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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平原南部新发现的旧石器

2023-04-29洪小茹陈苇余官玥李佳俪杨宇春吕红亮向芳陈惠莘

人类学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石制品考古学成都

洪小茹 陈苇 余官玥 李佳俪 杨宇春 吕红亮 向芳 陈惠莘

摘要:2021 年3—5 月,为配合天眉乐高速公路工程建设,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在沿线建设区域内开展了考古调勘工作,新发现旷野旧石器地点12 处,分布于岷江II—IV 级阶地及古青衣江II 级阶地。调勘过程中采集石制品100 件,多数采自地表,少数出自原生地层。石制品类型包括石核、石片、断块、石器,主要为大、中型。原料种类多样,以石英砂岩、石英岩居多。石器毛坯以石片为主,类型有砍砸器、手斧、手镐、薄刃斧、重型刮削器、刮削器及凹缺器。剥片和石器修理均采用锤击法。采集石制品在整体面貌上接近南方主工业,但具有鲜明的区域特色,同时包含阿舍利技术因素。综合遗物埋藏层位和石制品特征,初步推测新发现地点时代为中更新世偏晚阶段至晚更新世。

关键词:成都;晚更新世;考古学;石制品;阿舍利

1 引言

成都平原地处四川盆地西部,毗邻青藏高原东缘,位于中国东西向阶梯型构造地貌的第二级阶梯,属中国南北方过渡地带。广义的成都平原介于龙泉山与龙门山之间,北起安县,南抵五通桥、峨眉山之北[1]。包括北部的涪江平原,中部的岷江、沱江平原以及南部的青衣江、大渡河平原,面积约8000 km?,为我国西南地区最大的平原[2]。

新生代以来,松潘—甘孜造山带和前陆逆冲带龙门山脉大幅抬升,位居四川前陆盆地西缘的成都平原急剧下沉,在拗陷区(即平原腹地)形成了一套厚度较大的上新统—第四系堆积物。其总体沉降的过程中又存在局部块断式不均衡抬升,于平原周围及沿主要河流形成多级阶地[3]。因此,成都平原从地形上可划分为扇状平原和周边台地两部分[3],地势大体西北高、东南低,地表高差一般小于20 m[2]。

成都平原以前未见旧石器时代考古遗存发现的明确报道。2019 年底,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平原南部发现坛罐山遗址[4],首次揭开成都平原旧石器考古工作的序幕,该遗址的地层、年代和埋藏特征为平原内系统的旧石器考古调查提供了思路。2021 年3—5 月,为配合天府新区经眉山至乐山高速公路建设工程(下文简称天眉乐高速)顺利进行,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眉山市文物保护研究所、乐山市文物保护研究所等单位,在天眉乐高速(眉山—乐山段)建设区域内开展文物考古调查、勘探,新发现旷野类型旧石器地点12 处,本文拟对此次调查发现的石器地点及采集石制品作一简介。

2 旧石器地点概述

天眉乐高速(眉山—乐山段)主要涉及的行政区划有眉山市仁寿县、彭山区、东坡区、青神县,乐山市市中区。该区地处成都平原南部,东、西以龙泉山、总岗山为界,岷江自北向南纵贯全境,沿江发育宽阔的冲积平原,平原与两山之间有连续的台状低丘分布[5],地势总体较缓平。本区第四纪河流阶地发育良好,分布有岷江多级阶地。根据第四纪堆积物特征及古地貌研究,早期古青衣江自南西向北东流过总岗山的北端,在新津附近汇入岷江。因此,在岷江西岸至总岗山东南坡,还分布有古青衣江水系的沉积物。岷江、古青衣江水系在阶地级次和物质组成上差异显著[3]。

结合天眉乐高速主线及辅线走向,本次调查发现的12 处旧石器地点分布在岷江II—IV 级阶地及古青衣江II 级阶地(图1,表1),这些地点均有明确的地层堆积。梯田修建和早期建设工程取土对堆积造成一定破坏,调查区域内有不少地层剖面暴露。各地点剖面上采集到数量不等的石制品,主要埋藏于黄色或黄红色黏土中。亦有较多脱层石制品发现,技术特征清晰,部分器物表面附着黏土及铁锰质胶膜。本文以街新场、高家院子、朱家山地点为例进行简介(图2)。

2.1 街新场地点(2021JXC)

位于眉山市东坡区富牛镇长虹村4组,岷东大道西侧。地处岷江III 级阶地,周边为低丘地貌。剖面为早期公路建设断面,地层堆积自上而下为:

1) 褐色耕土层,厚约0.2 m。

2) 棕黄色黏土层,厚0.6~1 m。

3) 黄色黏土层,厚约0.3 m。

4) 黄红色黏土层,发育白色网纹,含石制品,厚1.5~1.8 m。

5) 黄色黏土层,白色网纹略发育,含石制品,厚约0.4 m。

6) 网纹红土层,厚约4 m。

7) 砾石层,未见底。

2.2 高家院子地点(2021GJYZ)

位于眉山市东坡区富牛镇宋程村3组,属岷江IV 级阶地,为低丘地貌。剖面为早期公路建设断面,地层堆积自上而下为:

1) 灰褐色耕土层,厚约0.3 m。

2) 棕黄色黏土层,含较多铁锰质胶膜,含石制品,厚约0.4 m。

3) 网纹红土层,含铁锰结核、铁锰质胶膜,厚度约0.8 m,未见底。

2.3 朱家山地点(2021ZJS)

位于青神县西龙镇钟家山村10 组,属古青衣江II 级阶地,为低丘地貌。剖面为梯田断坎,地层堆积自上而下为:

1) 黄褐色耕土层,厚约0.3 m。

2) 黄色黏土层,含较多铁锰质胶膜,含石制品,厚约0.4 m。

3) 黄红色黏土层,上部富含铁锰质胶膜,可见厚度约1 m,未见底。

3 石制品分类与描述

本次调查所获石制品面貌总体相似,在此统一进行介绍。采集石制品共100 件,类型包括石核(31%)、石片(12%)、断块(31%)、石器(26%),具体数据统计见表2。原料种类较多,有石英砂岩(36%)、石英岩(28%)、辉石岩(8%)、混合岩(4%) 等。不同地点的石制品在原料选择和利用上并无太大区别。超过80% 的石制品风化磨蚀程度较低,3 件石制品上可见磨蚀度低的片疤打破磨蚀度高的片疤,推测经过两期利用。

石制品依据长度(L) 可分为微型(L<20 mm)、小型(20≤L<50 mm)、中型(50≤L<100 mm)、大型(100≤L<200 mm) 和巨型(L≥200 mm) 5 个等级[6]。大小统计结果显示,采集石制品以大、中型为主,巨型占一定比例,小型极少(表3)。这可能是由于大石制品暴露后不易流失,且在野外调查中更容易被发现所致。

3.1 石核

31 件。均为锤击石核,剥片以单向为主,少数可见对向和垂直方向剥片。未发现修整台面技术,台面角范围40°~110°,平均值为87.6°,台面近端常见层叠的阶梯状崩疤。平均可见片疤6.6 个,最大片疤为小型者占45%,中型者占39%,大型者占16%。24 件自然面比超过50%。总体而言,石核利用率不高。根据台面数量可分为单台面、双台面和多台面石核。

单台面石核 9 件。长26.65~160.69 mm,宽84.94~250.19 mm,厚69.24~187.86 mm,质量403~8800 g。平均长宽厚为97.32×148.55×120.74 mm,平均质量2545.89 g。1 件利用近端断片剥片,其余原型为砾石。台面均为石皮,台面角65°~100°。剥片面数均为1,平均可见片疤5 个,自然面比多数大于75%。

2021JXCC:5,地表采集。深灰黑色辉石岩- 浅灰绿色闪石岩砾石。长160.69 mm,宽250.19 mm,厚187.86 mm,质量8800 g。自然台面,单一剥片面。台面角80°,可辨片疤8个,最大者为67.93×126.62 mm(图3: 15)。

双台面石核 10 件。长27.39~112.82 mm,宽69.86~202.97 mm,厚44.11 ~176.88 mm,质量232.5~4329 g。平均长宽厚为71.41×126.74×116.55 mm,平均质量1624 g。原型多为砾石,部分为断块。台面半数是石皮,半数有疤,台面角40°~105°。剥片面数平均为1.9,其中4 件石核的两面互为台面和剥片面。平均可见片疤5.4 个,自然面比多数仍大于75%。

2021GJYZC:3,地表采集。灰黑色辉绿岩,原型为断块。长65.6 mm,宽73.23 mm,厚44.11 mm,质量305.5 g。主台面为多疤台面,第二台面部分有疤、部分保留石皮,台面角60°~85°。共有3 个剥片面,均为单向剥片,可辨片疤4 个,最大者为37.97×61.63 mm(图3: 3)。

多台面石核 12 件。长48.52~150.4 mm,宽83.45~163.41 mm,厚40.3~204.9 mm,质量347 ~ 4328 g。平均长宽厚为88.61×120.68×114.93 mm,平均质量1582.5 g。原型有断块(n=7)、砾石(n=5)。台面数量3~4 个,多为自然台面,部分有疤,台面角55°~110°。平均可见片疤8.9个,自然面比25%~75%。

2021GJYZC:2,地表采集。原型为灰黑色辉石岩- 浅灰色闪石岩砾石。长169.35 mm,宽249.35 mm,厚161.75 mm,质量7128 g。有3 个台面、2 个剥片面。主台面、第二台面为相对的砾石自然面,均对应剥片面1、2,台面角为75°~105°,以对向剥片为主。而后调转90°,以剥片面2 的节理面为第三台面,向剥片面1 剥片,台面角95°。可辨片疤14 个,最大者为71.64×89.46 mm(图3: 14)。

3.2 石片

12 件,包括11 件完整石片及1 件石片远端(表4)。均属锤击石片。平均长宽厚为119.46×114.21×42.22 mm,平均质量816.28 g。台面以石皮为主,形状大多不规则。其中6 件打击点明显,腹面有较为清晰的打击泡和放射线。背面大多保留自然面,可见同向、对向和垂直方向的片疤。大部分石片侧缘及远端较薄锐,零星分布小片疤,可能为使用痕迹,其中5 件痕迹较为明显。

3.3 断块

31 件, 其中3 件为石核断块。长33.99~220.25 mm, 宽20.16~131.32 mm, 厚11.97~133 mm,质量7.5~ 4211 g。平均长宽厚为108.73×75.74×49.38 mm,平均质量683.06 g。绝大部分保留自然面,少数标本有使用痕迹。

3.4 石器

共26 件。可分为重型石器和轻型石器。重型石器包括砍砸器、手斧、手镐、薄刃斧及重型刮削器,共22 件。长50.51~241.5 mm,宽82.62~180.53 mm,厚29.96~92.31 mm,质量180.8~3465 g。平均长宽厚为147.94×123.01×58.03 mm,平均质量1210.33 g。轻型石器包括刮削器和凹缺器,共4 件。长56.15~89.82 mm,宽65.28~96.87 mm,厚17.06~38.4 mm,质量103.1~268 g。平均长宽厚为72.4×82.87×24.91 mm,平均质量166.9 g。石器毛坯有石片(n=13)、断块(n=6)、石核(n=3)、砾石(n=2),另有2 件难以确认。使用硬锤加工,单个石器修理刃数为1~2 条,多凸刃、直刃。大部分为单向修理,少数采取两面修理或转向修理。

砍砸器 5 件。毛坯包括石核(n=3) 和断块(n=2)。多为凸刃,部分修理把端。平均长宽厚为174.77×115.29×70.15 mm,平均质量1465.6 g。2021GJYZC: 8,地表采集。灰黑色石英岩,长154.28 mm,宽90.17 mm,厚69.84 mm,质量1348 g。整体轮廓近“U”形,原型为砾石。一端经两面修理形成横刃,可见2 层修疤,刃角65°,另一端保留石皮。两侧各有一大片疤,构成2 个立面。石器左侧片疤风化磨蚀程度较高,被右侧较新鲜片疤打破,推测可能经过两期利用,因此毛坯定为石核(图3: 9)。

手斧 2 件。毛坯均为片状,可能是石片或砾石裂片,由于修疤过多难以确认。采用硬锤两面加工,保留部分自然面。2021GJYZC: 4,地层剖面采集。灰黑色石英岩,长197.55 mm,宽113.5 mm,厚56.93 mm,质量1012 g。整体近似三角形,两侧边在远端汇聚成一长30.56 mm 的斜向刃缘,该刃缘由两侧打击片疤相交产生。器身一面修疤占比90%,另一面占比40%,柄部保留石皮。修疤较深,呈鳞状、阶梯状,连续、层叠分布。

修疤中较大者具交互打击特征,形成较为曲折的刃缘,刃角50°~70°。刃缘局部磨圆度较高,有连续分布的大中型羽翼式疤,可能为使用痕迹(图4: 5)。2021SCLC: 13,地表采集。棕褐色岩屑石英砂岩,长172.53 mm,宽134.66 mm,厚52.84 mm,质量1136 g。整体呈水滴状,较为对称。尖角100°,与尖刃相对的一端经钝化处理。一面修疤覆盖率100%,一面保留石皮和节理面,修疤面比40%。边缘规整,侧视较为平直,刃角60°~85°。因毛坯发育节理,修疤多为阶梯状,连续、层叠分布(图4: 6)。

手镐 2 件。2021DSZC:1,地表采集,灰黑色角闪岩,长189.57 mm,宽111.58 mm,厚61.14 mm,质量1724 g;单向修理扁平砾石的一端,形成舌形刃,刃角65°~80°(图3: 12)。2021GJYZC:12,地层剖面采集,浅灰黄色长石石英砂岩,长241.52 mm,宽141.43 mm,厚92.31 mm,质量3465 g;毛坯为长条形砾石,以一平坦面为台面单向修理出一条侧刃,与砾石另一侧边相交形成角尖;侧刃刃角85°,尖角70°;鳞状修疤连续分布,近台面处有层叠的阶梯状修疤(图3: 16)。

薄刃斧 3 件。形态不典型,但在技术上符合一般定义[8]。由I 型大石片加工而成,侧边经过修型。远端刃缘平直或略弧,未经系统修理,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平均长宽厚141.45×148.27×67.54 mm,平均质量1539.5 g。2021TPSDC:1,地层剖面采集。灰色石英岩,长173.2 mm,宽180.53 mm,厚72.36 mm,质量2207 g。近端厚钝,远端薄锐(35°~50°)。远端刃缘未经修理,较圆钝,有连续分布的大中型羽翼式疤,应为使用痕迹。左右侧缘经修理形成两个相对的凹口,鳞状、阶梯状修疤连续、层叠分布。修理以反向为主,刃角50°~100°(图4: 1)。

重型刮削器 10 件。毛坯为大石片(n=8) 或最大径超过100 mm 的断块(n=2)。平均长宽厚为115.52×118.38×46 mm,平均质量734.38 g。2021JXCC: 1,地表采集。灰黑色石英岩,长121.2 mm,宽119.48 mm,厚45.74 mm,质量879.5 g。毛坯为III 型石片,远端经两面修理形成凸刃,刃角55°~60°。石片右缘有4 个反向鳞状修疤,角度为70°,局部磨琢钝化,便于把握(图3: 5)。2021ZJSC:5,地表采集;灰黑色石英岩,长155.73 mm,宽129.22 mm,厚49.35 mm,质量1125 g;毛坯为II 型石片,修理远端及右缘形成端侧刃;远端为两面修理,右缘为转向修理,刃角55°~80°(图4: 3)。

刮削器 3 件。毛坯为石片(n=2) 或断块(n=1)。平均长宽厚75.07×83.58×26.37 mm,平均质量177.47 g。2021ZWYC:4,地表采集,深灰色—灰黑色辉石闪石岩,长56.15 mm,宽96.87 mm,厚23.66 mm,质量161.3 g;由I 型石片加工而成,转向修理石片远端及右缘,形成凸刃,刃角40°~60°(图3: 1)。

凹缺器 1 件,2021DSZC:16,地层剖面采集。灰黄色石英砂岩,长64.37 mm,宽80.73 mm,厚20.51 mm,质量135.2 g。毛坯为断块,在一侧单向修理出凹缺,凹口长29.97 mm,深6.43 mm。有4 个连续分布的修疤,刃角70°~75°(图3: 2)。

4 小结与讨论

4.1 石制品特征

1) 原料主要选用磨圆度较好的砾石,岩性多样,但并未超出本区河流阶地砾石层的成分范围,推测古人类为就近取材。不同地点采集的石制品均以石英砂岩、石英岩为多,二者也是我国南方地区旧石器旷野遗址常见石料。石英岩硬度高,颗粒细腻,结构紧密,能够产生锋利的刃缘[9],以石英岩加工而成的石器在修理上相对更精细。部分原料节理发育,对打制活动不利,但可以观察到利用平坦节理面作为台面剥片的现象。

2) 石制品类型包括石核、石片、断块、石器,以大、中型者为主。石器有砍砸器、手斧、手镐、薄刃斧、重型刮削器、刮削器及凹缺器,重型石器居多,毛坯以片状为主。

3) 剥片均为锤击法,可见单向、对向、垂直方向和两面剥片,石核利用率总体偏低。石片以自然台面为主,背面多保留石皮。使用硬锤加工石器,单向修理居多,两面修理、转向修理占一定比例。单件石器刃数为1—2 条,无固定修理部位,少数修整把端。

4) 本次调查所获石制品在总体面貌上接近南方主工业[10],不同的是石片在石器毛坯中占据优势地位。这一特征同样可以在四川盆地的其他旧石器遗址[11-13] 以及三峡地区旧石器遗存[14] 中观察到,具有较强的区域特色,被认为是与北方文化交流互动的结果[14]。

此外,成都平原东部的龙垭遗址[13]、北部的汉中盆地[15]、西部的川西高原[16] 均发现有阿舍利遗存,本次调查采集到手斧、薄刃斧、手镐等大型切割工具,指示了平原内部亦存在阿舍利技术因素的线索。

4.2 年代与埋藏

本次调查发现的旧石器地点均属旷野类型,分布在岷江II—IV 级阶地及古青衣江II 级阶地,遗物埋藏层位为黏土堆积。成都平原第四纪黏土剖面自上而下可分为三层:成都黏土、褐色黏土和网纹红土,其成因、年代、是否为连续沉积等问题尚存争议[17]。根据地质学研究,褐色黏土主要为晚更新世沉积物[3,18]。坛罐山遗址2—9 层堆积亦属褐色黏土,初步的OSL 测年结果显示第2 层底部年龄在150 ka BP 左右。本次发现的石制品主要埋藏于黄色或黄红色黏土中,堆积内未见钙质结核,而以铁锰质胶膜为多,推测主要属于褐色黏土范畴。结合石制品技术特征,初步推测新发现地点的年代为中更新世偏晚阶段至晚更新世。

4.3 考古学意义

本次调查新发现的一批旷野地点扩大了成都平原旧石器遗存的空间分布范围,为下一步的工作提供了思路和导向。截至目前,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成都平原调查新发现140 余处旧石器地点,采集石制品上千件。新地点广泛分布于不同阶地,石制品类型多样,极大地丰富了成都平原旧石器时代文化内涵,为研究平原古人类生存演化史增添了一批新材料。

成都平原地处长江上游,紧邻青藏高原东缘,位于中国南北、东西交流的纽带位置,是远古人类迁移扩散的重要通道。本次调查所获石制品初步呈现出南北交融的文化特征,阿舍利技术线索的发现亦表明本区在该类技术石制品研究方面具有巨大的潜力。继续深入推进成都平原旧石器遗存的调查、发掘和研究,对于探讨早期人类生存适应、迁徙交流以及东亚石器技术多样性等具有重大的学术意义。

致谢:高星、王幼平、王社江、仪明洁、胡越等老师亲临库房观摩石制品,对石制品统计分类提出建议。梁斌、王社江老师亲赴遗址现场,就地貌单元、地层堆积等提出认识。向芳老师团队承担石制品岩性鉴定工作。高星、王社江、仪明洁老师对本文写作给予悉心指导与修改。谨表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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