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玩偶之家》中娜拉的三重身份

部建仁

《玩偶之家》是“现代戏剧之父”易卜生创作的一部戏剧作品。此剧作讲述了备受宠爱的女主人公娜拉因“借钱风波”与丈夫海尔茂反目成仇，最后毅然决定离家出走的故事。这部经典的社会问题剧围绕娜拉展开，探讨了她与剧中男性的关系，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矛盾，激励当时的女性为自由而奋力、努力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娜拉拥有三重身份。下面，笔者就简要地谈一谈。

一、父亲眼中的乖女儿

易卜生笔下的女主人公娜拉是一个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她成长的环境比较简单，其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从这一方面来看，娜拉的父亲肯定是对她的成长付出了一定的心血的。但是，娜拉的父亲究竟是怎样培养她的呢？对于娜拉的成长和教育之路，作者并没有细说，也没有花费太多的笔墨去描写她的父亲。但是，从一些细节中，我们能发现蛛丝马迹。

娜拉在和自己丈夫海尔茂决裂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都被当成了一只“玩偶”。从“一路走来”这四个字中，我们可以发现她不只反思了自己和海尔茂之间的关系，思考海尔茂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还反思了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思考父亲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在未出嫁之前，她听从父亲的话，从来不曾违背过父亲的意愿，一直是父亲眼中的“乖女儿”。结合作品的时代背景及娜拉的穿着、见识和谈吐，我们可以推断出她来自中产阶级家庭。虽然不能挥金如土，但也算无忧无虑。在原生家庭中，她被父亲当作“洋娃娃”般疼爱，事事需听从父亲的安排。因此，娜拉的“自我意识”较为薄弱，也甘于听从和享受别人来替自己安排一切。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她学会了温柔、贤惠和听话。这也为她婚后的生活埋下了一颗“地雷”。

二、丈夫心中的好妻子

《玩偶之家》主要是围绕娜拉和丈夫海尔茂之间的相爱和决裂展开的。一开始，娜拉和海尔茂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娜拉美丽、善良又体贴，把丈夫照顾得非常好，是一个完美妻子的形象。海尔茂则负责赚钱养家，对妻子“敬爱有加”，会亲切地称呼娜拉为“宝贝”“小松鼠”等。二人在外人的眼中分工明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各司其职，琴瑟和鸣。海尔茂在升职后解雇了小职员柯洛克斯泰。柯洛克斯泰为了挽回一切，拿出娜拉的借条当作谈判的筹码。为什么娜拉会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柯洛克斯泰的手中呢？原来是因为海尔茂之前生了一场大病，需要一大笔钱。于是，娜拉便想到了“借钱治病”的办法。对此，海尔茂是坚决不同意的，因为他认为借债是一种丢脸的行为。但是，如果没有海尔茂的签名，娜拉作为一名女性是没有权利向银行借钱的。为了挽救丈夫的性命，娜拉不得不铤而走险，伪造了自己父亲的签名，私自向柯洛克斯泰借了钱。所以，柯洛克斯泰才会拿出了欠条来威胁海尔茂。这时的海尔茂根本不关心娜拉借钱的初衷，一心想的是他的地位和名誉都要因此被毁了。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斥责了娜拉，说娜拉是“爱撒谎的人”和“伪君子”，还警告她远离三个孩子。

海尔茂翻脸的速度如此快是娜拉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曾经设想过如果有一天海尔茂发现她假冒父亲之名借了钱会怎样，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海尔茂会如此冷酷无情地指责自己。后来，娜拉的好朋友林丹太太说服了柯洛克斯泰。海尔茂竟然又迅速变成了之前“好丈夫”的样子，安慰娜拉不要再想了，自己已经不计较了。

可是，这件事却让娜拉觉醒了。她突然明白：原来海尔茂从来都没想过要和自己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她也意识到自己一直活在“迷失自我”的世界里。在丈夫的眼中，她只是“玩偶”。只因她是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她就需要摒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事事以丈夫和孩子为重吗？以前的她完全成了丈夫的附属品，是丈夫的私有财产。明白了这些，她决定要摆脱现状，离开这个困住她的“家庭牢笼”。

勇敢的娜拉放弃了“好妻子”和“好母亲”的身份，开始尝试做一个独立的人。

三、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柯洛克斯泰先是借钱给娜拉应急，却在面临失业的时候以此来要挟娜拉。他们之间存在债务关系。娜拉借钱明明是合情合理的，她也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偿还债务了，比如偷偷去做女工、为其他孩子抄写作业等，但是在那个男权社会里，就因为娜拉不具有借债的权利，柯洛克斯泰便能以此来威胁娜拉。娜拉却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想过以死来了结一切。

一个失业的柯洛克斯泰都能威胁娜拉，只因为娜拉是女子。丈夫看似宠爱她，却在困境中随时都有可能丢弃她。可见，娜拉只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表面上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却处处会受到男性的制约，无法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总而言之，在《玩偶之家》中，娜拉拥有三重身份。她是父亲眼中的乖女儿，是丈夫眼中的好妻子，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却不是一个真正独立、自由的人。这大概也是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中大部分女性的真实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