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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利斯断片体系问题试论

2023-04-06王俊华李海燕广东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广东湛江524088

名作欣赏 2023年6期
关键词:断片诗化诗学

⊙王俊华 李海燕[广东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

哲学研究一直是诺瓦利斯坚持的兴趣和工作,“是我生命的灵魂和开启我最本真的自我的钥匙”①。诺瓦利斯思想的精华是他篇幅最多的断片部分,包括“花粉”、信仰与爱、新断片、百科全书和相关补遗,尽管其中的内容带着强烈的主观性甚至是独断性,但其深邃性和溢于言表的灵性也强烈地吸引着我们。诺瓦利斯的断片就形式而言是不构成体系的,历史上有许多类似的独断式的体系,片面性一如古代的斯多葛学派、伊壁鸠鲁学派等。但深究其中,诺瓦利斯对浪漫诗学观点、创作问题和批评接受问题三个方面整体深入的思考完全可以从他百科全书的思想中独立出来,并各自构成另一个意义范畴的体系。

一、断片的体系说明

“断片”作为欧洲的一种文学体裁,其意义从不完整的残篇到有意识地进行创作,是从德国早期浪漫派开始的。断片这一形式既灵活又开放,可以充分承载浪漫派的艺术理念和价值理念。凭借断片这一特征,浪漫派对断片的大量创作激起了浪漫主义的狂飙发展。就断片的形式来看,其本身似乎不构成体系。作为浪漫派的代表,诺瓦利斯本就无意构建体系,“在很多人那里,这种喜好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它先是增强,但常常随时间的推移和某个体系的建立而逐渐减弱,他们寻求体系,只为免受反思之苦”②。诺瓦利斯认为,只有对一个问题不停反思,这一认识才能接近完整和完美,而当认识达到一定深度,这一认识必定经过严密的思考,因而有了体系性,正如李伯杰先生所说的“浪漫派断片在形式上的反体系与内容上潜在体系的存在”③。而黑格尔对体系的界定是:“体系泛指哲学史上的学说体系,进而区分片面性的哲学体系和作为有机整体的哲学体系。”④由此,我们将诺瓦利斯整个断片纳入独断式的片面性的体系范畴。“在一个哲学失去‘智慧’的时代,思想的体系呈现出一种表面的必然性,事实上它却并没有这种必然性;真正的必然性是在思想的偶然性中,而非在体系之中,体系在排除偶然的同时也排除了必然。”⑤尼采的格言写作消解了形而上学的体系概念,他不事体系,一生致力于“反苏格拉底”,晚年更因“病痛折磨的大脑”只能“偷取”“片刻零散的时光”,采取了与断片形式相似的格言写作,所以对于体系问题的处理显然不能简单地采用二分法。

后人对尼采哲学观、美学观的整理和体系的构建,无疑是对其世界观合理性、完整性的确认。因此,将诺瓦利斯针对某一问题的断片思考进行整理并纳入体系也是可行的。笔者将对诺瓦利斯的断片进行尼采式的体系构建。诺瓦利斯在上千条断片中提及大量关于浪漫诗学的思考,并结合自己的写作和阅读经验对创作与批评接受方面提出了自己的原则和要求,这三个方面足以独立构成尼采式的体系。

二、浪漫诗学论

在诺瓦利斯的观念里,浪漫性是诗性的核心原则。诺瓦利斯关于浪漫诗学的观点主要可以分为两个方向:一是向内,二是向外。两者都以诗人作为支点,诗人必须走向内心,发现自己,同时可以通过一系列“魔化”手段以世界为媒介强化联系。

(一)诗化心灵

诗化心灵是诺瓦利斯浪漫诗学的世界观,作为向内的追求,诗化心灵可以看作是心灵朝向“诗”的趋化,为诺瓦利斯特有的“浪漫感觉”。

作为诗人,诺瓦利斯对诗抱着一种虔诚的态度。在他看来,“诗之于人,犹如合唱之于古希腊戏剧——美丽和谐的灵魂的行为方式”,塑造人的美丽灵魂必须依靠诗。“真正的诗人始终是教士,一如真正的教士始终是诗人。”这里诺瓦利斯将诗人与教士等同自有深意,对于诺瓦利斯而言,“真正的教士”就是真正的人,一个内心纯良的人,由此可见诺瓦利斯对作为诗人的人的意义的拔高。对于诺瓦利斯来说,诗可以作为一种信仰来坚持,对信仰的爱就是一种浪漫,“爱从来就是表现浪漫,或者爱的艺术总是浪漫的”。而诗于人又是纯粹个人的,甚至是神秘的:“我们心中有一种对诗的特殊感觉——一种诗的情绪。诗是绝对个人的,因此是不可描述、不可定义的。”将诗的感觉神秘化正是诺瓦利斯惯有的魔化唯心观念,“个性是自我的浪漫要素”。人通过诗的感觉走向自我,在自我发现中强化诗的体验,这一经验也在诺瓦利斯的诗化小说《塞斯的弟子们》中表达过。

“诗如哲学,是一种和谐的心境,在这种心境里,一切变得更加美丽,每个事物找到了自己适宜的外观,找到了自己恰当的陪伴和环境。”在诗的体验中,一切都是和谐的,诗人感到无限愉悦,诺瓦利斯的美学就是诗学,诗学就是美学。“诗是建构超验健康的伟大艺术,因此诗人是超验的医生。”诗化的心灵是健康的,诺瓦利斯甚至加了“超验”的形容词,他说:“诗将一切融合为它那伟大的目标之目标——提升人并使人超越自己。”由此,诺瓦利斯明示了诗提升人的伟大效果。通过诗,人的灵魂找到自我、美化自我。在长久的浪漫的秘密体验中,以爱的名义,每个真正的诗人都在自己独特的诗性世界里自由、和谐、健康地生长。

(二)世界诗化

将诗人心灵内外两个世界进行诗化,是诺瓦利斯浪漫诗学的方法论。这一问题在诺瓦利斯那里得到了完满的答案。首先是情绪的准备工作,“诗人必须有一种宁静而专注的心境”。其次是时间尺度上的想象力,通过回忆或预感,立足于当下,“前者节制过度的活力,后者提升一种太弱的生命”,这两者连接过去和未来。“有一种灵性的当下,它可以通过融合将过去与未来化为同一,这种混合就是诗人的元素和大气层。”时间上的想象于人的意义与大气层于地球的意义等同,这层比喻也意味着这两种想象方法的价值。回忆在克制中再度体验过去的情感,这点华兹华斯在《抒情歌谣集》的序言中谈过;预感则创造了未来生命的图画,让诗人仿佛瞬间到达未来的彼岸。

在“世界必须浪漫化”的方法论上,诺瓦利斯从对象物出发,提出了“物质魔化手段”:

浪漫化无非是一种质的强化。在这个活动中,低级的自我与一种更完善的自我同一化了,好像我们自身就是这样一种质的乘方……当我给卑贱物一种崇高的意义,给寻常物一副神秘的模样,给已知物以未知物的庄重,给有限物一种无限的表象,我就将他浪漫化了。对于更崇高的物、未知物、神秘物、无限物,方法则相反,它们将通过对应的联系被开方,于是它们获得了寻常的表达。

这是诺瓦利斯实现世界诗化的重头戏,在语言层面上对物的质进行乘方或开方,不仅使物得到了妥善的表达,也在细节上展示了诗人对物的情感变化,此时,“魔法师就是诗人”。通过对“物”质的交替提升或降低,“诗将异己的此在化入本己的此在”,这种最后达到的体验效果类似于中国传统美学“物我合一”的观点。而诺瓦利斯另有一种从自我出发的方法论,“以一种惬意的方式陌生化,使一个对象变得陌生,但又熟悉,而且有吸引力,这就是浪漫诗学”。这显然与别林斯基关于“熟悉的陌生人”的观点形成对立。首先,诺瓦利斯立足于浪漫诗学,而别林斯基立足于现实主义;其次,诺瓦利斯的着眼点是陌生,而别林斯基是熟悉,前者美化现实世界,后者忠实地再现现实世界。诺瓦利斯对世界采用陌生化手段,是使诗人保持与生活的距离,保持对熟悉物的新鲜感。在陌生而熟悉的体验氛围中,世界因此诗化,这一点也是后来俄国形式主义文论中“陌生化”概念的源头。什克洛夫斯基进一步将“本事”和“情节”两个概念运用到小说研究中。在音韵层面,他说“诗人的言语不是普通符号——而是音韵——是使美妙的词组环绕其运动而来的咒语”,“在旋律上不可穷尽”。诗人的言语在诺瓦利斯那里成为音乐,而且在逻辑上,诗的旋律是肯定的。但有旋律的言语未必构成诗,于是音韵成为诗的内在属性,是诗的外延产物。

三、创作论

诗歌、小说和断片都是诺瓦利斯表达情感和诉说艺术价值观的重要体裁,而且诺瓦利斯在这三者方面的创作都展示出极高的水准。《夜颂》《虔敬之歌》等诗歌奠定了德国早期浪漫派,并启发了世界性浪漫主义思潮隐秘甚至玄学的精神风格;《塞斯的弟子们》和《奥夫特尔丁根》形式上的拟古和写作意图所展示的精神世界也俨然挤入了西方小说史和思想史的经典行列;而诺瓦利斯被一种极致的灵感所包围的全部断片则展示出充沛的元气和堪称极限的哲学思想,每每给人启发。

(一)作家原则与作品原则

结合诺瓦利斯的创作经验,他在断片中流露出来的对这三者创作的共同原则和具体要求无疑是可靠有效的。围绕着创作主体和对象,诺瓦利斯提出了一系列原则。作为写作者来说,诺瓦利斯注意到18世纪是写作艺术的分水岭,“现在是文学的黄金时代,生活越丰富越好”。生活方式的演变和文明进程的加快促成了自由写作者的出现,通过加入生活、感受生活,美学学科逐渐建制和艺术思潮不断波动,西方各国的写作天才也成批涌现。“丰富生活”成为创作者的第一原则。“一个人若是只能描述自己的经验和自己喜爱的题材,他若是没有毅力去钻研一个完全陌生的、不感兴趣的题材,并给予富有情趣的表现,那么他永远也成不了写出佳品的作家。”创作主体对各方面必须保持兴趣,他不能狭隘,对于不了解的领域,他不该因为困难而拒绝接纳。作家必须能够并愿意描述一切,这是第二原则。针对作家与作品的关系,诺瓦利斯认为,“在作品笃定化为完满存在的那一刻,作品已多于他即它的创造者——它便成为一种更高强力的无知的器官和私产”,而距离作品完成的步伐越近,它与作家的距离也越远,当作品完成,它便与作家脱离关系,“艺术家属于作品,而非作品属于艺术家”。作品的独立性在诺瓦利斯这里得到确立,作品接受了作家某一瞬间的灵感,相当于父与子的关系。作品一旦落地,就完成了生命的确认,尽管深深烙上了作家的痕迹,但它可以获得新生,这就是作品的独立性原则。“每个艺术形象——每个创作的人物或多或少具有生命——以及生命的要求和希望”,即艺术形象具有生命,这是另一条原则。“更完美的世界的每个知情者像皮格马利翁一样,看见他那个创造于和聚集于自己周围的世界披上一种更高的朝霞之灵光醒来,看见自己长久的忠贞和爱得到回报。”当皮格马利翁的雕像成真,我们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作品。创作家必须热情地创作,为艺术形象注入生命,而每个被认真对待的艺术形象都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生命,一些经典作品的艺术形象不正是如此吗?

(二)诗化小说与断片的存在形式

针对诗化小说与断片的写作方式和目的,诺瓦利斯进一步提出了具体要求。德文中的“小说”一词是Roman,在构词上,“浪漫的”是romantisch,“浪漫派”是Romantik,三者当有密切联系。在诺瓦利斯那里,浪漫诗学是诗化世界的重要理念,所以,他提出“一部小说必须纯粹是诗”就不难理解了。再溯源而上,我们发现,从亚里士多德一脉下来的文学总称,其实就是诗,“隐微写作与政治神学在诺瓦利斯那里是一体的,小说体裁本来就是隐微写作的原初形式”⑥。可见诺瓦利斯对“Roman”的定位直接涉及重大的道德问题或哲学命题,在形式上则可以参考他的“诗化”方法论。在小说施行道德教化的目的论背后,“完美的小说总是含有某种隐秘”,“故事似乎触动着我们心中尚未睁开的眼睛——当我们从故事的氛围返回时,我们会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诺瓦利斯将小说与日常互相转换,小说可以通过生活中偶然的事情向人们揭示出必然的东西。

而制作断片就是提出可供思考甚至发扬的观点:“这种断片就是文学种子。其中难免有些空壳:但只要有几粒发芽!”他向这种人推荐这种创作形式:“在整体上还不完备,但有些零零散散的、值得注意的观点需要发表。”这种人无疑是思想敏锐的年轻人,他对世界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并有许多奇思妙想。通过创作大量断片,诺瓦利斯试图证明“日常世界的一切有益的观点和思想的发掘物都是断片”。对比小说的命题和诗歌的意志,断片可以让我们更直观地进入创作者的思想世界,而小说的命题和诗歌的意志在表达上也必须精准地转化为看似无逻辑的断片。这就是对于断片制作者的要求和断片存在的合法性。

四、批评接受论

在对作品和作家的理解过程中,由接受到批评是一个上升的过程。一般认为接受理论兴起于20世纪的“康士坦茨学派”,但不管是伊瑟尔“文本的隐在读者”,还是姚斯的“公共期待视域”都可以从诺瓦利斯那里找到源头。

(一)读者接受论

在作品接受方面,诺瓦利斯从读者的身份在文本真实性、作品拓展和活动、作者精神三个点展开讨论。“只要善于阅读,在我们内心就会随言语展开一个真实而可见的世界。”诺瓦利斯认定作品世界是可感的,甚至与日常世界相比它同样真实。作为虚构真实的文本体验,它比客观真实更难把握,正如“善于阅读”是一个很巧妙的说法,诺瓦利斯旨在说明文本真实的可能性。

“真正的读者必须是被拓展的作者……作者借助于情感,已经对作品的材料加以筛选,现在读者阅读时,情感再次对该书去芜存精,如果他按自己的想法加工作品,第二个读者则会使之更加精炼,加工过的材料一再盛入鲜活的容器。”读者成为作者,他拓展作品,对作品的精神再加工,一如《圣经》故事到但丁的《神曲》,再到弥尔顿的《失乐园》,真正的读者对作品的领悟使他超越作品本身。

“除非我能活动于一个作家的精神之中,除非我能翻译他并多方面地改变他,我才能说我理解他。”诺瓦利斯看到了作品的本质存在于作家的精神之中,这可以与海明威的“冰山原则”联系起来。“如果一位散文家对于他想写的东西心里很有数,那么他可能省略他所知道的东西。读者呢,只要作家写得真实,就会强烈地感觉到他所省略的地方,好像作者已经写出来似的。”⑦在文字、形象之外,读者要感受作家的思想和情感,进入作家的精神领域,否则不能说你理解他。当你长久地活跃于作家的精神之中,甚至深受其影响,你可以恰当甚至加以改善地转达作家的精神,然后你可以宣称理解了作家。

(二)批评权和批评方法

断片在本质上就是批评言论,通过断片,诺瓦利斯对他的所知所行进行了深切的哲思。在批评权和批评方法两个层面,诺瓦利斯提出了他的看法:“谁不会作诗,也就只会给诗以否定的评价。真正的批评家必须能够自己写出他所批评的作品。”在诺瓦利斯看来,批评的底线就是他必须能够创作出他所批评的作品,否则他无权对作品进行批评。批评权将批评者与批评对象置于同一天平,既避免了批评语境的滥俗现象,也提高了批评者的批评素养。

“为艺术个体找到公式,通过这些公式,使他们得到最真实的理解,这就是艺术评论家该做的事情,他的工作就是筹备艺术的历史。”这是从纵向为批评对象做定位的批评方法。在历史的长河中,批评对象得到全面的肯定和否定,这种真实的批评度是由文学史、美术史等艺术史所披露出来的,这点后来在姚斯的期待视域理论中得到了系统分析。

另一个方法是批评的诊疗术。诺瓦利斯认为,“评论家乃是文学警察,医生也属于警察一类。因此应该有批评的刊物,从艺术上对作家进行治疗和手术,而不仅仅诊断病情,并幸灾乐祸地公之于世”。这一观点与莱辛不谋而合。莱辛不仅采用《诗学》等理论对欧洲各国尤其是法国戏剧进行细致剖析,也相当认真地提供了一系列对古典戏剧的弊端如“三一律”的有效解决方案:“行动整一律是古人的第一条规则,时间整一律和地点整一律仿佛只是它的延续,古人对待后者并不像对待前者那样严格。如果没有歌队的联结,前者则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们的行动必须有一批群众做见证。”⑧在缺少了歌队的古典主义戏剧中,莱辛只取行动的整一律,时间和地点的整一律应该用足够的勇气拒绝完全服从。这才是真正的评论医生,在诺瓦利斯看来,仅仅发现问题是不够的,批评的高级形态是针对疏漏给出可行的治疗方案。

五、结语

断片在诺瓦利斯手里完成了从残篇到有内涵片段的升华。通过创作大量断片,诺瓦利斯创建起诸多有效体系,其对浪漫诗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创作原则、批评接受三个方面的论述更是精彩至极。他号召“世界必须浪漫化”,他为如何进行文学创作制法,他确定了真正批评家和真正读者的模范。通过对这三个方面的系统整理,我们得以窥见诺瓦利斯断片冰山一角的深邃思想,然而他的哲学“种子”和“花粉”远不止这些,在他独特的精神体验下,他的断片仍然蕴藏着人类的许多秘密。

①〔德〕诺瓦利斯:《夜颂》,林克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5页。

②〔德〕诺瓦利斯:《诺瓦利斯作品选集》,林克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90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③李伯杰:《“断片”不断——德国早期浪漫派的断片形式评析》,《外国文学评论》1997年第1期,第25—31页。

④ 张世英:《黑格尔辞典》,吉林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328 页。

⑤ 吴子林:《“格言中的体系”——尼采的“反哲学”及其写作》,《社会科学战线》2022年第4期,第135—145页。

⑥〔德〕诺瓦利斯:《大革命与诗化小说:诺瓦利斯选集(卷二)》,刘小枫编,林克等译,华夏出版社2008 年版,第2 页。

⑦〔美〕欧内斯特·海明威:《死在午后》,金绍宇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193页。

⑧〔德〕戈特霍尔德·埃夫莱姆·莱辛:《汉堡剧评》,张黎译,华夏出版社2017年版,第2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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