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

2023-03-11方朝芬曹晓君

绥化学院学报 2023年1期
关键词:皮质醇经历个体

方朝芬 曹晓君

(西华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四川南充 637000)

一、问题提出

童年期虐待是指对儿童具有抚养、监管和操纵权的人,对儿童做出足以对其健康、生存、发展及尊严造成实际或潜在伤害的行为,包括身体虐待、心理虐待、性虐待、忽视,在个体整个生命周期都是发展不良的风险因素[1]。作为一个全世界共同关注的社会问题,童年期虐待较高的发生率不得不引起大家的重视。我国学者杨世昌等进行的元分析研究发现,国内儿童虐待的发生率为54%[2]。这一数字使我们认识到童年期虐待在我国确实是一普遍现象。在传统的中国文化背景下,自古就有打是亲,骂是爱、棍棒式教育等说法,使得许多中国父母将其视作良好的育儿方法,而这一过程中,许多父母无法掌握一个合理的度。在此背景下,许多中国家庭会忽视童年期虐待这一重要因素。直到1990年,中国人员开始研究家庭暴力给儿童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时,儿童虐待才被认为是中国社会的严重问题。目前,童年期虐待作为全社会的公共卫生问题,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大量研究表明,童年期虐待对儿童认知能力、社会能力和行为表现有严重影响,如童年期虐待在儿童的认知发育、人际关系、问题行为等方面均有显著预测作用。鉴于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的不利后果,本文将较为全面地阐述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以期能够使更多人了解童年期虐待,从而减少国内家庭童年期虐待现象,并为今后开展相关实证研究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撑。

二、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的影响

(一)童年期虐待与儿童认知能力发展。童年期虐待往往不利于儿童的认知发展。首先,童年期虐待会损害儿童的智力发展。一项来自青少年共病调查组织的数据分析表明,童年期逆境与青少年智力下降有关。主要包括剥夺性经历(贫困、父母受教育程度低等)与威胁性经历(身体虐待、家庭暴力等)[3]。其次,经历童年期虐待的儿童还会形成早期适应不良图示。主要表现为重复出现的自我挫败情绪及负性自我评价,包括不信任、威胁、羞耻、失控、压抑和社交孤立等。此外,受到童年期虐待的儿童在面对应激事件时更易采用负性的应对方式。Arslan[4]的研究表明,父母早期心理虐待可能影响儿童在后续发展中面对挫折环境时的应对方式,长期在不良环境下成长的儿童更倾向于使用否认、滥用药物和分歧等消极应对策略,而更少使用支持、计划和积极解读等积极应对策略。最后,童年期虐待不利于儿童执行功能的发展。执行功能作为一种高级认知功能,在儿童发展各个阶段均有重要作用。主要包括抑制性控制、工作记忆和认知转换三个方面。一项研究表明,采用一系列任务(昼夜Stroop任务、六盒子记忆任务等)测量3~9岁未受虐待儿童与受虐待儿童的抑制性控制和工作记忆能力,结果发现,相较于对照组,在婴儿期遭受过虐待和有长期虐待史的儿童在抑制和工作记忆能力的表现都更差,同时在这一过程中会损害儿童的大脑结构,进一步影响执行功能的发展[5]。综上,童年期虐待对儿童的认知发育、应激方式、执行功能方面均有影响。

(二)童年期虐待与儿童社会关系发展。儿童发展所涉及的社会关系主要有以下几种:亲子、同胞、同伴以及师生[6]。首先,童年期虐待会对亲子关系造成破坏。英国的一项纵向研究显示,父母的不良教养方式(如过度控制)会使得亲子功能失调,增加儿童的焦虑水平以及出现恐惧和回避反应,从而降低儿童对亲子关系的期望和满意程度[7]。其次,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同伴关系的发展有一定影响,高水平的童年期虐待经历与个体社交能力受损有关,并且存在低自尊和缺乏自信的问题[2]。童年期遭受虐待的儿童在与同伴交往的过程中常表现出更高的羞耻感和内疚感,人际敏感性使得他们认为自身是造成人际关系困难的原因,发生分歧和困难时更多将责任归咎于自己,因此导致个体更倾向于采取回避、退缩的人际交往模式。再次,童年期虐待可能不利于儿童师生关系的发展。这一原因可能是由于父母管教或虐待行为通过损害儿童的自我控制力进而对师生关系产生消极影响,而自我控制水平低的儿童往往在与老师互动中往往会表现出更多的消极互动,从而影响师生关系。最后,童年期虐待对儿童的其他社会关系也有一定影响。比如在目前二胎甚至三胎家庭逐渐增多的情况下,同胞关系也是儿童发展过程中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研究表明,儿童与父母之间的消极互动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同胞之间的敌意与冲突增加[8]。综上所述,童年期虐待对儿童的亲子、同伴、师生及同胞关系等发展均有重要影响。

(三)童年期虐待与儿童问题行为发展。问题行为是儿童发展过程中常见的适应不良形式之一,常常表现为内化问题(抑郁、焦虑)与外化问题(攻击、违纪)。首先,童年期虐待会增加儿童出现内化问题的风险。家庭是儿童成长的基本环境,父母的关爱和支持是儿童安全感的来源。童年时的不幸经历,可能会导致儿童对父母的安全依恋中断,从而更容易出现内化问题。例如,有关抑郁症的病因学综述表明,父母的控制、过度保护都能正向预测抑郁症的发生[9]。其次,童年期虐待也会增加儿童的外化问题行为。根据社会学习理论的观点,在童年期虐待的家庭中,父母经常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愤怒、责骂甚至暴力等攻击行为,长此以往,儿童会将这些不良行为内化并认为在同伴交往中是可取的,从而表现出更多的攻击行为[10]。值得注意的是,童年期虐待不仅会增加儿童出现问题行为的风险,使儿童短期内发展受到影响,而且这些问题行为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11]。这一结果可能是由于累积效应,也就是说,童年期虐待给儿童带来的不良后果经过时间的累积导致个体产生更多的问题行为。从上述来看,童年期虐待对儿童问题行为的影响是严重且持久的。

三、童年期虐待影响儿童发展的中介因素

(一)儿童认知-情绪过程。认知理论表明,个体发展不良并不是由于困难情景或负性事件本身所引起的,在这一过程中儿童对自身的非适应认知(如感到自责、威胁)起着重要的中介作用[12][13]。在童年期虐待环境下成长的儿童长期接收到来自父母或其他监护人的排斥、忽视或拒绝等敌意信息,更容易产生认知加工偏向,从而出现“暴力图式”,即面临模糊情景时,更易选择侵略性的解决方案,同时难以运用合理的认知方式来调节自身的愤怒情绪,因而做出更多攻击行为[14]。另外还有研究发现,童年期虐待会通过感知到特质焦虑而影响其学业成绩和同伴关系[15]。也就是说,在经历童年虐待后,一些以危险、威胁和不确定性为认知主题的不良图式反复出现,从而对儿童发展造成影响。因此,儿童自身的认知评价在童年期虐待影响儿童发展过程中起重要的中介作用。

在认知理论基础上,情绪安全感理论强调了儿童情绪安全感在经历了童年期虐待后的重要作用。在虐待背景下,儿童长时间处于高水平的警惕中,无法充分运用认知加工和情绪调节所需要的心理资源,使儿童认知-情绪发展受损并出现更多的问题行为[16]。情绪调节过程模型也进一步指出,个体会因为外界环境的变化而采取不同的情绪调节方式[17]。一项以405名8—12儿童为被试的研究表明,经历童年期心理虐待的儿童在面临困难情景时更倾向于采用非适应性情绪策略。同时,一项来自低收入家庭的纵向研究也表明,多种虐待亚型以及早期发生的虐待都会影响儿童情绪调节能力,未经历虐待的儿童具有较好的情绪调节能力,能够显著预测一年之后的同伴接纳,其内化问题也明显减少;那些经历虐待的儿童则更容易引起自身的情绪失调[18]。综上,在不良外界环境(童年期虐待)的影响下会增加儿童的消极认知概念,这种消极认知会导致儿童降低认知加工水平并增加儿童自身的情绪不安全感,从而损害儿童的认知-情绪发展并出现更多的问题行为。

(二)家庭子系统过程。根据家庭系统理论,一个家庭系统中包含多个子系统,如共同养育子系统、亲子互动子系统。其溢出视角表明,一个家庭子系统中的情感和行为可以蔓延到另一个子系统中。首先,童年期虐待可以通过父母共同养育子系统对儿童发展产生影响。在发生童年期虐待的家庭中,施虐者往往是对于孩子来说最亲近的双亲或者其中之一,这会使得家庭系统中父母共同养育子系统被破坏,从而使父母出现低质量的共同养育[19],父母低质量的共同养育会导致儿童出现更多的外化问题。同时,父母共同养育子系统被破坏,会使得儿童在成长过程中缺少父母关爱,这会降低儿童对父母的信任和依赖,使孩子和父母之间无法形成亲密的依恋关系,甚至对父母充满愤怒与敌对情绪,这种消极的认知—情感—行为模式被儿童得以内化并应用于更广泛的社会交往过程中,从而使儿童表现出明显的适应不良以及更多的问题行为[20]。除此之外,这种破坏也可能会溢出到亲子互动系统中。共同养育子系统也可以通过亲子互动系统影响儿童发展结果[21]。根据一般压力理论,儿童日常生活中的主要压力均来自于父母。父母长期的拒绝、虐待和忽视等行为给儿童发展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儿童认为自己是“不被理解、不被爱”的,进而增加儿童发展不良的可能性。一项对照实验也表明,相比于童年期逆境下成长的儿童,以安全依恋为基础的养育可以提升儿童的认知灵活性,这也表明良好的亲子关系有助于儿童的发展[22]。综上,童年期虐待会通过破坏家庭系统中父母共同养育子系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儿童发展,同时这种破坏还会溢出到其他家庭子系统中,对儿童发展造成不良影响。

四、童年期虐待影响儿童发展的调节因素

(一)儿童自身因素。根据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的生理心理社会模型,与儿童相关的心理学和生物学因素可能在这一过程中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首先,儿童性别在这一过程中可能起到一定作用。性别强化理论表明,儿童在成长过程中遵从传统性别刻板印象,男孩强调在事业、能力上的成功,女孩注重细心、人际关系的发展。这也使得女孩可能对童年期虐待的易感性更高,更容易受到不良影响。如国外一项元分析表明,在经历童年期虐待后,女性相较于男性更容易患抑郁、焦虑症状以及表现出更低的自尊水平[23]。但性别在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关系中的作用仍存有争议,尚未达成统一,如Mcanee[24]等对遭受性虐待的个体研究发现男性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风险是女生的1.5倍。这一结果可能与童年期虐待的不同亚型有关,需要进一步探究。其次,儿童自身的人格特质对其经历童年期虐待后的健康水平有不同影响[25]。一项以中国10—17岁儿童青少年为被试的研究表明,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状、神经质呈正相关,与儿童外倾性、严谨性等人格特质呈负相关。也就是说,儿童外倾性与严谨性水平越高,在经历童年创出后所表现出的负性影响相对减小[26]。这一发现可能有助于通过改善人格特质更好地预防和干预经历童年期虐待的儿童或青少年的抑郁症状。最后,心理韧性一直被认为是可以缓冲童年逆境对儿童造成伤害的重要因素,是抑郁症状的保护性因子。Jessica[27]等用元分析探究心理弹性与童年不良经历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联时发现,提高个体的心理弹性水平,可以使个体在面对压力事件时更好地调节自我。因此,进一步探究心理弹性对于经历童年期虐待个体的作用,对于制订精准、有效的干预策略十分必要。

随着研究的推进,近年来学者从生物学机制出发对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关系做出了有益探索。HPA轴(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轴)是生理应激系统的主要成分,童年期虐待等慢性应激可能会损害HPA轴的功能,使得皮质醇的含量过多或过少,从而增加儿童心理和行为发展不良的易感性[28]。一项关于童年期虐待经历与儿童皮质醇反应性的对照研究表明,在同等社会应激条件下,经历过童年期虐待的儿童HPA轴反应性相较于对照组减弱,皮质醇浓度也相对降低,此时分泌低水平皮质醇是机体一种自我保护的体现,这一结果在男孩身上更为明显[29]。Kuhlman[30]等在探究童年期创伤与儿童HPA轴昼夜节律功能的关联时发现,童年期的不良经历会通过改变HPA轴反应性使个体皮质醇浓度升高或降低,从而导致昼夜节律功能紊乱。皮质醇水平升高是机体应对危机的一种防御机制,但也为后续的发展问题埋下隐患。除此之外,皮质醇浓度与儿童的问题行为也显著相关。例如Kao[31]等人通过对65名学龄前儿童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头发皮质醇浓度能够正向预测儿童的内外化问题。也就是说,头发皮质醇浓度越高,个体内外化问题越多。值得注意的是,童年期虐待影响儿童发展的生物学机制并不只存在于某一单独系统中,而是个体整个生物网络的异常变化。比如,在负性应激发生时,促炎细胞因子可以通过增强机体的HPA轴反应性皮质醇浓度升高以减少机体受到伤害,但同时遭受童年期虐待的儿童长期暴露于不良环境下,机体所形成的糖皮质激素会引起促炎细胞因子的分泌失调,皮质醇与免疫功能之间的调节减弱,从而导致个体出现一系列心理和行为问题。上述表明,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间的生物学机制是十分复杂的,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探究这一机制。

(二)环境因素。生态系统理论表明,个体发展水平会因为外部环境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也就是说,环境因素可能在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的影响中有重要作用。首先,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调节童年期虐待给儿童带来的不利影响。家庭社会经济地位的高低影响家庭可支配的资源,过高的家庭生活压力可能会使父母没有办法耐心地对待儿童,更容易引起虐待的发生。而在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家庭中,父母对子女的投入更大,能够提供更好的生活和学习条件,更有利于儿童的心理发展。其次,学校是儿童社会化发展的重要场所,学校因素会影响学生的心理过程。研究表明,加强学生与学校之间的联系可以缓冲童年期虐待造成的不良后果。对于学业成绩差、遭受身体虐待和言语暴力等的学生,可以通过学校营造积极的学习环境来满足有虐待经历儿童在情感、社交和学业各方面的需求。一项横断研究表明,个体高水平的友谊质量能够有效降低因童年期虐待经历所导致的高自杀意念风险[32]。最后,在社会支持中介作用的相关研究中,社会支持被界定为一个减少儿童身体虐待不利影响的缓冲因素[33]。具体而言,儿童在生活中感知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后续发展不良的概率越小。这一结果揭示了社会支持对于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的关系中具有一定调节作用。综上,不同环境因素在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这一关系中具有重要的调节作用,为儿童提供一个积极安全的环境有助于减弱同童年期虐待所带来的不同影响。

五、研究展望

(一)探讨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多领域发展的影响及影响程度。目前关于童年期虐待相关虽有一定积累,但多集中于儿童发展的某一个具体领域,较少有研究同时涉及儿童多领域发展,儿童多领域发展复杂且紧密联系。已有研究表明,童年期虐待会导致个体形成持久的、难以改变的消极图式,从而产生焦虑特质,进一步影响个体的学业成绩[30]。也就是说,童年期虐待既可以直接影响儿童发展,也可以通过改变个体心理特质从而对儿童发展产生影响。同时,由虐待所带来的影响也是相互的,如Moilanen[34]等的研究表明,儿童的外化问题行为通常能显著预测儿童在未来的学习成绩,儿童高水平的外化问题行为与学龄早期学习能力较低相关,并且会增加青春期内化问题发生的风险。鉴于此,未来研究应考察童年期虐待同时对儿童多领域发展的影响,以进一步明确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多领域发展的影响及影响程度。

(二)强化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关联的生物学机制探索。目前深入探究童年期虐待与儿童发展生物学基础的人群有限,除上述所提到的HPA轴机制外,脑结构和功能也是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影响的重要生物学基础。神经科学研究认为,童年期虐待会对脑区的多个结构和功能产生长期的不良影响,使大脑神经系统在应激状况下出现功能失调。一项纵向研究表明,童年期虐待经历和抑郁症复发都与大脑皮层表面积减少相关,主要集中于大脑右侧岛叶,大脑岛叶表面积在童年期虐待与抑郁症的关联中起显著中介作用[35]。由于儿童大脑发育的递进式特点,不同童年期虐待的暴露特征(如类型和持续时间等)对各脑区结构和功能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36]。有研究显示,童年期虐待经历发生得越早,给儿童带来的负面影响越明显,但持续时间在这一过程中相关性较小,这也提示我们,虐待经历给大脑带来的早期编程作用可能强于长时间暴露的累积作用[37]。总的来说,目前关于童年期虐待对儿童发展影响的神经生物学机制尚未完善。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深入。

(三)正确认识童年期虐待,深度挖掘保护性因素。在我国强调家庭和睦以及服从父母的文化背景下,许多父母对童年期虐待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往往认为对孩子进行“严厉教养”是促使其“成才”的手段。这使得许多父母即使出现虐待孩子的行为时,也认为这是一种良好的教养方式。要减少童年期虐待的发生,首先就要打破传统观念,正确认识童年期虐待,父母要学会尊重孩子,形成科学的教养方式。尽管童年期虐待可能会给个体发展带来极大的影响,但并非所有儿童都会在后续的发展中出现问题,一部分儿童在经历了童年期虐待仍然能积极健康地成长,这可能与一些保护性因素相关。“机体—环境交互作用模型”指出,个体自身的积极品质以及良好的外部环境在很大程度上会降低童年期虐待所带来的不利影响[38],如心理韧性、同伴支持等因素。因此,在未来的童年期虐待相关预防与干预研究中,我们应在正确认识童年期虐待的基础上,深度挖掘保护性因素,使个体灵活机智地适应不利环境,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猜你喜欢

皮质醇经历个体
危重患者内源性皮质醇变化特点及应用进展
很多事你只能独自经历
The most soothing music for dogs
我经历的四个“首次”
关注个体防护装备
回忆我的打铁经历
血睾酮、皮质醇与运动负荷评定
个体反思机制的缺失与救赎
How Cats See the World
唾液皮质醇与血浆皮质醇、尿游离皮质醇测定的相关性分析及其临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