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初期，八法拳创始人李德懋为何离开阎锡山，到底去了哪里？

王占斌

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编写的《山西辛亥革命史》中，对李德懋的介绍是这样的：

“李德懋，字官亭，山西大同人，1876年生。其父在光绪初年为清军哨官。他自幼喜欢耍拳弄棒，练得一身好武艺，在大同和口外享有一定的声誉。1907年经续桐溪介绍，加入同盟会。从此，他在大同、丰镇、萨拉齐、托克托等地，以练武卖艺为掩护，在拳术手、赌博汉、流浪汉、乞丐等下层群众中进行革命活动，团结了许多有作为的人。辛亥大同起义后，他虽被推为都督，但尚在塞外奔波。闻讯后，糾集数百人由得胜口南下，遥为支援。在清军阻击下，由孤山一带率马队数十人向西转进，于1912年1月3日（辛亥十一月十五日）到达河曲县古城，加入阎锡山北上民军。在攻占包头的战斗中，李德懋的马队起了重要作用；在刀什尔战斗中，他又在下达赖村独当一面。后来马队扩充为两个营，都由李指挥。民国以后，他担任都督府的副官长。抗日战争初期任第二战区执法副监。1938年2月执法总监张培梅自杀后，李去向不明。”

本文主要谈谈“李去向不明”的问题，那么李德懋为何离开阎锡山，到底去了哪里。

还得从张培梅任第二战区执法总监谈起。张培梅（1885-1938）是山西原平王家庄乡泥河村人，字鹤峰，晚年号陆一，是同盟会早期会员，1910年，张培梅从保定防军速成学堂毕业，回到山西新军第二标任哨官，标相当于现在的团，哨官相当于现在的排长。张培梅为人有主见，很有军事才干，辛亥革命太原起义的军事行动部署，基本上都是张培梅策划的。1917年（民国六年），张培梅出任阎锡山都督府参谋长。同年西安警备司令郭坚在陕西都督陈树藩唆使下率兵侵犯阎锡山山西领地。阎任命张培梅担任晋军总指挥。张培梅在这次战斗中充分发挥有勇有谋的军事才华。仅两个月就将郭坚部队击溃。此战胜利之后，张培梅被阎委任为晋南镇守使驻守平阳（今临汾）。

张培梅刚正不阿，敢作敢为，常常因为工作的事情与当时山西的最高长官阎锡山争执得面红耳赤，阎虽然恼怒但苦于张培梅的威望，基本上事事迁就。原因很简单，张培梅说得有道理。1928年（民国十七年），当阎锡山决定任命张培梅担任绥远都统一职时，因不满阎的政治主张和见解，坚辞不就，解甲归田回到原籍。

抗战开始后，阎锡山任第二战区总司令，军事形势危急，身边需要一个负责军法、监督部队作战的官员，于是想到了办事认真、威望卓著的张培梅，派人去请，被张拒绝。阎锡山想到了李德懋和张培梅是辛亥起义结拜兄弟，私交很好，就派李德懋去当说客，果然，张培梅被义兄晓之大义后出山，担任了第二战区执法总监，李德懋自愿当执法副监。

而此时的全国形势不容乐观，日寇步步紧逼，平津陷落，作为晋北的军事重镇大同亦失守。在这种情况下，焕发了张培梅胸中报国的热情，他积极请战，在抗战前线见到了我党周恩来等高层干部，听取了我党对抗战的意见。还和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交换军事部署意见，明确提出，国难当头，敌强我弱，必须鼓舞士气，发挥夜袭作战的优势。同时积极组织执法队，奔赴各个战场督战，明确凡私自撤退者就地正法。

民国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雁门、忻口、太原相继失守，阎锡山被迫撤退到临汾。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二月，日寇大举进犯晋西，阎锡山的嫡系王靖国奉命据守隰县以北之石口镇，张培梅亲自前去督战，要求不管有多大困难，王靖国军必须坚守三日，可王靖国第二天就率军逃跑了，导致日寇长驱直入，晋西土地相继沦陷。张培梅义愤填膺，要按军法严办枪毙王靖国，可王靖国在阎锡山的庇护下早已逃之夭夭。张培梅枪毙王靖国不成，觉得自己作为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因无能为力导致赏罚不明，不仅愧对前线作战将士，更愧对寄希望的民众，悲愤中服毒后拒绝服食解药后自杀，这一天是民国二十七年（1938）2月25日。

张培梅的死直接导致了李德懋的出走，义弟张培梅是李德懋请来的，更重要的是，当时因革命同时结义的有好几十人，他们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李德懋心如刀绞，尽管明处没有人指责他，但他觉得若不是他请张培梅出山，张培梅就不会死，再无颜面对辛亥前夕昔日的众位战友和兄弟，同时时局的变化和阎锡山的消极抵抗，也让李德懋失望透顶，于是不辞而别，到了陕西西安。

李德懋到了西安后，仍关心时局。平时教授徒弟拳术，在西安有名的徒弟有郭命三（新中国最优秀的针灸专家之一）、孙兰亭（著名拳师）等人。

（作者为山西大同市武术协会副主席、八法拳研究会会长，大同市作协副主席，诗歌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