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工具视角下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

程美超，王先亮

（山东大学体育学院，山东 济南 250061）

体育产业作为创新国家经济增长方式的新动能，离不开国家政策的精准引导。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其以不断满足和引领人民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为根本目的，通过系列要求和发展路径最终实现体育产业结构高级化、效率最佳化和价值最大化的有机统一[2]。出台体育产业政策是国家进行体育产业治理的重要手段，也是地方政府推进体育产业相关工作的真实反映和行为印记。近年来，国家层面相继出台一系列体育产业政策，进一步明确了我国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和任务，同时也掀起了地方政府体育产业竞争的热潮。省级行政区是贯彻落实国家战略的关键执行单元，其实现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手段和方式是依靠体育产业政策工具的宏观调控与治理[3]。

关于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已有研究主要探讨了我国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理论逻辑[4－5]、动力机制[6－7]、发展趋势[8]和评价测度[9]，认为体育产业科技应用能力较弱、区域数字经济发展不平衡、发展环境复杂多变等是制约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因素[10－11]，提出强化体育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顶层设计、推动数字技术的创新研发与人才培养、加大数字化体育产品的开发与应用等推进策略[12－13]。目前，我国省域体育产业发展空间广阔、潜力巨大，但同时也面临着不少困难和挑战，省域体育产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较为突出[14]，主要表现在产业布局不均衡、产业资源配置不科学、产业结构不合理、核心产业不强等方面[15－16]。具体而言，省域体育产品与服务有效供给不充分，体育资源要素市场配置能力较弱，体育场馆、体育版权、体育人才等资源有待进一步开发；体育产业主体不够丰富，龙头体育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不足；体育消费结构亟待优化，中低端体育消费激发力度不足，高端体育消费外流；体育市场监管体系不健全，体育培训、休闲健身等领域仍有待进一步规范。综上，学界对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问题进行了有益探索，但鲜有研究结合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特征深入挖掘和揭示体育产业政策工具的内在要素，更少有学者将“技术－组织－环境”(Technology-Organization-Environment)分析框架(TOE 理论)与定性比较分析(QCA 方法)相结合探讨不同政策工具组合对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此外，我国省域体育产业发展情况不尽相同，而造成各省发展水平存在差异的内在原因和驱动路径尚未明晰。鉴于此，本文从政策工具视角出发，运用实地调查、隐含狄利克雷分布模型(LDA 主题模型)和QCA等研究方法，揭示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深层次路径机制，以期为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制定和完善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与设计

1.1 研究方法

1.1.1 定性比较分析 定性比较分析(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从整体性视角出发对案例进行比较分析，进而揭示条件变量的不同组合与结果变量之间的多重复杂因果关系[17]，已在社会学[18]、管理学[19]等学科领域中广泛应用。QCA 方法融合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的优势，不仅能处理变量间的类别问题，还能揭示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之间复杂的因果机制。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正是多种政策工具相互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本文运用较为成熟的fsQCA 方法研究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这一现实问题，在研究方法上具有较高的创新性和适切性，既能较为全面地归纳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因素，还能系统探讨不同政策工具组合对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主要操作步骤包括变量的校准、必要性分析、条件组合分析以及稳健性检验。

1.1.2 LDA 主题模型 LDA 主题模型是一种通过大数据挖掘文本数据集或语料库的方法[20]。本文运用LDA 主题模型挖掘我国省域体育产业政策的主题特征，计算公式为

其中，p(x｜v)代表“主题－词语”模型，p(v｜d)代表“文档－主题”模型，p(x｜d)代表“文档－主题－词语”模型。参考Griffiths 等[21]的研究，在LDA 主题模型中将参数设置为α＝0.1、β＝0.02，迭代次数设置为5 000 次。本文选取典型的政策主题进行分析，并计算政策主题强度，计算公式为

在公式(2)中，tk为第k个词的主题强度，pki为第k个词在第i个文本中的概率，M为纳入的政策文本数量。

1.1.3 实地调查法 课题组走访调研了河北、山东、浙江、江苏、安徽、吉林等省份的国家体育产业示范基地和国家体育消费试点城市，实地考察了国家体育用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泰山体育产业集团等体育企业，从技术创新能力、企业组织架构和体育市场环境等方面收集本文所需的一手资料，了解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现状与问题。

1.2 方案设计

本文结合TOE 理论框架，运用LDA 主题模型进行主题词挖掘，对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工具进行划分；运用QCA 方法探讨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体育产业政策文本的挖掘过程包括4 个步骤:1)剔除与体育产业主题相关度较低的政策文本，运用Python 中的Jieba 程序包进行分词处理；2)运用公式计算核心词汇或词组的权重；3)对政策文本内容进行人工编码；4)构建LDA 主题模型参数，计算政策主题强度。

1.2.1 政策文本的选取与编码 在中国政府网、国家体育总局官网、教育部官网、各省级行政区政府官网等，以“体育”“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等为关键词检索政策文本。在检索时间上，将政策检索时间段设置为2014—2023 年，原因是体育产业政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存在滞后期[22]，2014 年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为引领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此后我国体育产业政策体系逐渐完善；在检索内容上，优先纳入标题中包含体育产业主题词且效力级别较高的政策文件。最终共收集到154 份政策文件，包括上海(15 份)、四川(12 份)、安徽(11 份)、山东(12份)、广东(10 份)、江苏(13 份)、河北(12 份)、河南(9 份)、浙江(10 份)、湖南(9 份)、福建(10 份)、贵州(11 份)、重庆(9 份)、辽宁(11 份)。将整理好的154 份政策文件导入NVivo 软件，按照政策工具的划分标准梳理政策类目，对政策文本内容进行编码，以此确定政策工具名称，如将《上海市体育产业发展“十四五”规划》(沪体规〔2021〕175 号)中的“推动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在体育领域的应用，鼓励体育用品制造和销售企业研发新产品、创新供给模式”编码为“数字体育技术”政策工具。首先，由课题组成员依据全面、客观的原则，分别独立进行标注和编码，在编码结束后，对存在异议的编码结果进行小组讨论，邀请体育产业领域的专家严格审核把关。其次，为保证编码结果的准确性和一致性，采取人工编码与机器学习相结合的方法，即将人工编码结果与LDA 主题模型的主题聚类进行对比，发现经专家校对后的编码结果与LDA 主题模型的聚类结果基本一致，表明编码结果的准确性和一致性较高。最后，归纳出体育科技创新、数字体育技术、资金投入、管理制度改革、优惠政策、产业融合、数字化体育服务、体育消费升级8 个典型的政策主题，并将其纳入QCA 分析过程。

1.2.2 “技术－组织－环境”理论框架 TOE 理论框架是一个综合性分析工具，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和可操作性[23]，研究者可根据研究领域或对象的不同，对TOE 理论框架的内容进行调整，进而提高模型适配性和有效性。TOE 理论框架最初用来分析技术、组织和环境等要素对新技术应用的影响，现已被广泛应用于新政策、新模式、新技术等领域的政策制定与技术采纳研究中[24]。随着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环境和管理模式的日益复杂，技术、组织和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相互依赖、相互影响，共同影响着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质量和效率。因此，本文结合TOE理论框架对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工具类型进行划分，科学判定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要素特征，具有较好的理论契合性与解释力。

1)技术要素类政策工具。结合政策文本编码情况，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技术要素类政策工具主要包括数字体育技术和体育科技创新。数字体育技术推动了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技术在体育领域的应用，为体育智能制造、供给模式创新等提供了有效支撑。基于数字要素的体育科技创新促进了区域体育产业发展模式的多样化，通过构建开放共享、多方参与、产学研协同的公共创新平台，助推省域体育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2)组织要素类政策工具。结合政策文本编码情况，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组织要素类政策工具主要包括资金投入、管理制度改革、优惠政策，又可以整合为政府支持的一种政策工具。政府不仅能够通过出台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与规划，统筹协调体育优势资源、夯实体育产业发展基础，还能够通过优化体育产业布局、加大金融支持力度、保障体育产业用地、培养体育产业人才等措施提高体育产业发展质量和效率。

3)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结合政策文本编码情况，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主要包括数字体育服务、产业融合、体育消费升级。数字体育服务是以数字技术为依托，对原有体育服务的内容、方式和效果进行升级与改造，提升体育服务水平。产业融合通过推动体育产业与其他业态的融合与创新激发新兴业态涌现，延伸体育产业链条。体育消费升级是指根据大众消费需求的变化，通过打造体育消费新业态、创新体育消费场景、优化体育消费环境等方式，激发大众体育消费需求。

1.2.3 研究变量的选取与数据来源 1)条件变量的选取。政策主题强度反映了单个主题在政策样本中的相对当量，本文选取编码得到的8 个政策主题强度，作为QCA 分析的条件变量。首先，运用LDAvis 可视化工具呈现省域体育产业政策主题词分布情况，将话题边际分布划分为2%、5%和10% 3个水平[25]，考察不同政策主题间的关联度大小。其次，通过调节术语和政策主题之间的相关性指标λ，发现与政策主题最相关的30 个术语。最后，运用公式(2)对8 个政策主题强度进行计算，将从属于同一省份的政策主题强度相加求和后取平均值作为QCA分析的条件变量。

2)结果变量的选取。参考王晨曦等[26]、戚聿东等[27]构建的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依据产业结构优化理论，将体育产业结构高级化和结构合理化作为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测量指标。其中，体育产业结构高级化依据配第－克拉克定理，将经济结构的服务化作为产业结构升级的一种突出特征。因此，本文将体育服务业占体育产业的比重、体育服务业增加值占体育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作为体育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测量指标[28]。体育产业结构合理化包括体育产业经济效率和产业规模两个指标，参考康露[29]的研究，选取体育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体育产业占GDP 的比重作为体育产业经济效率的测量指标，选取体育产业总产出、体育产业增加值作为产业规模的测量指标。

3)数据来源。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中国体育事业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体育年鉴》等，结合国泰安、中国CEIC、Wind 金融等数据库，通过国家体育总局、华澳星空网体育产业平台、各省(市)体育局及统计局等官方网站，对宏观经济数据、体育产业发展数据等信息进行收集与整理，部分缺失数据在统计分析中运用插值法补齐。

2 结果与分析

2.1 变量的校准

校准是将变量转化为集合，并对样本案例赋予隶属分数的过程。本文参考Fiss 提出的三分位法[30]，设定75%、50%、25%三分位点作为“完全隶属点”“交叉点”“完全不隶属点”的锚点，对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的测量值进行校准，赋予其对应的隶属分数，从而将变量组成集合的隶属度校准在0 ～1刻度之间。

2.2 必要性分析

必要性分析是检验某一条件变量独立解释结果变量的程度[31]。在fsQCA 分析中，采用一致性水平判断变量是否为必要条件，如果一致性阈值大于0.9，则表示必要条件存在。必要性分析结果表明，政策支持变量的一致性水平为0.95，大于0.9 的标准，其作为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出现，说明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仍较为依赖政府的支持和引导。除政府支持以外，其他条件变量的一致性水平在0.36 ～0.75 之间，均未超过0.9，这说明我国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需要数字体育技术、体育科技创新、政府支持、数字体育服务、产业融合、体育消费升级等多种政策工具的有机组合与协同联动。

2.3 条件组合分析

通过条件组合分析可以得到3 种不同类型的解，即中间解、简约解和复杂解。由于中间解的解释力度更优，并且可以保留必要条件，所以本文选取中间解进行分析。由表1 可知，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组态路径有3 条，一致性水平分别为0.86、0.83 和0.91，总体一致性水平为0.87，均大于一致性阈值0.8，表明这3 条组态路径对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均有促进作用。从覆盖度指标(原始覆盖度、唯一覆盖度)来看，组态路径3 的覆盖范围最广，表明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仍需在产业技术、组织结构、市场环境等方面进行优化。

表1 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组态路径Table 1 Configuration paths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provincial sports industry in China

具体来看，组态路径1 的原始覆盖度为0.58，表示该组态路径可以解释58%的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案例；组态路径2 的原始覆盖度为0.47，表示该组态路径可以解释47%的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案例；组态路径3 的原始覆盖度为0.65，表示该组态路径可以解释65%的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案例。根据3 条组态路径的核心条件及其解释逻辑，本文将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整合为政府支持下的技术主导型、政府支持下的环境引导型，以及政府支持下的“技术－环境”协同型。

1)政府支持下的技术主导型路径。该路径由组织要素类和技术要素类政策工具构成，对应组态路径1。其中，政府支持政策工具作为必要条件，数字体育技术和体育科技创新政策工具作为核心条件，数字体育服务和产业融合政策工具作为辅助条件。这表明政府应重点加大数字体育技术、体育科技创新方面的政策支持力度，推动省域体育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这一路径的代表性案例为上海、江苏、浙江，这3 个省级行政区体育产业发展基础较好、治理体系较为完备，在政策上应推动科技赋能体育产业发展，促进业态融合，为体育产业发展增添新动力。

2)政府支持下的环境引导型路径。该路径由组织要素类和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构成，对应组态路径2。其中，政府支持政策工具作为必要条件，产业融合、体育消费升级政策工具作为核心条件，体育科技创新、数字体育服务政策工具作为辅助条件。这表明政府应重点加强产业融合、体育消费升级等方面的政策引导，推动省域体育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这一路径的代表性案例为山东、福建，在政策上应充分运用新发展格局形成的新空间，鼓励支持新兴体育产业，完善体育消费结构，促进资源、区位优势向产业、品牌优势转化。

3)政府支持下的“技术－环境”协同型路径。该路径由组织要素类、技术要素类和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构成，对应组态路径3。其中，政府支持政策工具作为必要条件，数字体育技术、产业融合政策工具作为核心条件，体育科技创新、数字体育服务、体育消费升级政策工具作为辅助条件。这一路径的代表性案例为安徽、河南，这两个省级行政区在体育基础设施建设、体育公共服务、体育市场监管、体育保障措施和体育产业数字化等方面的发展基础较为薄弱，在政策上需要综合运用组织要素类、技术要素类和环境要素类等政策工具，并通过高度且持续的资源配置和结构优化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

2.4 稳健性检验

为进一步验证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非随机性，需要对组态分析过程进行稳健性检验。本文参考段尧清等[32]的研究，通过改变PRI 的一致性阈值来检验结果的稳健性，即将PRI 的阈值从0.7 修改为0.75，然后重新进行标准化分析。通过对比前后两次的分析结果，发现当PRI 的阈值为0.75 时，得到的中间解数目和路径与PRI 的阈值为0.7 时基本一致，仅有个别的边缘情况存在较小差异，由此可以说明本文的研究结果是可靠且稳健的。

3 讨论

本文重点分析了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此外还结合省域体育产业发展情况，进一步探讨体育产业政策对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所需的资源配置和产业结构的影响。

一方面，社会矛盾的性质决定了体育产业资源配置方式，即体育产业资源配置方式由以政府为主导向以市场为主导转变，政府职能由管理型向服务型转变。资源松弛理论认为，地方政府资源状况越松弛，组织的创新能力就越强[33]。例如:上海市积极发挥各类交易平台的作用，探索发布体育资源流动和交易指数，提升体育产业社会组织、联盟等行业信息互通能力，促进体育资源要素的市场化配置。此外，总供给和总需求常被视为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着力点，在需求端拉动体育消费的同时有助于推动供给端体育服务业的发展。因此，在制定省域体育产业政策上应注重消费和投资内部结构的长期变化趋势，提高产业结构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另一方面，我国省域体育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需要市场力量调节的同时，也离不开政策的支持与引导。近年来，各省陆续出台了涵盖金融支持、税收优惠等促进体育产业发展的政策文件，推动省域体育产业业态实现“量的扩张”逐渐成为政策的主要目标，但这些政策也存在诸多不足。首先，地方体育产业财政补贴放大效应不明显，财政投入方式仍主要以体育场馆补助、体育消费补贴等单一领域为主，这种补贴方式容易形成“资源受限网”，导致体育企业更多涌向容易获得政府补贴的领域，一定程度上弱化了非补贴体育产业业态的发展[34]。其次，体育产业扶持性政策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市场调节作用的发挥，各省尝试通过设立体育产业发展引导资金、建立体育产业示范基地、打造龙头体育企业等方式推动体育产业发展，但部分措施在政策执行中设置了行业壁垒，不利于营造良好的体育营商环境。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技术要素类、组织要素类和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是推动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政策措施。

2)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较为依赖政府的支持与引导，但同时需要数字体育技术、体育科技创新、数字体育服务、产业融合、体育消费升级等多种政策工具的有机组合与协同联动。因此，应充分发挥体育产业的政府引导和市场驱动作用，对于政策工具的使用应做到因地制宜、要素匹配、动态调整，切实提升我国省域体育产业发展效能。

3)我国省域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驱动路径主要包括政府支持下的技术主导型路径、环境引导型路径、“技术－环境”协同型路径。因此，省域政府应立足地方体育产业发展基础和资源禀赋，科学选择符合地方实际的驱动路径。

4.2 建议

1)优化体育产业政策工具体系，注重政策工具的要素匹配。首先，在技术要素类政策工具中，应以促进数字体育技术研发为核心。推动体育产业数字化平台建设、个性化体育产品定制，提高体育科技源头供给，培育省域体育产业新业态和经济新增长点；结合大众体育消费的智能化、个性化、体验化特征，营造多元化的体育消费场景，促进体育企业营销方式转变。其次，在组织要素类政策工具中，应以完善体育产业配套政策为重点。提升体育产业政策的法律效力和精细化程度，确保政策方向正确、政策目标合理、政策节奏适中；增强体育产业政策与财政、税收政策的协调性，提升区域体育产业一体化政策的执行效力；加大体育产业政策监管和保障力度，推动体育产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最后，在环境要素类政策工具中，应以营造体育产业发展氛围为关键。引导大众体育消费意识和态度的转变，激发市场活力和体育消费热情；推动省域体育产业与其他业态深度融合，整合政策、资金、人才等多元经济链条，打造互利共赢的“体育产业创新生态圈”[35]。

2)加强统筹引领与顶层设计，推动省域体育产业多维度、协同化发展。首先，加强政府统筹引领，制定省级体育产业转型升级的战略规划和指导意见。省级政府应根据国家体育产业相关政策文件，结合本省体育产业发展状况，科学拟定符合地方实情、彰显地方特色的体育产业转型发展方案，有计划、有层次地推动核心区域、优势项目、重点工程的体育产业转型升级[36]。其次，创新政策协调机制，促进区域体育产业一体化发展。协调发展是推进区域体育产业一体化发展的关键，应建立区域协调发展的组织机构，形成体育、科技、财政等多部门共同参与的协同管理机制，明确各职能部门的责、权、利；完善体育产业联席会议制度，鼓励区域共商体育产业一体化发展的政策规划与实施方案；打造区域体育产业融合发展平台，通过跨行业、跨时空的体育资源整合，加强区域体育资源的互联共享和优化配置，形成体育产业的聚合效应。最后，完善政策支持体系，推动省域体育科技企业创新发展。应进一步完善体育科技企业的服务保障体系，建立体育技术创新机构和体育信息服务中心，为体育科技企业高质量发展提供知识产权保护、技术标准和技术开发等方面的服务保障；严格落实体育产业税收优惠政策，加大对体育企业核心技术突破、生产效率提升、产业平台构建和科技成果转化等领域的投入力度；鼓励实施区域间差异化财政补贴，在用好中央财政专项引导资金的基础上，打通社会资本进入体育产业领域的投资渠道，并对低效或过度投资行为实施管控。

3)加大科技投入和技术研发，助推省域体育产业转型升级。首先，加大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提升省域体育产业转型的支撑力。紧随国家“新基建”步伐，鼓励省域体育企业引进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不断强化体育核心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建设一批智慧化、便民化的新型体育基础设施，提高省域体育产品与服务的有效供给能力；建设省域体育产业大数据中心，构建体育产业“云、网、端”共生单元，鼓励和支持体育产业创新园区和体育科技示范基地建设，推动省域体育产业结构升级与功能再造。其次，拓宽体育产业业态，打造省域体育产业数字化示范企业。通过数字技术拓宽体育产业业态、延伸体育产业链条[37]，促进体育产业与制造业、服务业、旅游业等传统业态的深度融合，推动省域体育产业转型升级；支持省域龙头体育企业构建开放共享、多方参与、产学研协同的体育创新平台，加大体育科技研发的政策支持力度，打造体育高新技术企业、体育科技小巨人领军企业，提升企业科技创新能力，整体牵引省域体育产业发展。最后，强化体育需求端管理，促进体育产品与服务消费升级。数字技术为大众体育消费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体育企业要善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手段，精准识别大众的体育消费需求、消费偏好和发展趋势，推动个性化体育消费模式、产品形态、营销模式的全面革新，提供符合大众消费需求的体育产品与服务；扩大体育消费群体，要关注青年群体的体育消费需求，还要关注老年人、残疾人等群体的体育产品与服务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