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理想国》关于正义思想历史价值和对现代的启示

[摘要]正义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根本问题，涉及社会制度与个人行为标准的“合理性”与“度”的问题，特别在社会发生巨大变革时，正义问题会变得更加显著。从罗尔斯《正义论》中可知“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价值。”柏拉图代表的是西方社会，同时也是人类思想中首个对正义问题展开系统论述的思想家，而《理想国》的副标题恰好为“论正义”，而构建起一种合理的正义理论对于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中国来说至关重要。

[关键词]柏拉图；《理想国》；正义思想；历史价值；启示

引言

柏拉图思想对于西方社会的影响相对较大。英国哲学家怀特海曾在《过程与实在》中指出“欧洲哲学传统稳定的一般特征就是由柏拉图一系列注释组成的”。波普尔也在《通过知识获得解放》中表示“柏拉图著作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并且几乎全部的西方思想不是柏拉图思想就是反柏拉图哲学，但鲜少为非柏拉图哲学”。由此可知，柏拉图思想对西方社会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因此，本文对柏拉图《理想国》中关于正义思想的历史价值及对现代的启示展开探究显得非常必要。

一、柏拉图《理想国》正义思想的历史价值

（一）首次构建了完整的正义体系

波普尔曾表示《理想国》是关于正义思想中最经典、最精致的一部著作。实际上，在柏拉图之前相关哲学家所提出的正义理论相对较为零散，例如，苏格拉底提出的“知识就是美德”、毕达哥斯拉提出的“数的和谐”思想等，虽为正义思想，但未能形成系统的观点和完整的正义体系。而柏拉图的正义思想可以说是人类哲学史上首次形成完整的正义体系，他在充分吸收和借鉴前人正义思想的基础上，立足于个人正义和城邦正义基础上，深入阐述正义的内涵及关系，从而形成相对完整的正义体系。

首先，柏拉图选择以讲述个人正义与城邦正义的方式来阐述正义。他在《理想国》中借助苏格拉底之口批判了三种正义观，从而引出正义的定义，认为基于城邦的角度来说，正义是城邦公民得以有序生活的重要保证，促使各阶级之间可以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从个人角度而言，正义是借助理性来统治欲望与激情，形成有节制的生活，促进人与人以及人与城邦之间的和谐发展。一个人之所以被称为明智的，是因为他的理智明确心灵的三个部分的共同及各自利益，在整个心灵中起着领导作用，向其他部分传授行为信条，个人的明智就是其理智统率和指导其激情和欲望。柏拉图认为与个人正义对立的非义，就是心灵的三个部分混淆和迷失、相互干涉和彼此僭越，一个部分反抗另一个部分乃至整个心灵，企图取得领导地位；他甚至认为，与“四主德”相反的“四主恶”乃至一切邪恶，都出自心灵三个部分的混淆和迷失，因此个人正义的实质是情感和欲望服从理智的统率，或者以理智率领情感从而控制欲望以保证个人正义的实现以及心灵各部分的健康与和谐。柏拉图在多处将善与正义、恶与非义并称或等同，且明确表示不同意以快乐为善、以痛苦为恶之世俗见解，主张邪恶是心灵的德性之缺失，并指出：心灵的德性即正义，而心灵的邪恶即非义；德性似是心灵的健康、优美和坚强有力，而邪恶似是心灵的疾病、丑陋和软弱无力。

其次，柏拉图还理清了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之间的关系，表示城邦正义中存在的国家、辅助者、哲学王以及生产者也分别对应着灵魂、激情、理性与欲望等不同德行，城邦正义为个人正义的基本前提。换而言之，只有形成了严格的城邦制度正义后，才能够保证人们的行为符合正义法则；同时当个人存在正义后，才能够形成有节制的生活，在保证社会正常运行的同时推动国家正义的实现[1]。一个城邦之所以被称为正义的，是因为它内部分工明确和秩序井然。三个阶层的人各行其是而互不干涉，这种德性不专属于某个阶层，而属于各个阶层。

最后，柏拉图在深入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构建城邦主义与个人主义的方法，也就是为了顺利实现社会正义，他结合实际制定了一套相对完整的公民教育体系与公共制度，以此来更好地规范公民的行为；同时以前生后世报应的理论来重申正义本身就最有益于灵魂，并以神灵对这种论断加以保证，他认为，“人们将因保持正义和德性，而在后世从神灵手里获得各种各样的报酬。”神灵事实上知道正义者和非义者的品质，正义者将为神灵所爱，而非义者将为神灵所憎，柏拉图正义体系也在一定程度上对西方哲学家带来了影响，例如亚里士多德、卢梭、罗尔斯、西塞罗等人提出的正义思想都是基于柏拉图思想体系基础上形成的。

（二）开启了研究制度的正义阀门

柏拉图正义主要分为两种：城邦正义和个人正义。所谓城邦正义就是国家制度层面的正义，也就是只有具备制度正义的国家才能够保证公民个人正义的实现，可以说柏拉图提出的城邦制度正义思想是其他国家从未提出的。以中国儒家学派为例，其始终将正义寄托于统治者的正义领导和修身养性当中，而这样的正义是存在偶然性和不可靠性的，加上我国几千年的封建历史，使得正义君主存在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必须要从根本上构建制度正义才能够保证国家正义的实现。

虽然说柏拉图对于城邦制度正义的论述较为简单，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开启了正义的阀门，也就是说柏拉图提出的政治体制是基于正义指导下，实现个人正义的有效途径。与中国封建社会所倡导的君权神授相比，制度的设置可以更好地维护封建君主的统治，并借助封建统治者的个人正义来促进国家制度正义的实现，但却呈现出本末倒置的错误。在柏拉图之前各位哲学家所提出的各种概念仅仅暗示了正义这一观念，并未将其上升至制度正义高度当中；他的城邦正义观表明他在个体与群体的关系论上是一个国家至上主义者，而在对待社会各阶层的态度上具有浓厚的贵族精英意识，这种学说毫不掩饰地剥夺了公民的自由和机会均等，这恰恰违背了政治正义的基本规则。

柏拉图在个人正义中，从分析心灵结构入手，着重说明了人的灵魂的三部分。通过对于人的灵魂三部分的深入分析，从而提出了一个人之所以被称为正义的，是因为他心灵中的三个部分各司其职，理智为整个心灵的利益谋划而起领导作用，激情服从理智并协助理智保卫心灵和身体不受外敌侵犯，而节制反映欲望亦甘愿接受理智的统领和指导。正义的人不会让其心灵中的三个部分相互干涉、越职擅权；他会安排好自己内部的事情，使自身秩序井然，使自己成为自己的主宰；他会将其心灵的三個部分结合起来予以协调，就像乐师那样将高、中、低音及其他元素集合起来，协调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因此，柏拉图通过对个人正义的分析从而提出了国家正义的原则，以小见大的分析方法论证出一个良善的城邦各阶层所需要的美德。柏拉图城邦制度正义的提出正式打开了哲学家们对于国家制度正义的研究阀门，使得越来越多的思想家开始关注国家制度正义，例如罗尔斯、孟德斯鸠、阿奎那以及西塞罗等都基于柏拉图城邦制度正义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诸多关于国家正义制度的观点，而这些观点的源头就是柏拉图城邦制度理论。

（三）制定了健全的公民教育体系

柏拉图在《理想国》表示“想要促进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的实现，就必须要立足于教育基础上，提高城邦公民的素质，实现城邦政治秩序正义，也就是通过公民教育来实现政治生活正义”[2]。他认为优秀的艺术作品可以涵养良好的品质，而恶劣的艺术作品非特无此功效，反而败坏人心中固有的德性；为了营造出良好的文化环境，艺术作品必须经受审查和删改；为了培训出合乎正义要求的治国者和卫国者，艺术教育必须服务于和服从于道德教化。所以，在柏拉图理论中，不仅包括了统治者应该接受的教育、辅助者应该接受的教育，也包括了生产者应该接受的教育，涵盖了一系列完整的教育内容，并且非常重视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对于现代公民教育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除此之外，柏拉图还认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应接受哪些教育内容、在认识新鲜事物的过程中应该如何透过现象看本质等公民教育思想都是提高城邦公民素质的关键，既形成了完善的公民教育体系课，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国家教育提供丰富的内容，并且这一教育思想至今仍然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

二、柏拉图《理想国》正义思想对现代的启示

自古以来，人们一直都在追求幸福与和谐。柏拉图很早就提出了正义即和谐的重要思想，而他的这一思想对现阶段我国所倡导的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启发作用。

首先，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了城邦正义与个人正义，旨在借助“正义”这一观点来引领社会发展。他认为想要成为一个理想国家就必须要同时具备正义、勇敢、智慧和自律等美德，而在这些美德当中“正义”应该承担着统领的作用，是社会首要价值。实际上，中国共产党在发展期间也意识到了“正义”这一思想观念的重要性，特别是党的十八大所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就涵盖了“公正”这一价值取向，所谓的“公正”就是社会公平与正义。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发展的重要阶段，所以需要将提升社会生产力、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以及提升国家综合实力作为根本[3]。但在实现这些目标的过程中如果没有社会公平与正义作为基本保障，就无法激发出社会生产积极性，从而削弱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热情。所以，我国在发展社会主义的过程中也需要以“正义”引领社会风尚。

其次，柏拉图更加关注道德作用，旨在使梦想依靠理论道德力量帮助公民取得幸福，让国家变得更加富强。他认为借助道德完美的哲学对国家进行统治就能够实现国家正义，但这仅仅是一种空想，并不能真正实现，然而这一观点对于伦理道德的重视是符合当前社会主义和谐要求的。在伦理道德中，以鼓励人们追求高尚的精神境界，向往理想道德人格的思想，在今天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中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深化对道德的培育，直接影响到国家精神文明的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正呼吁我们要重视道德的作用，以道德力量来影响和塑造人类，培养新时代的社会主义道德精神境界，形成较好的社会风气，推动社会的健康和谐发展，仍然具有深远的意义。

最后，柏拉图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性，也清楚地知道人才培养对促进国家发展的重要意义。他表示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促进国家发展与繁荣，通过教育可以为国家培养出更优秀的军人与统治者。所以，今天教育工作的重要性仍然不言而喻，教育能够使人们明辨善恶、加强自身的文化与道德修养、增加政治参与感，教育对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具有重要的推动力。一个国家和民族要想屹立于世界之林，就必须强化国民的道德意识和法律精神，而这些精神与意识的培养都根源于教育的普及。因此，要进一步加大教育投入的力度，才能够为国家发展和现代化建设培养更多优秀人才，推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三、结语

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正义思想不仅对后续的思想带来了较大的影响，还在一定程度上启示我国在开展政治管理时应该将公平正义当做首要价值，注重德治与法治的有效结合，重视教育、提倡男女平等，并立足于国情，构建起符合当下中国社会转型发展需求的正义理论。

参考文献：

[1]李长伟.论柏拉图《理想国》中的“自由教育”[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43（01）：109-116.

[2]冯文全，李晓丹.柏拉图《理想国》中教育思想的现实價值[J].教育探索，2016（05）：6-8.

[3]周兴国.价值观教育中的观念净化与反讽艺术：《理想国》第一、二卷的启示[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22（01）：75-81.

作者简介：李金儒（1998.12-），男，汉族，吉林长春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