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研究——以苏州大学为例

林周周,马晓多,李盛楠

(1.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123;2.华南师范大学,广东 广州 510631;3.南京工业大学,江苏 南京 211816)

大学生就业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背景下,大学生群体已发展为新时代创新创业的一支生力军[1]。面对此新形势,大学生创业成为缓解大学生就业压力、培养新时代复合型人才以及带动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2]。特别是大数据时代带来的全新创业机遇,也使得大学生创业成为不可或缺的创业形式[3]。然而,根据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2022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就业蓝皮书)可知,中国大学生整体创业意愿不高、创业成功率较低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4]。创业意愿是创业行为的原动力,而创业行为又和其所处环境紧密相连。因此,探究创业环境和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关系对于明晰创业环境驱动机理、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以及促进大学生就业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文献综述

关于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学者们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黄莉通过对浙江省597名大学生的问卷调查发现,创业环境能够显著调节创业价值观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5]。还有学者从监管环境、规范环境和认知环境三个层面,实证探讨了制度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并发现监管环境是提高创业意愿的必要条件[6]。尉肖帅等学者将创业环境划分为政府政策、社会经济和高校创新创业教育三个维度,从定性分析角度探寻了改善创业环境以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的一些路径[7]。吴立爽从教育培训、政府支持、市场条件和金融环境四个维度探讨了创业环境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关系,发现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均存在显著积极效应[8]。还有学者研究发现创业政策与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正相关关系,且创业教育在二者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9]。周利平等以江西省670名大学生为样本,实证考察了创业激情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并发现创业激情能够显著提高大学生创业意愿,提升大学生创业成功率[10]。已有文献为本文研究提供了基础与借鉴,但仍存在以下局限:一是现有文献基于不同视角将大学生创业环境分为多个维度,但对于文化环境这一维度的考虑仍较为缺乏;二是由于国内创业领域的研究比国外起步较晚,因此,需要更多关于中国情境下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实证检验;三是性别作为影响大学生创业意愿的重要因素,其在大学生创业意愿过程中是否存在一定的调节作用还有待进一步检验。

基于此,本文以苏州大学在校生为例,首先将创业环境划分为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四个维度,然后运用软件SPSS 26.0实证考察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以及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影响大学生创业意愿过程中的调节作用,最后根据实证结果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关对策与建议,以期为改善创业环境、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以及缓解大学生就业压力提供有益参考。本文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框架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与研究假设的提出

1.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假设

基于上述研究框架,本文试图探讨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这四类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首先是金融支持。新兴企业由于缺乏创业初始资金,且没有良好的融资渠道,往往难以迈出创业第一步,故大学生创业首要面临的就是资金问题。而金融支持可以解决这一难题。通过为大学生提供无息创业额度、低息创业贷款以及多元化创业融资,让大学生拥有足够的经费支持或有效的融资渠道去创业,从而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其次是政府支持。大学生创业意愿的提高离不开政府的支持。一方面,政府可以通过制定有利于大学生创业的政策,简化大学生创业的相关行政手续,开通大学生创业“绿色通道”;另一方面,政府可设立大学生创业资金池,优先投入国家紧缺领域的创业活动,提高大学生的创业信心。政府对大学生创业的政策支持越全面、行政支持越到位,大学生创业意愿越高。再次是教育支持。全面系统的创业教育不仅可以激发大学生的创业兴趣、培养大学生的创业热情,也能够让大学生获取对创业的正面认知,有重点、有目的地了解与掌握和创业相关的知识技能,并结合实践帮助大学生提升创业能力,促使更多的大学生能够开拓创业。最后是文化环境。大学生创业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社会、学校及家庭的影响,包括对大学生创业的态度与认知。良好的文化环境不仅能够增强对大学生创业的包容、认可与支持,还可以提升大学生开展创业活动的信心。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金融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2:政府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3:教育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4:文化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正向影响。

2.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假设

对于大学生群体而言,创业相较于直接入职企业、考公务员等具有更多的不确定性与风险性。这不仅与创业本身的特性有关,还与大学生自身的创业资本、创业环境、创业动机等相关联,由此导致的性别差异在影响大学生创业活动中更具特殊性与可研究性。面对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这四类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性别所呈现的调节作用也存在差异性。具体来说,一方面,受中国传统男女角色观念的影响,男生是承担一个家庭的主要责任人,更多体现为顶梁柱、主心骨等作用;另一方面,男女生在性格上也普遍存在一定差异,如男生更喜欢冒险、女生更喜欢稳定等。而创业所需要的核心要素之一就是资金,能够成功通过金融支持获取资金是影响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关键环节。但该资金的成本是不可回避的问题。面对较高的资本成本,不同性别的大学生所呈现的创业意愿会存在明显差异。而对于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其集中体现为国家、高校等宏观视角,因此,性别不同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过程中不具有调节作用。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5:性别在金融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过程中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6:性别在政府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过程中不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7:性别在教育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过程中不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8:性别在文化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过程中不具有调节作用。

(二)模型构建

1.直接效应模型构建

基于上述研究问题与研究假设,本文首先构建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模型,即除了大学生创业环境中的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以及文化环境四个维度外,还引入大学生的性别、学历、专业等为控制变量,以保证实证模型的准确性[11]。具体表达式如下:

Y=β0+β1X1+β2X2+β3X3+β4X4+α1S+α2G+α3P+ε

(1)

式中,Y为因变量,表示大学生创业意愿;X1、X2、X3、X4为自变量,分别表示大学生创业环境中的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以及文化环境;β1、β2、β3、β4分别为四个自变量的回归系数;β0为常数项;S、G、P为控制变量,分别表示性别、学历、专业;α1、α2、α3分别为三个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ε表示随机误差项。

2.调节作用模型构建

为进一步探究性别在创业环境作用大学生创业意愿过程中的非线性影响,本文构建性别作用下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模型。具体表达式如下:

Y=β0+β1X1+β2X2+β3X3+β4X4+β5(X1×S)+β6(X2×S)+β7(X3×S)+β8(X4×S)+α1S+α2G+α3P+ε

(2)

式中,各变量和符号与式(1)一致。

(三)问卷设计

1.量表设计

本文以苏州大学在校生为例,通过编制问卷的方式衡量创业环境和大学生创业意愿,并在借鉴已有成熟量表的基础上,形成本研究的调查问卷。该问卷共分为三部分:基本信息(见表1),创业环境问卷(见表2)和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见表3)。其中,创业环境问卷和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均利用李克特五级计分进行评分,即1表示完全不同意,2表示不同意,3表示不确定,4表示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创业环境分为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四个维度,每个维度下设两到三个题项,最终形成11个题项的创业环境问卷;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下设四个题项。问卷设计具体如下。

表1 基本信息内容设计

表2 创业环境问卷设计

表3 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设计

2.数据收集与样本

问卷调查主要采用线上发放的方法,借助问卷星平台设计问卷,通过链接和二维码的方式发送给苏州大学在校生进行填写。问卷收集时间为2022年2月26日至4月14日,共收到问卷272份,其中有效问卷249份,回收率为91.5%。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如下:男性占比47%,女性占比53%,性别比例基本平衡;本科生占比80.7%,硕士研究生占比14.5%,博士研究生占比4.8%,学历分布充分;理工类占比37.3%,经管类占比28.9%,人文类占比17.7%,其他占比16.1%,专业涵盖较全。所有参与问卷的在校生均学习过创业方面的相关课程,保证问卷结果的准确性与客观性。

3.问卷的信效度分析

本文利用SPSS 26.0进一步对创业环境量表和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结果显示:一方面,创业环境各维度(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处于0.771～0.876之间,均大于0.7,表明问卷信度较高;另一方面,创业环境问卷和大学生创业意愿问卷的KMO值分别为0.901、0.812,且巴特利特球形检验均显著,确定了因子分析的可行性,进而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因子提取,表明问卷结构效度良好。

三、实证分析

(一)相关性分析

本文对创业环境各维度与大学生创业意愿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见表4)。从表4可以看出,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系数处于0.527～0.665,均为正数,且都在1%的水平下显著,表明各变量间关系显著正相关。

表4 相关性分析

(二)回归分析

1.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回归分析

运用回归分析法,首先对创业环境各维度影响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并通过VIF检验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共线性问题。具体结果见表5。

表5 直接效应回归结果

从表5可以发现,各变量的VIF值均小于3,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共线性问题;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文化环境这四类创业环境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89、0.181、0.208、0.142,且Sig值分别为0.003、0.007、0.001、0.037,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验证了假设1、假设2、假设3和假设4。具体结果分析如下。

第一,金融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首先,苏州市相继出台了多种金融支持创业计划,如苏州高新区领军人才计划、姑苏领军人才计划等,同时江苏省也推出了“双创计划”,为创业人才、创业团队及创业企业提供了不同类型的经费支持。其次,大学生可以借助其他融资渠道或者信贷方式来获得初始创业资金,如亲朋好友借款、金融机构信贷、互联网融资等。事实上,第一种方式在大学生创业中比较普遍,但第二种和第三种方式并不容易实现。其原因在于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并没有太高的信用资质来向线下金融机构或互联网金融进行较大金额的融资信贷,且大学生的信贷抵押物和保证人大部分还是依赖于自己的亲朋好友,因此,很难获得理想的信贷融资支持。

第二,政府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在苏州市人民政府关于印发《苏州市优化营商环境创新行动2020》中,对优化创业型企业营商环境和提供便捷的行政支持做出了明确的规定,细化到政府各个部门,权责清晰,尽可能为企业提供更加有效的支持。通过推进“五化”,即通过智能化服务系统、利用大数据等现代技术,实现便民行政,提升政府行政水平和效率,简化各项事务流程,实现线上线下融合化、流程节点标准化、办事进程可视化、服务获得便利化、数据共享制度化,最大程度为创业型公司提供便利,节约时间成本。

第三,教育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苏州大学积极响应国家促进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的号召,出台了相关方案以支持和发展学校创业教育,如开设创业课程、利用创业实验室促进创业研究、搭建创业教育平台举办讲座、构建“竞赛—学习—创业”协同网络体系、聘请校外优秀企业家和创业者组成创业创新师资队伍以及设立大学生创业奖学金等,明显促进了大学生创业意愿。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如大部分创业课程更偏向于理论的讲解和研究以及大学生的创业氛围不够浓厚、创业信息了解不够充分、创业动力不足等问题。

第四,文化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大学生创业的文化环境越积极向上,越有利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增强。根据文化环境的题项显示,苏州大学在校生普遍认为国家及社会积极宣扬创业文化和挑战精神更为重要,地方政府及学校鼓励自主创业则次之。其主要原因可能在于:目前,政府和学校虽然在积极鼓励大学生创业,但是对于整个社会的创业文化和创业精神仍宣传不足。大多数学生的家人由于缺乏创业文化和创业精神的熏陶,他们对于大学生创业活动仍持反对态度,认为创业风险太大,更希望孩子能够稳扎稳打,规避风险。如何有效地宣传创业文化和挑战精神,改变社会创业文化氛围,是当下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的重要一步。

此外,通过对比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文化环境这四类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回归系数可以发现,教育支持的促进作用最大。这说明在大学生创业活动中,教育支持能够培养大学生的创业意识、创业精神、创业知识、创业技能及创业规划等。这些都是影响大学生创业意愿的重要因素,是关乎创业者的核心。

2.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检验

通过对模型(2)进行回归分析,进一步考察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具体结果见表6。

表6 调节作用回归结果

从表6可以看出,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文化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检验中仅有金融支持是显著的,说明性别在金融支持与大学生创业意愿之间的关系中发挥着调节作用,而性别在政府支持、教育支持、文化环境与大学生创业意愿之间的关系中不具有调节作用,验证了假设5、假设6、假设7和假设8。

为清晰呈现金融支持与性别的交互效应本质,本文绘制了在不同性别下金融支持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关系(见图2)。结果表明,对于男大学生而言,金融支持对其创业意愿的正向促进作用增强;而对于女大学生而言,金融支持对其创业意愿的正向促进作用减弱。

图2 性别作用下金融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苏州大学在校生为例,实证探讨了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直接效应以及性别在创业环境各维度对大学生创业意愿的调节作用。主要得到以下结论:第一,金融支持、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这四类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愿均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且又以教育支持的促进作用最大。第二,性别作用下金融支持能够显著调节大学生创业意愿,而政府支持、教育支持和文化环境的调节作用不显著。

(二)主要建议

1.金融支持:丰富创业融资渠道,提供多元资金保障

一方面,降低信贷低息贷款的银行门槛,为大学生创业融资提供便捷和支持。另一方面,推动实施多元投资渠道的发展,如股权投资、知识产权融资、天使投资等;同时,政府应为大学生创业公司提供帮扶和支持,促使大学生创业公司和金融业能够实现有效的对接,为其提供更多机会以实现多渠道融资支持。此外,对于新兴金融业态,必须出台相应政策严格规范,尤其是针对当下流行的网络借贷融资,借贷容易,但由于监管问题存在着较高的风险,所以,需要通过相应的政策规范在确保学生能够获得多元融资的基础上,尽可能地为学生规避风险,提供可靠的资金保障。

2.政府支持:加强创业孵化基地建设,完善税收优惠政策

首先,结合区域特色,整合地区优势,推动创业孵化基地专业化发展,以实现创业成果有效产业化市场化,推动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其次,推动孵化器创新发展新业态,促进形成学校、政府、科研所和投资机构协同参与孵化器建设的合作机制,加强之间的联系和互动,利用各方资源推动大学生创业企业的发展。最后,进一步完善产业基地规章制度,同时为大学生创业企业提供更多的帮扶和支持政策,整合要素资源,促进资源利用最大化。

3.教育支持:创新创业教育方式,注重实践导向培养

第一,在创业教育方式上不能仅限于教师课堂讲解,还要通过与创业企业合作,带领学生深入企业研究学习,让学生身临其境地学习相关创业理论知识。第二,结合专业背景开设具有针对性的特色创业课程,让大学生创业教育与各专业相融合,激发学生利用本专业所学知识开展创业活动的兴趣。同时,需要在课程设置上突出创业教育的重要性,可以将一些创业课程作为专业必修课或大类基础课,提高创业教育的量级,拓宽创业教育的覆盖面。第三,创业教育必须更加注重实践,可以通过企业经营对抗模拟、创业计划书的撰写以及鼓励学生积极参与各类创业、竞赛等方式将理论转化为学生的具体实践。

4.文化环境:宣传创业文化,营造浓厚创业氛围

首先,充分利用新闻媒介,积极宣传创新创业理念,让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口号深入人心。其次,加大对大学生创业政策的宣传力度,利用各种潮流媒体宣传,使得大学生能够及时有效地了解相应的创业扶持政策,激发学生的创业激情和意愿。最后,做好创业信息及政策的整理宣传工作,积极开展多种创业活动,形成浓厚的创业氛围。

5.性别调节:优化创业融资渠道,缩小创业性别差异

性别差异对于金融支持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故在开展创业融资渠道时有必要将性别这个影响因素考虑进去。一方面,应根据个体的不同进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避免一刀切的简单粗暴做法。另一方面,应给予女大学生创业更多的机会与支持。例如,政府可以为女大学生提供一定贷款范围内的信用担保,并适时提供利息优惠政策;同时,金融机构应提供高效的融资服务,营造公平的创业制度环境,缩小创业性别差异,切实增强女大学生的创业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