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三重意蕴及时代价值

2023-04-09龚丹娅权麟春

青岛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4期

龚丹娅权麟春

[摘要]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的有机结合。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具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和文化根源，有其独特的时代意蕴。其中，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其本质属性，维护人民根本利益是其价值取向，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是其必然要求。研究表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引领人类政治文明发展进程的民主观，不但可以提升中国民主国际政治话语权，为世界民主发展提供新的模式，还可以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内在意蕴；时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372（2023）04-0014-09

On the triple implication and times value of democratic concep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GONG Dan-ya，QUAN Lin-chun

（School of Marxism，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550025，China）

Abstract：The democratic concep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the organic combination of the Marxist democratic concept and the democratic thought in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political civilization. The democratic concep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bears its essential attribute，value orientation and necessary requirement. The whole process of peoples democracy is its essential attribute，safeguarding the fundamental interests of the people is its value orientation，and adhering to the socialist political development path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its necessary requirement.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democratic concep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a democratic concept leading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political civilization，which can not only enhance Chinas democratic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discourse，provide a new model for the worlds democratic development，but also play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Key words：Chinese modernization；democratic concept；implication；the value of the times

一、引言

民主即人民当家作主，是人类政治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是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独特世界观、价值观、历史观、文明观、民主观、生态观等及其伟大实践，是对世界现代化理论和实践的重大创新。”[1]

从现有的文献调研来看，中国式现代化是当前学术界的研究热点。截至2023年11月6日，在中国知网（CNKI）以“中国式现代化”为检索词进行主题检索，相关研究成果有41109篇。但以“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联合进行主题检索，文章数量较少，只有23篇，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关于中国式现代化与民主觀的关系研究。大多数学者认为，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独特的民主观，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基本内容。如辛向阳认为，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着独特的民主观，没有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没有中国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在充分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基础上实现的[2]。包心鉴认为，中国式现代化是党领导下的现代化，是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的现代化，必须要挖掘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独特内涵和独到价值，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3]。二是关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对西方民主观的超越研究。郝立新认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吸收借鉴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治国理政的智慧，是人民当家作主、人民至上的民主观，与西方民主观有显著区别[4]。户振亚等认为，西方主张“个人威权主义”“多数暴政”“政党斗争”的民粹主义民主观，而中国式现代化则主张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这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核心，创造了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从理论和实践上彻底超越了西方民主[5]。三是关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研究。陈华洲等认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六观”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最新内容要素，其中蕴含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民主观教育，赋予了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新的时代意义[6]。

从研究现状来看，大多数学者都十分注重对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内容和价值的研究，并注重将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与西方民主观的具体内容和价值相比较，以分析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本质特征和独特优势，暂未有通过专门研究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内在意蕴①阐释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本质特征和独特优势的相关文献。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7]，是中国共产党始终高举的光辉旗帜。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团结带领中国人民，经过长期实践探索，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道路，形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民主观。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具有丰富的内涵意蕴，深入分析、把握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内在意蕴，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要意义。然而，以“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意蕴”联合进行主题检索，暂未有直接相关文章。因此，本文拟在学术界关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含义及二者逻辑关联的研究基础上，探讨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理论基础、文化根源，阐释其本质属性、价值取向、必然要求，分析其重大意义，从学理上阐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所蕴含的三重意蕴，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进程提供参考。

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的有機结合

（一）马克思主义民主观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理论基础

民主是马克思主义政治观的核心价值理念，是无产阶级追求的价值目标。马克思主义通过运用唯物史观，以阶级分析方法、历史分析方法等对资产阶级民主观进行了科学审视，阐释了资产阶级民主观的历史局限性，创造性地提出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奠定了思想基础。马克思主义民主观认为，无产阶级民主与无产阶级专政、消灭私有制和全人类解放密不可分[8]。这从根本上阐明了无产阶级民主是建立在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基础上的，是绝大多数人的民主，人民享有管理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结合中国社会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际，把马克思主义民主观贯穿于治国理政全过程，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民主观，是对马克思主义民主观的继承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即人民主权，国家的一切权力归人民所有[9]。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指出：“在民主制中，国家制度本身只表现为一种规定，即人民的自我规定。”[10]39指明了民主是以人民利益为价值旨归，是为人民所掌控的国家制度。同时，马克思也指出：“国家制度、法律、国家本身，就国家是政治制度来说，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规定和人民的特定内容。”[10]41这表明，人民享有自己管理和参与国家事务的权利，人民既是民主制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民主政治过程的主体。马克思主义民主是绝大多数人的民主，与资本主义民主所奉行的“一个阶级对其他阶级实行无限制的专制统治”[11]677有着本质区别。资本主义民主就其本质而言，是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和阶级利益的民主，是少数人的民主。因此，唯有“揭露事实的真相”“撕破这个伪善的面具”[11]105，才能认清资本主义民主的实质。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继承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民主观。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中国革命的主体力量，致力于推翻三座大山，“实现人民的统治”[12]，实行人民民主专政，期望“经过人民共和国到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到达阶级的消灭和世界的大同”[13]。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对中国的政治制度进行了原则规定，确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国家性质，将“无产阶级民主”发展为以无产阶级领导、团结各民主阶级的“人民民主”。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共产党人继续坚持将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践相结合，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真正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美好愿景，也是马克思主义民主观的中国化、时代化发展的生动体现。

（二）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文化根源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标识，积淀了中华民族最深沉的价值追求，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而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则蕴含丰富的民主观念，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提供了丰厚滋养。

在中国，“民主”一词“出现于周初，但其反映的观念则渊源甚早，应该是随中央王权的出现而出现的”[14]，民主反映的观念最初是君本思想。但是，随着“国人地位的提高，及其在政治领域发挥一定的作用和影响”[14]，民本思想逐渐得到发展。因此，中国古代民主思想是民本的价值追求与君本的实际追求相融在一起的，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民主，主要包含“‘做民之主和‘为民做主两个方面”[14]，这两个方面既相互渗透，又各有侧重。

其一，“做民之主”。“做民之主”强调教民治民，即君本思想。君本思想强调君主权力具有至高无上性，认为君主是国家的核心，所有政治权力都应集中在君主手中，一切政治活动都应该为巩固君主的统治服务，注重对民众的教化与治理。这一思想在先秦时期尤为活跃。孔子认为，以道义来约束、教化百姓，能治理好国家，但必须要先富民裕民。如《论语·子路》载有：“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管子在《管子·治国》中也提出：“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认为富民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方法，如果人民富裕就容易治理，如果人民贫穷就难以治理。可见，君本思想强调统治者唯有近民、待民忠厚，给予民一定的便利，使民获取一定利益，才能有效地巩固其统治地位。

其二，“为民做主”。“为民做主”重视保民养民，蕴含民本思想。“民本”一词，最早出现在《尚书·五子之歌》中：“民可近，不可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提出民众是国家的根本，只有民众稳固，国家才能安宁，体现了民众对于国家安全稳定的重要性。孟子提出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章句下》）的“民贵君轻”思想，充分肯定了人民的主体地位，否定了君权的神圣。而荀子提出的“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荀子·王制》）观点，则强调民众蕴含巨大力量，能对国家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发挥巨大作用。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富民裕民、保民养民、民为贵等民本思想，深刻影响了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价值取向和行为规范，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生成与发展的文化基因。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以辉煌灿烂的传统民本思想为依托，立足中国国情，以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为要求，推动中国传统民主观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的有机结合，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提供了丰富源流。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从中华民族大地上生长起来的民主观，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将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相结合而形成的民主观。中国共产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充分挖掘中华文明所蕴含的民主理念，用马克思主义激发、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主思想因子，并不断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将中华优秀文化中所蕴藏的民主精神和智慧更深层次地注入马克思主义，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的有效对接，形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的民主观，并以此为理论指导，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民主实践。

三、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三重意蕴

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中國共产党人以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为指导、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深刻总结人类现代化进程基础上提出来的民主观，是党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形成的民主观，是马克思主义民主思想在中国政治民主实践中的运用和发展。因此，中国现代化民主观具有独特的意蕴。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本质属性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7]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社会主义性质的民主观，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集中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其本质属性。中国共产党必须发展全过程民主，坚持人民至上，把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的方方面面。

其一，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核心要义。在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形成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推进民主理论与民主实践相结合，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开创了适合中国国情的民主形式—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中国人民在新时代新征程走好新的长征路提供了重要的政治遵循。在推进新时代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践、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中，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15]，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的民主观，是依靠人民、服务人民的民主观。这就表明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通过形成广泛民主实践，维护人民民主权益，保障人民当家作主，让人民群众有更多的获得感、参与感和幸福感的民主观。

其二，坚持人民至上，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根本立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中国共产党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16]9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坚持人民至上。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得到了广大人民的衷心支持和拥护，赋予了中国式民主强大的生命力。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以全过程人民民主为核心要义，而全过程人民民主则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践行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生动体现，这也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重要的政治支撑。因此，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满足人民需要的、坚持人民至上的民主观，是正确的、科学的民主观。习近平指出：“我们党深刻认识到中国式现代化是亿万人民自己的事业，人民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主体，必须紧紧依靠人民，尊重人民创造精神，汇集全体人民的智慧和理论，才能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向前发展。”[17]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成为各项事业发展的主要参与者、促进者和受益者，中国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提升，中国人民的生存权、发展权和其他各项基本权利保障不断向前推进，中国人民所享有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环境等各项权利正在朝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全面的方向迈进。

其三，坚持群众路线，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重要法宝。“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的领导方法和工作方法，是党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重要法宝。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坚持群众路线。群众路线是在群众观点基础上形成的，内含的价值观念就是密切联系群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当前，群众路线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的作用不断凸显，具有独特的民主价值，对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建构、健康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而要发挥群众路线的民主价值，就必须深入群众之中广泛发动群众、组织群众，引导群众参与政治。因此，在新时代背景下，只有不断加强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坚持群众路线，才能保障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做到民事民提、民事民议、民事民决、民事民办、民事民评；做到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从而增强人民群众的主人翁意识，凝聚人民群众的智慧，进而形成更加充分、更加广泛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彰显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人民民主的核心价值理念。

（二）维护人民根本利益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价值取向

中国式现代化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而“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18]28。在新的历史时期，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定政治自信，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致力于推进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更好地体现人民意志、更好地保障人民权益、更好地激发人民创造活力。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具有多重价值取向。

其一，体现人民意志。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顺应历史发展潮流、满足人民需求而形成的民主观。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人民立场，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主体力量。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胜利。中国共产党坚持以“百姓心为心”，做到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始终将“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19]5-6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随着科学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人民群众对政治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坚持人民立场，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民主需要，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向前迈进，建构符合人民需求的独特的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

其二，保障人民权益。一个国家是否能真正实现民主，关键在于是否是人民当家作主，人民有没有投票权、广泛参与权；人民在选举过程中得到了什么承诺，在选举结束后这些承诺实现了多少；民主政策法律制定是否完善，是否得到了贯彻落实；权力运行的程序是否民主，权力运行过程是否受到了人民的监督和制约。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发展，为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提供制度保障。中国共产党坚持依法行政，推进法治政府建设，践行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宗旨，“把体现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维护人民权益、增进人民福祉落实到全面依法治国各领域全过程”[20]。当前，我国法治建设面临一些挑战，如“依法行政观念不牢固、行政决策合法性审查走形式等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一些地方和部门运动式、‘一刀切执法问题仍时有发生”[21]。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为指导，聚焦法治建设薄弱环节，做到强根基、扬优势、补短板，依法保障人民权益，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新期盼。

其三，激发人民创造活力。中国式现代化是人民具有平等参与、发展权利的现代化，是在人民民主制度基础上发展的现代化。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强调：“社会主义民主不仅需要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需要完整的参与实践。”[22]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取得了重大进展：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不断完善，民主形式不断丰富，民主渠道不断拓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得以贯彻落实，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的活力得到充分发挥，以及民主的理念、制度、机制已覆盖经济社会发展各方面，人民真正成为国家和自己的主人。习近平在2021年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中指出：“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16]260说明发展全过程民主，就是要发挥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相辅相成的优势。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在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的过程之中，要依靠人民、激发人民创造活力、体现人民的意志，要为保障人民的权益开展广泛协商、弘扬广大人民群众的主人翁精神，从而切实发挥人民主体作用，发挥广大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使人民群众能够依法行使民主选举权、决策权、管理权和监督权。同时，积极引导人民群众主动参与协商讨论，积极行使民主权利，从而凝聚民众的智慧和力量，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彰显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

（三）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必然要求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没有人民民主，就没有中国式现代化。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我国新时代民主政治建设取得的伟大成就，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政治优势。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新的历史方位，不断总结深化社会主义政治发展规律，立足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践，提炼并概括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观。习近平强调：“以什么样的思路来谋划和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具有管根本、管全局、管长远的作用。”[23]历史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是符合中国国情、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正确道路，是百年来党领导人民为实现和保证人民当家作主长期奋斗所取得的宝贵经验。因此，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唯有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才能更好地彰显社会主义民主的优越性。

其一，坚持党的领导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根本要求。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民主观。中国共产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了波澜壮阔的民主探索，推翻了封建专制国家，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道路。百年党史，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一部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不断追求民主、实现民主的奋斗史。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积极探索民主制度，在陕甘宁边区实行“三三制”“豆选法”等民主制度，为探索中国式“民主新路”积累了经验。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建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政治制度，初步构建起了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进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不断探索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和体制机制的改革创新，进行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文化和制度保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继承、发展了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的民主经验，为进一步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法治化、制度化的发展，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历史和实践已经证明，我国要实现人民民主，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根本政治保证。

其二，健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是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制度保证。要进一步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必须加强“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等制度体系建设，将民主全方位地覆盖到政治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和全部过程”[24]。首先，加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建设，是巩固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制度保障。中国共产党通过推出多项改革举措，支持和保证人民通过人民代表大会行使国家权力，保证各级人大都由民主选举产生，对人民负责、受人民监督，不断健全人大组织制度和工作制度。其次，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是完善人民当家作主的基本制度渠道。通过加强协商民主制度建设，不断完善民主制度参与程序，保障人民参与民主实践的权利，使各方面制度能更好地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最后，加强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建设，是拓展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路径。通过加强地方性立法工作、制定完善的相关法律，进一步加强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民主制度建设，并通过制度化的参与渠道和参与平台，确保人民群众能够广泛参与基层民主实践，从而激发运用民主权利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政治积极性和创造活力，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政治和社会共同体。

其三，坚持统一战线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题中应有之义。统一战线具有广泛团结、凝聚人心、化解矛盾、體察民情、反映民意等职能，具有民主功能。因此，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民主，就必须要更好地发挥统一战线的优势，必须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广泛协商，并通过开展多种形式的协商民主，激发统一战线成员的积极主动性，促进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以及海内外同胞关系的和谐，凝心聚力，最大限度地团结和联合社会各阶层、党派、团体参与到国家政治生活中去，真正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性、广泛性和真实性，彰显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治理优势和民主效能。

四、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推动人类政治文明发展进程的民主观

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推动人类政治文明发展进程的民主观，在实践中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优越性，不仅开辟了中国人民民主的新境界，提升了中国民主国际政治话语权，而且还实现了对西方民主观的超越，为世界民主发展提供了新的模式，也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一）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提升了中国民主国际政治话语权

近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政治、经济等优势，鼓吹西方文明优越论和西方中心论，企图将自身的政治制度、价值取向强加于他国人民，俯视其他国家的文明形态，严重挤压了其他国家政治文明形态的发展空间，阻碍了世界政治文明多样化的发展。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政治经济格局正在发生深刻改变，呈现出“东升西降”的态势。世界需要重新审视西方民主制度和民主话语体系，以一种能够诠释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话语来重塑世界民主话语体系，回答好“时代之问”和“世界之问”。相较于西方民主话语的逐渐式微，中国式现代化民主正展现出蓬勃的发展态势。

其一，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通过彰显优越性，为提升中国民主国际话语权营造了良好的舆论环境。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致力于维护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以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民主生活的向往和解决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的民主问题为使命。中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不断推进，创新了民主协商机制，不但为各类治理主体提供了直接对话平台，使各方治理主体的参与意识不断增强，而且还化解了群众的利益纠纷问题，解决了群众的急难愁盼问题，尤其是通过推动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觀，彰显了我国民主政治制度的有效性和优越性，提升了我国的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和塑造力。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逐渐提高，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18]9，使世界各国人民能够了解到可信、可爱、可亲的中国形象，对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中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但给予高度肯定，还使“中国的民主实践得到国际社会和本国人民的高度认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展现出强大生机和活力”[25]。

其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通过构建中国民主话语，增强了中国民主话语自信。中国式现代化不是西方式的现代化，而是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以社会主义为方向，符合中国大地和中国人民意愿的现代化。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的最新话语表达，是中国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核心理念。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话语，不但承载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政治文化，还承载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政治经验和智慧，彰显了中国共产党的民主价值理念。任何盲目崇拜西方民主话语，不以中国具体实际为观照，试图以西方民主话语指导中国民主实践的言论，既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也不利于中国民主话语的构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构建不但提升了中国民主国际话语权，还通过推广和宣传中国独特的民主观念和政治文化，加深了中国人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和制度的理解认同，增强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民族自豪感和民主话语自信。

其三，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通过向世界讲好中国共产党追求民主、发展民主的故事，提升了中国民主国际话语权。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揭示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内在优越性，展示了中国民主政治的价值追求，从本质上体现了党和人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以及文化的自信，表明党和人民对国家和民族的发展充满信心。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坚实的现实基础，坚持依靠人民、造福人民，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人民当做主，体现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成功构建，破除了世界各国对西式民主的迷信、盲从，彰显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的勃勃生机，为国际政治的发展贡献了中国方案。中国共产党积极搭建各类传播平台，如“一带一路”、G20峰会、金砖国家峰会等，向世界传达人民当家作主的价值理念；通过讲述中国民主故事，发出中国民主声音，以中国式话语定义民主的内涵，提升了中国民主思想的影响力、感染力，增强了中国民主话语的说服力，从而提升了中国民主国际话语权。

（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为世界民主发展提供了新的模式

其一，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揭示了民主的新内涵，拓宽了世界人民对民主的认知视野。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追求，是各国人民拥有的权力。“一切民族都将走向社会主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民族的走法却不会完全一样，在民主的这种或那种形式上，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这种或那种形态上，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上，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特点。”[26]列宁在其《论社会主义》中的这段话，表明民主本质的丰富多彩性决定了实现民主的方式绝不会是单一的，也绝不能以刻板标准来衡量世界各国的政治制度。同时，这也表明世界上民主政治制度的发展道路是多样性的。各国的国情不同，生产力发展的状况必然不同，历史文化传统的差异性也就必然存在。因此，世界各国民主发展的道路、实现方式具有多样性的特点。然而，西方国家却长期以“民主样板”“民主灯塔”自居，固执地认为西方式民主才是唯一正确的民主，打着“民主”的旗号干涉他国内政，发动战争，违背了民主的内在规定。中国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道路，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把人民当家作主的理念传达给全世界，打破了世界人民对西方民主“一条道路”“一种模式”的思想束缚。

其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实现了对西方民主观的超越。一些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认为，“西方民主制度具有‘普世性，是全人类的终极政治目标”[27]，不仅发达国家应该采用西方民主模式，发展中国家也应采用这一民主模式，要实现全盘西化。但是，“西方民主模式以虚假的‘国家共同体概念，掩盖民主的阶级属性，实践上将民主从人民‘优先做出政治决定，变成了选出‘做出政治决定的人，将人民政治参与局限在选举阶段，使大众民主变成了资产阶级精英政治的掩饰”[28]。因此，所谓的西方民主，本质上是为维护资产阶级统治和利益服务的，是资产阶级精英统治下的少数人的民主。因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与西式民主观形成了鲜明对比。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主义民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更加注重凸显民主“为了谁”这一核心问题，使民主回归了本原，是适合中国国情、广泛真实管用的民主。这既符合中国自身发展的民主形态，也为发展中国家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了借鉴。

（三）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18]433当前，国际社会存在很多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因素，形势越发复杂严峻，“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19]537这是需要全世界共同思考的问题。中国共产党立足现实，面向未来，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应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和历史之变，深刻回答了世纪之问。“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则能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19]522。

其一，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内蕴了民主这一全人类共同价值，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对民主的全新理解。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各国人民的权利，而不是少数国家的专利。因此，各国的民主应该体现本国人民的民生福祉，促进世界各国共同发展。中国共产党坚持和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内蕴了全人类共同价值中的民主价值，与西方“普世价值”的意识形态有明显的区别。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既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也在为世界谋大同，是世界民主政治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通过践行和弘扬民主这一全人类共同价值，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展示了中国愿与其他国家一道通力合作，实现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决心。

其二，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有利于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实现共同发展。中国式現代化民主观，既认同全人类具有的民主共性，又承认世界各国民主具有特殊性，并以自身的实践经验表明，每个国家、民族、文明都有权利和自由选择适合本国国情的民主发展道路，展现了对民主这一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全新理解，为丰富和发展世界政治文明贡献了中国力量，为世界上其他国家探索民主制度提供了成功范式，为人类探索民主道路贡献了中国智慧、提供了中国样本。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并不是要向世界各国输出中国式民主，也不是要让其他国家照搬社会主义民主模式，而是向世界上所有追求民主的国家表明，各国有权利探索、发展适合本国的民主政治制度和民主道路。世界各国只要善于把民主一般原则和本国民主实际相结合，充分借鉴人类政治文明成果，着眼于现实，基于本国实际，就能探索出符合本国国情的民主政治发展道路。面对现行国际制度的缺陷日益显露，亟须建立一个相互尊重、公平正义的新型国际关系。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正以一种全新的、积极的姿态参与到全球治理中，并逐步成为构建新的全球治理体系的重要推动力量。中国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就是倡导同其他国家合作，实现共同发展。在新时代新征程上，中国将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价值理念，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人类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五、结语

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马克思主义民主观和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相结合的产物。马克思主义民主观与中华民族传统政治文明中的民本思想的结合是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形成的科学基础。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作为中国共产党人在深刻总结人类现代化进程基础上提出来的民主观，是党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形成的民主观。因此，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既立足中国，又面向世界，是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厚土壤，孕育形成于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民主观。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是具有本质规定性的民主观，不但充分体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要求，使人民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还有利于调动广大人民的积极性。中国式现代化民主观的提出，既是对其他民主经验教训的吸收借鉴，也是对人民民主观念作出的中国式回答，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优越性，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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