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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建党精神的出场逻辑、科学内涵及其历史地位

2024-01-21王钰鑫安心雅

关键词:谱系建党中国共产党

王钰鑫,安心雅

(江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2)

人无精神则不立,国无精神则不强。走好新的赶考之路,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大力弘扬伟大建党精神。伟大建党精神既有历史的穿透力,又有精神的感召力,既有理论的引领力,又有实践的指导力。习近平在建党百年庆祝大会上首次提出“伟大建党精神”,科学阐释其基本内涵,深刻揭示其内在构成,明确界定其历史地位。 他多次号召全党学习和践行伟大建党精神,并作为党的二十大“大会的主题”的重要内容。党的二十大还强调要“弘扬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1]36。 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把握和阐释伟大建党精神,是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必须完成的重大时代使命, 也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必然要求。

一、出场逻辑:伟大建党精神是在求索民族复兴进程中得以形成而出场的精神形态

伟大建党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构筑历程中提出的全新的命题,“因何出场、 如何出场” 是研究阐释伟大建党精神必须回答的首要课题。 然而,出场学对伟大建党精神的出场根据、历史语境、 思想资源及其在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位置的阐释,存在着重复性阐释、前置性阐释、结论性阐释等现象。因此,必须坚持唯物史观,“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形成”,而非“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立足中国社会长时段历史变迁实践进行综合分析、 展开学理研究、 作出深度阐释。 伟大建党精神的出场以近代以来民族复兴历史任务为时空场域, 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思想武器和理论依据,以伟大建党活动为实践基石,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文化根基和土壤。

(一)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时空场域:民族复兴历史任务的生发与求索

伟大建党精神是着眼于中国近代以来社会发展的中心任务、回答重大时代课题中得以出场的。民族复兴这一历史任务的提出,“救亡图存” 的探索, 成为伟大建党精神各个精神因素生成的历史场域,并在斗争中得以丰富和发展,砥砺着伟大建党精神之本。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拥有百万年人类史、一万年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约在5000 年以前, 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等地区已经出现了早期文明社会的要素,并发展演化。 由此,中华文明在历史演进中培育了中国人民共同的情感和价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确立了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文明底色。 与此同时,近代以来,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逐步使人类历史成为世界历史, 中国被迫纳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 进而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这是一种从属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畸形的社会形态。与此同时,中华民族所遭受的劫难是前所未有的, 在强烈的反差中促使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的觉醒, 逐步形成并提出了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历史任务。 由此,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成为“最伟大的梦想”[2]。 它的实现则是一场伟大社会革命,“离不开必不可少的现实基础以及建构这些基础的前提条件”[3]。 为此,无数爱国志士和革命先驱为之献身,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为之奋斗,各种救国方案轮番出台,各种国家制度都设计过,也尝试过,均以失败而告终。尽管近代以来的革命都以失败而告终,却“表现了中国人民不甘屈服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顽强的反抗精神”[4]632。与此同时,民族复兴思潮逐渐生发。 19 世纪末,孙中山提出了“振兴中华”的口号,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观念上的最初表达。20 世纪初,梁启超萌发“少年中国”的梦想,国粹派提出“古学复兴”的主张,都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观念形成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五四时期,“中华民族”开始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和采用,民族复兴思想得到进一步发展,李大钊提出了“青春中华之创造”和“中华民族之复活”的思想。可以说,近代以来长期的斗争实践,推动了以中国人民为根本力量的自觉自为的历史主体的形成, 伟大建党精神所蕴含的各个因素及其创立主体得以孕育产生。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积极投身于民族复兴伟业, 承继民族复兴进程中生成的伟大精神, 凝结并升华为伟大建党精神的养料和基础[5]。

(二)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理论基础: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早期传播

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伟大建党精神形成与出场的思想根源与理论基础。 习近平曾指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催生了中国共产党, 马克思主义使我们党拥有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拥有了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6]。马克思列宁主义既是中国共产党得以诞生的理论指南, 也是伟大建党精神得以出场的理论来源和基础。离开马克思列宁主义,就不可能有伟大建党精神。 伟大建党精神的信仰根基、人民立场、本质样态的确立是由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所决定的, 马克思列宁主义奠定了它的理论基础和价值坐标。失去马克思列宁主义奠定的理论基础,伟大建党精神也就难以立足。 这就意味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构成了伟大建党精神生成和出场的重要基础。 中国先进分子选择走上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的道路, 是在一个长时段内发生的,经过长期的、艰苦的探索。 新文化运动是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思想起点, 这场运动中高扬的“科学”与“民主”精神就包含有社会主义革命的精神[7]。 十月革命后,马克思主义开始从“西学”的一种、 近世文明的特征到中国人的思想武器和行动指南的历史性转变。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是在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下, 接受和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这赋予中国共产党以鲜明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特质和气质, 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拥有了“世界观和方法论”。十月革命的胜利,中国人民看到了民族解放的新希望, 一批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先进分子开始在中国出现。 他们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真理中看到了解决中国问题的出路。李大钊表示“喜欢谈谈布尔什维主义”[8]4,要研究、介绍并将它的“实象昭布在人类社会”[8]5,先后发表了 《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庶民的胜利》《Bolshevism 的胜利》等重要文章,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五四运动的爆发,中华民族实现近代以来“第一次全面觉醒”[9],既推动了“主义”的广泛传播,又显示了工人阶级的伟大力量,并给先进的知识分子以真切的教育。 这既为中国共产党成立作了思想上干部上的准备, 也为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提供了重要条件。 李大钊撰文对马克思主义作了系统介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进入比较系统的传播阶段”[10]7。 陈独秀明确表示“只有俄国底共产党在名义上,在实质上,都真是马格斯主义”,并用其进行中国的改造[11]133。 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是主体主动选择的产物,既为伟大建党精神的出场提供了可能, 也帮助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树立起政治信仰、使命担当、革命精神等。 毛泽东曾回忆说:“到了1920 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12]147。 周恩来也曾说:“谈主义,我便心跳”“我认定的主义一定是不变了, 并且很坚决地要为他宣传奔走”[13]451-453。 可以说,在迫切需要新的思想引领救亡运动、 新的组织凝聚革命力量的紧要关头,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历史性地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开始了掌握群众的伟大进程,中国人民“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14]1516,开始进行精神世界的建构与形塑。 习近平明确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 为中国人民点亮了前进的灯塔”[15]688。 从此,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积极投身群众斗争实践, 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逐步结合起来, 这对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三)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实践依托:伟大建党活动的历史展开

伟大建党活动是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实践依托,也是其最根本、最原始的来源。 实践是精神之母。伟大建党精神符合精神生产的一般规律,它不是凭空产生的意识形态建构, 而是对特定历史条件下指向性实践活动的客观反映, 是伟大建党活动的映射结晶。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品格。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精神形态的出现,都有一定的实践基础。 伟大建党精神与党的成功创建相伴而生, 它孕育并生成于党的创建实践之中。 正如《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与行动价值》中所确认的那样,在伟大建党实践和百年奋斗实践中,党形成并弘扬伟大建党精神[16]。 这揭示了建党活动这一创造性实践与建党精神之间的逻辑关系。 从时间上看,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不是一蹴而就完成的,而是经历了从酝酿、准备到建立的过程,从早期共产主义者谋划建党到中共早期组织的建立, 再到中共创建的完成。 从中国共产党建党活动与伟大建党精神之间的关系来看, 伟大建党精神是在酝酿创党的过程中开始萌芽与生成的。 中共早期组织的成立过程,就是伟大建党精神开始形成的过程;中共一大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的诞生, 也标志着伟大建党精神的初步形成; 中共二大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创建的完成, 也标志着伟大建党精神的最终形成。从空间上看,中国共产党的创建经历了从局部到全国甚至海外的过程, 这为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提供了广阔的空间范围。 伟大建党精神萌芽于五四运动前后的北京大学。 “南陈北李,相约建党”。1920 年2 月,李大钊在护送陈独秀离京途中共同商讨了建立共产党组织的问题。陈独秀认为,中国要实现对现存政治的改造,“只有以共产党代替政党”[17]174。 在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等人的帮助下,陈独秀以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为基础,加快了建党工作。同年8 月,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正式成立,实际上起着中国共产党发起组的作用,是中国共产党先驱们在各地进行建党活动的联络中心。 1920 年3 月,李大钊发起组织马克思学说研究会;10 月,领导成立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并积极推动建立全国范围的共产党组织。 1921 年3月,李大钊发出“急急组织一个团体”的号召,在他看来,这个团体是“平民的劳动家的政党”,要担负起“中国彻底的大改革”的责任[18]79。 这一时期,武汉、长沙、广州、济南等地也相继建立了共产党早期组织,并有组织、有计划地开展工作,这是中国共产党创建的重要步骤, 也为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 1921 年,党的一大在上海、嘉兴召开,宣告中国共产党成立。随后,中国共产党迅速领导各地党组织开展劳工运动和党团建设。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红楼精神”“渔阳里精神”“《共产党宣言》精神”和“红船精神”既是伟大建党精神的具体体现[19],也为伟大建党精神的形成提供了丰厚养料。当然,伟大建党精神的出场的实践基础还离不开在马克思主义指引下开展的变革中国社会的伟大实践, 以及早期共产党自身的变革实践。

(四)伟大建党精神出场的文化根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

伟大建党精神的形成发展有着独特而深厚的文化土壤和根基,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任何精神形态的出现,都离不开一定的历史文化条件,必然扎根于本民族的传统精神与文化。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作为伟大建党精神的一种先在、 先验的力量存在的, 伟大建党精神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一定意义上说,它也是“同我国传承了几千年的优秀历史文化和广大人民日用而不觉的价值观念融通的”[20]120,彰显出伟大建党精神具有的历史延续性特质。从文化土壤来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发展过程中已形成的固定的、具有影响力的文化有机体, 是在中华民族文明发展中结晶而成的文化存在, 这是伟大建党精神形成中必然承继的历史文化条件。自古以来,中国人民表现出对弥漫于社会、 历史与文化实践中的价值理念特有的理解、接受和认同,对中国精神的演进起到了重要作用,为伟大建党精神所继承和升华。从文化养分来看, 中国人民素来讲求对真理的坚贞情结,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把“志道”“求道”“崇道”的传统,以及格物穷理、天下大同等价值观念创造性转化为“坚持真理、坚守理想”的伟大建党精神;中国人民素来讲求对使命的不辱情愫,主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具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意识,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把位卑未敢忘忧国、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家国情怀创造性转化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伟大建党精神;中国人民素来具有崇尚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素有“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精神品质,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把不甘屈服、自强不息、见义勇为等精神气概创造性转化为“不怕牺牲、英勇斗争”的伟大建党精神;与此同时,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还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惠民利民、安民富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思想观念创造性转化为“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建党精神。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熔铸成中华民族特有的信仰追求、价值取向、高尚品质、文明准则、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成为伟大建党精神的活水资源。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中成长起来的中国先进分子以国家兴亡为己任, 经过深思熟虑和反复思考郑重选择马克思主义, 在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完成中国共产党的创建, 在赓续和弘扬伟大民族精神中形成了伟大建党精神。这也意味着,伟大建党精神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积淀。

二、科学内涵:伟大建党精神是内容结构完整和内在逻辑严谨的精神样态

从学理上深度阐释伟大建党精神“是什么”,就必须研究伟大建党精神所体现的“事物的根本”和所包含的“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性”,研究百年前的原生形态以及百年来赓续发展不断赋义的过程,整体性把握其科学内涵。也就是要在探寻伟大建党精神的“理论彻底性”中阐释其核心要义,揭示伟大建党精神之魂、之本、之基、之根。伟大建党精神是具有丰富思想内涵、严谨层次结构、严密内在逻辑的中国共产党精神样态。

(一)伟大建党精神之魂:坚持真理、坚守理想, 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理想信念和价值追求的集中表达

真理指引航向,理想照耀征途。 坚持真理、坚守理想是辩证统一的,蕴藏着中国共产党“能”的最深层的精神力量,主要关照的是思想理论维度。精神源于信仰,信仰决定理想。理想有了真理的强力支撑才能愈益坚定, 真理有了理想的持续点燃才能愈显光芒。 习近平突出强调信仰信念的重要性,将其视为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21]15。 首先,坚持真理,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坚持和发展。李大钊曾响亮地发出这样的呼声:“人生最高之理想, 在求达于真理”[22]103。马克思主义是指导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科学真理, 占据着真理和道义的制高点,“照亮了人类探索历史规律和寻求自身解放的道路”[23]423。 作为“思想闪电”的马克思主义对中国人民而言,意义非凡。 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普遍真理,写在自己的旗帜上。习近平曾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为中国人民点亮了前进的灯塔;1921 年中国共产党的成立, 使中国人民有了前进的主心骨”[24]688。 毛泽东在延安时期就曾回忆说,他确认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进而建立起信仰后,“就没有动摇过”[25]57。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行”,成为共产党人的“真经”,就在于它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在中国得到了充分检验。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 书写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篇章。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造性解答了“时代之问”,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的飞跃。 这充分体现了坚持真理、运用真理和发展真理的统一。这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把握精神主动的根本所在。其次,坚守理想,是马克思主义理想观的坚持和发展。理想是人们在实践中形成的、有实现可能性的、对未来社会和自身发展目标的向往与追求, 蕴含着人们的行动逻辑。建党之初,共产党人大量使用“理想”这一概念来表达自己进行社会改造的愿景和意志。 党的二大就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的目的是“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26]133。 共产主义理想让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看到了“世界人类全体的新曙光”。毛泽东曾指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它是“将来的、无限光明的、无限美妙的最高理想”[27]1059。 远大理想和崇高追求是一个政党坚强有力、 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精神支撑,而矢志不渝、百折不挠地追求理想就离不开信念为其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在习近平总书记看来, 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就必须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28], 并将理想信念视为共产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理想信念之火一经点燃,就永远不会熄灭,并转化为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人为之奋斗的伟大实践。由此观之,对真理的坚持、对理想的坚守,贯穿于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是中国共产党思想先进、信仰坚定这一特质的深刻揭示, 是对党的强大思想优势的充分展现。

(二)伟大建党精神之本:践行初心、担当使命, 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历史责任和使命任务的集中表达

践行初心、 担当使命是伟大建党精神在理想感召下现实行动层面的凝练和表达,具有本源性、根本性。初心回答了为何出发,使命回答了向何处去。 作为永葆初心使命而又致力于实现初心使命的使命型政党, 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为崇高理想和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的一致性,自觉践行初心、担当使命。 初心是最纯粹、最本真的状态,是对为了什么建党、 为什么人建党这一根本问题的揭示和回答。 践行初心是具体的、历史的,践行初心的过程就是担当使命的过程;担当使命是党对“我从哪里来”的历史溯源和记忆整合,担当使命的过程也是践行初心的过程。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的本质特征, 突出体现在党的性质宗旨。人民至上是“立党兴党强党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29]。 中国共产党从诞生起,就以解放天下劳苦大众为己任,承担起“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这一阶段性奋斗目标,致力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即是说,党自成立之日起,就确立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建党之初,毛泽东就把“使中华民族得到解放”“实现人民的统治”“使人民得到经济的幸福”[26]616确立为革命的目的。 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就明确把“实行社会革命”作为根本政治目的[26]1。 党的二大确立党的最低纲领,并指出要“引导工人们帮助民主主义的革命运动,使工人和贫农与小资产阶级建立民主主义的联合战线”[26]133。 百年来,党团结带领人民消灭了在中国延续几千年的封建剥削压迫制度, 建立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全心全意为实现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幸福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31],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呈现出不可逆转性。可以说,一部百年党史,就是一首矢志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赞歌。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 牢记和践行初心使命,是贯穿党的百年奋斗史的“一条红线”[32]。 “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伟大建党精神,构筑起“坚持真理、坚守理想”的精神力量,锤炼出“不怕牺牲、英勇斗争”的精神气概,激励着党员“对党忠诚、不负人民”。从这个意义上说,“践行初心、担当使命”是对中国共产党初衷不改、 本色依旧特质的深刻揭示,也是伟大建党精神的生成动力和传承之本。

(三)伟大建党精神之基:不怕牺牲、英勇斗争, 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精神风范和意志品质的集中表达

不怕牺牲、 英勇斗争是中国共产党与生俱来的意志品质, 是中国共产党人精神风范的集中体现。 把“牺牲”和“斗争”结合起来阐释伟大建党精神,彰显出中国共产党人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成为伟大建党精神的重要内核。 李大钊指出:“勇往奋进以赴之”“断头流血以从之”“瘅精瘁力以成之”[33]177。 陈独秀曾说:“革命事业非以生命来换不可”[34]546。 党的二大通过的决议案阐明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中最有革命精神的分子所组成的政党,并阐明“各个党员须牺牲个人的感情意见及利益关系以拥护党的一致”“为无产阶级之利益而奋斗”[26]162-163。 毛泽东曾以大历史观来定位党的牺牲精神是自古以来的政治集团所没有的[35]292。 习近平总书记则从世界范围内评价党所经历的艰难险阻、生死考验、惨烈牺牲的世所罕见性[29]。 在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在滚石上山、爬坡过坎中,蓄积“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韧性,砥砺“越是艰险越向前”的品格,不怕牺牲、英勇斗争的伟大精神贯穿于革命、建设、改革各个时期,砥砺成中国共产党人特有的精神基因,是伟大建党精神之基[36]。

(四)伟大建党精神之底:对党忠诚、不负人民, 这是对中国共产党人政治担当和人民立场的集中表达

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建党精神,建立在党的忠诚观和人民观的基础上, 对党忠诚是对理想信念坚定的最好诠释, 不负人民则是对党忠诚的内在要求,体现了党性与人民性的统一[37]。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把忠诚固于血脉,把人民记在心间, 始终坚持完成党的各项工作和实现人民利益的一致性,既没有以党性否定人民性,也没有以人民性遮蔽党性, 而是在二者的有机统一中砥砺形成了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伟大精神。 一方面,对党忠诚,就是要无条件地对党的信仰忠诚、对党组织忠诚、对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忠诚,这是党员基于对党的理想信念、价值追求、奋斗目标等的认同所作出的主体性选择。 政党成员的忠诚是政党组织得以生存、发展的基础。忠诚是忠诚主体对忠诚客体的理性选择, 是共产党人基本的道德修养、入党时作出的庄严承诺,是对共产党员最根本的政治要求, 彰显着共产党的政治气节和政治骨气。 马克思恩格斯参与起草《共产主义同盟章程》明确把必须“承认共产主义”作为盟员的条件之一[38]572。 列宁强调新党员必须是社会阶层中“最忠实、最真诚、最有才能的人”[39]56。可以说,忠诚是共产党人必备的、首要的政治品格。党的一大纲领明确把“忠实党员的人”作为入党条件[26]1。 党的二大通过的《关于共产党的组织章程决议案》明确规定:共产党员要做到言行一致,以表示自己是共产主义者[26]163。 对党忠诚是必须遵守的政治纪律、必须履行的党员义务,每一名党员入党时都立下“对党忠诚、永不叛党”的铮铮誓言。对党忠诚、永不叛党,是党章对党员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国共产党党员基于对党的章程、纲领、性质、宗旨、路线等理性认识而形成的一种对党组织稳定的情感态度以及由此产生的责任行为, 这是共产党员首要的政治品质、政治上的“定海神针”,否则“就很可能在各种考验面前败下阵来”[40]142。 另一方面,不负人民,就是要始终坚持党的根本宗旨, 把广大人民的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中国共产党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权势团体、特权阶层的利益,始终致力于为“现实中的人”而非虚幻抽象的人改善民生福祉, 这蕴含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的发展逻辑和胜利密码。在邓小平看来,忠诚就要“忠实于党的事业,忠实于人民的事业”[41]842。 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崇尚造福人民的公德, 把人民装在心里,镌刻在自己的旗帜上。 党的二大决议案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为无产群众奋斗的政党”“既然要组成一个做革命运动的并且一个大的群众党”[26]162。 “人民”是中国共产党人薪火相传、永不磨灭的精神基因。 不负人民,与人民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永恒初心。 总而言之,对党忠诚、不负人民,是对中国共产党品德高尚、情系人民这一特质的深刻揭示,集中体现着党的政治伦理和政治操守, 也是对党的强大道德力量、道德优势的充分展现,说到底就是要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的力量。这是伟大建党精神之底。

伟大建党精神科学内涵的“四个方面”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的有机整体,构成了一个严整的逻辑体系,分别为中国共产党百年历程提供精神动力、实践动力、意志动力和价值动力,内在地蕴含着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发现和阐释伟大建党精神的思想逻辑,是伟大建党精神之魂、之本、之基、之底。

三、历史坐标:伟大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

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是一个百年纵向贯通和横向多维延展的精神存在[42],伟大建党精神则是其逻辑起点、精神之源、伟大开篇。“感觉只解决现象问题,理论才解决本质问题”[43]286。 精神是历史在特定层面上的升华, 历史则是精神在实践中的展开。中国共产党走过百年光辉历程,既不断生成着伟大精神,又在伟大精神推动下历史地展开。在历史、现实和未来的贯通中,站在强国建设、民族复兴新征程的起点上来理解和把握伟大建党精神的历史地位、逻辑理路、精神关联,是从意义和价值的维度深化认识的必然要求。

(一)历史地位的科学勘定:伟大建党精神是居于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源头地位的精神样态,具有基源性

在大的历史框架中, 以系统思维正确认识伟大建党精神与精神谱系之间的关系, 是把握伟大建党精神历史地位的关键所在。 谱系在中华文化中是宗族世系的统称, 又称世系、 世系图或谱系图。 在建党百年庆祝大会上,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源头问题并作出回答, 将伟大建党精神确认为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 这实际上是对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基源性问题作出的科学回答, 也是对伟大建党精神同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逻辑关联作出的深刻揭示。 伟大建党精神是一个兼具基源性和总体性的概念,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精神本质、精神全体以及其内部联系,从精神层面回答中国共产党“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是什么,要干什么”的根本命题,构成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源头和根脉, 确立了此后相继形成的一系列伟大精神的内在生成、自主运演的总体性、自主性演化逻辑。把伟大建党精神确立为“精神之源”是对中国共产党创建时期所形成的精神形态的特殊性和普遍性作出的深刻揭示, 表明它既是党的百年历史在特定阶段的经验性表征,也具有贯通党的全部历史的一般意义。由此, 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在时间序列上呈现出同源多向性的特质, 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各个精神形态在伟大建党精神这一共同的本和源的基础上呈现出多向发展性。 我们党对伟大建党精神进行凝练、概括和阐释,就是从精神特质上对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科学揭示,也就给出了立党、兴党、强国的精神密钥。

(二)总体视阈的逻辑理路:伟大建党精神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精神理路, 具有贯通性

总体视阈伟大建党精神与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之间的关系, 伟大建党精神是贯穿在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的精神红线。 前者是后者的历史源头与高度概括, 后者则是前者的历史延续与具体呈现[44]。任何一个事物的形成都有源头,认识和把握这一事物的完整意义就要探寻其源头。 作为逻辑和历史的统一体, 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并非先验的逻辑体系, 而是在历史性实践中构建起来的精神谱系,必然有其现实的来源和源头。由此源头出发, 伟大建党精神所砥砺的精神基因不断被“复制”“遗传”而源远流长,构筑起内在贯通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具有体系性。这一精神谱系是不同历史时期、 不同社会历史条件下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所展现的精神风貌集合、所形成的精神要素凝结,传承着红色基因,赓续着红色血脉。 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各个精神形态之所以耦合成为完整的精神体系, 从精神上来看源自贯穿始终的伟大建党精神, 从实践上来看源自民族复兴历史展开奠定的坚实根基。 从唯物史观的高度来看,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既创造了“四个伟大成就”,推动实现民族复兴呈现不可逆转性, 也深刻改变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精神状态与思想面貌, 伟大建党精神宛如一条精神红线贯穿其中并为其提供精神动力。 这条精神红线是具体的而非抽象的, 它是一以贯之的旗帜引领、始终不渝的初心使命、千锤百炼的意志品质、绝对忠诚的政治品格等。 这就是内隐于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共同的精神密码和精神基因,内在地作用于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代际演化。由此,伟大建党精神成为破解“能”“行”“好”的精神密码, 是把握党的百年奋斗总体性意义的精神密钥。

(三)具体形态的精神关联:伟大建党精神为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各具体精神形态提供了精神“源代码”“根目录”,具有统摄性

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是以时空为坐标、以任务为线索的立体化精神谱系, 伟大建党精神与其各个具体的精神形态之间的关系呈现出统摄性,它为各个具体的精神形态提供了“源代码”“根目录”。这使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具有相对稳定性,又在源流变化中体现出发展性。 这就是说,尽管伟大建党精神生成于党的创建之际, 却对党的全部奋斗实践具有跨越时空的穿透性和辐射力,决定着党的百余年发展的精神表达, 影响着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生产,呈现出动态性、开放性、发展性的外在特征,是不变与变的统一。在百年大党的历史演进中形成了一系列伟大精神构成的精神世系图,标定了不同历史时期“精神坐标”,注解了伟大建党精神的历史延续性和前后相继性, 是阶段性和连续性的统一。在历史时空的变幻中,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依时代主题的演化而循序展开, 使伟大建党精神发展成为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精神样态, 体现出适应性变迁和渐进演化的特征。 这是以历史纵向发展和精神元素横向发展相贯通的精神谱系图谱,成为一个完整的结合体。伟大建党精神所蕴含的真理、理想、初心、使命、牺牲、斗争、忠诚、人民等核心要素砥砺成为中国共产党红色基因, 构成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本质内容和精神实质。也就是说,这些具体的精神形态尽管各有侧重、各具特点,但交融互通、共生共存,从不同方面呈现了伟大建党精神的思想因子,是伟大的精神创造和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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