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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国产热门主旋律电视剧的情感传播

2023-11-30沈鲁邬晨悦

教师博览·中旬刊 2023年11期
关键词:功勋情感

沈鲁 邬晨悦

在新时代文艺政策的推动下,近年来国产电视剧创作不断取得新的突破。在热门主旋律电视剧中,既有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的献礼佳作,也有直面社会现实反映民生所系、民情所瞩的现实主义力作。窥斑见豹,透过这些荧屏故事与人物,可以一睹我们所置身的充满梦想与光荣的新时代所迸发出的平凡中有热忱、质朴中有追求、艰辛中有执着、成长中有奉献的历史馈赠与当代精神风貌。

一、《突围》《巡回检察组》《扫黑风暴》的“愤情”

新时代的中国文艺依然是对“人民本位”立场的坚定捍卫,叙写人民大众之事,抒发人民大众之情。新时代的电视剧创作者们也始终把艺术的取景框对准历史与现实的碰撞和对话,并从中寻觅挖掘电视剧艺术的创造之力。这种艺术创造的能力不仅是主观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应该是能够观照过去、当下和未来,与时代和人民群众能够“共感”的一种创造新形象的自发的能力。于是,相当一部分创造了新形象的电视剧在情感的书写策略上呈现一种“愤情”状态,而“愤情”源于中国古典美学的“愤书”。“中国古典美学标举‘愤书,认为‘愤书是艺术创作中带有规律性的现象。主体与客体之间‘不平的矛盾关系的存在,导致愤懑之情的产生。正是这种愤懑之情,引发了主体创作的强烈愿望。换言之,愤情乃艺术创造的动力所在。”无论是回眸百年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在革命年代、建设年代与改革开放年代的艰辛探索与成功实践,还是置身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新时代瞻望未来民族国家发展的愿景,其间的万事万物、万情万感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历史和时代的参与者、缔造者、观照者与思考者的内在生命相关联的。

近年来,主旋律影视作品纷纷自觉借鉴类型电影的审美机制,比较强调故事人物与现实环境之间的“困境”与“破局”。在情感表现方面,这种着眼于面对困境与破局、走出困境的叙事逻辑,常常要求主要人物的情感冲突处理在“愤情”策略上表现得比较典型。《突围》《巡回检察组》《扫黑风暴》三部年度热剧在“正反面”对峙的剧情基本逻辑框架里都潜藏着一个压抑受辱的“情感源”。在《突围》里,这个“情感源”是齐本安。齐本安是中福集团这个大型国有企业的“千年老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机会当“一把手”主持一个领域的全面工作,甚至被人戏称为给领导“拎包”的。被委任为京州中福公司董事长兼党委书记之后,这个终于当上了“一把手”的齐本安却从来都没有被认可为一个真正的“一把手”,上任伊始就被人暗装监控探头,甚至连最起码的新官上任之后与前任“一把手”的离任交接审计工作都无法正常进行。《巡回检察组》里的东川省巡回检查组组长冯森是一个铁面无私的政法人员,却也是一个连自己妻子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的“弱者”,十年来被妻子枉死的神秘案情深深压抑、折磨着。《扫黑风暴》更是塑造了一个不断遭到地方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残酷迫害的一线干警李成阳的人物形象。长久的压抑与迫害不仅使李成阳当不成警察,更使他对待身边人和世界都充满了神经质般的不信任与随时随地的高度警惕,他成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然而,对于《突围》《巡回检察组》《扫黑风暴》这三部剧而言,正是这样三个主要人物的“忍辱负重”,实现了作品内部精彩的“情感释放”。齐本安之于林满江,冯森之于黄雨虹,李成阳之于高明远,都成了最执着的挑战者与最后的终结者,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三部剧都是立身于迅疾发展的社会经济现实环境里抽丝剥茧的社会矛盾漩涡中,各方社会势力时有冲突。作为反腐肃贪、扫黑除恶的正面人物代表,齐本安、冯森、李成阳等行动主体常与反面客体之间存有各种“不平”的矛盾关系。他们的“不愤不为”与“不平则鸣”之举,不仅体现了人物本身的时代象征意义,也具备了人物个体真实的主观情感状态与纷繁复杂的现实斗争之间的同气相求,达到了“乐者本于声,声者发于情,情者系于政”的美学高度。

二、《山海情》《功勋》的“节情”

作为近年来主旋律电视剧的收视热点,电视剧《山海情》与《功勋》都取得了在物质追求层面发出精神诘问、在意志生存层面传递情感共鸣、在奋斗求存的现实进程中迸发独立自由的人格召唤的高迈又朴素的美学风范。两部电视剧所分别展现的基层生态与英雄脊梁,都在一定程度上道出了“美之所在,虽污辱,世不能贱”的关于艺术美的社会属性的深刻判断。这是国家叙事层面在主观情感书写与客观现实描绘之间,难得的既接地气又有骨气的成功实践范例。创作者们置身于现实生活的纷繁复杂的矛盾中,却能够奋力扩充自己的艺术心胸,为作品注入丰富深广的社会内容,同时升华出作品内在的深厚的历史思辨与情感内涵。

《山海情》与《功勋》不同于《突围》《巡回检察组》《扫黑风暴》,这两部剧的主要情节矛盾并不涉及尖锐对立的社会势力,更多的是呈现在国家建设的历史紧要阶段中的具体的“中国问题”。问题总是具体的,具体的问题总是能引起人们的普遍忧虑。而电视剧艺术恰恰就是要针对这种忧虑,以情理交至的审美方式提出一种可能的有价值的生存或精神的拯救。

电视剧《山海情》在彼时的西海固近乎荒蛮的环境中,依然讲述了一次对土地的深情言说,这里蕴含的“中国问题”令人焦虑也令人振奋。伴随着商业化浪潮与工业化的快速步伐,土地作为中国农民千百年来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基本载体,却出现了不合理的流失与荒废。乡村与城市、土地与工业化、耕地与圈地,还有更深层的传统与现代、保守与进取、愚昧与科学等,都交织在中国农民与中国社会迈向现代化的艰难行程中。《山海情》展示的“乡土问题”与“扶贫问题”集中了众多当下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矛盾与症结,从剧作主题、人物和情节发展上都能见到当下中国复杂的社会现实。但它也同时映照出众多平凡人物的朴实的理想与坚韧的奋斗,还有求生存、求发展的痛苦与干事业者所必然要承受的委屈。剧中人物身上的情感元素都融合在脱贫的现实主义取景框里。因此,情感的书写不再是“不平则鸣”的“愤情之举”,而成为在某种家国伦理政治的规范指引下形成的现实理性与愿景想象的完美结合。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可以“共情共感”的共通之情?其间蕴含着“情之所至,诗无不至;诗之所至,情以之至”的审美境界。

电视剧《功勋》则是以八个人物、八个领域、八段功勋,或举世皆知,或默默无闻,串联起当代中国历史的峥嵘岁月里所有为国家默默奉献的无数普通人的时代群像。即便是功勋人物,也是普通人,也具有普通人所共有的情与理的困惑和冲突。《功勋》在这一点上实际上更多讲述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是八个人物的青春故事。剧中八位功勋人物在有限的青春岁月里,大施拳脚,用青春的汗水与执着,谱写出平易质朴却又大气磅礴的人生乐章。这里既有着某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抱负,也有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志趣,还有着“多少事,從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自我鞭策。《功勋》在艺术表现上的精彩之处正是在于剧作的故事之外有着一个涓涓细流般的抒情传统。岁月永远不会等待,它横扫一切,不管这世上有多少沧桑变故,有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伟大,又有多少平凡。然而岁月的无情流逝,不会消磨掉美好生活的建设者与奋斗者所持有的生活信念、事业信念和道德信念。这个抒情传统成功地将《功勋》从一般意义上的塑造精神楷模与道德榜样的窠臼中抽离出来,实现情理交至。以情说理避免了宣传说教,而以理节情又使得叙事与抒情互不背离、相向而行。

(作者单位:南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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