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022年宁夏人间布鲁氏菌病时空聚集性及职业人群感染危险因素调查

吴向林,刘 煊,齐蓉婷,闫 芳,段红菊,马天波

布鲁氏菌病(简称布病),是由布鲁氏菌侵入机体引起的一种人兽共患疾病,属法定报告的乙类传染病[1]。人感染布病急性期主要表现为发热、乏力、多汗、四肢关节痛及肝脾淋巴结肿大等,亚急性期和慢性期会导致脊柱炎等关节变形甚至导致患者丧失劳动力,甚至失去生命[2]。布病在我国广泛流行,主要分布于内蒙古、新疆、宁夏等西部畜牧养殖业省(自治区),已成为我国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3]。布病不仅严重危害人群身体健康,而且严重影响畜牧产业和旅游业的发展[4]。近年来,随着宁夏全区乡村振兴工程的不断推进,牛羊养殖规模成倍增加,因防控措施放松等因素影响,2018年起全区人间布病疫情又出现大幅反弹,感染人数在2022年达到历史最高[5-6]。为了解宁夏人间布病空间聚集性特点和高发地区人群发病危险因素,本研究对2018—2022年全区网络报告布病病例进行了分析,并在盐池县、同心县等10个县区对部分职业人群和病例对照人群开展了职业人群布病危险因素调查,以期为指导全区布病防控工作提供科学依据。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2018—2022年宁夏网络报告布病病例数据来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信息系统》子模块(布病报告管理系统);人口基础数据来源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统计局发布的历年人口信息数据。危险因素数据来源于盐池县、红寺堡区、同心县、泾源县、西吉县、平罗县、彭阳县、中宁县、海原县、原州区10个县区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现场调查。

1.2 确诊病例:按照《布鲁氏菌病诊断(WS/T 269—2019)》[1]执行,布鲁氏菌抗体滴度1∶100++,有流行病学史和临床表现为确诊病例;布鲁氏菌抗体滴度1∶50+,有流行病学史和临床表现(反复1年以上)为确诊病例。

1.3 空间自相关分析:采用ArcGIS 10.8软件SaTScan进行空间分析及时空聚集性分析。采样Moran′s I系数衡量,取值为-1～1,绝对值越大表明相关性越强。正相关性(即高-高相邻或低-低相邻)、负相关性(即高-低相邻或低-高相邻)、零表示不具相关性[7]。

1.4 危险因素分析:按照单纯随机抽样方法在盐池县、红寺堡区、同心县、泾源县、西吉县、平罗县、彭阳县、中宁县、海原县、原州区10个县区共随机抽取312名布病确诊患者,并按照1∶1配对(同村、年龄相差不超过5岁,职业相同)原则选取315人作对照研究。通过现场问卷调查危险因素,采用logistic条件回归对条件变量进行分析,利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检验水准α=0.05。

1.5 质量控制:网络报告数据由宁夏回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专人负责审核,将不符合要求的数据全部剔除。问卷调查由各地疾控中心专人负责,在调查前,宁夏回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制定了专项调查工作方案,统一设计了调查表,对所有参与现场调查人员进行了培训,考核合格后开展现场调查。每张问卷必须由调查人员当天核查,避免了缺漏项、错误项等的发生。

2 结果

2.1 发病概况:2018年宁夏人群布病发病率24.15/10万,2022年上升到86.83/10万,上升了259.54%。2018—2020年人群发病率超过100.00/10万的均为盐池县,分别为2018年168.80/10万、2019年242.87/10万、2020年212.38/10万。2021年发病率超过100.00/10万的有红寺堡区(251.01/10万)、盐池县(241.19/10万)、西吉县(162.11/10万)、平罗县(121.08/10万)、同心县(117.83/10万)和中宁县(108.37/10万)。2022年发病率超过100.00/10万的有盐池县(322.86/10万)、红寺堡区(256.67/10万)等10个县区,见表1。

表1 2018—2022年宁夏不同地区人群布病发病率

2.2 空间自相关分析:对2018—2022年宁夏人群发病率以县(市、区)为单位进行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5年间Moran′s I指数均小于1,均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人间布病发病率空间上存在正相关关系,呈聚集性分布。2018—2020年“高-高聚集区”(热点地区)均为盐池县,2021年热点地区为红寺堡区、盐池县、西吉县、平罗县、同心县和中宁县6个县区,2022年热点地区为盐池县、红寺堡区、同心县、泾源县、西吉县、平罗县、彭阳县、中宁县、海原县、原州区10个县区,见表2。

表2 2018—2022年宁夏人间病发病率全局Moran′s I自相关

2.3 职业人群危险因素单因素条件logistic分析:喂养家畜(OR=3.826,95%CI:2.161～5.826)、处理流产物(OR=2.443,95%CI:1.782～3.316)、剥病死畜皮(OR=2.362,95%CI:1.965～3.056)、打扫圈舍(OR=1.671,95%CI:1.029～2.843)、贩运羊只(OR=1.937,95%CI:1.431～2.337)、喝生鲜奶(OR=1.502,95%CI:0.621～2.578)、戴口罩及手套接触羊(OR=3.667,95%CI:1.983～6.244)、羊只接种疫苗(OR=1.813,95%CI:0.983～2.478)、羔羊室内饲养(OR=1.976,95%CI:1.274～3.316)9个因素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给羊接种疫苗、皮毛收购加工等因素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宁夏职业人群感染布病的单因素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2.4 职业人群危险因素多因素条件logistic分析:将单因素条件logistic分析中喂养家畜、处理流产物、剥病死畜皮、及时打扫圈舍、贩运羊只、喝生鲜奶、戴口罩及手套接触羊、羊只接种疫苗、羔羊室内饲养9个有统计学差异的行为作为自变量纳入条件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喂养家畜(OR=3.372,95%CI:1.486～6.293)、处理流产物(OR=2.027,95%CI:1.029～3.142)、剥病死畜皮(OR=1.852,95%CI:0.782～2.953)是感染布病的主要危险因素(P<0.05)。及时打扫圈舍(OR=1.226,95%CI:0.527～2.278)、羊只接种疫苗(OR=1.367,95%CI:0.528～2.027)、戴口罩及手套接触羊(OR=0.626,95%CI:0.216～1.192)是降低感染布病风险的主要因素(P<0.05),贩运羊只等其他因素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4。

表4 宁夏职业人群感染布病的多因素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监测结果显示,2018年宁夏人群布病发病率24.15/10万,2022年上升到86.83/10万,达到历史最高水平。2022年发病率较2018年上升了259.54%。2018—2022年宁夏人群布病报告发病率在全区法定报告传染病中均排名第一[8-9],在全国布病报告发病率中2018—2021年均排名第二,2022年排名上升到第一[10],这表明宁夏人间布病疫情形势非常严峻,且有持续高发态势,开展综合防控工作迫在眉睫、势在必行。建议全区要持续加强布病防控工作,从传染源控制、患者诊疗、人群健康教育与行为干预等方面综合施策,有效控制人间布病的流行。

聚集性分析显示,2018—2020年热点地区仅为盐池县,2021年热点地区增加至6个县区,即红寺堡区、盐池县、西吉县、平罗县、同心县和中宁县,2022年热点地区增加至10个县区,即盐池县、红寺堡区、同心县、泾源县、西吉县、平罗县、彭阳县、中宁县、海原县、原州区。布病热点地区数量有继续增多趋势,表明人间布病疫情波及范围继续扩大。既往调查显示,宁夏流行的优势布鲁氏菌为羊种Ⅲ型[11],表明羊是宁夏布病最主要的传染源[12]。宁夏羊只存栏量由2018年的390万只增加到2022年的1 260万只,5年增加了223.08%。空间自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宁夏布病疫情存在一定的空间聚集性,热点地区范围不断扩大这一现象与全国近年报道一致[2,13]。羊只数量不断剧增,加之跨区域育种、育肥、私屠乱宰等行为导致传染源持续存在。建议此类地区高度重视,在做好高危人群筛查、病人管理与随访、健康教育与行为干预的同时,及时开展畜间疫情调查。及时分析聚集性疫情发生原因,采取必要措施减少聚集性疫情发生。

喂养家畜、剥病死畜皮、接羔、修剪羊毛、处理流产物等行为是公认的感染布病危险因素[14]。本研究条件logistic分析显示,宁夏重点地区人群感染布病的危险因素为喂养家畜、处理流产物、剥病死畜皮,这可能是因为在广大农村地区从事羊只喂料、处理流产物(胎盘、死羔)、剥病死畜皮过程中个人普遍缺乏口罩、帽子等必需的个人防护用品,在高危活动过程中布鲁氏菌往往通过破损皮肤伤口、呼吸道等途径进入人体而造成人感染[15]。提示今后要持续加大健康教育与行为干预工作力度,为牛羊饲养人员、屠宰加工者等高危人群提供必需的个人防护用品,降低人群感染风险。同时,打扫圈舍、羊只接种疫苗、戴口罩及手套接触羊是减少感染布病的保护因素,提示在大力实施牛羊免疫接种工作基础上,还要建立良好的养殖环境,确保人、畜居住环境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