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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迟子建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伤怀之美

2023-03-06孙丁凡西北民族大学兰州730124

名作欣赏 2023年5期
关键词:额尔古纳河右岸额尔古纳河鄂温克族

⊙孙丁凡 [西北民族大学,兰州 730124]

迟子建是当代中国文坛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女作家之一。1986 年,她在《人民文学》发表了成名作《北极村童话》,小说讲述的是一个七岁小女孩灯子被寄养在北极村姥姥家的童年故事,以儿童视角追忆东北漠河村奇异而神秘的北极生活。小说写得澄澈而唯美,苏童认为:“大约没有一个作家会像迟子建一样历经20 多年的创作而容颜不改,始终保持着一种均匀的创作节奏,一种稳定的美学追求,一种晶莹透亮的文字品格。”①确实,迟子建的小说总是以她的故乡大兴安岭一带为背景,聚焦于平凡庸常的人生,有着充沛的温情与温润的柔软。迟子建在书写人生和生活浪漫诗性与温情的同时,也对人生之痛有着深切的体验,这使得她的小说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感,“伤怀之美”由此成为迟子建小说的徽记。在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以对原始自然风景的眷恋、对万物有灵论的敬仰、对人生情态“痛感”的表达和对鄂温克人古老生活方式变迁的感伤成就了小说的“伤怀之美”。

一、何谓“伤怀之美”

“文学风格主要指作家和作品的风格,既是作家独特的艺术创造力稳定的标志,又是其语言和文体成熟的体现,通常被誉为作家的徽记或指纹。”②“伤怀之美”一词源自迟子建的散文《伤怀之美》,在散文中迟子建以抒情的笔触描绘自己与美好大自然、往昔的情境不期而遇时产生的感动伤怀以及由此产生的圣洁之感,也叹惋人们被世俗的利益与喧嚣钝化、物化,失去了敏感、空灵的心灵。可以说,迟子建的“伤怀之美”就是当人处于物质社会中对原始自然事物的逝去感到眷恋与惋惜的一种感情。

首先,“伤怀之美”是迟子建对逝去事物饱含深情的回望,它蕴含着迟子建对原始自然事物的惋惜和悲悯的人生情怀。谢有顺评价迟子建的作品:“忧伤而不绝望。”③迟子建说:“‘忧伤’可以说是我作品弥漫着的一种气息,这种‘忧伤’表现在对生之挣扎的忧伤,对幸福的获得满含辛酸的忧伤,对苍茫世事变幻无常的忧伤。‘不绝望’可以理解为对生之忧伤中温情亮色的感动,对能照亮人生的一缕人性之光的向往,这些,是人活下去的巨大动力。”④可见,迟子建的“伤怀之美”虽然充满着忧伤,但是并没有对生活充满绝望,而是用一种温情的目光饱含希望地对未来充满向往。其次,“伤怀之美”体现为一种具有情怀的美感力量。迟子建在《伤怀之美》中写道:“我相信每一个富有情怀的人都遇见过伤怀之美,而且我也深信那会是人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珍贵片段,能成为人永久回忆的美。”⑤当生活在城市混沌的烟云之中历经生活的种种考验之后,我们唯有内心富有情怀对未来发出无尽的憧憬与神往,以敏感而细腻的心灵看待与体悟世界,立足于尘世生活去探索一种超越性的精神追求,才会让“伤怀之美”与我们不期而遇。

回顾迟子建的创作经历,我们不难发现:从最早创作的《北极村童话》中灯子那清纯忧伤的生命到《逝川》中对于青春与美的挽歌,从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鄂温克人在现代文明挤压下求生存的无奈,再到《候鸟的勇敢》中候鸟迁徙反映的严峻社会现实以及长篇小说新作《烟火漫卷》更是通过聚焦于哈尔滨城市人们的日常书写,把人间烟火之中每个人生命之中的收获与失意、欢笑与痛苦、生活之苦与岁月之甜,在不疾不徐的讲述中伸展开来,不得不说,迟子建的每部作品,其忧伤的气息都是氤氲而出的。而在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从自身的感悟之中所体味到的“伤怀之美”,或是生发出对于原始文明的眷恋,或是对于万物有灵论的敬仰,或是对于人生情态“痛感”书写所生发出的感伤,或是对于鄂温克人古老生活方式变迁的感伤……这几种感官体验之下所生发出的情绪表达,体现了迟子建对于“伤怀之美”所理解的独到之处。

二、《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伤怀之美”的表征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通过对原始古朴文明的眷恋与缅怀以及对人生情态的“痛感”书写,使“伤怀之美”以更为厚重的形式表现出来。在作品中,迟子建以其敏感而细腻的心灵看待与体悟世界,充满了对原始自然风景的眷恋、对民族文化的忧虑,蕴含着她感伤的自然情怀和悲悯的人生情怀,呈现出浓郁的“伤怀之美”。

首先,通过对原始自然风景的书写,表现对大自然的眷恋之情。迟子建是一位将根深植于大自然的作家,故乡大兴安岭地区的自然景物给予她审美的灵性感知和思考深度。在《伤怀之美》中迟子建写道:“那种人、情、景相融为一体的伤怀之美似乎逃之夭夭了。或者说伤怀之美正在某个角落因为蒙难而掩面哭泣。”⑥那种人、情、景融为一体的故乡原始自然风景,成为迟子建“伤怀之美”的支撑点,这一支撑点的存在,使得迟子建对那些已经消逝的原始古朴文明有着眷恋与缅怀。自古以来,人类与大自然都是和谐共生,共同成长。迟子建在作品之中所观照到的大自然的消逝与鄂温克人的死亡情态同样都是有着不可逆的结果,而这二者不可逆的结果之下,都需要我们用“伤怀之美”去进行感悟。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作者用大量的笔墨书写原始自然风景,表现迟子建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热爱。在小说中,奇特的白昼、无际的雪野、神秘的大山、自由自在的驯鹿们等一个个美好的自然之物,给我们带来的是或浓墨重彩或冲淡平和的东北边地的特有风情。比如,迟子建在作品中书写拉穆湖的景色:

勒拿河是一条蓝色的河流,传说它宽阔得连啄木鸟都不能飞过去。在勒拿河的上游,有一个拉穆湖,也就是贝加尔湖。有八条大河注入湖中,湖水也是碧蓝的。拉穆湖中生长着许多碧绿的水草,太阳离湖水很近,湖面上终年漂浮着阳光以及粉的和白的荷花。拉穆湖周围,是挺拔的高山,我们的祖先,一个梳着长辫子的鄂温克人,就居住在那里。⑦

但是,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下部《黄昏》体现了这种信号: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鹿铃声听起来越清脆了。我抬头看了看月亮,觉得它就像朝我们跑来的白色驯鹿;而我再看那只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驯鹿时,觉得它就是掉在地上的那半轮淡白的月亮。⑧

鄂温克人对于现代文明的发展感到无可奈何,最后营地里只有“我”和安草儿。读到这里,感伤情绪油然而生。

现代文明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它的到来促使人类社会向前发展,但同时也使人类自己走向穷途末路。正如迟子建所说:“我痛心的是,现代文明的进程,正在静悄悄地扼杀着原始之美,粗犷之美。”⑨现代社会的加速发展使得我们离原始之美愈来愈远,留给我们的只有深深的眷恋与缅怀。在这样一种怅然若失感伤情绪的基础之上,“伤怀之美”也就不由得慢慢沁入我们的心扉。

其次,对万物有灵论的敬仰。在“万物有灵”“对自然界生物的敬畏和尊重”“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等原始生存信仰中,寻找人与宇宙关系的合理内核,使其成为环境恶化、重建自然宇宙观和生态文化秩序的参照系。⑩迟子建就是在这样一种对人与自然界关系的深邃思考之上,以足够的智慧和能量让我们关注到她和鄂温克族同样所信奉的“万物有灵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自然万物,都是一个个自由自在的独立个体。同时,富有神奇色彩的原始文化濡染使迟子建的“伤怀之美”被赋予了神性的光辉,使她笔下的一草一木有了灵性。作品的开篇这样叙述:“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⑪这位年届九旬的老人把大自然当作亲密的友人进行平等友善的相处,雨和雪与人一样拥有生命的尊严;部落中的驯鹿被赋予了神性的光辉,是绝对可以和人类进行平等交流的生物;作品中的列娜病重,尼都萨满用一头灰色驯鹿幼崽去交换列娜的“乌麦”;鄂温克族进山打猎,一定要在一颗山神树下,对神树进行磕头膜拜……

鄂温克族的大山和河流同样也被神性的光辉笼罩着,每一座大山和每一条河流都被赋予名字,和人一样拥有尊严。鄂温克人会根据山的特点给山进行命名,比如哪座山苔藓多并且驯鹿喜欢在那儿流连,就把那座山命名为“莫霍夫卡山”,即生有苔藓的山之意。再比如额尔古纳河的支流得尔布尔河、塔里亚河等,也都是由鄂温克人依据其特点进行命名的。对“万物有灵论”的敬仰是“伤怀之美”的焦点,因为相信万物有灵,迟子建笔下的一草一木有了灵性,迟子建的“伤怀之美”才具有了灵魂。正因为对于“万物有灵论”的敬仰,当人类作为万物之中一员的时候,作品之中的鄂温克人对于自然界中人类的生死与存亡也就同样含有了一颗敬重之心。在这种厚重氛围的渲染之下,迟子建的“伤怀之美”得以增加了一些感伤的情绪化色彩。

再次,迟子建对人生情态的“痛感”书写,使她的小说艺术地表达了蕴藏于内心的感伤情绪。作品中迟子建对鄂温克人死亡情态的感动和对古老生活方式变迁的感伤,使得“伤怀之美”以一种更为厚重的形式表现出来。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对于鄂温克人死亡情态的感动,其实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这种情怀主要体现在迟子建小说中对鄂温克人死亡情态的感动。例如,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妮浩会对死去的人唱起神歌,这些神歌像一首首抒情诗,在死亡的忧伤中营造了一种诗意的氛围。把“死亡”诗化,有一种圣洁之感,描绘出一种令人神往的“伤怀之美”。鄂温克人的死亡充满着忧伤的气息,小说中男性的生命往往是在人生中最旺盛的时候戛然而止的。鄂温克人因为长期生活在山林中,导致他们死亡的形式多样,遭遇雷电、冻死在途中、遇到熊害、酗酒而死……但是他们不会因为死亡而过分悲哀,也不会因为世事无常而感到绝望,而是在心中种下希望。因为信仰“万物有灵论”,鄂温克人才有着独特的生死观,才对于人生情态的“痛感”并不是一味地悲伤,这体现出他们面对死亡时坦然处之的人生态度。

再比如,在作品中作为萨满的尼都萨满和妮浩,每次跳神都可以拯救濒死的人,但是随之付出的代价就是会失去一位自己的至亲。妮浩为了救人,前后就有四个孩子夭折。妮浩说因为她是萨满,所以不能见死不救,即使是以失去自己的孩子为代价。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一个人怎么可以通过跳神去挽救一个跟自己无关的生命?又怎么可以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而救活别人?作为萨满的尼都萨满和妮浩,因为在救助他人时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才可以坦然地去面对生活中的苦难。迟子建对鄂温克人死亡情态的感动使作品充满着一股忧伤的情调,同时鄂温克人独有的生死观又让迟子建对他们肃然起敬,这种独特的生死观是鄂温克人看待与体悟世界的方式。

最后,《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所体现的“伤怀之美”,也同样表现为对古老生活方式变迁的感伤。随着现代文明的入侵,鄂温克人不得不改变之前古老的生活方式,只能在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求生存。

《额尔古纳河右岸》四个部分的标题依次为: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是时间顺序的推移,更是鄂温克族部落生活方式的变迁。从中部《正午》开始,现代文明逐渐进入鄂温克族,打破了他们往日平淡的生活,并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作品中的许财发走后不久,一名鄂温克猎民便带领了一个叫吉田的日本人和一个叫王录的日本人翻译到部落中。在此之后,鄂温克族的生活方式开始逐渐发生变化:鄂温克族的男人们去山下充军受训,部落里只剩下女人们和驯鹿。

其实,鄂温克人生活变迁的写照就是外面世界世事变化的一个缩影。自此以后,他们住的不再是可以自由呼吸、到晚上抬头就能看到星空的希楞柱,而是住在让人感到压抑的房屋。他们也不能像之前在部落里时顿顿可以吃到自己喜爱的生肉,而是吃着他们不爱吃的蔬菜与熟食。他们也不再以狩猎为生,而是为了生计在激流乡寻找工作。不只是鄂温克人,就连具有灵性的驯鹿也都被圈养起来,吃着不爱吃的草料和豆饼。

迟子建以抒情的笔触写出了鄂温克人对于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无奈与感伤,以其敏感而细腻的心灵去看待与体悟鄂温克族。

三、迟子建“伤怀之美”的形成原因

一种文学风格的形成是渐进的过程,需要作家全身心地投入和精神成长。总体来说,一个作家文学风格的形成,需要外在的社会因素和内在的个人因素共同作用。

其一,传统文化的熏陶。毫无疑问,作家的文学创作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是必然的,我国的文人大家也都是如此。迟子建“伤怀之美”文学风格的形成就受到了传统文化中“忧郁之美”的影响。伤春悲秋是中国古典诗词当中的文学传统,诗人们常常因季节、景物的变化而产生悲伤的情绪。陆机在《文赋》中提到:“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⑫以此来说明气候、景物的变化与文学情感之间发生的关系。从屈原《湘夫人》中“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⑬开始,古典诗词中感伤的色彩就越来越重,到了《全唐诗》,带有感伤色彩的诗更是不胜枚举。迟子建受到了古典诗词中“忧郁之美”的影响,偏爱读书与学习,尤其喜欢屈原、辛弃疾等带有“忧郁之美”的文学大家,而她最喜欢的经典著作是《红楼梦》。由此可见,古典文学作品中的“忧郁之美”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迟子建的文学创作。

其二,“黑土地文化”的影响。迟子建自小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也同样自小就生活在严寒的东北地区,浓郁的传统文化的影响与独特的地理位置生长环境,二者相互作用,使她的“伤怀之美”文学风格逐渐形成。迟子建作为地地道道的黑龙江人,她的绝大多数作品都以故乡大兴安岭一带为背景,表现着她浓厚的“恋乡情怀”,她的作品也因为这片天然寒冷的土地而带有忧伤的气息。大兴安岭人烟稀少,四时景色不同,她感受到最多的便是家乡寒冷的雪、绵绵的秋雨和那片黑土地的泥泞。换句话说,她心灵深处的忧伤其实是家乡那片无垠寒冷的土地所给予的。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鄂温克人因为信仰“万物有灵论”,一草一木才被赋予了神性的光辉,由此有效地保护了自然。“万物有灵论”使得迟子建的忧伤带有了温情的力量,从而使得这股忧伤不绝望,“伤怀之美”由此在迟子建的笔下油然而生。

其三,作家敏感、沉稳的个性。传统文化的熏陶和“黑土地文化”的影响,是迟子建“伤怀之美”风格形成的外在原因,形成“伤怀之美”的内在原因是迟子建本人的个性特征。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体性》中谈道:“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各师成心,其异如面。”⑭意思是说,“情性”或“成心”是内心的精神气质和思想感情决定的语言的格调风格,因为取法于内在的“情性”和“成心”,作品风貌也就各具特色。迟子建内在的“情性”和“成心”是感伤和忧郁的。她天生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从不沉湎于社交媒体,而是专心于自己的文学创作。作家毕淑敏这样描述迟子建:“假如天气好,就会在饭厅旁的藤萝架下,看到一个女孩依着清冷的石凳,慢慢地吃她的饭。她吃得很仔细,吃得很寂寞,一任凉风扬起她悠长的发丝。”⑮迟子建个性敏感、沉静,喜欢安静。因而,她的文风才沉静婉约,描写细腻生动,精妙的语言中透着一种晶莹明亮的文字品格。

迟子建敏感沉静的个性与她的个人经历有关。她是在死亡的哀伤气息中长大的,祖父和父亲的去世给她的童年带来哀伤,结婚之后,丈夫车祸去世,更对她的生活给予沉重的打击。成长的经历使迟子建骨子里的哀伤之感愈来愈重,她笔下的文章也就越发呈现出苍凉的感觉,显现出一种残缺之美。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以其敏感而细腻的心灵去看待与体悟逝去的鄂温克族,表现出对鄂温克人死亡情态的感动和对古老生活方式变迁的感伤,使其带有着一股苍凉的美感。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对原始古朴文明的眷恋与缅怀,对人生情态的“痛感”书写,赋予小说感伤的意味。“伤怀之美”是一种饱含深情的审美体验,也是迟子建以其敏感而细腻的心灵看待与体悟世界的独有方式,它充满了对原始自然风景的惋惜、对岁月流逝的怅惘、对故土文明的眷恋、对民族文化的忧虑,它蕴含着感伤的自然情怀、悲悯的人生情怀。可以说,迟子建“伤怀之美”是在主张万物有灵论的基础上,立足于尘世生活的一种超越性精神追求。如今,我们生活在阡陌交通的城市之中,穿梭在星罗棋布的高楼大厦之间,更多体会到的是城市混沌的烟云。我们似乎离梦想越来越近,但是显然已经离迟子建式的“伤怀之美”越来越远,每天面对更多的是无休无止的工作与充满压力的生活,人已经逐渐变得麻木,不能敏锐地感受到“伤怀之美”。我们只有内心真正富有情怀,以敏感而细腻的心灵去看待与感受世界,才可以与“伤怀之美”不期而遇。

①胡忠伟:《迟子建:如水一样透明》,《人民日报海外版》2012年11月30日第10版。

② 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修订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283页。

③谢有顺:《忧伤而不绝望的写作——我读迟子建的小说》,《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1期,第66页。

④ 魏兰:《挤过缝隙的魂灵 60年代女作家小说印象》,宁夏人民出版社 2006年版,第148页。

⑤⑥ 迟子建:《伤怀之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页,第2页。

⑦ ⑧⑪ 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5年版,第11页,第191页,第3页。

⑨ 迟子建,郭力:《迟子建与新时期文学——现代文明的伤怀者》,《南方文坛》2008年第1期,第60页。

⑩ 郭淑梅:《女性文学景观与文本批评》,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35页。

⑫ 杜占明:《中国古训辞典》,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年版,第386页。

⑬ 赵志远,刘华明:《中华辞海(第3册)》,印刷工业出版社2001年版,第2616页。

⑭ 童庆炳:《文学理论新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344页。

⑮ 毕淑敏:《背窗而立》,《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1期,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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