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德育内容分析

张雪霞

［摘要］ 《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22 年版）》课程目标中明确体育品德为三大核心素养之一。为了更好地了解和把握中小学学段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中关于德育方面的内容描述，本文分别对2001年版、2011年版、2022年版颁布实施的《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从修订背景、课程性质、课程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学业质量和课程实施七个方面所包含的德育内容进行梳理分析。研究发现，三版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中有关的德育内容在不断完善、发展和创新，保持着课程德育发展的连续性。新课标充分发挥了体育与健康课程在培养中小学生德育方面所具有的独特作用和育人价值。

［关键词］ 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德育内容

2022年4月21日，义务教育课程标准正式颁布。新的方案和标准在2022年秋季已经开始执行。全国中小学此前使用的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是在2011年颁布实施的（也称实验稿），该版课程标准已经实施了11年，在实施过程中积累了很多的成功经验，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在新时代背景下，按照党中央对教育的新要求，尤其是在落实好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指导下，新课标编写组对原有的课程方案和标准进行了修订完善。《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22年版）》在保持2001年版《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和2011年版《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优秀的基本思想和理念基础上，又对2001年版和2011年版进行了创新和发展。本文主要从修订背景、课程性质、课程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学业质量和课程实施七个方面对2001年版、2011年版、2022年版课程标准中的德育内容进行一定的梳理和分析，研究把握2022年最新版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的德育工作应如何在体育课中开展，又应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在体育课中渗透德育，探索德育融入体育的新局面，使体育与健康课程真正发挥立德树人的功能和价值。

一、课程修订背景：德育培养时代刚需愈发突出

《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01年版）》（下文简称“2001年版”）、《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11年版）》（下文简称“2011年版”）和《义务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22年版）》（下文简称“2022年版”）这三版课程标准都是基于国内社会和国际形势发展变化、对人才的需求和对国民素质提出新挑战这样的背景下进行修订的。

2001年版的修订背景：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和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推动，现代生产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体力活动越来越少，心理压力却越来越大。正是由于体力劳动的减少，再加上社会更关注智育发展，不重视体育运动，国民体质健康逐渐下降。21世纪以来，国民健康尤其青少年的健康水平越来越受到重视。体育与健康课程正是提高中小学生体质健康水平的重要阵地。因此，本次修订目标不仅是要提高青少年的体质水平，而且包括全体国民健康水平的提高。

2011年的课程标准（也称“实验稿”），在十年的改革实践中，体育教育工作者的教育思想观念也在发生着转变，体育教学改革也随之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但随着改革的深入推进，很多人发现了一些需要进一步提高与完善的地方。我国青少年体质健康水平持续下降，近视率、肥胖率逐年升高，这些不良现象引起了国家和全社会的高度关注。因此，2011年版修订的重点是在提高学生体质健康水平的同时，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2022年版课程标准是在继承二十多年课程改革经验的基础上，在新时代背景下开展修订工作的。本次修订的重点是体现中国共产党和我国社会经济发展对人才培养的新要求。新课标要充分体现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在解决问题时的针对性、社会发展的时代性和未来全球竞争的前瞻性，同时滿足全面落实培养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的时代新人这一要求。作为落实立德树人、提升中小学生核心素养的基础性工程，体育与健康课程旨在培养学生的集体主义精神、爱国主义情怀和勇于进取的品质，实现以体育心、以体育智、以体育人的育人目标。

二、课程性质：德育功能与价值越发凸显

课程性质在整个课程标准中起着统领的作用。回溯2001年版课程性质表述：“培养坚强的意志品质……培养良好的体育道德和社会主义、爱国主义精神。”2011年版把课程性质总结为四个特性，其中综合性这一特性强调要“发挥体育的育人功能、以体育与健康学习为主，同时渗透德育”。课程性质中的德育内容随着社会时代的发展和对人才需求的不同，其内容也在不断变化，由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心理健康（社会适应）”，到2022年版的“体育品德”，而这正是体育与健康课程的三大学科核心素养之一。2022年版体育与健康课程性质也有了新定位、新变化，体育课程的德育价值在学校教育中也显得越来越重要。可以说，当今的体育与健康课程肩负着比以往任何历史时期更为重要的德育使命。

2001年版、2011年版和2022年版三次不断调整修订的课程标准中，课程性质德育内容的表述虽然不同，内容描述也逐版缩减，但表达的意思大同小异，均强调了体育与健康课程在基本功能之外，还要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社会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2022年版首次提出了发展学生核心素养的概念，这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在学校体育中最直接的体现。体育与健康课程要促成学生核心素养的培育。同时，把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落实到位。可以说，体育与健康课程越来越重视在体育育人方面的作用和价值。

三、课程理念：彰显健身育人特征，落实全方位育人的价值体系

课程理念不仅是体育与健康课程最高的价值追求，还是促进学生学习和发展的价值旨归。课程理念影响着课程目标、课程内容、教学设计思路及其实现路径。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课程理念基本相同，内容表述均是四条内容，描述语言也基本相同。

2022年版课程理念基于发展学生体育与健康学科三大核心素养的育人要求，确立了“坚持‘健康第一’”“落实‘教会、勤练、常赛’”“加强课程内容整体设计”“注重教学方式改革”“重视综合性学习评价”“关注学生个体差异”六个方面的课程理念。每一个理念的阐释中都有德育内容的表述。无论发展学生哪一方面的能力，最终的落脚点还要回归立德树人。2022年版在一以贯之地继承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基本理念“健康第一”的基础上，更加强调体育品德素养的培养，强调通过体育课程中学练或者比赛来对学生施以合适的品德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除了培养学生运动技能这一最基本的课程价值追求之外，培养学生高尚的体育品德应成为更高层次的价值旨归。体育与健康课程在培养学生奋勇拼搏、团结协作、坚韧不拔、公平竞争、遵守规则等品德方面，具有其他学科所不具有的天然优势。体育与健康课程的地位和价值在学校教育中越来越受到家长和全社会的重视，这与体育课程在促进学生体质健康和品德培养的环节中所起到的作用是分不开的。因此，将立德树人贯彻实施到课程的每一个环节，这也是从课程理念的理想变为现实的必由之路。

四、课程目标：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逐步落到实处

课程目标是结合课程性质对学生学习及发展结果的期待。它既是课程性质的具体体现，又是课程理念实施反映的预期结果，引导着教与学的方向。要培养学生的品德，贯彻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充分发挥体育与健康课程得天独厚的德育价值，在课程目标中就要有明确而具体的要求，并在教学中予以实施。

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课程目标是从心理健康（社会适应）来界定体育课程的德育目标的（如表1），而2022年版课程目标强调的是围绕学科核心素养的发展。不管是以心理健康（社会适应），还是以学科核心素养中所包含的内容来界定德育内容，虽然其名称表述不同，但体现的价值追求和基本精神是一致的，均强调了课程的最终目标是培养学生的道德品质，逐步提升课程的德育水平。2001年版到2022年版的德育目标变迁，折射出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背景，二十多年的课程改革一直致力于怎样培养人、培养什么样的人。核心素养是2022年版课程标准的灵魂，统领着体育与健康课程的方方面面和各个环节。

体育与健康课程要促进学生全面健康发展，真正实现体育的育身、育心、育智、育人功能，并且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做出体育与健康课程应有的贡献。体育品德作为核心素养之一，在课程目标中的表述为：“体育品德是指学生在体育运动中应当遵守的行为规范和体育伦理，以及形成的价值追求和精神风貌。”在复杂的运动情景中日益养成的体育品德，不仅是学生在运动中的行为表现，还对提高学生的综合竞争力也大有裨益。体育品德素养反映出了立德树人的真正内涵，体育品德素养目标的确立让体育与健康课程回归教育本质，让体育与健康课程成为真正的课程，切实提升体育育人质量，为培养“完整的人”而服务。

五、课程内容：德育蕴含逐渐系统化

课程内容是课程理念和课程目标的具体化体现，理念所倡导的目标实现需要以课程内容作为载体来体现。在课程内容方面涉及的德育内容，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皆是以达到不同水平相对应的心理健康与社会适应水平来表述的，主要从培养坚强的意志品质、学会控制情绪的方法、形成合作意识、具有良好的体育道德与能力这四个方面来培养学生的德育品质。2022年版则在四个方面的基础上提出更加具体化、系统化的内容要求、学业要求和教学提示。2001年版和2011年版尽管对德育培养方面有了一定的内容表述，但偏重于健身价值，德育内容的表述相对不够系统。另外，体育与健康课程改革实践的二十多年来，一些体育教师对课程的认识还停留在健身健体方面，对在体育课堂中德育的渗透则不够重视。与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课程标准相比，2022年版在课程内容的德育品格上有不同的侧重。2022年版培养的德育品格如表2所示，不同水平级别有相应的学业要求，在学业要求中又有具体要达到的德育水平。例如，体能板块水平二的体育品德学业要求是克服困难、奋勇拼搏、相互尊重、乐于助人；水平三的学业要求则是自尊自信、积极进取、勇敢顽强；水平四的体育品德学业要求是勇于挑战、坚韧不拔、遵守规则、公平竞争。总结起来，就是随着体能水平的提高，体育品德的要求也在逐渐提高，德育蕴涵内容的表述和要求也随之逐步系统化。体育与健康课程内容中的团队合作、富有责任感、爱国精神等丰富的德育内容，对于培养学生优秀品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对于体育教师来说，体育德育的实践就是让学生在“教会、勤练、常赛”的训练和比赛中提升体育品德水平，做到知行合一，使体育课程的道德培养在体育教学中得到真正落实。

2022年版在课程内容中增加了“教学提示”板块，在每一条教学提示中，都有相应需要注重的体育品德培养。这对很多体育教师的教学实施可以起到有的放矢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体育教师把体育和德育相互融合。比如，在体操类水平二的第三条教学提示就是指导学生学习正确的相互保护和帮助的方法，以培养学生的团队协作和关心他人的意识。

六、学业质量：德育目标达成的新维度

与2001年版和2011年版两个版本的课程标准相比，2022年版增加了学业质量的表述。学业质量是课程性质、课程理念、课程目标和课程内容的最终落脚点。根据基本运动技能（仅有水平一）、体能（水平二至四）、健康教育（水平一至四）和专业运动技能（水平二至四），体育课程应涵盖不同水平的学业质量合格标准。学业质量每个水平的表述都是从运动能力、健康行为和体育品德三个学科核心素养维度来具体描述的。学业质量这一新增部分让体育学科核心素养能够转化为学生真正的运动能力、体育品德和健康行为。每一个学业质量水平级别对应的体育品德水平在课程标准中都有具体的描述，不同水平之间呈递进關系。体能的学业质量水平二要求：“在体能练习中积极向上，遇到困难时能努力克服并继续坚持学练，表现出稳定的情绪，与同伴交流合作”；水平三则要求：“表现出参与体能练习的热情，练习中要做到意志顽强，勇于挑战自我，相互尊重，具有合作精神和公平竞争意识。”学业质量的相关表述有助于体育教师评价学生在学习和练习技术动作或在体育比赛中表现出的体育品德水平，可在学业质量描述对应水平的表格中找到评价的参考依据。体育教师要对学生的体育品德水平进行精确区分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这也是很多德育研究者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一些学者设计了一些德育评价量表，但这些量表还需要在实践中得到进一步验证，如学生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能力，在训练或比赛中的团队合作能力等。体育教师可以通过观察和记录学生的行为，对学业质量的水平描述进行区分，把体育德育的一些隐性行为表现转化为显性的行为评价，从而促使学生形成良好的道德行为。因此，2022年版较2001年版和2011年版在学生德育的评价方法上具有更多的可观测性和可操作性，把学生在体育训练或比赛中的德育表现行为纳入体育学业质量综合评价体系，这是对德育评价的有益探索。

七、课程实施：充分挖掘德育元素

2001年版、2011年版和2022年版课程标准都强调了“目标引领内容”的总体思想，即根据课程学习目标而设计教学内容。在教学实施过程中，教学目标不仅应当关注运动技能和健康知识的学习，更强调体育品德素养的形成及课程育人目标的达成。课程实施从编制课程实施计划开始，制订学习目标、选编教学内容、确定课堂教学方式和课外体育锻炼都有所涉及，同时兼顾学习评价、学业水平考试、教师的培训建议等教学中所涉及的所有过程，并注重在课程实施的过程中充分挖掘德育元素。体育与健康课程对学生运动技能的学习和健康知识的习得是显性的，而体育品德的培养则是隐含在运动技能学习和运用过程中的，是隐性的。这就要求体育教师对体育教学做到整体把握，并且充分挖掘教学过程中德育培养的内容和时机。

2022年版有别于2001年版和2011年版的地方是，教学实施建议方面更加倡导“创设多种复杂的运动情景”。复杂的运动情景并非单一情景，其过程和结果都是不可预知的。在复杂的运动情景中，教师可以设置体能对抗、体育游戏、体育比赛，也可以是一整套的技能动作。体能训练中要让学生承受一定运动负荷所需的坚强意志品质。在比赛中，需要学生体验角色分配、技战术配合、比赛礼仪、团队合作等内容。学生在身心感受的同时，可以综合运用所学知识和技能，灵活应对各种状况，有效锻炼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自身的心理素质、抗压能力和适应能力。体育品德的培养也在不知不觉地进行着，做到润物细无声。以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精神为例，教师就可以在体能练习中设计接力跑，充分发挥篮球比赛中队友之间的互相配合和鼓励带来的积极作用。比赛过程中裁判的公平判罚，可以让学生体会到体育规则的重要性，使学生养成规则意识。学生在不同的运动情景中自然而发的体验和感受，就是在体育教学中对学生体育品德的培养和塑造。

综上，2022年版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在德育方面的内容不是对2001年版和2011年版课程标准德育内容的否定，而是在继承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德育内容、逐步提升德育水平、与时俱进德育评价。综观2001年、2011年和2022年三次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可以发现，德育培养一直是体育课程的重要目标之一，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变化，德育和知识传授始终是学校教育相互交融又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儒家人格养成的理论构成与实践路径研究”（项目编号：19XZX014）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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