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木桶理论的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研究
2023-11-17叶永玲
叶永玲
(玉林师范学院 商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实体企业一般基于旧木桶理论以加长短板(取长补短)方式,提升企业的价值链竞争优势;而虚拟企业则是基于新木桶理论,以加长长板(扬长避短)方式来提升企业的价值链竞争优势。后富地区产业集群在规模集聚效应和范围经济方面弱于发达地区,其实体企业的乡村振兴能力较弱。基于新木桶理论的扬长避短方式可以增强虚拟企业的乡村振兴能力。①李壮:《乡村振兴中村企“双向借力”模式及其共富效应》,《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2期,第189—197页。
一、木桶理论与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
(一)木桶理论与企业价值链
1.旧木桶理论与实体企业价值链
德国农业化学家李比希(Liebig J V)1840 年首次提出最小因子定律(Law of the Minimum)。美国经济学家赫舒拉发(Hirshleifer J)1983 年首次提出最弱环节(Weakest-Link),与短板效应同理。②Hirshleifer J.,“From Weakest-link to Best-shot: The Voluntary Provision of Public Goods”,Public Choice,Vol.41,No.3,1983,pp.371-386.旧木桶理论(Old Barrel Theory,又称木桶理论、木桶效应、木桶原理)主张通过加长(最)短板实现木桶装水最大化。旧木桶理论应用于市场实践,则是通过加强企业价值链(最)弱势环节,提高价值链竞争优势。
企业价值链是指企业内部各种创造价值活动的集合,其中研发、生产、销售、品牌四个价值环节的活动构成基本价值链;财务、人力资源、后勤三个价值环节的活动构成辅助价值链。从竞争优势视角来看,价值链的本质是价值链竞争能力。从乡村振兴视角来说,企业价值链的本质是价值链的乡村振兴能力,即企业价值最大化对应的价值链经济振兴能力和生态价值最大化对应的价值链生态振兴能力。③Anthony B.,“Sustainable Value Chain Practice Adoption to Improve Strategic Environmentalism in ICT-based Industries”,Journal of Global Operations and Strategic Sourcing,Vol.12,No.3,2019,pp.380-409.
旧木桶理论侧重企业内部资源取长补短。基于旧木桶理论,实体企业依靠内部资源完成价值链全部环节的活动。
2.新木桶理论与虚拟企业价值链
新木桶理论(New Barrel Theory,又称反木桶理论)主张通过加长(最)长板同时短板外部化(与外部长板拼装)实现木桶装水最大化。新木桶理论应用于市场实践,则是通过加强企业价值链(最)优势环节,同时弱势环节外部化(与外部组织的优势环节合作),使新的价值链具有竞争优势。①冯根福、王珏帅、郑明波:《“动态国家综合要素竞争优势理论”与中国长期经济增长》,《当代经济科学》2022年第6期,第1—12页。
1991年,虚拟企业的创始人普瑞斯(Preiss K)等首次运用新木桶理论以虚拟企业形式提升企业竞争力。②衡量、贾旭东、李飞:《扎根范式下虚拟企业战略演进过程及机理的研究》,《科研管理》2019年第7期,第152—162页。虚拟企业(Virtual Enterprise,又称虚拟公司、虚拟组织、虚拟经营)是指企业为了获得竞争优势,其价值链研发、生产、销售、品牌等职能不是只在一家企业全部完成,而是由价值链中一个或多个职能与外部组织(指外部专业公司或其他组织)一起完成的企业模式。虚拟企业的本质是部分价值链环节虚拟化(外部化)。
新木桶理论侧重扬长避短。基于新木桶理论,虚拟企业依靠外部资源(非产权合作)完成价值链全部环节的活动。
(二)木桶理论与企业乡村振兴能力
1.旧木桶理论与实体企业乡村振兴能力
竞争战略之父波特(Porter M E)把竞争优势界定为利润(率)优势,并认为,竞争优势的源头是企业价值链丰富顾客价值的能力领先于同行竞争者。③蒙大斌、于莹莹:《双重环境规制、创新生态与绿色技术创新——对“波特假说”的再探讨》,《软科学》2022年第10期,第47—54页。基于旧木桶理论的实体企业价值链全部环节的活动由一家企业实现,由于企业总和资源有限,无论这家企业怎么加长木桶短板或价值链取长补短,实体企业价值链的竞争(获利)能力都会较弱,进而弱化了实体企业的乡村振兴能力。
2.新木桶理论与虚拟企业乡村振兴能力
基于新木桶理论,虚拟企业(发起企业)只完成价值链相对优势部分环节的活动(加长长板,而不是加长短板),价值链相对劣势部分环节的活动通过外包或联盟方式,委托在对应环节具有相对优势的外部组织完成,发起企业与外部组织共同实现一个相对优势互补的价值链。由于虚拟企业利用了外部优势资源,虚拟价值链的竞争(获利)能力显著提升,进而强化了虚拟企业的乡村振兴能力。
二、基于新木桶理论的虚拟企业组织结构
虚拟企业的组织结构即虚拟型结构(Virtual Structure,又称网络型结构),是指企业价值链对应的部门,以职能为导向,部分职能部门外部化(虚拟化)的非产权合作型组织结构。
虚拟型结构是根据职能部门化原则,基于新木桶理论设置的部分内部职能部门和部分外部职能部门组成的组织结构。虚拟型结构的本质是虚拟职能型结构,因为发起企业部分职能部门不存在,因此发起企业是一个不完整的组织结构。这种不完整的组织结构具有完整的价值链功能,完整的价值链功能由外部组织的相关价值链环节组成。④王立明:《价值链数字化、创新资源配置与企业融资约束》,《经济问题》2023年第4期,第45—52页。
虚拟型结构实践中,根据职能外部化(虚拟化)程度的高低,分为“联合体”模式和“外包”模式两种虚拟型结构类型。
(一)“联合体”模式的虚拟型结构
“联合体”模式(Alliance Integration Model)的虚拟型结构的特点是发起企业(新木桶)的主要价值链(研发、生产、销售、品牌)和辅助价值链(财务、人力资源职能)等一个或六个职能部分外部化(虚拟化,即一个职能或六个职能的部分业务交由外部组织完成)等,只保留部分职能自己完成(如图1)。①Jean R.,Kim D.,Lien Y.,et al,“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Virtual Integration on Intergenerational Governance and Relationship Performance in International Customer-Supplier Relationships”,International Marketing Review,Vol.37,No.3,2020,pp.579-592.
图1 “联合体”模式的虚拟型结构
图1的实线为指令关系,实线框部门为内部职能部门;虚线为非产权合作关系,虚线框部门为外部职能部门。图1的研发部与外部研发组织通过合作一起构成虚拟研发联合体,与虚拟研发部相对应;同理,生产部、销售部、品牌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人资部)等与外部生产、销售、品牌、财务、人力资源组织(虚拟团队)等一起构成虚拟生产、销售、品牌、财务、人力资源等联合体,与虚拟生产部、销售部、品牌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等相对应。
(二)“外包”模式的虚拟型结构
“外包”模式(Outsourcing Model)的虚拟型结构的特点是发起企业(新木桶)的主要价值链(研发、生产、销售职能)和辅助价值链(财务、人力资源职能),一个或多个职能整体外部化(虚拟化,即一个或多个职能整体交由外部组织完成),只保留品牌职能自己完成(如图2)。②Prajapati H.,Kant R.,Tripathi S M,“An Integrated Framework for Prioritizing the Outsourcing Performance Outcomes”,Journal of Global Operations and Strategic Sourcing,Vol.13,No.4,2020,pp.301-325.
图2 “外包”模式的虚拟型结构
图2 的外部研发组织与虚拟研发部(研发外包)相对应,外部生产组织与虚拟生产部(生产外包)相对应,外部销售组织与虚拟销售部(销售外包)相对应,外部财务组织与虚拟财务部(财务外包)相对应,外部人力资源组织与虚拟人资部(人力资源外包)相对应。
虚拟型结构实践中,发起企业部分职能(如生产职能)整体交由外部组织(如外部生产组织)完成,是“外包”模式的虚拟化程度较高的虚拟型结构;部分职能(如销售职能)部分交由外部组织(如外部销售组织)合作完成,是“外包”模式与“联合体”模式的虚拟型结构的混合应用。本文中,把混合应用归类于“联合体”模式的虚拟型结构(虚拟化程度较低的虚拟型结构)。
三、基于新木桶理论的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实践
(一)广西富川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实践:“联合体”模式
广西贺州市富川瑶族自治县四面环山(山地面积占比60.8%,其中石山面积占比21.8%),古称“山国”,长期为贫困县。近年来,富川不断探索、创新虚拟合作乡村振兴模式(富川乡村振兴资料为作者实地调研所得),2019年,富川县成功退出国家级贫困县序列。2022年,“一村一品、一村一景”振兴工程方兴未艾。
1.“外部组织+贫困户”产业互助联动乡村振兴模式
富川县推行的“致富带头人+贫困户”“合作社(公司)+贫困户”等先富帮后富互助联盟的模式是由致富带头人或合作社(公司)等乡村振兴的发起企业提供资本与技术,贫困户提供人力与土地,按照优势资源互补的方式,运用“先富长板+后富长板”新木桶理论思路结成虚拟合作联合体,共同实现虚拟价值链竞争优势。
截至2023年2月底,富川县累计引进100多家外部农业企业(技术、资金等环节优势)与贫困行政村(土地、人力等环节优势)的6000多家贫困户成立50多个村民专业合作社。依托优势互补的虚拟合作联合体,“一村一品(特色农业品牌)、一村一景(特色旅游景点)”乡村振兴工程实现了村民合作社赢利、后富农户流量财富和存量财富持续增长的生态位双赢局面。
2.“政府建基地,合作社管理,村集体分红”合作经济乡村振兴模式
富川县探索的“政府建基地,合作社管理,村集体分红”的模式是由政府、合作社、贫困村之间的优势互补合作,共同打造虚拟联合体价值链竞争优势。截至2023年2月底,富川县依托外部优势互补合作建立的特色产业示范基地和家庭农场突破1500家。这1500多家虚拟合作联合体,帮助5000多家贫困户每年户均增收8000元以上,使贫困户转变为富裕户。“新木桶”合作价值链竞争优势显著,其中虚拟合作带动超过10万林农致富的富川脐橙“黄金产业”,其品牌价值高达42亿元,位列2018中国区域品牌(地理标志产品)价值百强榜,于2021年获“中国3·15消费者可信赖产品”荣誉。
3.桂粤先富帮后富协作产业园区乡村振兴模式
2017—2022年,富川县与广东四会市进行桂粤(富川、四会)先富帮后富合作,富川提供生产基地(产业园区)、人力等价值链优势环节资源,四会提供研发、品牌、财务(资金)等价值链优势环节资源,共同构成一个虚拟合作联合体(扶贫协作产业园区)。截至2023 年2 月底,富川与四会累计建立产业、劳务、技术、资金等23个桂粤“飞地经济”优势互补合作项目和40家“就业扶贫车间”,富川成功利用四会外部优势资源实现新木桶扬长(土地、人力长板)避短(技术、资金短板),为富川156个村(其中62个贫困村)户均增收5万元,带动1万多人实现家门口脱贫致富,是先富帮后富虚拟合作乡村振兴的成功范例。①孔恒:《绿色生态发展 乡村产业提质升档——富川瑶族自治县乡村振兴发展现状及路径》,《中国农村科技》2022年第12期,第40—42页。
(二)云南昭通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实践:“外包”模式
云南昭通市是一个集“山区、革命老区、深度贫困地区、民族散杂区”为一体的地级市。“十三五”期间,昭通市通过粤滇万企帮万村新木桶优势互补外包合作及昭通企业与本地农民专业合作社外包合作(昭通乡村振兴资料为作者实地调研所得),实现了昭通资源优势演化为竞争优势及财富优势。
1.粤滇虚拟价值链“外包”合作
粤滇万企帮万村协作乡村振兴平台是一个粤滇优势资源互补、外包合作的价值链运作方式平台,截至2023年2月底,昭通市累计组织引导超过500家企业对接振兴600多个贫困村,“授渔”12万多人脱贫致富。典型的如昭通市巧家县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与广东温氏食品集团、深圳市鸿霖农业开发有限公司进行虚拟价值链的互补合作,在马树、老店两个贫困镇分别建设一个规模达10万头的种养循环示范园生猪养殖场、年产10万吨的有机肥厂和5万亩蔬菜基地,形成生猪—有机肥—蔬菜产业致富链。巧家县发起企业利用新木桶理论进行虚拟价值链合作,自己完成养殖场、有机肥厂价值品牌环节,而把养殖场、有机肥厂价值链研发环节、生产环节外包给温氏集团完成,把蔬菜基地价值链销售环节、品牌环节交由3家公司共同完成。
生猪—有机肥—蔬菜产业链对应的企业价值链是典型的“昭通品牌(滇)+研发外包(粤)+生产外包(粤)+销售”联合体(粤滇),跨省合作构成的优势互补虚拟企业价值链。这一虚拟价值链乡村振兴能力显著,10万头猪,平均1头猪直接利润约300元,1头猪间接有机肥利润高达1200元,仅马树、老店两个贫困镇就直接带动贫困农民超过5000 人致富。蔬菜基地更是依托“学校营养餐+配送公司+蔬菜基地+贫困户”的校农链外包合作为巧家县8万多名学生提供(扶贫)营养餐支持。
2.农民专业合作社“外包”合作
品牌企业与昭通市绥江县本地农民专业合作社(含旅游专业合作社)外包合作的普及,正在带动越来越多的贫困户致富。截至2023年2月底,绥江县300多家农民专业合作社外包合作对应的“1+1˃2”的竞争优势与乡村振兴能力显著,其中“三园四场”(李园、茶园、菜园,养猪场、养牛场、养鱼场、养鸡场)依托“公司+合作社+农户”外包模式带动建档贫困户4600户近2万人的流量收入与存量财富持续增长并转化为富裕户。典型的如绥江县和胜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为了更好地扬长避短,和胜合作社完成价值链销售、品牌两个优势环节,把价值链研发、生产(种植基地)两个劣势环节外包给相对优势的外部专业合作社。依托合作社外包合作,和胜合作社成功打造“金江天路”食用菌云南优势品牌,并帮助150多个农民实现致富。
3.昭通苹果“果苗+种植+电商”新木桶创牌
昭通苹果是昭通市特产与区域品牌。为了实现区域品牌与企业品牌正相关,推进苹果产业乡村振兴,昭通苹果采取外包合作创牌运作模式。苹果种植专业合作社的上游产业为苗木培植基地,采取价值链研发环节外包给外部的果树研究所或结成虚拟研发联合体合作方式;种植专业合作社发挥地理、人力优势打造苹果种植基地,完成价值链生产环节与品牌环节;种植专业合作社的价值链销售环节采取与阿里巴巴等电商平台“长板”外包模式的非产权合作,提升销售环节的竞争优势。依托“新木桶”合作,截至2023年2月底,昭通苹果在外包合作创牌(“苹果之城”“美丽乡村”等地理标志,区域品牌,国家金奖等)和创收(“致富树”“摇钱树”每亩收益突破10万元)的同时,带动昭通超过15万户果农约60万人脱贫致富。
四、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的经验与启示
(一)虚拟企业助力乡村振兴的成功经验
广西富川、云南昭通虚拟企业乡村振兴的成功经验表现为三个方面①卢小平:《乡村振兴背景下农产品跨区域产业链协作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23 年第1 期,第94—105页。:
第一,后富地区发起扬长避短合作(加长长板),利用后富地区相对优势的土地、人力、生态等资源,与外部发达地区相对优势的技术、财务、品牌等资源,组成优势互补的“新木桶”,以虚拟企业(外包与联合体模式)价值链赢得竞争优势,最终以后富地区发起企业的品牌名义实现乡村振兴。
第二,虚拟企业组织结构具有柔性且成本低。依托互联网技术,桂粤乡村振兴协作产业园区、昭通苹果新木桶创牌等虚拟价值链,根据相对资源和成本优势,进行跨地区、跨时空的外包或联合体合作,不仅有利于先富帮后富发展飞地经济,且有利于降低虚拟价值链运营成本。
第三,虚拟企业乡村振兴是外源性自助乡村振兴,与实体企业慈善责任或基金组织乡村振兴等外源性他助乡村振兴不同。虚拟企业乡村振兴是通过外部新木桶合作,低成本、高速度、高成效提升发起企业竞争优势,促进后富地区经济正反馈,实现本地发起企业乡村振兴自助能力的正反馈。桂粤、粤滇先富帮后富协同乡村振兴,虚拟价值链乡村振兴(“授渔”)自助成效显著,运作前景广阔。
(二)虚拟企助力业乡村振兴的实践启示
广西富川、云南昭通虚拟企业乡村振兴的实践启示表现为三个方面:
第一,对生态振兴的启示。富川、昭通扬长避短,发展生态旅游、生态农业,振兴山区飞地经济,富川特色农业、昭通苹果以及“新木桶”合作发展的生态旅游,在绿化、美化飞入地环境的基础上,实现飞入地经济价值正向演化,对生态振兴、美丽经济具有借鉴价值。
第二,对精准乡村振兴的启示。昭通、富川的外包或联合体模式的虚拟企业中,优先培训、招聘本地相对贫困劳动力,促进相对贫困户流量收入、存量财富正向演化,实现了精准乡村振兴。
第三,对飞地经济的启示。虚拟企业是“互联网+”时代飞地经济的高效载体,是先富帮后富、万企帮万村促进飞入地乡村振兴的新型组织模式。虚拟企业借助外部优势资源,是外源性乡村振兴。同时新木桶理论强化了后富地区虚拟企业价值链竞争优势,是外部互补合作式自助乡村振兴。虚拟企业的新木桶合作不仅飞出地共享合作收益,且飞入地收获自助(“授渔”)乡村振兴能力,有利于长效的乡村振兴与共同富裕。①叶永玲:《基于人性假设的自组织乡村振兴研究:古人智慧借鉴》,《井冈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2期,第76—82页。
虚拟企业乡助力村振兴虽然还处于雏形应用和萌芽实践的探索阶段,但其新木桶优势资源互补对应的生态振兴、精准乡村振兴特别是飞地经济自助乡村振兴等成效,为中央提倡的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及后续的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极其有益的实践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