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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物到人的哲学

2024-03-19安知

作品 2024年3期
关键词:老莫杰森小说

安知

禹风的中篇小说《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的故事发生得顺其自然:来自中国上海的老莫,和法国的克萨维尔、日本的多喜和美国的杰森在巴黎名校中相遇,并产生各种矛盾,进而改变各自的人生轨迹的故事。后三者错综复杂的交际关系以人物老莫的叙述声音为纽结,进而得以展开,同时也以老莫为凭借揭示了三个人生启迪,使得小说产生了指引人生的效果。这是禹风旺盛而新锐的文学创造力的又一体现。

多重身份的杂糅和生活体验组构成了禹风写作的独特性,包括《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在内的其他作品,诸如《静安1976》《蜀葵1987》《七杯咖啡》等,其对上海、巴黎、北京等城市元素的叙述成为他作品“独树一帜”的部分。恰如禹风在接受采访时曾说的那样:“没有真正的理性认识或缺少人生体验的写作终归死水微澜。”这句话,似乎可以成为读懂《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的经验符码。禹风在该小说中显示出了他人生经验的丰富却葆有初心、理性决断却裹挟温情,种种悖论交织,自洽地构成了禹风作品中具有哲学张力,引人沉思的时代征象。

这种丰厚在《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中有着收尾衔接的体现。从小说开篇人物老莫分别对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三人进行回忆和叙述,在三人的形象如剥蛋壳般逐渐立体呈现的同时,“分杈”的情节线也得以集成一束。这是作者人生经验的模拟,也是其对写作的一种实验。在文学的写法日渐同质化而将近“遮掩”作家主体个性的今天,禹风的这类写作探寻,可以为部分写作者提供一种启示。

禹风在该小说中提供的另一种启示,则是其在文本深层之处潜伏着的对现代人“物”欲笼罩下的生活速写。就布罗代尔的微观历史学而言,“物”中包罗万象,一言难尽。自古以来,我们的基本待物姿态是实用至上,这是古代农业农耕生活衍生的观念使然。而在禹风的笔下,“物”不止于可视之物,也是对某种力量的权衡。杰森的张扬性格暗喻了其对自我尊严、自我主体的追求和表现,多喜的稳重却时刻小心翼翼,克萨维尔在人生上的不完美,及其对其不完美之处羞于启齿,還有老莫的稳重之道。这些人物身上所映现出的对“物”不同程度的追求,不谋而合地昭示着小说末尾的人生智慧。其大致可概括为三点:一是对一切保持平常心;二是作为堂皇事件的旁观者,其乐趣大于参与者;三是做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时间。这一感悟是通过“我”——老莫的人物声音呈现出来的。

通过对人物之待物态度的言说,禹风巧妙地在中西待物观念的异同中建构起内容更为广阔的交流面向,这表征着一种新的精神之“物”的认知碰撞。但与此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小说中所写的“物”及其相关欲望,其最终目的是要展现人在对待俗世之“物”时的不同态度和采取的行为举措。《克萨维尔、多喜和杰森》的表征魅力在于,它以商学院的知识、巴黎的生活面影、不同文化背景所滋养的人的思想观念的碰撞交流,种种“异质性”共同搭建起一个迷人纷繁的文本世界。翻开这篇小说的首页,读完第一段,就像从文化堆叠的眩晕中逐渐看清时代的内核。从三线分叉到一条主线的叙述脉络,在对叙事块茎的分层缝合中,禹风实现了对主体不同生活经验和不同体悟感知的接驳,进而抵达了其文本哲学魅力的景深之处。

责编:周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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