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化传承,看宋代审美风尚流变
——以电视剧《清平乐》和《梦华录》为例
2023-04-06吴淑玲郑州卫生健康职业学院郑州450100
⊙吴淑玲[郑州卫生健康职业学院,郑州 450100]
中国古典美学范式中,“俗”与“雅”是一对古老而又弥新的审美范畴。雅是士大夫的文化意识与审美理想的典型特征,俗是普通百姓的市井生活与风俗风情的突出特点。从社会层面看,一个代表上层权贵士族的审美理想,一个代表下层普通百姓的风俗民情。电视剧《清平乐》以宋仁宗赵祯的一生为线索,勾勒出仁宗在位42年的清明盛世,一方面展现了北宋前期的经济繁荣、名士辈出;另一方面描摹了宋仁宗个人情感与政治抱负的冲突,表现他在事与理、情与礼抉择中的责任与担当。电视剧《梦华录》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北宋年间的东京汴梁,其生动展现了宋代市井生活与民俗风情,具有浓郁的传统文化韵味。《梦华录》的名字,源于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该书详细地记录了汴梁城中市民百姓生活的风雅情致。本文以《清平乐》和《梦华录》的人物塑造、情节构建和历史文化为例,剖析北宋文化精神和审美风尚。
一、“亦雅亦俗”的审美风尚
宋代士人群体追求雅俗兼备的艺术意境。士大夫的文化修养和美学趣味,在“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的精神追求中,得到了升华。士大夫生活圈把雅文化推向高峰,平民生活圈引领俗文化走向兴盛,“雅骚之趣”和“郑卫之声”同存,文人作品中不乏世俗关怀,市井作品里也充溢着书卷气息,宋代呈现出雅俗相依的审美风尚。
二、《清平乐》:礼乐雅正之美
电视剧《清平乐》意为“清平世界,凡事皆可乐”。抑扬顿挫的清平韵律,传唱的是那个文化繁盛、商贸繁荣、物产丰饶、百姓和乐的伟大时代。《清平乐》以宋仁宗为创作主线,一半戏是朝堂上的斗争,展示了宋仁宗与文人士大夫的治国之策;一半戏是家事的纷扰,展示了宋仁宗与曹皇后、后宫妃子、公主的日常生活。
(一)政治生态圈: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大宋是一个重文轻武的时代,宋代统治者吸收历朝灭亡的教训,采取相对平和的政策。“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成为宋代政治生态圈一大特色。“官家”是宋代臣下对皇帝的尊称。宋仁宗以仁爱治国,百姓生活安定,君臣共治,出现了晏殊、欧阳修、范仲淹等被后世津津乐道的名臣文豪,开创了经济文化盛世。
1.官家的仁政
《清平乐》真正的“剧魂”是朝堂戏,环环相扣,剑拔弩张。官家的宽厚仁忍、大臣的正气凛然、言官的忠诚坚定,都吸引着观众。他们治国理政,排兵布阵,共同创建了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官家以“仁”治天下。从与生母不能相认的痛苦,到亲政后节俭爱民的治国谋略,到平息叛乱后解读“仁”的要旨,再到委任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等重大事件,官家与众臣身体力行,让《论语》中那个晦涩深奥的“仁”字“活”了起来。仁宗与朝臣、后宫诸人相处时,也极尽其“克己复礼”之“仁”。官家对“仁”的诠释是:“圣君的谨慎源于仁厚,圣君谨慎是怕犯错误,而圣君的怕恰恰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强大。君主持最高权柄,一言可福万民,一言可祸四海。若君王不仁,不以万民之苦自苦,自可肆意独断,任性而为,自不必怕,更不必忍。”
2.士人的家国情怀
《清平乐》对北宋士大夫的群像刻画还原度很高,展现了宋代士大夫群体的文化底色。范仲淹、欧阳修、苏子美、晏殊、王尧臣、蔡襄、富弼等青年才俊,或铁骨铮铮,或文笔风流,或有经天纬地之才,或有忧国忧民之心,他们入世济民,心忧百姓,以天下为己任。
士大夫诗文雅致,心怀天下。北宋士人对“家国”“天下”抱有强烈的责任感,即便是政治上失意,也不放弃自己的治国理念。范仲淹有孟子的浩然之气,从无私心,被贬依然吟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知兴化县(今兴化市)时,他亲力亲为,翻修海堤,“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尚书·无逸》),以身示范何为礼之根本,何为家国情怀。晏殊字字珠玑:“范仲淹浩然正气,赤子之心……更不用说苏舜钦、司马光的才华。官家的朝堂人才济济,国政现勃勃之生机。”中华文脉与家国情怀得以彰显,宋仁宗一朝的名臣名士永载史册。
3.后妃的华丽服饰
《清平乐》中的女性形象也非常出彩。在盛大的典礼上,宋真宗的刘皇后、仁宗的曹皇后、张贵妃,以及福康公主都展示了大宋礼仪风范。在宋代的日常生活、皇家宴会、大婚或节日庆典中,后妃命妇们的服饰彰显了宋代的审美风尚。
宋代皇后受册、朝会时穿“袆衣”。“袆衣”作为皇后最高等级的礼服,在宋代是大汉衣冠的形象典范,文化意义显著。皇后袆衣,青色袍子搭配红色衣领、袖领、蔽膝和裙边,衣上绘翟鸟纹饰,衣领、袖领、蔽膝皆有龙纹装饰,内搭素纱中单。《宋史·舆服志三》提到后妃的日常服饰:“其常服,后妃大袖,生色领,长裙,霞帔,玉坠子;褙子,生色领借用绛罗,盖与臣下不异。”意为宋仁宗后妃日常穿大袖常服,她们的霞帔织绣四季繁花,下面装饰玉坠子,精致华贵。“华贵端庄,淡雅柔美”是宋代女性衣饰的美学特征。仿古礼而成的“礼服”与紧随时尚而变的“常服”,雅俗并进。日常服饰清雅柔美,礼制服饰荣华典雅。华美与绚烂交织,辉映出后妃命妇们的地位和尊荣。
《清平乐》中,曹皇后的凤冠华服十分惊艳。受封礼上,曹皇后着袆衣,雍容典雅。精美的凤冠,表面遍布游龙、翔凤、卷云、花草图案,冠饰正面有一个龙口衔珠的形象。此外,凤冠的博鬓垂在耳后两侧,每侧各三扇,上面点缀着游龙和祥云,下坠珠串。妆容方面,曹皇后的妆容为珍珠制成,贴在额头、脸颊上。从宋代诸多画像来看,珍珠面靥妆非常流行。
(二)士大夫文化圈:清雅闲适的“寓意乐心”
宋以后,士大夫的生活越来越“文人化”,具有优雅闲适的风度,逐渐成为一种社会文化风尚。
1.雅居
宋代园林的生活化,让宋人的生活别具诗意,宋人的艺术审美理想也得以实现。一个狭小的园林空间,容纳了宋代士人最精致的日常生活。宋代居室趋于园林化,文人的居所在格局的设计中有强烈的园林化倾向。居室与园林融为一体,共用一门,而园圃环绕四周。西京洛阳私家造园的风气比东京开封更盛,号称天下第一。司马光的独乐园最典型。这座园林以“独乐”为主题,设有读书堂、弄水轩、种竹斋、见山台等七处景致,分别与主人仰慕的七位古代先贤对应,表达深刻的哲理和通达的人生态度,以示园林并有“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大优点。
2.雅韵
“聊佐清欢”“吟咏情性”,词发展到宋代更趋于娱乐性和抒情性。优秀的词作将词的思想性与娱乐性结合起来,情感更深沉,更缠绵,更细腻,更复杂,充满那种“剪不断,理还乱”“欲说还休”的滋味。词作大家柳永、晏殊、欧阳修等毫不掩饰为佐欢、自娱而作词。如柳永的《鹤冲天》:“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宋词在艺术形式上更注重音韵,更注重华美,更注重抒情。
“抚琴焚香”是另一番乐趣。“香满琴堂里,人在洞壶天。”宋徽宗赵佶的《听琴图》就是对此的完美诠释:松竹掩映,主人弹琴,客人聆听,一旁还有侍者相随。琴桌旁摆放一盏白瓷高足杯式样的香炉,袅袅香烟,伴着悠悠古琴声,香气萦绕与琴声融为一体,收获一场听觉与嗅觉交织的盛宴。
3.雅趣
宋人吴自牧在《梦粱录》中记载:“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许累家。”点出宋人雅致生活的“四事”。
烧香在《清平乐》中随处可见,床头边、案几上皆可见袅袅青烟。宋代,香道成为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文人雅事之一。宋人在闲居、烹茶、读书、宴客时,都烧一炉合香,淡雅清逸的香气萦绕一室,“炉烟方袅,草木自馨,人间清旷之乐,不过如此”。
宋代茶道、茶艺的精致是空前绝后的,宋人烹茶的方式非常讲究。首先,茶叶用“团茶”。烹茶之时,取出茶饼,用茶槌捣成小块,再用茶磨或茶碾研磨成粉末,把茶末调制茶膏,舀一勺子茶末放入茶盏,注入少量开水,将其调成膏状。然后,一边冲入开水,一边击拂,使水与茶末交融,并泛起茶沫。击拂数次,一盏清香四溢的宋式热茶就出炉了。
宋代士大夫还有收藏书画的喜好,他们的厅堂房阁都挂着名家书画。文人雅士家居或聚会时,一边品茗迎香,一边鉴赏书画,探讨文艺,抒发雅趣。《清平乐》中多次出现挂画作为居室背景,更添雅致、古朴之意。
在宋代,插花是整个社会的风尚,富贵人家的庭院、大家闺秀的闺房、隐者的案头、士大夫的书房、出家人的禅房,都摆放瓶插的鲜花。花艺讲究外师造化,内发心源,不但要美,更要有趣。
从作词到抚琴,从品茗到插花,宋代士人的日常生活也往往渗透着高雅情趣,所谓“风雅处处是平常”。
4.雅集
宋代著名的文人雅集,是文彦博留守洛阳时筹办的耆英会,曾邀请年高德劭的退休官员在各大名园轮流宴集。诸老大多年过七十,须发皆白,与秾丽娇美的牡丹花相衬,传为佳话。
三、《梦华录》:流风俗韵之美
市民趣味圈的形成,对宋代文艺格局产生了非凡的影响,体现在两宋美学各个领域的雅俗之变。《梦华录》以赵盼儿在东京开茶坊、经营酒楼的故事为主线,扩展到寻常百姓的生活,展现市井生活与审美风尚。
(一)京城百姓:人情和美
《梦华录》呈现了宋代女性之间互助的美好情谊,赵盼儿、孙三娘和宋引章三人在面对命运的不公和外界的流言蜚语时,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一次次携手向命运发起挑战,揭示“深情大义,女子风骨”的主题。
东京人崇尚见义勇为,路见不平,倾情相助。《东京梦华录》五卷《民俗》介绍饮食行业:干净光鲜的盘盒与器皿美观精致,饮食质量绝不草率;各行各业的人都遵守着装要求,连乞丐也不例外;大型酒店的酒器奢华昂贵,慷慨借给脚店和贫穷之家,从不收押金,“阔略大量,天下无之”;邻里之间守望相助,只要有人家办红白喜事,都会宾客盈门,来帮忙操办或送来祝贺、慰问。
京城人非常看重人情道义。当城里人欺负外乡人时,就会有人打抱不平,出手保护。当巡街军士拘捕打架斗殴的人时,热心人会挺身而出,将大事化小。京城人从不怕麻烦,有外地人搬来,左邻右舍都会把自家的生活用品借给他,端着热茶主动来探望,足见社会富足,民风淳朴,人情和美。
(二)东京酒楼:锦绣流彩
《梦华录》里,赵盼儿在东京繁华地段开永安楼。开业仪式别开生面,邀请京都文人雅士十二人参加“花月宴”。一壶酒,两幅画,三首诗,十二道名菜,让人心生向往,梦回大宋。
永安楼不是正店,没有酿酒权。宋代实行榷酒制度,拥有官方授予酿酒权的是正店,其他或从官方酿酒坊进货,或从正店进货,称为脚店。据《东京梦华录》卷二《酒楼》记载,“白矾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脚店不能遍数”。当时的“矾楼灯火”是东京一大盛景。白矾楼是京城中最大的标志性建筑,原为潘楼。此楼毗邻皇宫,可以同时接待千人。除此之外,宋门外的仁和店、姜店,州西的宜城楼、班楼名气也比较大。
宋代酒楼非常重视店内外的装潢。门前普遍用彩色绸帛结扎长木杆搭起高高的“彩楼欢门”,彩楼有梯形的檐子,每层顶部扎成山形的花架,上饰有花形鸟状之物,檐下垂流苏。有的酒楼门口或屋顶上还挂着高耸的“望子”,又称“酒旗”,青白布上写广告文字,很远就能看见。此外,一些正店大门两侧还会装一排木质栅栏,用来拦挡行人和车马。每逢节日庆典,装饰更为新颖。例如重阳节,酒楼都会用菊花搭建花门来招揽客人。楼内窗明几净,珠帘绣额。南北天井两边的走廊上都是“阁儿”,也就是包房,比较私密。到了晚上,楼上楼下灯火辉煌,相互映照。
《梦华录》中赵盼儿开的永安楼是一个有美酒,有美食,有轻歌,有雅乐,也有俗乐的地方,来这里的歌伎杂耍,也绝对不会低人一等。市井平民,也可以和达官贵人们一同享乐。
(三)京瓦伎艺:烂赏叠游
宋代都市除了有流动演出外,还有固定的场所,如瓦子勾栏以及茶肆酒楼。京瓦伎艺,“瓦”指瓦肆。瓦肆,又称为“瓦子”或“瓦舍”,瓦肆内有“勾栏”,勾栏是指因演出而搭建的棚子,当时有“瓦肆勾栏”之说。瓦子是一种游艺性场所的总称,勾栏是用栏杆围成的一座演艺场所。《东京梦华录》记载:“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里瓦子夜叉棚,最大可容数千人。自丁先现、王团子、张亡圣辈,后来可有人于此作场。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唱故衣、探博、饮食、剃剪、纸画、今曲之类。终日居此,不觉抵暮。”瓦舍中士庶咸集,热闹异常。《东京梦华录》卷五“记录了东京勾栏瓦肆的艺术表演形式和各领域杰出的艺人”。据记载,“在京瓦肆伎艺,张廷叟、孟子书主张。小唱: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诚其角者”。诸伎艺中,就有小唱、杖头傀儡、讲史、小说、舞旋、手技、相扑、掉刀、影戏、弄虫蚁、诸宫调等二十余种。宋代市民文化从诞生起,便强烈地追求娱乐性,具有野俗的活力,引领着宋代文化向着俗文化的方向发展。
电视剧《梦华录》赵盼儿开的永安楼,一元阁接待贵客,千山阁雅俗共赏,万水阁有更出彩的表演。赵盼儿经营的酒楼,就相当于莲花棚,是瓦子里的综合娱乐场所,不仅有演艺表演,还有吃喝饮食、茶酒点心,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四)州桥夜市:至味清欢
《梦华录》中赵盼儿第一次来到京城的时候,就被京城的灯火辉煌吸引,熙熙攘攘的人群被绚烂的灯火包围,俨然就是一座不夜城。
《东京梦华录》多有夜市记载:其一是州桥与相国寺一带,其二是潘楼街与马行街一带。该处地理位置优越,商业最为发达,饮食店铺鳞次栉比,流动摊贩比比皆是。《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鹿肉、干脯,玉楼前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旋煎羊白肠、鲊脯、沙糖冰雪冷元子。”潘楼街与马行街一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饮食行业的发展如《朱雀门外街巷》记载“街心市井,至夜尤盛”。在诸多夜市中,仍以酒楼与饮食店铺居多,而夜晚的酒楼“灯烛荧煌,上下相照”,饮食店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极尽繁盛。这些饮食店铺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夜市上美味飘香,美食琳琅满目。
(五)儿童玩偶:妙趣横生
电视剧《梦华录》中,侍卫陈廉买少年偶人赠送葛招娣,以表心迹;池衙内追求赵盼儿,为了表示婉拒,赵盼儿奔到街边买“磨喝乐”送给池衙内。
《东京梦华录》卷八描述:“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乃小塑土偶耳。悉以雕木彩装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有一对直数千者,禁中及贵家与士庶为时物追陪。……又小儿须买新荷叶执之,盖效颦磨喝乐。”这里提到的风靡开封的“磨喝乐”,便是宋代人人喜爱的一种“国民玩具”。磨喝乐也叫磨合罗、摩睺罗,其名源自梵语音译,是一种泥塑的玩具、玩偶。这种“小塑土偶”以土木材料制成,身材、面目栩栩如生,装饰华丽、价值不菲,却受到帝王权贵和普通百姓的追捧,正是“捏塑彩画一团泥,装点金珠配华衣。小儿把玩得笑乐,少妇供养盼良嗣”。
四、结语
一个社会,如果雅文化能够接纳俗文化,俗文化能够融入雅文化,就可亦雅亦俗。宋代在雅、俗二者的有机融合中取得美妙平衡,可以说,时至今日,宋人在文化艺术上所取得的成就,依旧标榜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