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综合治疗121例中晚期非小细胞肺癌的生存分析

沈楚然，高静东★，张子文，陈雪风，刘 敏，张 蕾

（1.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苏州市中医医院，江苏 苏州 215000 ；2.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江苏 常熟 215500）

肺癌（Lung Cancer，LC）是危害人类生命健康风险最大的一种恶性肿瘤，其发病率和致死率在我国所有癌症中位居首位[1-2]。非小细胞肺癌（NSCLC）在肺癌中占80% ～85%，目前主要的治疗手段包括化疗、放疗、靶向治疗及免疫治疗等。但由于尚未发现有效的早期肺癌诊断方法，导致大部分患者确诊时已进入Ⅲ期、Ⅳ期，失去了手术机会，总体预后差，五年相对生存率仅22%[3-4]。因此，对于中晚期NSCLC 患者来说，当前治疗的主要目的在于抑制癌症进展，尽可能地延长生命，并使患者获得相对较好的生活质量。中医药在减少化疗不良反应[5]、提高总有效率[6]、延长生存期[7]、降低复发率[8]等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在恶性肿瘤综合治疗中应用广泛。本研究探讨中医综合治疗与中晚期NSCLC 患者生存期之间的相关性，以期为中晚期NSCLC 治疗策略的制定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基线资料

收 集2020 年1 月1 日 至2022 年8 月31 日 期 间在苏州市中医医院肿瘤内科病房治疗且确诊为中晚期NSCLC 的患者共126 例。根据患者的治疗意愿进行治疗方式的划分，并将患者分为西医治疗组、中医综合治疗组。截至研究结束，西医治疗组因未完成治疗脱落3 例，中医综合治疗组因病例失访脱落2 例，最终共纳入病例121 例，其中，西医治疗组22 例，中医综合治疗组99 例。本研究已通过苏州市中医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同意（批件号：2019 伦研批023）

1.2 方法

西医治疗组根据2022 年版《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非小细胞肺癌诊疗指南》进行常规的多线治疗。中医综合治疗组在西医常规治疗的基础上，根据中医辨证分型，给予相应的中医综合治疗，具体为：肺脾阳（气）虚型，治以温肺扶阳、化痰散结，方选四逆汤合小青龙汤加减；阴虚内热型，治以养阴清热、扶正解毒，方选百合固金汤合生脉散加减；气阴两虚型，治以益气养阴、解毒抗癌，方选生脉饮合补肺汤加减；瘀血内阻型，治以益肺开郁、消瘀化积，方选半夏厚朴汤合息贲汤加减。同时，根据患者的症状选用中药静脉制剂静脉滴注或中成药口服，并配合针灸、拔火罐、刮痧、中药熏洗、红外线理疗、微波热疗、耳穴埋籽等治疗。每2 个月为1 个治疗周期，对相关指标进行观察记录。

1.3 观察指标

主要观察指标：治疗方式、性别、年龄、吸烟史、病理分型、肿瘤转移情况、初始Karnofsky 功能状态（KPS）评分、治疗周期等相关预后影响因素以及总生存时间（Overall Survival，OS）、中位生存时间（Median Survival Time，MST）和1、2、3 年生存率。次要观察指标：中医症状积分、KPS 评分。中医症状积分：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将评分标准设为0 ～3 分4 个等级，分别对应无症状、轻症、中症、重症，对患者治疗前后的症状进行评分，并统计总分。

1.4 统计学方法

所有统计学分析均采用SPSS 25.0 及GraphPad 8.0.1 进行。计量资料首先进行正态性和方差齐性检验，若符合正态分布且方差齐性，用均数± 标准差（±s）表示，进行t检验，否则用中位数（四分位间距）表示，进行Mann-whitney U 检验；计数资料用例数（百分比）表示，进行卡方（χ²）检验。绘制Kaplan-Meier 生存曲线，采用Log-rank 检验比较不同亚组患者的生存情况。采用多因素Cox 回归分析模型分析各因素对患者生存期的影响。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纳入病例的基线资料

两组患者在性别、初始KPS 评分方面存在统计学差异（P＜0.05），其余资料无明显差异（P＞0.05）。详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基线资料的比较[例（%）]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的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前的中医症状积分相比无明显差异。经至少1 个周期的治疗后，两组中大部分患者的中医症状积分均下降，其中中医综合治疗组患者在疲劳、气短、纳差、失眠、体重下降这几个中医症状方面较西医治疗组改善更明显。总分方面，治疗后两组的中医症状总积分均下降，且中医综合治疗组下降更显著。

2.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KPS 评分的比较

治疗前，西医治疗组、中医综合治疗组的KPS评分分别为（74.09±7.34）分、（71.62±8.17）分，二者相比无明显差异（t=1.308，P=0.194）。经至少1 个周期的治疗后，西医治疗组、中医综合治疗组的KPS 评分分别为（79.55±6.53）分、（82.83±6.40）分，二者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170，P=0.016）

2.4 入组患者的生存情况

纳入121 例患者的中位OS 为（23.5±3.8）个月（95%CI ：16.011 ～30.989）。西医治疗组的MST为19.4 个月，中医综合治疗组的MST 为27.4 个月，中医综合治疗组的1 年、2 年、3 年生存率均高于西医治疗组（78.6%vs59.3%，51.2%vs40.7%，23.9%vs13.6% ；P=0.029）。

2.5 影响NSCLC 患者预后的相关因素分析

2.5.1 Kaplan-Meier 生存分析 K-M 单因素分析发现，中医综合治疗、年龄、肿瘤脑转移、肿瘤肝转移、初始KPS 评分为影响中晚期NSCLC 患者生存期的因素（P＜0.05），其余因素为非影响因素（P＞0.05）。

2.5.2 多因素Cox 回归分析 多因素Cox 回归分析发现，年龄、病理类型为非腺癌、肿瘤脑转移、肿瘤肝转移为中晚期NSCLC 患者死亡终点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中医综合治疗为中晚期NSCLC 患者预后的独立保护因素。详见表2。

表2 多因素Cox 回归分析

3 讨论

早期肺癌症状隐匿，大部分患者难以察觉，因此确诊时多已进展至中晚期，失去了手术机会，虽可进行姑息性化疗，但副反应大，且疗效欠佳。中医作为我国的传统医学，在改善疲劳、乏力、胸闷、纳差等肿瘤相关性症状方面的疗效已得到医学界的重视和肯定。本研究中, 经中医综合治疗后，患者的MST 为27.4 个月，与西医治疗组相比明显延长，提示中医综合治疗可以延长中晚期NSCLC 患者的生存期，这可能与中药能够缓解临床症状、降低化疗药物的毒副反应等有关。单因素分析发现，中医综合治疗、年龄、肿瘤脑转移、肿瘤肝转移、初始KPS 评分为影响中晚期NSCLC 患者生存期的因素；多因素分析发现，年龄、病理类型为非腺癌、肿瘤脑转移、肿瘤肝转移为中晚期NSCLC 患者死亡终点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而中医综合治疗为中晚期NSCLC 患者预后的独立保护因素；采用中医综合治疗的患者死亡风险相对下降，较单纯西医治疗组降低55%。同时，随着患者年龄的增大，其死亡风险也逐渐升高。病理类型为非腺癌，或肿瘤发生脑转移、肝转移的患者，其死亡风险明显增加。此外，本研究中经中医综合治疗患者的中医症状积分、KPS 评分均较西医治疗组改善更显著，提示中医综合治疗在缓解中晚期NSCLC 患者的临床症状方面效果更好，且患者对治疗的耐受度也更高。

综上所述，中医综合治疗可以有效延长中晚期NSCLC 患者的生存期，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并减轻其痛苦，值得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