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机对话与教育立人

李琳

子曰：“盍各言尔志？”弟子们曰：“问一下ChatGPT。”

电脑给出的，或许是相同的“标准”答案，也或许不同，但可以肯定，其中没有来自“我”的心声。

人和机器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关系。电子机械的进步，人工智能的渗透，将教育中的师生关系推上了“危机”边缘。其强大功能，甚至可以取代教师，也可以令学生“消失”，教育似乎正面临巨大的挑战。

然而，回想工业时代发端时，也造就了教育中的某种工业化，比如班级和学校体制的诞生。本质上，那也是一种“人—机”对话，即教育中的个体与教育机器的对话。

在那样的对话中，人面临的首先是体能上的“落败”——工业机器可以代替体能，或作为人体的延伸。人无法离开的现代工具，同样在教育中起着巨大的作用。

工业革命，是教育革命的巨大推动力。

而今，人机对话发展到了一个新的节点：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时代。未来加速到来，且毋庸置疑，这一技术仍将突飞猛进发展。这让我们震惊，也让我们“惶恐”——它将如何改变我们的教育？

人机对话，其中最缺乏的是“各言尔志”。人可以咏物言志，而机器所言无论如何逻辑严密、光昌流丽，都并非“志”——你和我，必须相互激发，相互交融，有着情感和智慧的飞扬，才能产生出相应的旨趣、情意、信仰，以及由此而生的道德、审美。

因此，学校教育如果只是知识传授，确实可以由ChatGPT“代劳”，或者通过类似途径解决，但人与人之间构成的学校，却是不可或缺的载体。比如硬盘可以帮助我们海量贮存数据，但不能代替我们的记忆；计算器可以代替我们运算，但我們仍然需要学习数学；工业机器延伸了我们的体能，但我们仍然需要锻炼身体——我们的智能永远不能委托给机器。

ChatGPT时代，解决知识问题固然变得轻松，但“各言尔志”，心之所往，依然是教育的根本。关于“人”的情感、意志教育，关于“人”的审美和道德，只有在“创造性成长”的过程中才能实现。这种创造性成长，根源即在于“我与你”的“对话”，在于人与整个社会和世界的“握手”。

我们相信，志在立人的教育，将吸纳、融化人机对话所带来的所谓“冲击”。

（作者单位：南京市力学小学 江苏南京 210024）

责任编辑 余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