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性设计的经济及伦理价值——基于四个案例分析

李冠羽

摘要：帮助设计师、企业从业者、研究员深入了解包容性设计的内涵及其经济和伦理价值，对进一步推广包容性设计在社会实践中的运用具有重要意义。通过对四个典型的包容性设计案例进行分析，详细分析案例的设计特点及其异同。包容性设计不仅考虑了身体机能层面的包容（Physical inclusivity），还考虑了心理及社会层面的包容（psychosocial inclusivity），它能够适用于多种设计语境，其工具能有效促进包容。此外，包容性设计具有经济价值，市场潜力大，然而，当前实证研究及工具开发尚不足。包容性设计也具有社会伦理价值，具体表现为“包容”“平等”“尊重”等价值观。社会伦理价值与维克多帕帕里尼的设计伦理观以及我国传统伦理观念高度吻合，现有的基于伦理的包容性设计实践工具为设计师提供一定的理论及工具支持。

关键词：包容性设计 经济价值 伦理价值 设计伦理观 案例分析

中图分类号：J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3）16-0091-03

Abstract：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help designers，practitioners and researchers to understand the connotation and economic and ethical value of inclusive design，and to further promote the application of inclusive design in social practice.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four typical inclusive design cases，the design characteristics and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cases are analyzed in detail.Inclusive design not only considers physical inclusivity，but also psychosocial inclusivity. It can be adapted to a variety of design contexts， and its tools effectively promote inclusion.Inclusive design has great economic value and market potential. However，empirical research and tool development are still insufficient at present. Inclusive design also has social ethical value，which is embodied in values such as "tolerance"，"equality" and "respect". Social ethical values are highly consistent with Victor Papallinis design ethics and Chinas traditional ethical concepts. The existing ethics-based inclusive design practice tools provide designers with strong theoretical and tool support.

Keywords：Inclusive design Economic value Ethical value Design ethics Case studies

引言

2020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的通知》[1]，聚焦老年人普遍遭遇的“数字排除”（Digital Exclusion）问题，呼吁设计师关注老年人使用电子产品的障碍，破解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难题，以设计更加包容的數字产品，满足并适应老年人的需要。在国务院政策指导下，深圳、天津等一些城市也先后发布了《无障碍城市总体规划（2020—2035年）》[2][3]，旨在从文化理念、制度和器物三维共建无障碍城市格局，创建宜居、宜业、宜游的包容性城市。这些从宏观政策层面的总体布局极大地促进了包容性设计的发展。在实践技术层面，同济大学包容性设计中心设计和开发了老龄化模拟装备和流程以帮助设计师共情老年人的体验[4]，还联合蚂蚁金服开发了针对移动互联网金融领域的包容性设计流程及原则等[5]。由此看来，这些政策及设计实践成果充分表明我国已越来越重视包容性设计理念的价值和在实践中的推广运用。

由于包容性设计理念在我国起步较晚，推动其进行大规模的商业实践仍存在三个层面的障碍，即观念障碍（perception barriers）、技术障碍（technical barriers）以及组织障碍（organizational barriers）[6]，其中，观念障碍依然是制约我国包容性设计发展最核心的问题。除了部分学术及商业机构对包容性设计有了一定的认识和研究之外，我国仍有大量设计师、研究员、企业管理者对包容性设计理念及其商业价值与伦理价值缺乏理解，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包容性设计在我国的发展。在过去二十年里，包容性设计的“价值”研究也非常缺乏，原因之一可能是“价值”的概念基于不同学科而不同[7]。尽管对价值本体问题的理解各不相同，但是并不影响对基于不同学科的包容性设计“价值”的研究。基于对包容型设计发展的理论与现实需要，本文旨在从经济学和伦理学的视角分析包容性设计的经济价值和伦理价值，以促进包容性设计的融合发展。

一、包容性设计：内涵与价值评价纬度

（一）包容性设计的内涵。2005年，英国标准协会首次提出了包容性设计的概念，并将包容性设计定义为“主流产品或服务的设计能为尽可能多的人群所方便使用，无需特别的适应或特殊的设计”[8]。该理念强调平等、尊重、无差别对待各类人群[9]，让产品的使用者于无形中得到充分尊重。尽管包容性设计看似在重点帮助弱势群体，如老年人群和残障人群等，但本质上却并不限于这些人群，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享受到包容性产品带来的便捷和尊重。由此看出，包容性设计是一个能够惠及所有人的设计理念。

（二）包容性设计：经济及伦理价值的评价维度。价值本身属于哲学范畴的概念，在伦理学和经济学领域运用较为广泛。对于价值概念的理解，不同的学科有不同的解释，如经济学的价值可以认为是物品的价格，还可以认为是以各种等值标准或交换标准；从伦理学角度解释，价值是促进道德的善的标准，等。

1.经济价值的评价维度：简单地理解，经济价值就是产品的商业价值。经济价值的本质是人类经济生活中劳动成果的反映。任何劳动成果都是有价值的，价值大小有所不同，设计成果同样如此。缺乏经济价值的设计理念是柏拉图式的理念，在实际生产实践中无法得到市场或者社会的承认。经济价值的评价涉及诸多方面，评价的维度也大不相同。本文基于经济收益、产品创新、品牌形象三个维度来评价包容性设计的经济价值。

2.伦理价值的评价维度：伦理反映的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10]，是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基本准则。伦理价值指用伦理法则对产品的社会属性进行的个人和社会的评价。产品的设计往往能体现设计者的伦理观，只有富有社会责任感的、有道德的产品才能帮助塑造更和谐的社会。伦理价值的评价基于不同场域各有不同。本文基于“包容”“平等”“尊重”三个维度来评价包容性设计的伦理价值。

二、包容性设计的典型案例：基于经济与伦理价值视角

在一些人看来，包容性设计似乎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被视为一种价值驱动的设计哲学，而不是一种实现其目标的方法[11]。然而，从以下四个包容性设计的成功商业案例可以看出，包容性设计不仅仅是一种颇具理想主义的设计理念，而且还具有极强的经济价值和伦理价值。本文从家电设计、网站设计、空间设计和汽车设计领域内选取较具代表的典型包容性产品进行案例分析。

（一）家电设计案例——英国电信（British Telecom）包容性电话机

英国电信包容性电话机是采用了包容性设计理念研发的产品。在这款产品的功能设计上，按键采用了大而分开的设计方式，方便老年人或者手指不灵活的人群点击，可以有效降低误操作；听筒可调节交流时的音量，可以充分照顾老年人因听力减弱而听不清说话声音的情况，且听筒兼容助听器，充分关注了听障者听觉需求。在这款产品的色彩设计上，使用了鲜明的色彩对比，增强了其识别性，主键在深色背景上有白色图形，具有较强的易读性。在这款产品的字体设计上，采用加粗的无衬线大字符，方便视力受损人群阅读。在图标设计上，该电话机增加了无缩写的文字说明，用户无需猜测图标含义便能够清楚地理解其功能。该系列产品因其包容了老年人群、輕中度视障人群、听障人群的需求，同时设计风格简约易操作、独具创新，因此在市场上广受包括年轻人在内的各类人群的欢迎，极大地促进了英国电信电话机的整体销量。自2008年推出以来，其电话机销售额增长了20%，退货率也大大降低，经济价值十分突出[12]。其产品设计凸显包容、平等、尊重的伦理价值观，照顾了不同人群的需求，得到用户信赖，树立了“友善亲近”的品牌形象，从而进一步巩固了其市场占有率。其经济价值亦得到体现。

（二）网站设计案例——英国乐购超市网站Tesco.com

英国乐购超市网站是第一个获得英国皇家盲人协会“无障碍网站奖”的网站，网站所有内容既经过网页无障碍指导准则（WCAG）AA级认证，也符合W3C Web“内容可访问性准则”的所有优先级标准。该网站拥有自己的无障碍准则，即不单靠颜色传递信息，避免视障者出现需要通过颜色识别信息的情况；避免使用包含文字的图像，致使读屏器无法识别及阅读，而是使用包含图像的等效文本链接[13]。基于这样的设计准则，乐购超市网站做到了对视障者，甚至盲人的完全包容，使他们能和普通人一样顺利地在该网站上无障碍购物，并在短短15分钟内顺利便捷地购买30件商品。基于包容性设计的创新理念，乐购网站销售收入每年增加到1300万英镑，尽管该网站最初是为视障者专门设计了部分功能，但由于包容性设计能够对所有人都得到便利，因此，吸引了更广泛的受众，不仅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实现了其经济价值，还因其无障碍设计的创新性使该公司在品牌形象获得了广泛的社会赞誉，其包容性的设计理念也充分展现了包容、平等、尊重的伦理价值观。

（三）空间设计案例——BIKURIM包容性小学

BIKURIM包容性小学坐落于以色列的特拉维夫市，该小学旨在通过重新思考学校的室内设计来支持所有学生的包容性学习模式。基于包容性理念，学校拥有25%的残障学生，他们被鼓励在一个极具包容性的空间里与普通学生平等地协作、学习、娱乐和休息[14]。为了让他们能够轻松融入普通学生的学习生活，设计师设计了可以任意排列和移动的U形长凳，使坐轮椅的学生也能方便地加入普通学生的交流学习中；教室的算盘柱上不仅刻有字母，还有各类图形，以帮助所有学生学习盲文和手语，以营造平等学习的空间；教学楼内部还设有瑜伽空间以及理疗室，方便学生进行体能锻炼或康复训练。在空间的色彩和材质设计上，设计师选用木质材料配合绿色和蓝色色调，以营造出既活泼又平静的氛围，这种色彩搭配能够起到稳定学生情绪以及集中注意力的作用。BIKURIM包容性小学的空间设计理念充分体现了包容性设计的原则，受到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好评，尤其是对于残障学生家庭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具有重要的推广价值和经济价值。BIKURIM包容性小学的伦理价值十分突出，即让残障学生能够接受和普通学生相同的教育，并通过空间设计反映出其包容、平等、尊重的伦理价值观，受到了国际残障领域的高度关注和赞誉。

（四）汽车设计案例——福特Focus汽车

福特Focus汽车以其包容性设计闻名。为了使Focus汽车方便老年人使用，在设计初期，设计师便穿戴模拟老龄套装以感受老年人的行车体验。该套装上各个关节点都含有矫形器，能够使常人的关节感觉僵硬；负重衣能够模拟背部的无力感和弯曲感；颈部装置可以抑制头部自如的运动，模拟僵硬的肩颈；眼镜能够模拟青光眼和白内障的视觉体验；而耳套能够模拟听障者的听觉体验[15]。基于这种共情实验，设计师得以改善Focus汽车的种种功能以实现其包容性。例如其前门设计更加宽敞，开合高度也更高，使老年人能够更轻松地进出车内；仪表盘上的按钮设计更加简要且易于操作，方便手指关节不灵活的人群。这款基于包容性设计理念的产品，充分考虑了老年人的需要，但这辆车从未被视为老年人专用车，也没有专门针对老年人进行销售。

实际上，它在老年人中的销量非常好，也没有影响年轻用户愉快的行车体验。因此，这种独具创新的Focus汽车在商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近30年内福特公司最畅销的经典车型之一，大幅提升了其公司的品牌价值，经济价值也十分明显；其对老年人的包容性设计展现了福特公司对待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体现了包容、平等、尊重的伦理价值观，因而被《汽车杂志》评为过去50年中最伟大的50款汽车产品之一。

通过对上述四个包容性设计案例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其共同特点是充分考虑目标包容群体的身体能力上的不足，即身体机能层面的包容（physical inclusivity）[16]。通过设计弥补其不足以实现包容，设计成果亦展现出其产品的经济及伦理价值。尤其从福特focus汽车设计可以看出，通过对目标包容群体的身体能力进行用户研究，在设计过程中使用模拟套装进行身体能力的共情，从而实现设计的包容。此外，案例也展现出对目标包容群体的社会心理层面的包容（psychosocial inclusivity）[16]，尤其体现在Bikurim包容性小学的空间设计中，通过在算盘柱上嵌入盲文和手语的教育，设计供残障学生融入普通学生的U形长凳等，实现了营造一个平等包容的学习生活环境，也关爱了残障学生所需要的社会（融入普通学生）及心理层面（感到被平等的对待）的包容需求。以上四个案例的特点也存在不同点。首先，各个案例针对的包容人群不同。英国电信电话机的设计主要针对老年人群和听障人群的包容；乐购网站则主要针对视障、听障人群的包容；Bikurim包容性小学则针对残障儿童群体的包容；福特汽车则主要针对老年人群的包容。由此可见，包容性设计可以基于想要包容的不同的群体进行针对性的包容。其次，各个案例的领域不同。从四个案例可以看出，包容性设计涵盖产品、空间、数字、汽车等多个领域。也就是说，包容性设计适用于多个领域。

此外，设计案例也体现出来了包容性设计工具的重要性。如从福特汽车的案例可以看出，设计师在前期调研中使用了模拟老龄套装以共情老年人群；乐购网站则基于网页无障碍指导准则（WCAG）以实现网页对残障人士的包容。

三、包容性设计的经济价值分析

通过分析以上四个案例，可以发现包容性设计的潜在经济价值。而从人口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如今中国人口少子化以及老龄化趋势日益明显，预计在2026年左右中国老年人口比例将首次超过少儿人口比例，在2050年后老年人口将超过总人口的30%[17]。且根据《中国老龄产业发展报告》数据显示，2014-2050年间，我國老年人口的消费潜力将从4万亿元增长到106万亿元左右，占GDP比重从8%增长到33%，成为全球老龄产业市场潜力最大的国家[18]。此外，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全球残障人口超过10亿，约占世界人口的15%[19]。可见，老年人口、残障人口等群体市场从来不是一个小的市场，设计包容性的产品和服务无疑能够帮助商业机构获得更广泛的市场份额和收入增长[20]，英国电信Freestyle电话机、Tesco网站包容性设计以及福特Focus汽车便是包容性设计商业化的成功案例。在为弱势群体进行的包容性设计过程中，也为自身赢得了经济价值和良好的社会声誉。

从“长尾效应”的角度来看，分布在尾部个性化的、零散的小量的需求会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形成“长尾效应”，将尾端人口数量累加起来，就会形成一个比流行市场还大的市场。比如，亚马逊网上书店成千上万的商品书中，一小部分畅销书占据总销量的一半，而另外绝大部分的书虽说个别销量小，但凭借其种类的繁多积少成多，占据了总销量的另一半，充分说明了“长尾效应”尾部零散个性的需求能够给企业带来巨大经济利益。而包容性产品的“长尾效应”也同样如此。老年人以及残障人群大都有着个性化的需求，若是将这些人群包容进产品设计和服务中去，那么累积起来将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市场。此外，包容性设计还能提升顾客的整体满意度和忠诚度，激发产品或服务的创新，履行企业的社会责任，提升品牌形象以及缓解风险，如残疾人权利诉讼和成本高昂的整改工作风险等[7]。这些优势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企业获得更大的经济价值。对于公共服务设计而言，如交通、医疗、教育、公共环境设计领域，包容性设计能提供平等、包容的社会环境，促进更多人融入到社会生产活动中去，从而促进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和谐进步。由此可见，不论对于商业设计还是公共服务设计而言，包容性设计都是具有经济价值的。

然而，衡量包容性设计所能带来的经济效益的实证及工具开发类的研究仍较为缺乏。未来的研究可以将包容性设计指标，如设计包容（用户认知能力包容、视听能力包容、数字素养能力包容等），设计排除等概念综合纳入到经济效益的量化评价指标中去，通过包容性设计推动经济发展，创造更大经济价值。

四、包容性设计的伦理价值分析

伦理是人与人之间的行为规范，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自然法则[10]。而设计伦理就是在设计活动中应该遵守的道德法则和具有道德价值的行为规范。有助于在设计活动中合理地平衡“利”与“义”的关系，协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21]。BIKURIM包容性小学便是基于“尊重”和“包容多样性”这样的理念而建造的小学。当下，包容性的设计伦理对于许多设计师而言仍然较为陌生，致使他们设计的产品缺乏伦理价值、包容性及责任心。比如一些设计师在设计产品之初便缺乏考虑老年人或者残障人群需求的意识。殊不知，每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谁也不希望到老的时候社会把自己摒弃掉。若整个设计界都缺乏共情、包容、平等这样的包容性设计伦理观，那么整个社会将充斥着大量“不道德”的产品，这些产品也将反过来影响和塑造我们的社会、人以及环境，让我们的社会风气变得更加冷漠、排斥、歧视。

设计伦理现有的理论研究中，美国设计伦理学者维克多·帕帕奈克在其经典著作《为真实的世界设计》（Design for the Real World）强调，设计不但为健康人服务，同时还必须考虑为残障人群服务。帕帕里尼认为设计师应具有高度的社会和道德责任感，因为设计塑造了我们的产品和周围的环境（甚至社会和人本身）[22]，并强调设计师应努力为老年人、残障人士而设计。而包容性设计旨在让产品和服务尽可能多地包容弱势群体，其理念与帕帕奈克不谋而合。无独有偶，早在20世纪90年代，英国和美国的设计学者就提出了“为社会设计”的主张，提出设计要富含社会责任感，应着眼于让社会中各阶层的人民感到温暖，强调环境、第三世界、社会公平等因素在设计中的应用。其思想也与包容性设计的伦理观相吻合。此外，我国传统道德观念素来崇尚以人为本、尊老爱幼、和而不同等理念，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崇尚民主、和谐、平等、公正等伦理价值。这些伦理价值是包容性設计的伦理价值的源头和基础。

包容性设计的伦理价值同样体现在现有实践工具中，为包容性设计实践提供一定的理论实践支持。在城市规划设计领域，基于伦理的智慧城市框架及工具包[23]帮助设计师规划更具包容性且可持续的智慧城市。在智能家庭设计领域，基于现有设计模型的包容性智能家庭伦理框架[24]涵盖了智能家居技术设计的全生命周期，帮助设计师在开发智能家居技术时充分考虑产品的伦理问题。在交互设计领域，基于伦理的包容性设计指南[25]通过列举基于伦理理念的设计指导方针，为设计师设计无障碍的用户界面提供启发式评估的工具。

由此可见，包容性设计与现有伦理理论息息相关。不仅具有伦理价值，还能够以实践工具的形式具象化到设计实践当中，使包容性设计的成果更具伦理价值。

结语

尽管包容性设计的理论研究在经历二十多年的发展后已逐渐成熟，但对其价值的探讨仍较为缺乏。因此，本文从包容性设计的经济及伦理价值角度出发，分析四个设计案例的特点和经济、伦理价值，从而帮助设计师和其他从业者深入了解包容性设计的特点与价值。简言之，包容性设计案例充分体现了其基于身体机能的包容以及社会心理层面的包容，该理念能适用于多种设计场景，其设计工具包能有效地促进设计的包容。此外，包容性设计具有经济价值及伦理价值。然而，当前基于包容性设计经济价值的实证研究及工具开发尚不足，现有的基于伦理的包容性设计实践工具能够为设计师提供一定的理论及工具支持。因此，未来的包容性设计交叉学科研究可以从包容性设计的经济价值入手，为设计师开发强有力的包容性设计量化工具或理论支持。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2019BG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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