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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剧《过崖记》的主题建构和情节转换

2023-04-19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救人囚犯人性

崔 玥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5000多年文明发展中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党和人民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1]36戏曲艺术在中国传统艺术家族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精神文明瑰宝,具有浓厚的审美韵味和深厚的文化价值。戏曲艺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观念的宣传和对中华民族精神的渲染及情感的表达从来都担当着重要的角色。古装闽剧《过崖记》不仅保持了传统戏曲的责任担当,彰显人性中“善”的美学内涵,更是结合当下社会人们在物与欲、利与名的纠缠中展示人性内心的复杂心路历程和人生价值选择,还从主角的独特身份及与主政官员的行为思考了建设廉政文化的重要意义。传统戏曲艺术和时代需求的结合,在主题建构上结合时代语境,这样的作品既有传统艺术的审美性,又有时代的思想价值,既切合地方人民的审美习惯,又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中对观众产生积极的教育作用。

《过崖记》由福州市文化和旅游局出品,福州闽剧艺术传承发展中心创排,于第八届福建艺术节首演,并获优秀剧目奖和编剧一等奖、表演一等奖等多个单项奖,2023年9月被列入第十八届中国戏剧节参演剧目单元。该剧以巧妙反转的情节与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体现了人性的矛盾与挣扎,并通过戏剧悬念的设置,形成了各不相同的矛盾冲突,使故事充满跌宕起伏的审美趣味。该剧主要人物是狱警杜元平,作品从杜元平的四个重要行动——放囚、祭江、过崖、自白,也就是在杜元平个人命运的起起伏伏中传递了关心民瘼、见利思义、以德为先、修身正己的传统人格内蕴,又在其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中显示了人性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创作者从“魔”与“神”的相争中建构主题,在“善”与“恶”的矛盾冲突和“结”与“解”的戏剧情节中强化戏曲的审美性。

一、“神”“魔”相争的主题建构

闽剧作为福建地方戏曲,尽管近年来已有较多都市现代戏产出,不过以观众审美习惯来说,传统戏和古装戏还是比较受欢迎一些。《过崖记》的特殊性在于它的题材出自一则不知地点不知时间的外国轶事,但故事背景却放置在中国元代福州,人物也相应从国外的警长和狱警变成了县令和狱吏。

《过崖记》脱胎于一则外国微短文,内容是因洪水淹没监狱,狱警转移囚犯,途中遇见路人落水,便令囚犯下水救人,而囚犯却被洪水冲走;警长惧怕担责,于是将囚犯当作救人典范向上汇报,囚犯摇身一变成为“救人英雄”,警长和狱警也因此升官;在欢庆之际,囚犯竟然活着回来了,面对囚犯,警长手中的枪响了。[2]

《过崖记》将外国轶事中国化,转变成一出中国古代的人性“过崖记”。于是该剧情节变为:狱吏杜元平押送囚犯刘青山过江时,路遇一位少女落江呼救,杜元平为救人,不得不私放了唯一会泅水的刘青山;在刘青山随着河流一去不回之后,杜元平不得不面对县令马德成的责罚,命悬之际,被救少女提出要江祭恩公,这使杜元平灵机一动,提出通过祭江,大肆宣扬刘青山舍己救人之举,这样,既保住了杜元平的命,又为马德成增添一笔政绩;谁承想,此举被知府上报朝廷后,刘青山突然归来服刑,于是欺君之嫌成为了最大的风险;马德成为保乌纱帽,胁迫杜元平假意送刘青山回家,实则令其找寻机会将其灭口,于是一段惊险的过崖戏开始。表面上这是杜元平护送刘青山跨越一道道悬崖,实际上也是刘青山引导杜元平翻越自我挣扎、进行道德抉择的火海刀山。最后在刘青山悬崖勇救杜元平和告别老母远走他乡的善行感怀下,祭江之日杜元平当着宣读圣旨的知府和前来参加祭祀的百姓们坦白了真相,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从而回归人性的纯净。

(一)传统主题的现代指向

《过崖记》的主题无疑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善”的褒扬。全剧的引子是“放囚救人”,它不仅是全剧故事悬念的开端,也为之后杜元平命运遭受的剧变埋下伏笔,同时也在戏的开场时分,就为杜元平这一人物形象立下了“善”的主基调。杜元平虽然身份是一个狱吏,但他也是一个腹中有文墨的书生,深受孔夫子文理教导。孔子追求君子人格教育,强调人要具备“仁”“知”“勇”的内在德性,并以“礼”为标准规范自身行为。[3]面对风雨中的落水女子,杜元平明知囚犯若是私逃,他也难逃罪罚,但这位新任狱吏仍有一颗赤子之心,寄希望于囚犯能够自觉归来,另外滚滚波涛下的女子性命危在旦夕,稍作犹豫就有可能消失在水面上。危境之下杜元平来不及思考,便不顾手下的劝阻,执意解拷放人。对杜元平来说,尽管“放囚”触犯了官府法律,使他之后陷入牢狱之灾,但这一行动的指向却是“救人”,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在一项“罪行”之下,我们看到了杜元平身上本有的“善”。而作为囚犯的刘青山也是“善”的体现者,他之所以沦为囚犯,并非恶行所致,而是作为医者的他因错辨药草而致人死命,算过失犯罪。但在迁囚过程中,面对落水女子,唯一能泅水的他果敢挺身而出,舍命救人。这一角色的“善”显得更为单纯,正是纯善的刘青山在此后杜元平挣扎于善恶之崖时,成为他性命与灵魂的救赎者。

但这一主题如果沿着传统的戏剧思路来表现,未免就会落入老旧的窠臼。正如编剧黄秀宝创作谈所言:“如果单纯写好人坏人,难免陷入片面单一。纯善与黑恶形象戏曲舞台上屡见不鲜,那良心未泯却又陷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抉择的底层人物形象呢?[2]”于是真正的狱吏杜元平诞生了。杜元平身上所体现的善,不唯是一种简单的纯粹的观念,它不回避人性中多种因素的共存,不回避底层人物面临的两难境地。正因为如此,主创者如何在当下的语境中使古老的主题作现代化的转化成了必须思考的问题,传统的文化资源如蕴藏在历史中的宝藏,只有经过现代性转化,才能够实现它的现代价值。当下社会人们在物与欲、利与名的纠缠中常常站在价值观的十字路口,所以主创者选择在人性的丰富性中建构和表现“善”的主题,也符合现实背景下观众的审美期待,艺术的时代精神在于积极、准确地理解现实。经历了善恶纠缠的杜元平,最终使“善”再一次回到人性世界,此时之“善”更具有人生的价值内涵。“善”的力量更具感染性和冲击力,也使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具真实感和可信度,拉近了历史与现实的距离。

(二)以“恶”显“善”的主题策略

《过崖记》的主创者并没有忽视人性中的恶念,于是在“过崖”的重头戏之外设计了杜元平在县衙内院与县令醉酒的另一场重头戏,极力渲染杜元平内心世界的另一面,那就是个人的私欲。刘青山救人后沉江失踪,使杜元平无法向县令马德成交代,让自己身处险境。紧要关头,被救少女提出要江祭恩公,杜元平灵机一动,向县令马德成提出通过祭江泽德扬善,大肆宣扬刘青山舍己救人之举,这样既保住了杜元平的命,又为马德成增添一笔政绩。主创者对杜元平的人物塑造并不局限于正向描写,而是转向了人性的另一个角度。这一出戏在幽暗的县衙内院演绎,以灰暗的底色来烘托人物内心世界。如果说上一行动的“救人”,表现了建立在“善”与“仁”基础上的怜贫恤苦的狱吏形象,那么很快地原本以善出发、为民解困的杜元平就在“祭江”这一行动上,展露了在自我利益受损的情形下人性自私的一面。杜元平虽然身为狱吏,却也是寒窗十载的读书人,身负父母双亲的期待,自己也有平步青云的愿望,却不想一切希望都因为自己急于救人,私放囚犯而毁于一旦。原本是仪表堂堂的狱吏头子,却要面临戴上枷锁,沦为囚犯,即将受罚的困境,而此时的祭江之策,无疑是他摆脱困境的妙计。杜元平对马德成的升官梦拿捏得很恰当,他为此劝说马德成宣扬刘青山的见义勇为之举:“乐江县令教化好”、“乐江县辖大扬名”、“老爷清正好官声”,这些话正中马德成下怀,所以马德成听到杜元平的祭江之策后,便乐不可支表示了同意。他甚至已经设想朝廷对他的奖赏,得意直言:“我政绩卓勋是功臣,可否七品乌纱改,盼得官阶往上升”。他的官路没有关系,没有靠山,“一辈子窝窝囊囊灰头土脸,升官远比登天难”,杜元平的祭江之策给了他咸鱼翻身的机会。

杜元平献策的心思就更加复杂了。最开始他既是懊恼自己一时疏忽放走罪犯,更是着急如何从责罚中脱身,此时献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功过相抵,解镣铐脱罪行。但主创者对杜元平的塑造并没有在这一层就停止,她为杜元平找到了一个恰好的时机看清他更深层的欲望:醉酒。马德成深陷即将升官的喜悦,大开酒瓮,喝得飘飘欲仙,酒至酣处,他甚至给杜元平披上了自己的官服,直言他若是升上四品官,必定推荐杜元平当县令。随着官服上身,在扮演马德成接圣旨的过程中,杜元平的仕途之梦也缓缓开启,“谁不想仕途远达,谁不想穿上紫袍衫”,虽是马德成之语,也是杜元平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夫居官守职以公正为先,公则不为私所惑,正则不为邪所媚。凡行事涉邪私者,皆由不公正故也。至公至正,虽有邪私,亦不为媚惑矣。”(《官箴集要》)明人汪天锡就已在为官之道中论述过,居官守职与个人修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应坚守公正,不被邪私所惑。私欲杂念是人人都会有的本能欲望,为官者并非圣人,自然也会偶有私愿。在生死存亡之际,杜元平为求生路,提出祭江,属于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在已经解除性命之忧后,又是什么推动他附和马德成,醉酒浮想呢?正是他内心深处浮现的那点贪位慕禄之欲令他献策,权欲驱使他成为了马德成的帮凶,甚至将他推向暗杀刘青山的境地。私欲固可怕,可怕的是一叶障目,被私欲所迷,损失了官员原本应具备的公正的德行,而这正是为官者最重要的品格。

正是有了私欲的作祟,让本剧最精彩的重头戏“过崖”一折显得惊心动魄,也让杜元平经历了一场在善恶和生死间作选择的考验。如果说前两折分别从正向和反向两个角度,表现了杜元平身上人性善与人有私的性格特点,那么第三折“过崖”就充分展现了这个主角人物的内心纠葛中善与恶拉扯。正如杜元平在剧尾一折的唱词:“人有撇捺两支脚。一脚魔来一脚神。要迈哪支脚,神魔两相争”。可以说杜元平的过崖行动,正是神魔相争的过程。主创者正是通过“过崖”这一折,让善良的刘青山拯救了杜元平,杜元平在激烈的心里纠缠中最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过崖”使杜元平的人性光辉得到了更加立体的展现,也使作品要彰显的主题“善”,在与恶的冲突中得到更充分的展现。

(三)“善”始“善”终的主题脉络

剧作从杜元平出自善念救人开始,经过“过崖”神魔相争、善恶纠缠,最终回到“善”。

过崖的过程中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以为自己得到开释,兴致冲冲回家乡的刘青山,一个是背负灭口任务,混混沌沌离县衙的杜元平。同一段路程,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也正是因为人物动机不一样,产生了二人错置的交流,形成戏剧性场面。

刘青山迫切期待着回家,不断催促杜元平加快脚程,翻过山崖,但杜元平内心满是慌恐,却希望过崖的路程再长一些。刘青山捧着回家的盘缠,感谢马德成和杜元平,还称其为“元平老弟”,他的诚恳却让杜元平深感理亏心虚。挣扎之下,杜元平难以下手害人,竟然暗自期盼刘青山能自己失足掉下悬崖,解其燃眉之急。动手还是不动手?倘若不动手,他害怕被朝廷问责,害怕自己一家被问斩,可要是动手,内心尚存的道德正义和善良心性使他难下狠手。来来回回之间,反是杜元平自己不慎掉入山崖,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心生厌世之念,放弃自救,从而求得解脱。此时的刘青山再次挺身而出,救杜元平于悬崖之下,杜元平重获新生。

故而当故事进行到最后一场,人物形象的升华就有了逻辑上的支撑:重获新生的杜元平不忍因自身过错令刘青山与老母分离,决心揭露一切真相。之前因恐惧自身利益受损,杜元平在私欲之下一步错,步步错,当他被刘青山从山底拉起来,私念被涤除,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良知的重生。虽然官袍换成囚衣,看似落寞,实际清白,这才是杜元平彻彻底底的自救。正如他最后流露出的肺腑之言:“怎能让清浊不变?怎能让是非难言?怎能让为善遭戕害?怎能让作歹若泰然?怎能让仁者殁邪者安?”此时的反问实则是一种呐喊,它来自杜元平对“善”的笃定,相对于剧初“救人”之“善”,更具崇高的内涵。

传统戏曲的内心独白在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杜元平心中的“神”“魔”相争、“善”“恶”拉扯在剧中有多段内心独白,纠缠不清的心里矛盾以独白的方式直接传递给观众,也让观众在善恶是非中经历了一场人生的“过崖”体验。创作者也正是利用了传统戏曲这一优势,从“神”“魔”相争的角度构建主题,强化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因而也使作品更具审美性。

二、“结”与“解”的情节转换

结合主题表达的需要,创作者对《过崖记》的情节设置颇具匠心。正如邱剑颖在其文章《巧做局谋佳构 险过崖定人心——言说闽剧过崖记》所评那样:“《过崖记》的精彩之源就在于它为故事推演、为人物塑造设置了个精巧绝妙的好局!”[4]。这种“局的设置”涉及到了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情节的“结”与“解”的论述。“一部悲剧由结和解组成。剧外事件,经常加上一些剧内事件,组成结,其余的剧内事件则构成解。所谓‘结’,始于最初的部分,止于人物即将转入顺境或逆境的前一刻;所谓‘解’,始于变化的开始,止于剧终”[5]。而《过崖记》中还更复杂一些,不只存在一对“结”与“解”,可以说,整部剧就是杜元平系结与解结的行动过程。

剧一开场就交代了故事背景,乐江县连日暴雨把牢房淹了,杜元平奉命押解囚犯,此时的他还是刚来牢房管事,意气风发的狱吏头领。但是因为他私放囚犯刘青山,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转眼就成为了阶下囚,命运急转直下,全剧的第一个结就系上了。为解决这个燃眉之急,在被救少女的启发下,杜元平想出“祭江”之策,通过上报刘青山舍己救人之举,将其塑造成英雄,杜马二人也能因此逃脱朝廷的责罚。这个举动看似是解开了因放囚造成的危机,没想到是造成更大危机的开始,在朝廷褒奖的奏折宣读后,刘青山竟然回来了,放囚之罪转眼升级成欺君之罪,人物命运突转,第二个结又系下了。发展至此,杜元平已是心灰意冷,但县令马德成则是一不做二不休,假释刘青山,命令杜元平在过崖途中杀其灭口。眼看着骄傲的寒窗学子一步步就要变成杀人罪犯,杜元平内心经历了千番挣扎,万番痛苦。善良的刘青山正沉浸在回家见老母亲的喜悦中,浑然不知身后的杜元平几次举起手又放下:若是将他推下山崖,那么自己的罪行将会被完全隐瞒,可是内心的良善却使杜元平难下狠心;若是任其回家,那么刘青山救人事迹将会完全成为谎言,自己将沦为阶下囚,难以面对父母乡亲。

动手还是不动手?解开这一结的是刘青山的善良与杜元平内心本有的良知。当杜元平不慎跌落崖边时,刘青山奋不顾身,向前死死抓住他;当杜元平万念皆灰,一心赴死之际,刘青山一番打气,振作人心;当得知祭江真相,刘青山决定保护杜元平,远走他乡。可以说正是刘青山给予了杜元平重生的机会,也是刘青山唤起了杜元平即将崩溃的良善之心,使他最终揭开真相,接受审判。

倘若说巧妙的情节设置是吸引观众期待与好奇的外在形式,其内在依据则是人性的善意、私欲与道德的抉择走向。在原故事中,放囚的是狱警,开枪的是警长,在《过崖记》中,主创者仍将放囚与灭口的行动都放在狱吏杜元平一个人身上。从主创者的意图不难看出,她试图在情节突转的变化中展露人物心灵的重重矛盾。杜元平此人虽本性不坏,但是接连犯下两大过错,一次是出自善良且不熟法纪放走囚犯刘青山,险些沦为阶下囚,一次是出自私欲,为掩饰过失,提出万民祭江,却不想刘青山的突然归来,使朝廷褒奖的圣旨瞬间化为催命符。在这两次过错之下,杜元平不得不成为县令马德成杀人灭口的刀。所以从根本来说,《过崖记》情节突转的根本动力是杜元平本人的过错使然,正是他自己的选择使他一步一步走向坠崖的深渊,但正是他本人良心未泯,在最后一刻坦白罪行,转换命运,从杀人罪犯变成了有勇气承担苦难的英雄。剧终,杜元平穿着囚服离开了舞台,其实也是给观众作了一个“结”,杜元平虽然以“善”拯救了自己的灵魂,但却没有改变他的命运。每个观众都可能是现实中的“杜元平”,我们怎样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呢?怎样才能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善”成为真正的普世价值?

这是一出看似传统的古装剧目,实则是具备了现代人文思想的现代闽剧。恰到好处的中西转换点就在于编剧紧紧抓住了“人”的共通性。这种共通性是超越了国籍与民族,跨越了时代与地点,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共鸣。

三、结语

总之,文化传承与创新离不开优秀艺术作品的产出。闽剧《过崖记》在编剧结合时代需求,从道德建设、以人为本的审美视角下重塑题材,彰显传统文化中“善”的主题,从情节设计到人物形象都具备独特的艺术魅力,既符合当地民众的欣赏习惯,又结合了新时代思想内蕴,是一出优秀的戏曲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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