土文化陷入传承阻碍
人类为了维持生存和发展,在几千年来的社会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各具地域特色的农村传统文化,由于传统封建王朝下的各种制度束缚,地域乡土文化逐渐成形。农村传统文化开始呈现出相对稳定的特征,如“乡土性、宗法伦理性、封闭性、保守性、平均主义及满足感和经验思维等”[ 10 ]。随着历史积淀,一些优秀乡土文化自发形成,且逐渐引起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学界也对优秀乡土文化进行了定义。张琮认为,优秀乡土文化“是更好反映我国农村政治经济社会生活的精神支柱,其内容丰富,包括思想观念、思维方式、价值取向、道德情操、礼仪制度、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文学艺术等诸多层面的良好传承和吸收”[ 11 ]。所以,优秀乡土文化具有传承经典、净化心灵、指引行为、陶冶情操等功能。新型农村社区建设要实现“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目标,不可避免地要传承优秀乡土文化。然而,从现实来看,当前优秀乡土文化在传承过程中不断受到巨大挑战,成为制约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阻碍。具体来看,20世纪中叶,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容易偏离实际,导致供需脱节,严重制约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经济发展,进而导致固有体制下的文化资源难以得到有效利用。而20世纪末,西方国家各式各样的文化思潮侵蚀着我国农村地区,导致本来就没有较强辨识能力的农民群众难以经受诱惑,特别是社区精英也逐渐脱离乡村,这种精英外流使农村社区呈现“空心化”状态,年长的老人无法依靠现代技术做到传统民俗和文化理念的有效传承。特别是进入21世纪,伴随着农村社区建设的步伐加快,一些优秀传统仪式活动、娱乐活动和民间艺术在现代化车轮的挤压下日益萎缩,旧有社区公共文化空间出现瓦解,也导致优秀乡土文化面临传承困境。例如福建土楼是世界文化遗产,但Z市K村除了土楼之外,还有很多年久失修、破损严重的传统土楼建筑,因固有体制的束缚未能得到有效保护和修复,从而导致文化传承出现“脱节”的现象。
2. 外来文化的影响导致本土文化受到巨大冲击
农村社区在应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时不仅有自身文化传承的影响因素,更有西方外来文化的冲击。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将文化软实力的发展视为国际竞争的重要因素。对我国而言,虽然1978年改革开放在全国的推行,让广大农民群众可以更好地拥有各种权利、履行各种义务,权利平等、政治自由等观念逐渐增强,但各种文化价值理念也陆续发生深刻变化,比如“国家主导的激进集体主义价值观也随之崩溃,而此时传统农村的宗教信仰和民间信仰被国家力量摧毁”[ 12 ],加上具有现代性特征的生产生活方式的驱使,使农村传统人际关系日益疏离,传统的熟人社会也逐渐走向陌生人社会,久而久之农村地区失去了原有生产集体的向心力与凝聚力,导致农民群众的精神信仰也几乎处于真空或停滞状态。而在此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依托自身的政治、经济优势,打着所谓的“复兴全球文化”的旗号,在我国大部分地区,特别是在农村地区,通过传统的纸媒手段和网页新闻、电台广播、电影电视剧等现代媒介直接对自身的宗教文化和邪教文化进行传播、大肆宣扬,让相对处于弱势的广大农民群众潜移默化地接受西方的所谓的具有“普世价值”的宗教文化,逼迫我国民众的价值理念向西方国家靠拢,进而削弱了农民群众对本土文化的认同感。如20世纪末波及全国各地区的邪教,在国外反华政治势力的支持下制造动乱,严重扰乱了我国广大地区特别是农村地区的公共秩序,严重破坏了改革发展的稳定局面。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背景下,一小部分行为人或利益集团受利益驱使,在西方国家的利益熏陶下产生了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他们在选择自身精神信仰时抛弃了本心,亦不在乎外界对传统权威和价值观念的敬畏,反而接受一些“小恩小惠”的物质产品或精神产品,责任感早已抛之脑后,个人主义极度泛滥,导致孝道衰弱、离婚增多等不良社会风气盛行,特别是农村地区普遍出现道德失范、行为失准等现象,甚至还会引发基层组织和治理风险,直接或间接冲击着基层政权。
3. 内生规则的约束导致核心价值观陷入选择困境
市场经济的价值观、商品生产的方式以及全球性的消费文化成为推动乡村社会变迁的主导力量,特别是随着市场经济的日益发展和全球化进程的加快,这些影响加速了对传统农村社会生活方式的解构作用[ 13 ]。更何况,“底层社会不仅是一种社会存在,也是一种价值观”[ 14 ]。当前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是一个开放流动的社会,农民群众的价值观变迁主要表现为价值观不断分化、整合及其辩证运动。在此过程中,部分农民功利世俗观念、个人主义观念愈加强烈,日常行为方式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导致新时代背景下具有现代性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受到严峻挑战。21世纪以来,国家、社会与公民三个维度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国家重要的稳定器,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内核,构建具有强大凝聚力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关系到基层治理现代化目标的实现。但从现实情况来看,在基层社会治理过程中,很多价值准则都未能很好落实与践行,例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双重推动之下,全体中国人民最原始的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物精神发挥到极致,多数行为人或利益集团更多地去追求个人物质利益,尤其是一直处于社会底层的广大农民群体,尽管在改革开放过程中获得了这样或那样的好处,但他们更多考虑的是相对收益。因此,广大农民群众更希望通过政治参与的渠道来表达更多诉求,从而解决所谓的阶级流动受限的问题,这样就直接影响他们的价值判断与选择。与此同时,伴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深入发展,部分农民群体的功利世俗观念不断滋生,个人主义价值观的过度膨胀也导致农村社区逐渐蜕变为个体相互分裂的原子化状态,农民陷入了疏离、孤立、分散的境地,即“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个人主义价值观的盛行,使农民有较少的机会实现自己的价值,他们既得不到长远利益,又看不到整体利益”[ 15 ]。因而整体来看,随着现代化社会的转型,乡村社会中传统文化的内生规则,如道德约束、舆论制约这种软约束对农民群众的规范能力不断削减,也直接或间接影响着农民的价值判断与选择,时刻冲击着文明、平等、公正等价值准则。这就极易导致农村社区中的农民群体逐渐处于一种尴尬处境——不断被边缘化,从而导致农村社区的文化建设滞后于经济建设。
4. 价值观念的变化导致社区居民行为方式出现偏差
如果说乡村的优秀乡土文化是一种宏观的价值指引,那么风俗习惯就是日常生产生活中的具体行为展现,正是这些风俗习惯指引着农民日常生产、生活行为和价值选择。这些风俗习惯既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当今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 16 ]。人类生产、生活的典型文化一经形成,就会日积月累,逐渐演变成一种日常的生活行为方式。这些日常生活行为方式受到物质生活条件的制约,还表现为它要受一定社会观念的支配,而观念是物质生活条件的反映,因而价值观念的变化易导致农民行为方式选择出现偏差。具体而言,婚嫁、祭祀标准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变化。首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长袍马褂大红花、凤冠花裙坐花轿是旧式婚礼的典型特征,改革开放以来一直流传着一句民谣,“50年代嫁英雄,60年代嫁贫农,70年代嫁军营,80年代嫁文凭,90年代找‘孔方兄’”[ 17 ]。进入21世纪后,很多年轻人的婚礼都不再由家里人主办,而是交给婚庆公司承办,租车、预订宾馆和饭店等诸多事宜都交给婚庆公司,这种现代化行为方式失去了传统文化观念的痕迹。其次,改革开放以来,火葬逐渐被人们所接受,各地骨灰堂盒满为患,骨灰堂愈加增多。但随着社会发展依旧满足不了现实需要,于是“海葬”“江葬”和“空撒”逐渐盛行,这些价值观念被人们所普遍认可,进而改变着人们的行为方式。这在一定程度表明随着现代化社会转型和科学技术发展,人们的行为方式呈现多元化、复杂化,传统葬礼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现代葬礼,如通知亲友、开追悼会、火化等。除此之外,人们广为传播的祭奠方式也出现了异化,以往在清明节,后人都是通过直接给坟头添土的方式祭扫逝者,如今祭扫方式呈现多样化,出现了各种文明祭扫的方式,例如在互联网上免费申建一座为逝去的亲人献花、上香的网络灵堂,在墓园种植以纪念亲人的树木等。但从现实来看,这也导致了诸多不文明祭扫方式的产生,如在清明节串联各地同宗群众,大搞联宗祭祖活动,甚至集资修宗谱、建祠堂庙宇、为争夺祖宗坟地引发宗族械斗。这些行为偏离了基本的人类道德和社会公德,破坏了乡村社会的长期稳定。因此,新型农村社区作为新的公共治理和居住单元,农民本就离开了原来的“熟人社会”去适应城市化的“陌生人社会”的日常风俗习惯,导致传统道德伦理关系转变为契约关系,进而产生应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行为偏差阻碍。
三、现代化进程中农村社区存在文化阻碍的原因探讨
自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和国家领导人更加重视国家治理现代化和基层治理现代化的问题,“现代化”一词也更为深入人心,成为党和国家以及全体人民共同的奋斗目标。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是我国正式把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与现代化联系起来,真正把发展前景放在现代化建设上,从而加深国家、社会与“现代化”一词之间的内在联系,现代化构成国家治理乃至国家基层治理的题中应有之义。走向现代化的过程显然是一个强化现代性的过程,亦是一个政治、经济与文化相互交叉、促进共同发展的过程,同时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传统型的、旧时的事物逐渐被新的事物所取代,从而进入一个新的发展形态。诸多文化阻碍的内在联系及内因分析如图1所示。
在现代化进程中,国家治理现代化明显体现着现代性发展的实践逻辑和运行思维。贝克曾经用“压缩饼干”比喻中国社会转型的特殊性,他认为中国社会转型中的冲突和碰撞就是历史的不断浓缩和积累。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全面的社会转型,“中国社会正在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理念转化,正在从封闭半封闭社会向开放社会的理念转化,正在从乡村社会向城镇社会转化,正在从同质单一性社会向异质多样性社会转化,正在从伦理社会向法理社会转化”[ 18 ]。这些理念的变化也推动具体治理制度的转化。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取得的巨大成就正是在追求国家治理现代化和社会大发展的推动下实现的。同时,杨崇磊等认为,“现代化”的国家发展过程中必须依赖国家理念和治理制度的双重实施。如果理念思维成就了民族的科学巅峰,那么理念审视则是通往巅峰的必经之路[ 19 ]。农村社区作为现代化进程中的微观场所,承载着社会转型的巨大压力,也承载着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巨大压力。需要指出的是,农村社区的文化建设作为乡村现代化和国家基层治理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党和国家的历史发展中饱含着社区居民的精神依托和价值取向。从现实来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起点的改革在全国范围逐渐展开,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中国农村地区的经济必须紧追城市,打破城乡二元体制壁垒,缩小城乡差距,但与此同时,农村地区的诸多文化问题也日益凸显出来。诸如“由科技进步、人的积极性得到调动而激发的生产力形成了强大的经济增长势头,同与之不相适应的经济体制、管理体制、法律规范等等产生碰撞,经济增长的势头越强,改革传统文化的要求也就越强烈”[ 20 ]。这种急速发展的现代化经济增长势头迫切要求现代性社会发生与之相匹配的转型性变化,需要社会各方面在结构、功能上的分化与整合,因为旧有的乡土文化显然不能完全适应现代性发展的要求。
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中,农村社区内部所产生的各种文化阻碍问题,不仅是社会转型中的一切体制机制的现代性问题,也是人的问题和开放性的问题,这是现代化进程中不可逆转、不可避免的关键要素。究其内在原因,主要是伴随着现代化社会走向开放、风俗习惯和行为方式发生变迁,农民群体的价值观念也在接连发生变化。与此同时,西方那套所谓的具有“普世价值”的文化观念持续渗透到农村社区,导致农村社区居民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理念都在发生深刻变化。这些复杂因素掺杂在一起,导致文化风险极易成为农村社区建设过程中难以回避的现实。而社区文化建设也正是农村社区建设的本质要求之一。因此,潘顺玉指出:“社区实际上是以一种独特方式处理一定区域内人群所涉及的政治、环境、人口、经济、教育、文化、科技、道德、治安、管理、组织等广泛的社会事务,表现为教育性、引导性、劝解性、安抚性和保障性,即使实施某种强制性的管理,也只是接受政府职能部门的授权,而非其自有属性。社区是人群休养生息的所在,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社会形态。”[ 20 ]故此,农村社区建设的目标之一,就是在现代化社会转型过程中,营造一种与时代发展相适应、与人类需求相契合的微观生存发展空间。但从现实来看,除了优秀乡土文化的传承遇到瓶颈之外,仍不乏西方外来文化与固有乡土文化之间的碰撞、固有观念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碰撞、农民日常风俗习惯的偏差等文化发展的现实阻碍,由此陷入了制约中国式现代化的巨大困境。虽然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家逐渐重视治理评估工作,但是工作的重点几乎只是放在了群体性事件上,甚至还存在“方案后置”的现象,较少围绕人的现代性发展对各种现实挑战进行剖析,这就导致农村社区的各种文化久经挑战,无法得到根本有效的解决,这在本质上也成为一种现代性发展的必然过程。
四、现代化进程中农村社区文化阻碍的化解之道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增强文化自信,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增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力量。”[ 21 ]农村社区作为社会治理的微观场所,其内部存在的诸多文化阻碍困境严重制约着社区居民的思想观念和价值选择,因而如何有效化解这些文化阻碍成为亟须解决的现实难题。
(一)培育以现代化理念为基准的文化传承观念
现代化发展进程是基层社会治理的各方面、各维度相互融合的复杂过程。因而,在培育和建设农村社区文化的过程中,既要防范优秀乡土文化的消失和断层,更要注重培育以现代性理念为基准的文化传承观念,减少由于观念碰撞而引发的社会矛盾和文化阻碍,进而推动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进程。具体来看,首先,要突出农村社区文化的厚重“基色”。我国文化历史悠久绵长、内涵丰富,各地区文化又呈现出显著差异,因而这种差异性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具有文化差异的后人。但千年伊始,在如今的现代化进程中就要培育以现代化理念为基准的文化传承观念,打造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多元价值观念,这一系列调整都要满足农民的基本物质生活和精神需求,如倡导建立老年学校的全面学习型教育观念、传统文艺的传承理念的宣扬等。不予否认,“农村社区居民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生活在传统计划经济模式的习惯中,已经在观念形态上根深蒂固地形成计划经济模式的思维习惯和生活方式”[ 20 ]。加上社区在社会转型期承受着重大任务,传统优良文化已经逐渐消融殆尽,这就要求社区在文化建设的过程中,大力提倡和发掘优秀乡土文化,通过全新的理念和方式,给广大社区居民群众灌输新的文化意识,“进一步提高全社会文明程度,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加强家庭家教家风建设,推动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提高人民道德水准和文明素养”[ 21 ]。其次,要加强农村社区文化的原生“底色”。在突出文化的厚重“基色”的同时,要加强农村社区优秀乡土文化的原貌,留住乡情乡愁,在传承乡村历史形态上下功夫,保持乡土文化的原汁原味。2019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中也明确指出:“划定乡村建设的历史文化保护线,保护好农业遗迹、文物古迹、民族村寨、传统村落、传统建筑和灌溉工程遗产,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 22 ]如漳州市坎下村的传统土楼坚持多措并举、内外兼修,坚持“引进人才”“传承家风”等系列举措,秉持以现代化理念为基准的文化传承理念,最终实现华丽蜕变。因此,加强乡村历史文化的传承与保护,繁荣发展乡村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实施重大文化产业项目带动战略,进而有效化解文化阻碍困境。
(二)构建以现代化制度为准绳的社区文化发展体系
在培育以现代化理念为基准的文化传承观念的同时,农村社区文化困境的化解也要构建以现代化制度为准绳的社区文化发展体系,通过一定的宣传教育手段,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使社区居民更易接受变革中的日常生产、生活风俗和礼仪习惯,这就给社区文化发展的体系建构提出了更高要求。具体来看,首先,注重传统文化的挖掘,厚植乡村文化自信。时代在发展,并不是说传统文化要随意摒弃,但也不是原封不动地保留和复原,而是要立足新的时代方位,挖掘优秀乡土文化,增强广大农民群众的乡村文化自信。如F省Z市S村作为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村庄,经过千年积淀产生了船文化、糖糕文化等非物质文化遗产,近年来在政府主导下,建设了农民画馆、船匠工艺馆以及糖糕馆,进一步发扬和传承非遗文化,成为各地学习的典范。其次,健全多元文化融合的发展体系。随着新型农村社区建设的逐步推进,村庄与村庄之间也出现了开放、流动的形态,农村社区不仅有固有的优秀乡土文化,还出现了诸多与传统文化相碰撞的外来文化和现代文化。如在S省J县X城郊村的现代化农村集体产权改革过程中,通过清产核资、成员界定、资产量化、经营管理等步骤,使农民身份发生转变,大多数选择加入经济股份合作社的农民成为股民,这就意味着农民的价值观念和精神追求也不再单一化,这就需要在传承优秀乡土文化、化解文化阻碍的同时,全方面、多方位地接受和吸收满足农民日益增长的组织文化和交往文化需求,“实现农民的再组织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农民参与社会文化活动的主动性、积极性,以群团组织、各类社区文化组织等为桥梁”[ 23 ],在内心主动接受和容纳现代化进程中的风俗习惯、乡规民约。最后,创新农村社区文化治理体系。这就要发展农村社区共同的公约制度,主动化解文化冲突引发的各种矛盾,通过在农村社区成立“社区公约”“家庭文明公约”“计划生育公约”等途径,引导社区居民对旧意识观念、旧风俗习惯进行扬弃,推进具有时代进步性、前瞻性的制度文化发展,进一步推动与社会现代化进程相一致的新的文化发展战略的建构,实现良性互动。
(三)塑造以现代化环境为标准的多元文化融合机制
在现代化演进过程中,西方外来文化对我国农村地区传统文化的冲击和破坏力不可小觑,这就要求塑造以现代化大环境为标准的多元文化融合机制。从具体要求来看,要重点打造丰富多彩、形式多样、整合性强的农村社区文化环境,形成共同价值观和社区理念。这对农村社区的文化风险治理提出更高要求,在完善自身优秀乡土文化的保留和传承的前提下,更注重审视西方外来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双重效应。具体而言,首先,地方政府要做化解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阻碍的统筹者和领导者,在农村社区文化阻碍的治理中发挥核心主导作用,加大对农村社区传统文化、外来文化和现代文化事业的资源输送;民间社会组织要根据居民多层次、多样化的需求,加大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对外来文化的正视和对现代文化的认同,“始终围绕着不同时期的工作中心,开展形式多样的文化活动,做到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有机结合”[ 24 ],从而形成具有特色的社区文化观念;广大农民群众要充分发掘和继承自身感兴趣的优秀传统文化,采用合理有效的方式将其传播开来,因此要充分意识到西方外来文化对公共价值观的冲击,保持清醒的头脑,杜绝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价值观的盛行。其次,为多元文化的融合重塑现代乡村文化空间,当今世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任何地区不可能孤立存在,农村地区亦是如此。面对多元文化的碰撞,国家与地方政府要重视宗教政策的调整工作,不能全盘打击和遏制,也不可轻易吸收,保持宗教生态的和谐均衡,满足农民多种不同信仰的需要,并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引导下,实现民族文化和民间信仰对基督教的同化[ 12 ]。更重要的是,农村地区自古就是通过家族祠堂等场所进行公共事务讨论,因而在新型农村社区文化建设过程中,要加强祠堂、礼堂和图书馆等场所的灵活运用,打造一种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融合的文化环境,增强居民对社区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四)完善以现代化技术为核心的文化治理和服务模式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迅猛推进和市场经济的不断深化发展,近些年利益结构的调整、社会关系的变化导致各种文化冲突和矛盾频发,呈现多类型、大规模、无规律等特征,给农村社区文化建设和基层治理带来较大挑战,这就需要构建和完善以现代化技术为要求的文化治理和服务模式。具体来看,首先,加强以现代化技术为支撑的文化治理模式。由于农村社区内部的主体利益趋向于多元化,社会冲突和文化矛盾逐渐累积形成群体性公共事件,而这些群体性事件又以多样化的态势展现出来。这就要求形成“县城—乡镇—农村(社区)—小队”的层级责任体系,建立权责清单,明确自身责任和文化治理任务,形成党委领导、群众参与的协调管理机制和层级管理机制,强化运用手机、计算机等电子设备和24小时监控、实时遥控、无人机巡检等手段,对社区进行全方位、全领域监管,消除过去“坐等靠”的治理手段,发现问题及时处理,甚至做到提前预防、提前化解。其次,增强基层组织战斗堡垒作用。加快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加强基层党组织的核心力量和战斗堡垒作用,加大农村社区的民间社会组织、群团组织等多元社会力量共同参与,充分建言献策、群策群力,来发挥多元价值作用,要努力把更多的资源、服务和管理体制向基层输送,使基层农村社区拥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等资源,进而更好地为广大农民群众服务。最后,健全以现代化技术为支撑的文化服务模式。在硬件建设和软件建设综合投入的同时,健全村民议事会、红白理事会、禁赌禁毒会、道德评议会等村民自治组织,发挥其在民事纠纷调解、红白事务主持、树立文明乡风、遏制陈规陋习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努力形成自治、法治和德治相结合的文化服务体系。除此之外,还可以根据“政府主导、因地制宜”原则,建立社区文化活动场馆,给那些在雕刻、刺绣、绘画、音乐等方面特有专长的民间艺人提供传承民俗文化的公共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增强社区居民的乡土文化自信。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 21 ]总体上来看,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农村社区产生的各种文化阻碍时刻影响着社区居民的价值观念和行为选择,成为悬在人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动辄制约着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与此同时,农村社区的各种文化阻碍会造成乡村文化体系的混乱和群众心理的扭曲,形成各种社会不稳定因素,这些出现的问题受现代性发展的影响较大。正是因为现代性的出现,使人类在人性、社会组织结构与思想文化方面出现了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变,现代工业社会与传统农业社会产生了“决裂”[ 25 ]。因而,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发展道路上,推动乡村文化振兴就需要全力解决现代性基础上的诸多文化阻碍问题,将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结合,促进乡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增强农民群众对乡土文化的自信,自觉传承优秀乡土文化,让乡土文化的薪火永续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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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贡献声明:尹延君负责论文撰写与修改;李增元和董晓宇负责论文选题与文献校对。
Cultural Obstacles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Their Solutions for Rural Communities
YIN Yan-Jun1, LI Zeng-Yuan2, DONG Xiao-Yu3
(1. School of Marxism, Qingdao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Qingdao 266000, Shandong, China; 2.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Qufu Normal University, Rizhao 276800, Shandong, China; 3. School of Management, Qufu Normal University, Rizhao 276800, Shandong, China)
Abstract: As the basic unit and micro-site of grassroots governance, rural communities are facing many cultural obstacles that restrict rural modernization. Focused on rural communities, this study sorts out the requirement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on rural communities and the actual performance of coping with the cultural obstacle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It finds that the causes of these cultural dilemmas are mainly due to the disconnection of the system in the process of modernization, the deviation between concept penetration and the actual situation. On this basis, this paper proposes the corresponding cultural solution strategies. These strategies start from the top-level design of the national system, cultivate the concept of modern cultural inheritance, construct a modern cultural development system, shape a modern cultural integration mechanism, and improve modern cultural governance and service models. They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continuously cultivating the rural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of the peasant masses, meeting the spiritual needs of the peasant masses, realizing the value goals of the peasant masses, and promoting the realization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Key words: rural community;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culture
(责任编辑:孟 超)
收稿日期:2022-12-06 修回日期:2023-02-0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新时代农村重大社会风险及其治理能力提升研究”(21AZZ009)。
作者简介:尹延君(1992—),男,山东冠县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基层社区治理、风险治理研究。通信作者,Email:434861 478@qq.com。
李增元(1981—),男,山东莒县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城乡基层治理研究。
董晓宇(1994—),女,山东昌乐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城乡基层治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