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实践路径探析*
2023-10-10蒋继彪祁兴华
蒋继彪 祁兴华
(1.南京中医药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江苏 南京 210023;2.南京中医药大学网络管理与信息化办公室,江苏 南京 210023)
0.引言
中医药文化是“一带一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头戏,而对中医药术语的准确翻译是其先决条件(李孝英,赵彦春2020)。2021 年12 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推进中医药高质量融入共建“一带一路”发展规划(2021—2025 年)》,进一步推动中医药文化海外传播和发展。作为中医药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医药术语主要源自《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等中医典籍著作,主要由基础理论、临床治疗和中药方剂等部分构成,对其进行准确、恰当、得体的翻译,是推动中医药文化海外传播的首要前提和根本保证。然而,由于中医药术语兼具文化和科学属性,如何对其进行准确、恰当、得体的翻译一直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和翻译的难点。目前,有关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相关研究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六个方面。一是关于中医药术语翻译的理论依据研究,包括功能翻译理论、框架理论、生态翻译理论、图式理论、原型范畴理论、翻译美学理论、关联理论、接受理论、深度翻译理论、文化翻译观、概念隐喻、哲学诠释学等;二是关于中医药术语的翻译原则研究,包括对应性、同一性、简洁性、民族性等;三是关于中医药术语的翻译策略和方法研究,包括归化、异化、全译、变译、直译、音译、释译、意译等;四是关于中医药术语的翻译标准化发展历程研究,包括起步阶段、理论探讨阶段、学术争鸣和标准制定阶段等;五是关于中医药术语的内涵源流辨析及其翻译研究;六是关于不同版本之间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比较对比研究等。国内学者近年来在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翻译理论依据、翻译原则、翻译策略、翻译方法、标准化历程、术语翻译比较对比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为深入开展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然而,现有相关研究未能从学理层面对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进行充分思考。此外,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现实问题和实践路径也有待进一步探讨。鉴于此,本文拟从语言学、诠释学和权力话语的视角对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进行学理梳理,深入分析其面临的现实问题,进而提出相应的实践路径,以期为进一步推进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实践与理论研究提供参考。
1.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学理认知
纵观中西翻译史,有关翻译标准的著述繁多。从严复的“信、达、雅”、傅雷的“神似”、钱钟书的“化境”,到奈达的“动态对等”,再到辜正坤的“多元互补”等(彭天洋2020:32),然而时至今日人们对翻译标准仍未达成广泛共识。由于翻译标准的不确定性和中医药术语本身具有的简洁凝练性、医哲交融性和一词多义性等特征,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程度较低,直接影响了中医药对外传播和发展。而究其深层次原因,则主要在于人们从语言学、诠释学和权力话语等不同的理论视角探讨并分析中医药术语翻译,从而形成了不同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
1.1 语言学视角下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
语言学视角下的翻译标准主要从语言角度探讨和对比术语翻译过程中两种语言内在的特点,进而归纳总结出术语翻译的原则和规律。基于上述观点,语言学派提出了“等同”“对等”和“等值”等术语翻译标准及翻译方法,包括基于语言形式的层次翻译法、文本内容的语义传达法、语义语用对等的交际等值法等。然而,在具体的术语翻译实践中,针对如何实现对等、在哪个层面上进行对等、对等到何种程度等问题,由于不可能对“对等”程度进行客观量化,因而不同的译者在对“等值”的理解上不可能做到完全统一,进而形成了不同的翻译标准。以“痛痹”的英译为例,由于译者对“对等”的理解不同,产生了“painful impediment”“cold impediment disorder”“painful impediment disorder”“cold hindrance disorder”“cold impediment”五种不同的英译方式,而这五种英译方式在已发布的中医药术语英译词典或标准中均有所体现。
1.2 诠释学视角下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
以伽达默尔为代表的诠释学认为,翻译即解释,前见、译者主体性和视域融合与翻译密切相连,而翻译标准则是符合诠释客观要求的理想程度。不同的历史阶段、不同的读者对象需要不同的理想诠释度,而所谓诠释度则指的是翻译诠释的合适程度。
第一,不同的历史阶段需要不同的理想诠释度。20 世纪以前,为更好地推动中医药国际化,中医药术语翻译主要采用了归化翻译策略。据统计,在1989-1998 年间,中医临床学科名称、中医现代诊疗方法名称、中医药现代化产品名称,以及中药成分名称采用归化翻译策略的占比分别为78%、59%、48%和78%(王曦,方廷钰2019:29-30)。进入21 世纪后,在文化强国战略深入实施背景下,中医药术语翻译则更多地采用了异化翻译策略,着重彰显中医药术语所蕴含的文化内涵。例如“三焦”的翻译,之前采用归化的翻译方法将其英译为“triple energizer”“three burners”等,而现在则采用了异化的翻译方法将其音译为“Sanjiao”。
第二,不同的译语读者需要不同的理想诠释度。译语读者的学历层次、社会地位、审美情趣、知识背景等都会影响译者翻译标准和策略的选择,而译者在实际翻译时往往已经提前锁定译语文化中的特定读者群体。以《黄帝内经》英译为例,美国学者威斯(Ilza Veith)的英译本于1949 年出版。这一时期之前,主要有伊博恩的《本草纲目》《救荒本草》,贞德的《医林改错》,翟理斯的《补注洗冤录集证》等中医典籍英译本,数量少,而且多为节译或编译,对中医理论的介绍较少,且误译较多(邱玏2011:44)。再加上当时没有互联网等现代科技,人们获取中医药知识的途径和内容相当有限,因而对中医药也相当陌生。为了能够让普通民众更好地了解和理解中医药,威斯在英译《黄帝内经》中的中医药术语时主要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通过大量借用西医术语对中医药术语进行翻译。例如,她将“天癸”英译为“menstruation”,将“经脉”英译为“arteries”,将“伤寒”英译为“typhoid fevers”等。德国学者文树德(Paul U.Unschuld)的《黄帝内经》英译本于2011 年出版。在文树德的英译本出版之前,美国已有46个州对中医针灸进行立法,澳大利亚已对中医进行立法。在英国、德国等欧洲国家,中医针灸也以补充与替代医学的身份得到了广泛使用。与威斯所在时期相比,这一时期欧美西方国家的专业人士和普通民众对中医药的理解和认识程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为了能够使西方中医从业者和研究者正确地理解《黄帝内经》及其蕴含的医学文化价值,文树德主要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通过语言训诂、文献考证和深度阐释等,原汁原味地再现中医药术语的文化内涵。例如,他在翻译“命门”时将其直译为“gate of life”(Unschuld &Tessenow 2011:130),并在脚注中通过介绍历代医家和典籍中的论述,对“命门”进行深入阐释,让读者置身于源语文本发生的语境之中,更好地理解其内涵。
1.3 权力话语视角下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
1971 年,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在《话语的秩序》中提出了权力话语理论,将传统的“权力”概念升华拓展为一种有形和无形并存的意识操控力(李振2017:2889)。“话语”不仅仅是功能符号和语言表征,更重要的是话语背后的权力关系。在权力话语理论下,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更为关注的是语言背后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目的在于提升我国中医药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彰显我国中医药母国地位。然而,在对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制定过程中,日本、韩国等一直在同我国进行中医药的文化主权之争,竭力淡化我国的中医药母国地位。例如,在中医药国际标准化技术委员会(ISO/TC249)成立之初的命名上,由于日本和韩国与我国争夺中医药国际传播的主导权、话语权和原创权,日本和韩国强烈要求将“中医药”翻译为“traditional medicine”,或“oriental medicine”,而不能翻译为“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导致该技术委员会直至2015 年通过投票才最终确定使用“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进行命名。将中医药翻译为“traditional medicine”或“oriental medicine”,无法体现我国中医药在传统医学领域应有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因此,在权力话语视角下,中医药术语的翻译一定要强化权力话语意识,不断提升我国中医药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彰显我国中医药母国地位。
2.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现实问题
为推动中医药走向世界,从20 世纪80 年代起,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研制工作便开始进行。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先后经历了起步阶段(1980—1991)、理论探讨阶段(1992—1999)、学术争鸣和标准编制阶段(2000—2007)(洪梅2008:24),产生了20 余部中医药术语英译标准。作为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重要成果,2007 年底发布的《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地区传统医学名词术语国际标准》(简称“WHO 西太区标准”)以及《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简称“世界中联标准”)对规范中医药术语英译、推动中医药走向世界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在实际的应用过程中,仍存在两大国际标准仍未实现统一、实际应用效果不佳、“去中国化”痕迹明显等问题。
2.1 两大国际标准仍未实现统一
“WHO 西太区标准”涉及基础理论、诊断学、临床各科、治疗学、针灸(学)、药物治疗、传统医学典籍等7 个部分,共计3,543 个中医药术语词条。“世界中联标准”涉及中医基础理论、中药、方剂、临床各科、针灸、养生康复等21 个部分,共计6,526 个中医药术语词条。本研究在开发“中医药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在线查询系统”和“中医药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对比在线查询系统”(https://zyysy.njucm.edu.cn/)的过程中统计发现,在这两套国际标准中,涉及中医药基础理论、诊断学、临床各科、治疗学、针灸学等部分共有的中医药术语词条共计2,228 个。而在这2,228 个中医药术语的英译中,相同的英译有1,305 个(占58.57%),而不同的英译有923 个(占41.43%)。由此可见,在这两套英译标准中仍有接近一半的中医药术语具有不同的英译标准。
2.2 国际标准实际应用效果不佳
在实际的教学和科研中发现,中医药术语英译国际标准实际应用效果极不理想。以“五运六气”的英译为例,本文通过知网查阅了2008 年1 月1 日至2022 年5 月31 日以来,发表在北大中文核心、CSSCI、CSCD 期刊上有关“五运六气”的文献,共检索到289篇。除去刊讯、广告、无英语标题及英文摘要的文献后,共得到156 篇有效文献。经统计,发现“五运六气”有多达28 种不同的英译方式,表1 为具体的英译方式、篇数和占比。实际上,上述两大英译国际标准早在2007 年底发布时,便均已将“五运六气”英译为“five circuits and six qi”,但在实际运用中仅有5.13%的期刊文献按照上述标准进行了英译。
表1:国内期刊文献“五运六气”英译方式
表2:马万里、文树德、“WHO 西太区标准”“世界中联标准”部分中医药术语英译比较
再以国外中医学习者常用的两本中医专著为例。一本是被誉为“欧洲中医之父”的英国中医师马万里(Giovanni Maciocia)编写的《中医基础学》,该书是西方国家中医针灸学院的主流教材和中医执业考试用书。另外一本是德国中医翻译家文树德编写的《黄帝内经·素问》,该书在海外拥有很高的知名度、认可度和普及度。通过对马万里、文树德、“WHO 西太区标准”和“世界中联标准”部分中医药术语英译比较,可以发现国外中医教材中存在较为严重的中医药术语英译标准不统一问题。
2.3 国际标准“去中国化”痕迹明显
从20 世纪70 年代引发的世界针灸热,到2006 年青蒿素被世界卫生组织批准用于治疗非洲疟疾,再到2019 年以中医药为主体的传统医学纳入《全球医学纲要》,中医药已经显示出其独特的卫生、经济、科技、文化和生态价值。日本、韩国等国家看到了中医药潜在的文化、商业和学术价值,大搞“针灸去中国化”“中医去中国化”,妄图淡化中医药与中国的文化和历史关系。例如,“WHO 西太区标准”制定过程中的一个翻译原则便是避免使用拼音,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地消除中国的痕迹,进而达到“去中国化”的目的。因此,“三焦”被英译为“triple energizer”,与其实际内涵有较大的差异;“十二经脉”也被简化英译为“脏器+经脉”,十二经脉中的“手足”和“阴阳”对应的英译均被删除,其蕴含的文化元素也随之消失殆尽。
3.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实践路径
为解决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长期混乱的局面,促进世界卫生组织成员国在中医药培训、教育和医疗等方面的信息沟通与交流,世界卫生组织“传统医学、补充医学和整合医学处”于2016 年启动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修订工作。2022 年3 月,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WH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该标准的出台结束了近40 年来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不统一的混乱局面,对推动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具有里程碑意义。在该标准的制定过程中,充分体现了权威性、广泛性、延续性,以及民族性等特点。首先,在权威性方面。世界卫生组织由194 个成员国组成,是全球卫生治理领域最具权威性的机构(刘铁娃2021:16)。从2008 年发布的《北京宣言》,到2013 年发布的《世卫组织传统医学战略(2014—2023 年)》,再到2019 年发布的《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次修订版》,世界卫生组织一直致力于推动以中医药为代表的传统医学融入国际医疗卫生体系,在传统医学领域具有无可比拟的权威性。其次,在广泛性方面。在标准的制定过程中,得到了上海中医药大学、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世界针灸学会提供的技术支持,以及中国、美国、澳大利亚等11 个国家130 余名专家学者的专业支持。期间通过多轮专家会议,广泛听取意见建议,经过两年的国际评审和进一步修订后,于2020 年9 月就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最终修订版本达成共识。在整个修订过程中,不论是参与专家的数量,还是国别来源,都充分体现了广泛性。再次,在延续性方面。该版本涉及中医基础理论术语,诊断、病证和体质术语,治则、治疗与疗法等共计3,415个术语。每个术语词条由英文术语(English term)、英文术语同义词(synonyms)、英文术语描述(English definition/description)、中文术语(Chinese term)、拼音(Pinyin term)、中文术语同义词(Chinese synonyms)组成。在充分参考前期各种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基础上,针对之前广泛使用但未被定为首选翻译的,则以英文术语同义词(synonyms)体现,突出了其鲜明的延续性。例如,“五行”被英译为“five elements”,而之前广泛使用的“five phases”则通过同义词体现。最后,在民族性方面。在一些饱受争议的术语翻译上,更加凸显了民族性。例如,“三焦”“丹田”分别音译为“Sanjiao”“Dantian”;“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则通过“音译+直译”的翻译方式,分别英译为“The Du meridian”“The Ren meridian”“The Chong meridian”“The Dai meridian”“The Yinwei meridian”“The Yangwei meridian”“The Yinqiao meridian”“The Yangqiao meridian”;在十二经脉的翻译中也增加了“三阴三阳”(即太阴、少阴、厥阴、太阳、少阳、阳明)的音译。例如,“手太阴肺经”被英译为“The lung meridian of hand-Taiyin”。为使该标准能够在中医药翻译实践中得到广泛使用,本文从以下三个方面提出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的实践路径。
3.1 充分利用现代信息化技术手段,开发《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线查询系统
顺应现代信息化技术时代的发展潮流,基于《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开发《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线查询系统,为中医药领域从业人员提供术语英译查询便利。通过PC 端、移动端和后台管理系统,构建基于浏览器/服务器架构的中医药术语数据库系统。基于中医药术语管理、术语国际标准管理、术语知识库管理、系统设置和系统用户管理,开发《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线查询系统。目前,已经完成该标准在线查询系统的开发,网址为https://whosy.njucm.edu.cn/,共有3,415 个中医药术语词条。该网址查询界面友好,方便快捷,响应时间小于0.1 秒。例如,在“检索”栏输入“着痹”后,便可立即出现英文术语“Fixed impediment”、英文术语同义词“Dampness impediment disorder;Fixed impediment disorder;Dampness hindrance disorder;Dampness impediment”、英文术语描述“Characterized by joint or muscle soreness,pain in a fixed position.Alternatively,joint swelling may be present.Often occurs when dampness affects the joints.”、汉语拼音“zhuó bì”、中文术语同义词“湿痹”。同时,该在线查询系统也可随着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的不断补充、修订和完善,随时进行动态调整和扩充。同时,一旦世界卫生组织发布西班牙语、法语、德语等其他世界较为流行语种版本的《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可随即开发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多语种在线查询系统。此外,还要加大APP 的开发力度,争取早日实现利用手机便可以进行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线查询。
3.2 加大《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的宣传力度,提高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意识
首先,作为国际卫生领域最大、最为权威和专业的机构,世界卫生组织要通过其欧洲区域、非洲区域、东南亚区域、美洲区域、西太平洋区域、东地中海区域向194 个成员国及时宣传这一标准。同时,世界卫生组织还要敦促成员国按照《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次修订版》(ICD-11)的要求,在医疗、管理、教学、科研以及政策制定等过程中广泛使用该标准。此外,世界卫生组织要敦促成员国在开展中医药培训、教育和医疗等方面的信息沟通与交流中积极使用该标准。其次,作为国家层面的中医药管理机构,中国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应加大对该标准的宣传力度。通过会议、论坛、新媒体等多种渠道和形式,积极开展标准的宣传、解读、培训等工作,让更多的译者了解该标准,不断提高译者的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意识,促进该标准能够尽快得到广泛应用。再次,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和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要充分发挥行业协会领袖作用,敦促世界各地会员单位加强对该标准的宣传,以及在临床、教学、科研等领域的使用。最后,国内外的相关期刊杂志和出版机构要有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意识,加大对刊发文章和出版书籍中的中医药术语翻译的校审力度,确保中医药术语翻译与该标准保持一致。
3.3 加强国际合作,不断提升中国在《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中的国际话语权
随着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的发展,《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未来还要进行补充、修订和完善。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政府相关主管部门要高度重视此项工作,要充分利用我国在世界卫生组织传统医学、补充医学和整合医学处的话语权优势,以及我国作为世界标准化组织中医药国际标准化技术委员会(ISO/TC249)秘书处挂靠国家的优势,提出更多有益于我国的建议书和提案。同时,要主动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与交流,尤其要重视与我国关系良好或对中医药有发展需求的国家的合作,以便在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制定中拥有更多的支持者。此外,我国政府还要尽可能地投入大量的经费,主动承担国际协调性工作,积极参加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标准化组织等国际组织的相关活动,承办国际会议等。在遵循国际惯例的前提下,通过遵守约定俗成的语言规律、遵循标准化发展的历史轨迹,尊重概念和术语的文化内涵(李照国2019:354),不断提升我国在《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制定过程中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充分彰显我国中医药的母国地位。
4.结语
中医药术语是中医药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进行标准化翻译是推动中医药海外传播的前提和关键。为有效解决当前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中出现的两大国际标准不统一、实际应用效果不佳、“去中国化”痕迹明显等问题,本文从开发《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在线查询系统、加大《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的宣传力度,以及不断提升中国在《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术语国际标准》中的国际话语权等举措,加快推进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进程。实现中医药术语翻译标准化,将有益于进一步提升中医药术语跨语知识的有效传播,有助于中医药文化对外传播的知识表达与话语构建,进而推动中医药更好地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