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时代科普类电视节目“破圈”路径探析
2024-03-08杨晓溢赵萌
杨晓溢 赵萌
作者简介 杨晓溢,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赵萌,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摘 要】融媒体时代背景下,科普类电视节目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本文以科普类电视节目《天山论道》为例,从内容和形式等方面分析节目的特点,厘清节目内容的科普传播价值,并从用户互动、播出平台、媒体平台三个方面入手,对科普类电视节目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新的“破圈”路径,旨在弘扬科学精神,多方位提高科普类电视节目的传播方式和传播效果。
【关键词】融媒体;科普;科学传播;天山论道
科技兴则民族兴,科技强则国家强。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科技创新、科学普及是实现创新发展的两翼,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1]。”为了进一步创新科普宣传形式,丰富科普宣传内容,营造全民科普氛围,新疆科学技术协会和中科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主办,新疆广播电视台协办,共同打造了新疆首档科学文化讲坛类节目《天山论道》。该节目创办于2020年7月,为周播节目,每期节目20分钟,每周六21:20首播,由新疆广播电视台丝路视听手机客户端、新疆科学技术协会“科普新疆”微信公众号和网站同步播出。节目每期邀请1名知名专家学者,以访谈加专题片的形式向公众讲述国内外科技前沿动态,回应公众关切的热点科学问题。据统计,截至2023年上半年,节目已制作播放100期,实现了良好的传播效果。
一、《天山论道》电视节目的特点
(一)“高冷范”科技成果与“接地气”电视语言结合
在媒体生态环境中,广播、报纸、电视、新媒体等承担着科学传播的重要职责。为了将难懂的科学知识做成有温度、有深度的科普类电视节目,《天山论道》采用“主持人访谈+专题”的形式,将科技成果与电视语言相结合,以生活中人们常见和关注的事例为出发点。在节目中,主持人多采用生活化的“提问式”方法吸引观众兴趣、引发观众思考。例如,“新疆蒜有什么特点”“蒜有哪些营养成分”等,这些问题紧密衔接又相互连贯,从引起观众兴趣到思考科学问题再到普及科学知识,更好地实现了电视节目科普传播的目的。
为了让观众更加直观地了解科学知识,节目充分选用电视语言和丰富的媒介元素,利用数字技术等高科技手段,通过声音影像相结合的形式,采用画面语言、解说语言、现场语言和字幕语言四种形式,作用于观众的视觉和听觉。通过播放VCR,由主持人和科学家带领观众一同走进科学家们的实验室,来到农田牧场,踏进深山,在镜头中了解科学家的真实工作环境和纷繁复杂的实验环节,身临其境感受科学的魅力和科普的温度。
此外,科学家还会携带简易道具亲临现场,讲述背后晦涩难懂的技术原理,在主持人和科学家的相互交流中,一层层剥开科学知识的难点,将深奥的科学问题通俗化、简单化。
(二)多领域展示科技“里子”提升新疆温度“面子”
《天山论道》节目主要以农业、科技、医药等方面内容为切口,涵盖农业技术、健康科学、信息技术、公共应急管理等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科普知识。由于新疆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农业资源,节目多选择从农业技术方面的内容入手,展现新疆独特的科普研究内容。例如,在其中一期节目中,中国科学院院士康乐和他的团队,敢为人先,选定了其他国家都不曾涉及的聚集信息素研究,经过团队反反复复的室内和野外实验,终于发现了蝗虫聚集的奥秘——4-乙烯基苯甲醚,為世界治理蝗灾提供了中国智慧和方案。
为进一步增强新疆人民健康意识,奋力推进健康新疆建设,扩大健康科学知识的普及范围,展现新疆人民的人情味,节目在健康科学等方面的内容也占有较大比重。例如,新疆医科大学重症医学中心主任于湘友向公众讲述了团队以生命至上的理念救治病人,在离死亡最近、离希望最近的ICU书写出一个个生命奇迹的感人故事。
科技工作者们用爱国情怀、学术造诣和科学视角,让一项项科技创新普惠于民。《天山论道》节目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潜移默化地将创新精神、求实精神、奉献精神、协同精神、育人精神等科学家精神融入其中,不仅多领域展示了科技的“里子”,也展现了新疆科学家精神,提升了新疆温度的“面子”。
(三)吹响科学“集结号”传播本土特色文化
首先,《天山论道》以提升公众的科学素养为目标,力求将科学知识传播得更远,辐射更多受众。作为新疆首档科学文化讲坛类节目,《天山论道》节目通过新疆广播电视台丝路视听手机客户端、新疆科学技术协会“科普新疆”微信公众号和网站进行同步播出。根据“新榜”提供的“科普新疆”微信公众号的活跃粉丝数量,预估粉丝数量已达2.59万,为《天山论道》提供了一定数量的粉丝基础。
其次,新疆科学技术协会等社会组织还会不定期组织全国科普日、公众科学日、科学专题培训等国家重大科普示范活动,结合世界地球日、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等,开展形式多样、各具特色的主题科普活动。例如,“科学与中国”新疆行、“院士讲科普”进校园、“千名院士·千场科普”等,以主旨报告的形式开展科普讲座,将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思想、科学精神传播给更庞大的受众群体,为《天山论道》提供了丰富的优质原创内容,也推动全新疆形成热爱科学、崇尚创新的浓厚氛围。
最后,新疆凭借独特地理位置拥有丰富的物产,《天山论道》紧跟新疆特色文化资源,将新疆特色文化资源进行广泛传播。例如,中国工程院院士、新疆农垦科学院研究员尹飞虎通过早期滴灌技术的引进和改良,结合新疆本地盐碱土壤的特点,深入浅出地科普了微灌水肥一体化节水集成技术,这项技术也进一步促进了国家高效节水和农业发展。
在《天山论道》中,一个个科普知识经过具象化、场景化、趣味化的“包装”和“演变”,让科学成果更多地被公众所关注和利用,使科学思想、科学精神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真正融入公众的生活中。
二、《天山论道》电视节目的科普传播价值
(一)软科学文化知识赋予节目“硬内核”
让科学文化知识在网络上和生活中流行,离不开媒介的助推。电视作为传统媒体的代表之一,凭借自身的公信力在媒介生态环境中占据重要位置。在融媒体时代,做好电视科普节目最主要的不应是传播应急性、即时性的知识技能,而是与百姓相关或者相贴近的日常科普知识。
《天山论道》节目通过农业技术、健康科学、信息技术、公共应急管理等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科普知识,不仅让公众看到了科学家追求梦想的执着、开拓创新的勇气和锲而不舍的毅力,体现出的科学家精神也激发了观众对科学研究、创新创造的向往。例如,新疆农业科学院粮食作物研究所研究员、小麦育种专家吴新元四十年如一日坚持在地里培育小麦品种,展现了科学家们深耕土地,耐住寂寞,只为“饭碗要端在自己手里”的初心和使命。
《天山论道》借用科学技术自身的实力赋予科普类电视节目内容“硬内核”,用电视融媒体传播的软实力给科学知识插上飞翔的“翅膀”,将科普还原为大众本色,在科普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和创新,用心用情打造驻留人心的新疆本土科普精品节目,让讲科学、爱科学、学科学、用科学成为新的社会风尚。
(二)媒体引领科学传播,打造文化“硬翅膀”
在国内,最早使用科学传播这个概念的是翟杰全教授。他在1990年发表题为《科学传播学:一个亟待开拓的研究领域》的文章,提出科学传播是指科学资料、科学知识、科学情报的交流、传播和共享活动。同时,吴国盛教授认为,“科学传播”就是把“传播”的理念引入对“科学”的理解之中,用“传播”的态度看待科学、对待科学[2]。科学的“传播”化,表明“多元、平等、开放互动”的现代观念已经或正在进入科学事业中,进入科学与社会的关系中。
在21世纪初,刘兵、刘华杰等学者认为,传统科学普及阶段主要是以政府为主体,自上而下地向没有掌握科学知识的人群单向传播科学知识的过程。[3][4]社会的发展尤其是新媒体的普及,为科普带来了新的平台和方式,如周荣庭等学者根据网络媒体的双向、互动、参与的特征提出“参与式科普”的概念,并讨论了参与式科普的内涵、特点以及对传统科普的影响。[5]
“参与式”科普的出现,使科学传播利用“传播”的机制实现“科学”内容的传播过程[6]。在融媒体时代,科学传播既可以通过融媒体手段提高公众对科学议题的关注度,又能帮助公众直接参与并感知关于科学传播更广泛的议题。
在媒体的带领下,借助电视等媒介传播科普知识,其最终目的就是更好地展现科学价值,促进科学文化的广泛传播。例如,“神奇的大蒜”“土壤究竟‘土不土”“棉花与新疆棉花产业”等内容,始终与受众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采用科普日常生活知识的方式激发受众兴趣,协同受众共同参与到科学传播当中,也助推了新疆的本土特色文化的发展,引发更多受众的情感共鸣。
(三)打造科学“全民偶像”,推动科学全民化
2022年8月16日公布的《“十四五”国家科学技术普及发展规划》提出,要大力弘扬科学精神和科学家精神。科学精神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强大力量,其内涵就是在继承、怀疑、批评的态度上,尊重已有的知识,倡导理性。在科学精神的基础上,又加上了“家”,即科学家精神,既是科学和人文交叉融合的一种体现,也是对科学精神的另一种延续。
科普工作者作为联系大众和科技工作者的桥梁,媒体应当给予更多的关注,来更好地打造属于科学的“全民偶像”,让科普工作者从幕后走上台前,把科学精神和科学家精神融入创新实践中,在全社会形成尊重知识、崇尚创新、尊重人才、热爱科学、献身科学的浓厚氛围。
在《天山论道》电视节目中,各个领域的科普专家带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做客演播厅,从几十年辛勤努力的幕后走上台前向观众进行科普。将镜头对准科学家,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他们不仅讲出各个领域的专业知识,也讲出几十年如一日潜心研究的漫长历程和最终为社会带来的科技成果,让公众更加相信理性、相信科学、尊重科学、讲科学、爱科学。
大力弘扬科学精神,不能只是停在口头上,要潜移默化地走进人们心中。在弘扬科学精神的同时,离不开大力弘扬科学家精神,让公众从内心自然而然地接受科学精神,学习科学家吃苦耐劳、勇于创新、乐于奉献的钻研精神,把科学家视作偶像,才能更好地建设科技强国,走上科技兴国、科技强国的康庄大道。
三、科普类电视节目传播的“破圈”路径
(一)因势而为,重视用户互动意识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5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3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79亿人,手机网民规模达10.76亿人。手机网民群体规模不断增大,为科普知识的传播提供了更便捷的渠道和更广泛的受众基础,科普短视频的创作既顺应了时代潮流,也符合当下受众的媒介使用习惯。
将已播放的电视节目进行拆分,制作出一批精良的科普短视频,不仅具有可看性强的特点,还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对电视内容进行二次创作。利用制作精良的电视节目,通过短视频形式与受众进行互动,以生动形象的方式来展现科普内容的趣味性,更好地满足受众对科普知识的需求。
电视节目的播出时间也是影响观看率的重要因素之一。作为科普类的电视节目,具备弹性时间的特点,应进一步掌握用户的收视兴趣及习惯,充分考虑节目的播出时间。此外,科普类电视节目可以通过制作配套的科普短视频来不断强化传播内容,弥补电视节目传播时间固定的不足,实现科普知识内容的持续性更新。科普短视频在满足用户需求的同时,还要注意内容的持续性输出,及时更新科普短视频内容,并且选择固定的视频发布时间,形成特定发布时间点,这样才能更好地达到传播效果,获得更多用户的关注。
(二)开辟新路,拓寬节目播出平台
融媒体时代给科普类电视节目的传播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使科普知识在生产、传播、分发等方面都取得了创新突破。在此背景下,科普传播可利用5G、大数据、虚拟现实等新技术手段,融合多种媒体形态,借助大数据、云计算等分析方式,与受众形成双向互动的传播模式,既扩大科普传播的范围,也提高科普传播的效果。
2021年6月25日国务院印发的《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35年)》提到,要以坚持协同推进为原则,“各级政府强化组织领导、政策支持、投入保障,激发高校、科研院所、企业、基层组织、科学共同体、社会团体等多元主体活力,激发全民参与积极性,构建政府、社会、市场等协同推进的社会化科普大格局”[7]。因此,科普类的电视节目可与社会组织相互协调统筹,通过打造科普讲座、科普直播、科普竞赛等方式进行科普知识传播,扩大科学知识的传播范围,发挥科普类电视节目科普传播的主体性作用,顺应融媒体背景下科普传播的特点,使科普电视节目继续发挥科普传播的指导性作用。
同时,还可以探索新的科普传播形式和网络传播途径,运用群众喜闻乐见的传播模式进行科普知识的传播。结合知乎、哔哩哔哩、快手、抖音、微信视频号等新媒体平台特点,制作既有记忆点又能迎合受众兴趣爱好的短视频、图文海报、H5等内容,让科普知识的传播形态更加多样化。通过拓展科普传播的信息渠道,充分利用电视、微信、短视频、视频号等传播载体,构建种类繁多的融媒体科普传播矩阵,实现科普内容的多方位推送,为科普类电视节目的传播开辟新的路径。
(三)顺势而为,融入科普时代浪潮
科学传播与国家的科技进步和经济建设紧密相连,与公民的科学素养和科学精神也关系密切。在當今时代,人类正处于第四次科技革命浪潮中,科学技术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巨大。
科普类电视节目具有科学传播的主体性作用,作为传播主体,科普类电视节目也发挥着科普传播的指导性作用。《“十四五”国家科学技术普及发展规划》明确了“十四五”期间重点实施的六项任务[8],其中,就包括强化新时代科普工作价值引领功能,也揭示出科普类电视节目存在的必要性。科普类电视节目作为科普传播的发声通道,对科普工作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不仅有助于打破信息壁垒,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科技对日常生活和社会发展的影响,而且对于推动科学技术普及和提升全民科学素养也具有重要作用。
在“十四五”期间重点实施的六项任务中,还有一项是为推动科普工作全面发展,开展科普交流与合作。表明只有系统掌握各媒体平台的特点,形成多种传播渠道合力,立足于科普知识本身,实现多种渠道传播,才能够更好地创新科普类知识的传播。根据各媒体平台的侧重点,实现各媒体平台科普内容相互补充的局面,从而形成有效的科普传播途径,赢得更多受众对科普知识的渴望和关注。
四、结语
科普类电视节目的发展不仅仅是电视传播问题、科普问题,而且是值得多方合力共同商讨促进社会发展的全局性问题。挖掘科学传播的价值底蕴,不仅是传播科学知识,而且是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流价值观,更好地用科普讲好中国式现代化故事。当下,应结合融媒体时代的背景,对科普类电视节目的特点和价值进行再认识,积极探索各媒介的优势,加大对科普类电视节目的产出。因势而为,制作出一批批精良的科普短视频;加强用户互动,拓展多样化的传播渠道;加强互动形成合力,不断提高科普类电视节目的传播效果。总而言之,就是要培养公民养成理性的、科学的思维习惯,打造全民讲科学、爱科学、学科学的文化氛围,让科学精神成为社会的新风尚。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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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吴国盛.当代中国的科学传播[J].自然辩证法通讯,2016(2):1-6.
[3]刘兵,侯强.国内科学传播研究:理论与问题[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5):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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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周荣庭,何登健,管华骥.参与式科普:一种全新的网络科普样式[J].科普研究,2011(1):11-14.
[6]白宇,李薇.媒体融合时代科学传播的困境及发展路径研究[J].科学传播与科学教育,2022(1):105-116.
[7]国务院关于印发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35年)的通知[EB/OL].(2021-06-25).https://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1-06/25/content_5620813.htm.
[8]“十四五”国家科学技术普及发展规划[J].中国科技奖励,2022(10):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