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守正与创新

王刚,李文慧

(东北林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

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是阐说关于国家本质、国家职能、国家制度运行和政治发展旨归的系统理论和观点。自创立以来,一直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民族化与大众化而历久弥新,其核心要义在于系统结合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以及科学社会主义世界观与方法论,促进人类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发展,引导国家治理理论与实践创新实现造福社会与人民的价值。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矢志不渝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同中国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新征程上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明确国家治理现代化已经发展到新的战略高度。本研究以阐释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关于实现人自由解放的价值追求为起点,对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进行探讨,分析新征程上中国化时代化国家治理的重大实践创新,论述习近平总书记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守正与创新的重大意义。

一、 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守正

国家学说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真谛,是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指针[1]。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分析和论断是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继承和发展,坚守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追求实现全人类自由全面发展的核心价值,继承了中国共产党创新国家政治制度学说的核心理论成果。

(一)继承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关于实现人全面自由解放的核心价值追求

实现人的自由解放是贯穿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核心价值追求。诚然,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自诞生之日起,就深刻凸显关于实现人自由解放的价值诉求。马克思基于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与方法论,立足于“现实的人”与“市民社会”,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批判了资本主义国家是维护自身特殊利益的“虚幻的历史共同体”,继而阐明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是为实现全人类解放而提出的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走向的科学理论。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是阶级矛盾发展至不可调和时而产生的维持双方存在的介质,其实质是人类为了维持自身社会秩序而产生的一种共同体形式,即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独揽物质生产与政治统治权力,对无产阶级进行暴力压迫、物质剥削与精神压榨,稳固与强化自己在社会生产资料中的霸权地位,最终导致社会阶级矛盾越发尖锐,迫使无产阶级只有诉诸暴力革命才能推翻资产阶级限制社会发展的、腐朽的、虚伪的生产方式与政治手段,建立无产阶级专政。马克思主义第一次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指出,国家不再是充当维护统治阶级既得利益的工具,而是维护广大劳动人民利益、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媒介。换言之,无产阶级专政国家是真正服务人民需求、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的社会共同体形式。在这里,人的类本质与发展本质从异化中得到普遍性解放,人民切切实实成为国家的主人。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理论的最终目的并非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而是建立一切人自由联合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形态。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第一次创立了人民实现自身解放的思想体系,马克思主义博大精深,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为人类求解放。”[2]习近平总书记坚守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为实现全人类解放的核心价值遵循,着眼于国家学说认识问题的出发点与落脚点皆是实现全人类解放的共产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消灭了剥削与阶级,实现了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是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走向。

(二)继承中国共产党创新国家政治制度学说的核心理论成果

一百多年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牢牢坚守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为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意识形态性质不动摇,自觉肩负起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历史使命,推动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社会主义建设理论、国家治理理论不断发展[3],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中国化时代化的三次历史性飞跃。恩格斯指出,理论作为历史的产物,在不同的时代和实践条件下所呈现出的内容和形式是“完全不同”的[4]873。由于中国革命、社会建设与改革所经历的时代和具体实践的不同,中国共产党创新国家政治制度的理论发展形态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生逢于“革命与战争”时代主题下的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强调国家理论必须凸显革命性与阶级性,暴力革命才是使中国人民在百废待兴中“站起来”的关键力量。在国家结构形式和国家职能方面,强调“枪杆子里出政权”,中国人民的尊严与利益必须通过革命手段打破国家机器才能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新国家。在国家政治制度方面,毛泽东同志认为,必须结合中国具体国情,对苏联无产阶级专政进行合乎时宜的借鉴,首创性地提出采取对人民内部的民主和对敌人的专政相结合的人民民主专政,促进了社会主义国家政治制度的新发展,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共产党人紧跟“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领导全国人民团结一心谋发展,推动实施使中国人民“富起来”的改革开放,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中国化的第二次新飞跃。在马克思主义视域下,国家学说是人类社会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政治制度发展与运行的宏观概括。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我们党的根基和血脉皆在人民,通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史本质上就是一部紧紧依靠人民、不断造福人民的民族复兴史。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注重继承以往伟人对国家政治制度学说的创新成果,坚守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动摇,并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史逻辑的辩证统一”[5]21,只有坚定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民主与专政相结合的人民民主专政,才能增强中国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心。以“凡益之道,与时偕行”的革新精神深化了对无产阶级专政建设、社会主义发展与人的发展规律的认识,谱写了一系列新时代治国理政的世界观与方法论新篇章,完成了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又一次突破性新发展。

二、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创新

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并不是神秘莫测的“虚幻共同体”或者理念在现实世界中的表征,而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必然性产物。马克思曾指出:“只要有利益相互对立、相互冲突和社会地位不同的阶级存在,阶级之间的战争就不会消灭。”[6]264国家是在阶级矛盾达到难以协调的情况下为了维持双方存在应运而生的。马克思主义视域下的国家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的历史阶段,伴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的,一定意义上,国家是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冲突发展到无法调解时,社会自发产生的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因而,要克服国家这种“彼岸世界”的力量,消除国家的历史局限性,不能单纯凭借国家自身的统治或管理力量,必须依靠与其矛盾和对立的方面——社会的发展[7]。社会的发展蕴含着社会的进步与劳动的发展,这就意味着国家治理消亡的过程便是将国家机器打碎,进而将各种政权适时地交还给社会、交还给人民,推动实现一切自由人联合发展的“真正共同体”落地生根,进而促使全人类解放的共产主义社会形态真正开花结果。作为马克思主义坚定信仰者的中国共产党从孕育之日起,便自觉将建立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作为自身奋斗的终极目标。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积极应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现实导向,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实践创新,极大深化了马克思主义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时代内涵。

(一)坚持与加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国家治理现代化提供根本保证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国家治理的核心与关键。治理好世界上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与人口最多的国家,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与加强党的全面领导,这是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奋斗历程中形成的具有首要地位的历史经验。马克思早在无产阶级政党尚未获得实际领导地位的革命时代就点明,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具革命性的部分在于代表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无产阶级政党,其在国家治理方面具有统领性地位。“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8]。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没有党的领导,不仅制度优势会失去其效能,国家治理也会失去根本保障。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将坚持党的领导置于国家治理的根本地位,明确把党的坚强领导贯彻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以及生态环境等各个领域,强调要把全面从严治党、管党治党看作一项系统工程,既要在坚持党的领导过程中完善党的领导,进一步建设为人民谋幸福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又要加强党内外监督,确保将参与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的权力真正落实到为人民谋福祉的无产阶级政党手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国家治理的最大国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核心力量在于党的领导,必须矢志不渝坚持与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才能为国家治理现代化建设提供根本保证。

(二) 坚持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为国家治理现代化增添发展效能

就国家本质属性和职能而言,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强调,国家的本质属性具有双重性,即阶级属性和社会属性,而随着社会的发展、阶级的消亡,国家的本质属性会变得越发趋向社会性,相应地,国家职能的重心也会由维护政治统治转向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也认为,无产阶级专政是实现国家本质属性转变的必要过渡环节,无产阶级专政不同于其他阶级的专政,是专政和民主的有机统一,是为了“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运动”[9],是实现国家回归社会有机体和全人类自由解放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基础前提。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自信自强、守正创新,坚定不移地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指明对少数人的专政是为了谋取大多数人的民主,其最终归宿是为了保障全体社会成员都能共同参与社会事务管理,促使国家回归社会有机体。同时,围绕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与重要制度建设,阐明国家制度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内在协同理论与实践逻辑,不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更加完善与成熟,揭示了有效发挥国家制度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整体优势是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一项重要工程,表明了制度优势对国家治理现代化探索的重大作用,必须坚持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为国家治理现代化增添发展效能。

(三)坚持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为国家治理现代化明确价值遵循

就国家治理主体而言,马克思早在揭示社会历史与社会生活现象时,就深刻指明人民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创造者与力量源泉,国家不再是黑格尔所强调的作为高于个人和市民社会的哲学体系,相反国家是以家庭和市民社会为前提,而真正生活与活动在家庭与市民社会中的人则是其形成的基本源泉与动力,国家作为一种抽象的政权形式,必须在具体实际中反映人民的意志。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民生最大、增进民生福祉,精准把握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核心主体在于人民,明确人民群众掌握与担负着国家治理的实际权力与重大责任,国家治理现代化必须坚定不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人民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主体,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必须依靠人民力量,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根本价值取向,才能有效实现马克思所提出的“国家消亡”[10]86。由此可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习近平总书记将马克思唯物史观运用于国家治理的生动呈现,也是我国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实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然要求。“人民是我们党执政的最大底气”[11]54,中国共产党执政兴国、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就是为了人民,造福人民。新征程上,只有“同人民想在一起、干在一起”[12],以人民的根本利益为价值遵循,依靠亿万人民的建设力量,激发亿万人民的创造活力,推动人民群众积极主动地参与到国家治理现代化建设中,才能使国家治理现代化行稳致远。

(四)坚持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国家治理现代化指明前进方向

就国家治理现代化方略而言,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由于现代化起步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治理实践,从而现代化话语长期被西方先行进入现代化的国家所垄断。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指明,国家治理现代化道路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固定模式,各国现代化道路应基于本国历史文化底蕴与国情发展,开辟具有本国特色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积极应对新矛盾新挑战,独立自强、开拓创新,在继承与总结以往中国共产党人关于国家治理现代化实践经验的基础上,紧密结合中国具体实际情况,创造性地提出包括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与生态文明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是完全不同于西方现代化的新道路,西方现代化历史实践只关心物质利益,强调物的现代化,不惜通过牺牲生态环境和破坏他国利益来谋求本国经济发展,而中国式现代化不再单纯地强调物的现代化,而是更多地注重人的现代化,倡导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物质与精神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深刻彰显中国国家治理现代化方略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的重大意义,既为我国国家治理现代化建设指明了正确方向,又给世界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实现现代化提供了可行性建议。

三、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守正与创新的重大意义

(一)注重时代和国情分析与综合的辩证统一

马克思认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的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意志为转移的关系总和决定着人们的存在,即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13]2-3故而,在考察国家问题时,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强调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精准认知社会发展的历史与现实是国家治理的实践基础与前提。从历史经验看,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中国化时代化的第三次飞跃正是基于对“和平与发展”世界时代潮流与中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国情的精准认识与把握[5]61。新时代十年伟大实践,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准确分析判断中国国情,指出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发生深刻变化。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发扬守正道而开新局、致广大而尽精微的志气、勇气与胆气,助力中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结合好德治与法治,坚持与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贯彻新发展理念,以高质量发展提升国家发展改革内驱力,保护好祖国的绿水青山,增进民生福祉。同时,面对国际“无政府主义”“去民族化”“去边界化”等思潮甚嚣尘上,坚持危机中创新机,提倡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全球治理实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新气象。

(二)注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具体与抽象的辩证统一

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指明,人类社会的最终理想必然是超越腐朽落后的资本主义形态,建立走向自由人联合体的共产主义社会文明形态。由于社会现实发展水平的限制,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必然要先经历共产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社会主义社会。中国国家治理在理论上是马克思主义的,在实践上是社会主义的[14]。新时代十年伟大斗争,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入理解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思想精髓及其方法论,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方面取得了全面性、突破性、实质性发展,开创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原创性贡献。一方面,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牢牢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根本地位,积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筑牢为人民与社会主义服务的宗旨意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需求,增加人民对科学社会主义的感性认同与理性认同。另一方面,建设具有强大影响力和创造力的社会主义实践。坚定不移走社会主义与现代化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稳定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继而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大最难的减贫事业,助力中国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推动了世界和平事业的进步。中国已踏上新的百年奋斗征程,必须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动摇,把握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具体与抽象的辩证统一,砥砺深耕,笃行致远,在新征程上创造新辉煌。

(三)注重党的领导和以人民为中心逻辑与历史的辩证统一

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旨归在于人的解放,必然决定我国国家治理体系的本质特征在于人民当家作主。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中国共产党只有紧紧依靠人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事业才能勇往直前。新时代十年奋进征程,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牢记人民,坚持“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的价值取向,将党的领导深入贯彻到实现人民越来越美好的现实生活之中。脱贫攻坚取得全面胜利,“一个都不能少”诠释党的初心使命。抗击疫情,众志成城,“人民生命安全第一位”彰显党的责任担当。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折射党的奋斗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深刻领会人民是推进国家治理的核心力量源泉,注重党的领导和以人民为中心逻辑与历史的辩证统一,坚定不移地将增进民生福祉贯彻到新时代战略性举措、变革性实践、突破性进展与标志性成果中,始终与人民团结奋斗,共同谱写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篇章。

四、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国家治理的重要论述,是在科学把握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基本原理的前提下,着眼于世界现代化具体发展实际,对我国现阶段国家治理同现代化建设有机结合所面临的现实挑战与难关所做的世界观与方法论思索,全面系统地回答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中心理念、科学战略以及方法遵循,深化与丰富了21世纪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为当今世界发展中国家现代化建设提供了重要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