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经BPPV患者血清25(OH)D3、血钙与骨代谢变化及意义

朱小云 李晓波 吴春红

[摘要] 目的 探讨绝经女性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BPPV）患者血清25-羟维生素D3[25-hydroxyvitamin D3，25（OH）D3]、血钙水平与骨代谢指标的变化及临床意义。方法 选取2020年8月至2021年8月杭州市第九人民医院103例绝经BPPV患者纳入BPPV组，根据1年复发情况，再将其分为复发组（n=18）与无复发组（n=85）；另选取同期50名健康体检的绝经女性纳入对照组。收集其临床资料及血清25（OH）D3、血钙、骨代谢指标[Ⅰ型前胶原氨基端前肽（procollagen type Ⅰ N-terminal propeptide，PINP）、骨钙素N端中分子片段（N-terminal midfragment of osteocalcin，N-MID）、Ⅰ型胶原羟基端肽β降解产物（β-isomerised C-terminal telopeptide of collagen typeⅠ，β-CTX）和骨性碱性磷酸酶（bone alkaline phosphatase，BALP）]，构建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并采用受试者操作特征曲线分析相关指标对BPPV复发的预测价值。结果 BPPV组患者的血清25（OH）D3水平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長期饮食不规律占比、PINP、N-MID、BALP水平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低25（OH）D3、高PINP、高N-MID、高BALP均是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P<0.05）；复发组患者的25（OH）D3水平显著低于无复发组（P<0.05），PINP、N-MID、BALP水平均显著高于无复发组（P<0.05）；25（OH）D3、PINP、N-MID、BALP及四项联合预测BPPV复发的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AUC）分别为0.833、0.654、0.697、0.782、0.910，四项联合预测的AUC最大，敏感度和特异性分别为98.97%、70.62%。结论 绝经女性BPPV患者血钙水平无明显改变，血清25（OH）D3水平降低，PINP、N-MID与BALP水平升高均是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且可用于BPPV复发的预测。

[关键词] 绝经女性；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25-羟维生素D3；血钙；骨代谢

[中图分类号] R271.116；R764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9/j.issn.1673-9701.2024.04.012

Changes and significance of serum 25（OH）D3， blood calcium and bone metabolism in menopausal women with BPPV

ZHU Xiaoyun， LI Xiaobo， WU Chunhong

Department of Neurology， Hangzhou Ninth Peoples Hospital， Hangzhou 311200， Zhejiang，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hanges and clinical significance of serum 25-hydroxyvitamin D3[25（OH）D3]， blood calcium and bone metabolism indexes in menopausal women with 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 （BPPV）. Methods A total of 103 menopausal BPPV patients from Hangzhou Ninth Peoples Hospital from August 2020 to August 2021 were enrolled into BPPV group. According to the one-year recurrence situation， they were divided into recurrence group （n=18） and non-recurrence group （n=85）. A total of 50 healthy menopausal women during the same period were enrolled as control group. The clinical data， serum 25（OH）D3， calcium and bone metabolism indexes [procollagen typeⅠN-terminal propeptide （PINP）， N-terminal midfragment of osteocalcin （N-MID）， β-isomerised C-terminal telopeptide of collagen typeⅠ（β-CTX）， bone alkaline phosphatase （BALP）] were collected.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analyze the risk factors of BPPV in menopausal women. The predictive value of related indexes for BPPV recurrence was analyzed by 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s. Results The serum 25（OH）D3 level in BPPV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 （P<0.05）， and the proportion of long-term irregular diet， PINP， N-MID and BALP levels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 （P<0.05）.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low 25（OH）D3， high PINP， high N-MID and high BALP were all risk factors for BPPV in menopausal women （P<0.05）. The 25（OH）D3 level in recurrence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in non-recurrence group （P<0.05）， and the PINP， N-MID and BALP levels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in non-recurrence group （P<0.05）. The area under the curve （AUC） of 25（OH）D3， PINP， N-MID， BALP and the four combined predictions for BPPV recurrence were 0.833， 0.654， 0.697， 0.782 and 0.910， respectively， and the AUC of the four combined predictions was the largest. The sensitivity and specificity were 98.97% and 70.62%， respectively. Conclusion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change in level of serum calcium in menopausal women with BPPV. Decreased serum 25（OH）D3 and increased PINP， N-MID and BALP are risk factors of BPPV， which can be applied to predict BPPV recurrence.

[Key words] Menopausal woman; 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 25-hydroxyvitamin D3; Serum calcium; Bone metabolism

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BPPV）是神经内科门诊常见病之一，在外周性眩晕患者中，其占比达20%～40%[1]。BPPV患者主要症状为头位相關反复且持续时间短暂的眩晕发作，同时产生特征性眼震，多数学者认为是耳石脱落到达半规管所致[2-3]。BPPV的发病率随年龄增长逐渐升高，相较于男性，女性发病率增加约1倍[4-5]。因BPPV表现出一定的自愈性，且危害较低，故有关BPPV的病因学研究依然处于初级阶段。BPPV病因复杂，具有较高复发风险，给临床诊治造成一定难度。耳石主要组成成分为碳酸钙结晶，当人体骨代谢紊乱时，可对其合成及功能产生影响，因此推测骨代谢异常可促进BPPV的产生。近年来研究表明，与正常人相比，BPPV患者具有较高的维生素D缺乏及骨质疏松发生风险，提示钙离子水平变化可能是导致BPPV的潜在因素[6]。本文探究绝经女性BPPV患者25–羟维生素D3[25- hydroxyvitamin D3，25（OH）D3]、血钙、骨代谢指标的变化及临床意义，以期为BPPV临床防治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8月至2021年8月杭州市第九人民医院103例绝经女性BPPV患者纳入BPPV组。纳入标准：①绝经后女性；②符合原发性BPPV诊断标准[7]；③首诊病例；④年龄50～80岁；⑤未行激素替代治疗；⑥临床及随访资料完整。排除标准：①有耳科手术史及颅脑创伤史；②血清学指标检测前已使用过糖皮质激素、钙剂或维生素D等有关药物治疗；③合并中枢神经系统病变、肝肾功能障碍及妇科疾病等；④合并其他耳部疾病，如梅尼埃病、前庭神经炎、中耳炎及突发性耳聋等；⑤长期处于焦虑状态或噪音环境内；⑥合并骨病变或甲状腺疾病等。根据BPPV患者随访1年的复发情况，将其分为复发组（n=18）与无复发组（n=85）。选取同期50名健康体检的绝经女性（年龄50～80岁，体检结果正常，1年内无眩晕及平衡相关疾病，且近期没有服用维生素D、激素类药物、降钙素或钙片等）纳入对照组。本研究经杭州市第九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审批号：2022-073-J001）。

1.2  方法

收集受试者的年龄、绝经年龄、绝经时间、是否长期饮食不规律、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受教育水平、饮酒史、吸烟史、高血压、糖尿病、是否有规律锻炼习惯、血清25（OH）D3、血钙、骨代谢指标[Ⅰ型前胶原氨基端前肽（procollagen type I N-terminal propeptide，PINP）、骨钙素N端中分子片段（N-terminal midfragment of osteocalcin，N-MID）、Ⅰ型胶原羟基端肽β降解产物（β-isomerised C-terminal telopeptide of collagen typeⅠ，β-CTX）和骨性碱性磷酸酶（bone alkaline phosphatase，BALP）]等临床资料。

抽取受试者上午空腹静脉血，放入没有抗凝剂的试管内，静置后以3000转/min连续离心15min分离血清样本。免疫化学发光法检测血清25（OH）D3、PINP、N-MID、β-CTX和BALP表达水平，试剂盒由亚辉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采用全自动分析仪（雅培贸易上海有限公司，型号：ARCHIECT c1600）检测血钙水平。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软件处理研究数据。计数资料以例数（百分率）[n（%）]表示，比较使用χ2检验；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构建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BPPV的影响因素；绘制受试者操作特征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曲线）分析指标对BPPV复发的预测效能。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BPPV组和对照组受试者的临床资料比较

两组受试者的年龄、绝经年龄、绝经时间、BMI、受教育水平、饮酒史、吸烟史、高血压、糖尿病、规律锻炼习惯、血钙及β-CTX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BPPV组患者的血清25（OH）D3水平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长期饮食不规律占比、PINP、N-MID、BALP水平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2.2  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低25（OH）D3、高PINP、高N-MID、高BALP均是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P<0.05），见表2。

2.3  复发组与无复发组患者的血清指标比较

两组患者的血钙、β-CTX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复发组患者的25（OH）D3水平显著低于无复发组（P<0.05），PINP、N-MID、BALP水平均显著高于无复发组（P<0.05），见表3。

2.4  血清指标预测BPPV复发的效能

25（OH）D3、PINP、N-MID、BALP及四项联合预测BPPV复发的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AUC）分别为0.833、0.654、0.697、0.782、0.910，四项联合预测的AUC最大，敏感度和特异性分别为98.97%、70.62%，见表4、图1。

3  讨论

当前，BPPV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临床公认的发病机制为半规管耳石症及嵴帽耳石症[8]。人体耳石的主要成分为碳酸盐结晶（含有大量钙离子）和有机物，比较类似于骨组织，属于动态结构，耳石脱落或出现吸收异常至一定程度就会引起BPPV。年龄的增长会对耳石代谢、再生以及吸收造成影响，增加脱落风险，造成原发性BPPV[9]。既往研究表明大部分BPPV患者合并其他疾病，包括高血压、糖尿病等[10]。但本研究发现，BPPV组与对照组之间并无高血压、糖尿病的显著差异，考虑可能与本研究纳入样本较少或地区差异有关，且样本均为绝经女性，有待更大样本的研究进一步补充论证。

维生素D是类固醇衍生物，具有脂溶性，可加快钙磷吸收，参与骨代谢过程[11]。关于维生素D变化和BPPV发生及复发之间的关系，现今尚未形成统一结论。有报道称，机体维生素D缺乏并不影响BPPV发病[12]。张振艳等[13]研究表明，维生素D缺乏是BPPV发生的危险因素。维生素D可通过内耳相应受体调节上皮组织钙离子通道活性，从而维持内淋巴液良好的钙离子环境，加快耳石矿化，其水平变化可间接参与BPPV形成[14-15]。血清25（OH）D3为判断机体维生素D的主要标志物。本研究发现低水平25（OH）D3为绝经女性BPPV发生的危险因素，且与BPPV复发存在一定联系。可能因为血清25（OH）D3表达下调使钙离子转运体无法充分发挥其功能，导致耳石钙含量明显减少、体积增加及密度降低，增加耳石脱落及黏附风险，刺激前庭，最终引发BPPV。本研究中，BPPV组患者与对照组的血钙水平无明显差异。分析原因：耳石属于内耳钙储存库，其对维持内耳钙平衡发挥重要作用；但BPPV的出现不仅受全身血钙水平影响，也可能与前庭钙离子浓度梯度密切相關[16]。

近年来，人们逐渐关注骨质疏松与绝经女性BPPV的关系。研究表明绝经女性BPPV患者骨质疏松发生率达43.89%[17]。现今，人们对BPPV的研究依然处于初级阶段。女性绝经后，其体内雌激素水平下降，导致降钙素分泌减少，溶骨增加；且骨组织对甲状旁腺激素更敏感，可加快骨吸收，使得骨吸收速率超过骨形成，引起骨质疏松[18-19]。另外，骨质疏松导致钙溶解能力升高，随着全身游离钙浓度的升高，内淋巴液中的游离钙也增加，从而对耳石的吸收产生影响。此外，雌激素缺乏可降低耳石稳定性，引起BPPV。成人骨骼需要持续骨转化，其中破骨细胞具有溶骨作用，成骨细胞具有成新骨作用，两者之间一般维持动态平衡[20]。故检测相关血清标志物，可有效反映机体骨代谢情况。国际骨质疏松基金会推荐PINP为首选骨形成血清标志物，其能反映人体成骨细胞活性及骨形成速率，具有良好的特异性，且受生理节律方面的影响小，日常饮食及肾功能等均不会对其产生影响[21]。N-MID、BALP均可敏感反映机体骨骼变化情况，亦为骨形成指标[22-23]。β-CTX属于首选骨吸收指标，具有较好的特异性[24]。本研究发现，BPPV组与对照组的β-CTX水平无显著差异，可能因为β-CTX易受生理节律、肝肾功能及进食影响。本研究发现，高PINP、高N-MID、高BALP均为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且与BPPV复发有关，与张治成等[25]研究观点类似。分析原因：PINP、N-MID及BALP均来自成骨细胞，如果人体维生素D缺乏，将导致骨钙化不足，促使成骨细胞活跃，进而导致PINP、N-MID、BALP活性增加。本研究分析各指标对绝经女性BPPV复发的预测价值，发现25（OH）D3、PINP、N-MID、BALP均对绝经女性BPPV具有一定预测价值，尤其是血清25（OH）D3，将其联合用于BPPV的预测，具有较高预测效能，可为临床评估高危BPPV复发患者并及时采取防治措施提供重要指导。

综上，绝经女性BPPV患者血钙水平并无明显变化，但血清25（OH）D3水平异常降低，PINP、N-MID、BALP水平异常升高。低水平25（OH）D3及高水平PINP、N-MID、BALP均为绝经女性发生BPPV的危险因素，且与BPPV复发有一定关系，联合预测BPPV复发的效能较高，可为临床防治BPPV提供一定指导。但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样本量较小，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回归分析模型的稳定性，且为单中心研究，未选取不同地区研究对象，未考虑季节、光照等混杂因素对25（OH）D3的影响，因此有待更大样本及多中心研究进一步补充完善。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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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1–10）

（修回日期：2024–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