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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研究,广泛宣传,讲好四川长征故事
——以中央红军长征在四川雅安的四大要事为例

2023-01-08

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夹金山大渡河中央红军

宋 键

(中共四川省委省直机关党校,四川成都 610017)

讲故事是现代传播的最有效方式之一。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各地革命老区考察调研之时,在各类红色遗址遗迹、纪念场馆瞻仰参观之际,多次强调要讲好党的故事,讲好红军的故事,传承好党的红色基因。习近平在很多重要讲话和理论文章中,常用讲故事的方式,把深刻的思想和抽象的理论,寓于生动的故事和鲜活的事例之中,娓娓道来,感人肺腑,发人深思,特别是他讲过的几个著名的长征故事,让人如沐春风,豁然开朗,受益匪浅。中央红军长征在四川,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留给四川人民最宝贵的红色文化资源。在举国欢庆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后,继续把党史总结学习教育宣传引向深入,讲好长征故事,既是巩固党史学习教育成果,传承弘扬长征精神,走好新时代长征路的必然要求,也是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进一步保护、挖掘和利用红色资源,助推当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强渡大渡河,创办《前进报》,派遣陈云出川,翻越夹金山,是中央红军长征经过四川雅安时短短的二十多天里发生的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四件大事,对红军长征胜利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本文试以这四大要事为例,对如何进一步讲好四川长征故事进行探讨。

一、强渡大渡河:决定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一场关键性战斗

强渡大渡河是中央红军长征途中的一次著名战役,指1935年5月24日至25日,中央红军红一军团一部在四川省越西县安顺场(今属雅安市石棉县)突袭夺取渡口后,由刘伯承、聂荣臻、杨得志等指挥,营长孙继先率十七名勇士组成突击队,在当地船工的帮助下,冒着对岸川军的密集枪弹和猛烈炮火,驾着仅有的一条渡船,劈波斩浪,奋勇渡过水流湍急的大渡河,勇猛夺占对岸渡口,将敌人依托天险大渡河设置的防线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为红军两岸夹江而上顺利夺取泸定桥提供了有力保证,成功地打通了中央红军北上的通道。众多亲历者详尽的回忆资料,加上学界多年的研究,让中央红军强渡大渡河的基本史实都已十分清楚,如强渡大渡河的决策部署,安顺场渡口的抢占,孙继先率十七勇士强渡的过程,强渡后摆渡部队受限的情况等。这些为讲好强渡大渡河的故事提供了坚实的史料基础。在讲清基本史实基础上,强渡大渡河的故事应重点突出以下三点:

第一,强渡大渡河是一场关系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性战斗。1936年6月,毛泽东在延安曾和斯诺说过,“强渡大渡河是长征中关系最重大的一个事件,如果当初红军渡河失败,就很可能遭到歼灭了。”[1]1935年5月上旬,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后,蒋介石在昆明策划了南追北堵的大渡河会战,妄图利用大渡河天险的地理条件,调集十余万兵力,意欲“封锁朱毛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砻江以东地区,根本消灭”[2],饬令川康军阀刘文辉:“大渡河天险,共军断难飞渡,薛岳总指挥率领十万大军跟追于后,望兄督励所部,严密防守,务将共军彻底消灭于大渡河以南。如所部官兵敢有玩忽职守,致使河防失守者,定以军法从事。”[3]蒋介石后又任杨森为大渡河守备指挥,“并以清代活捉石达开之川督骆秉章相勖勉”[4],叫嚣要让朱毛红军成为“石达开第二”。几乎与此同时,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在会理会议上也坚定表示,红军绝不做“石达开第二”。因此,能否顺利渡过猛浪若奔、急湍似箭的大渡河,成为了决定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1935年5月20日,中革军委电令各部,敌人已预知和预防我军欲北渡大渡河进入川西,“我野战军目前应以迅速北进,争取渡江先机………敌若固守工事据点,则绕过之。”[5]刘伯承和小叶丹彝海结盟让红军得以迅速通过彝区,为强渡大渡河争取了宝贵时间。“求得顺利通过彝族区的目的,在于早日出敌不意地占领安顺场渡口,使红军能从安顺场渡过大渡河去”[6]。显然,如果不能成功强渡大渡河,中央红军势必重蹈历史覆辙,步70多年前太平天国石达开部之后尘,兵败将亡紫打地,折戟沉沙大渡河。

第二,成功强渡大渡河的最根本保证是中共中央的英明决策和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中共中央以石达开部兵败这段历史为借鉴,精心筹划,英明决策,在强渡大渡河前后两次果断分兵:泸沽分兵起到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战略效果,左权、刘亚楼奉命率红五团从泸沽经越西县大张旗鼓进击大树堡,并在大树堡虚张声势作在此渡河的姿态,巧妙地迷惑了敌人,成功掩护了红一团安顺场的强渡战斗;安顺场分兵夹河而上则起到了左右策应、分兵合击的战略作用。受渡船有限、过河缓慢的影响,中共中央临急决断,命令刘伯承、聂荣臻率已在安顺场渡河的红一师和干部团为右纵队,沿东岸北进,命令林彪率红二师、红五军团和一军团军团部为左纵队,两支纵队夹河而上,相互策应迅速夺取泸定桥,为中央红军全部渡过大渡河提供了坚强保障。因此,大渡河战役一结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博古(秦邦宪)在《前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去!》一文中对此进行了精辟总结:“无产阶级的坚强领导,共产党的布尔什维克的路线,军事上无比的灵活与机动,红军的铁一般的团结及其指挥者与战斗员之英勇与耐劳,我们胜利地飞越了石达开所不能渡过的大渡河。在数倍优势的敌人追剿堵击的情况下,克服了一切自然与人为的困难,渡过了大渡河,这是中国军事史上开纪录的史迹,一切反动派的期望成了绝望的幻想。”[7]

第三,强渡大渡河是红军各部精诚团结、通力合作和红军将士忠诚用命、闻令而动的经典战例。对红军各部的战略协同,作为强渡大渡河战斗的直接指挥者之一,聂荣臻元帅曾有客观评述:“这次胜利,是几个部队自觉地互相在战术上密切配合、执行统一战役计划取得的结果。如果没有五团远离主力去吸引敌人对安顺场的注意力,一团在安顺场能否夺到那条小船渡河成功,还是一个疑问,固然夺到那条小船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不是一师渡江,与二师四团夹江而上,飞夺泸定桥是否能够那样及时得手,也很难预料,固然四团动作神速勇猛确有独到之处。”[8]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既有特别过硬的政治素质和机动灵活的战术素养,又有精诚团结、听党指挥的优良传统,这是国民党军和川康地方军阀部队望尘莫及的。红军指挥员审时度势,以身作则,战斗员信念坚定,英勇顽强。党的号令一下,他们凭着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对中国革命的必胜信心,以坚定的理想信念为支撑,向死而生,于崇山峻岭中攀崖援藤,在激流险浪中操舟驾船,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豪迈书写了强渡大渡河这样的军事战争史上的奇迹。以孙继先为首的十八勇士正是广大红军将士的典型代表,屡创奇迹的他们以英勇善战的壮举载入煌煌史册,令后世景仰。

二、《前进报》创刊:党中央在四川创办的一份中央级理论刊物

从红军创建之日起,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红军的缔造者,就高度重视部队宣传工作,亲自领导创办和发展了众多红军报刊报纸。为广泛传播党的政策主张,及时开展各种形式的宣传鼓动工作,戎马倥偬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异常艰苦的长征路上,依然十分注重报纸宣传,毫未松懈。党中央和中革军委不仅坚持发行《红星》报、《战士》报等,还于1935年6月10日,在四川雅安创办了《前进报》,并出版发行了第一期。《前进报》是唯一一份中共中央在长征途中新创的红色刊物,与《红星》报、《战士》报等油印小报不同,这是一份理论性、战斗性、指导性都很强的政治理论刊物,定位和作用类似今天的《求是》杂志。该刊32开本,钢版油印,每期几篇文章,数千至一万多字,不定期刊出。由于中央红军长征胜利结束后就未继续出版了,总共只发行了四期,加上发行对象为党和红军的高级干部,所以受众并不多,多年来没有引起应有的关注和重视。其实,作为长征中的珍贵文献,《前进报》特别是第一期,是中央红军长征在雅安乃至四川留下的珍稀红色文化资源,特别值得深入研究,广泛宣传。

首先,《前进报》是一份极其重要的中央级政治理论刊物。此论绝非信口开河,理由有三:一是出版单位级别非常高。每期刊物的封面显著标明了出版单位:《前进报》第一期和第二期分别刊出于1935年的6月10日和25日,出版单位为中共中央和红军总政治部。第三期和第四期分别刊出于1935年9月28日和10月7日,主办单位为陕甘支队政治部前敌委员会。红军陕甘支队是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率红一军、红三军及军委纵队1935年9月9日离开四川单独北上陕甘,在俄界会议上将红军部队缩编后对外的番号,其前敌委员会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林彪等“五人团”组成,性质相当于中革军委常委会。该刊物出版单位规格之高由此可见。二是该刊物的作者群阵容特别强大。四期《前进报》总共刊发理论文稿14篇,其中洛甫(张闻天)4篇,博古(秦邦宪)2篇,凯丰(何克全)2篇,陈云1篇,富春(李富春)1篇,罗迈(李维汉)1篇,拉迪克(苏联政论家)1篇(国际形势),蒋介石1篇(作为他“剿共”卖国的公开罪证),外加一篇以中共中央名义发布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告康藏西番民众书》。文章的撰稿者,绝大多数都是中国共产党的中央领导人。三是刊物的定位明确,主要受众为党和红军的高级干部。在创刊号即第一期的《卷头语》中,刊物开宗明义,“《前进报》是野战军中上级干部的读物,它的任务是在为着党的总的政治路线与战略方针的彻底实现而斗争。它将从各方面解释这一总的政治路线与战略方针,反对各种机会主义的动摇,特别是左倾机会主义,使全体干部在这一总的政治路线和战略方针之下,像一个人一样团结起来,以最坚强的意志为实现创造川西北新苏区与赤化全川的伟大任务而斗争。”[9]显然,该刊是为了加强党对红军的绝对领导、指导红军克敌制胜而创办的。

其次,在四川雅安创刊的《前进报》第一期内容丰富,意义重大,影响深远。说《前进报》是在四川雅安创办,是根据创刊号出版发行时间为1935年6月10日,此时中共中央正在四川雅安市境内,且大概率在天全县。作为创刊号,第一期封面设计比较精致,报头为手写体,下边衬以波浪线,封面上还设计有花线圈围装饰的“目录”栏,最左侧印有“中共中央、总政治部出版 一九三五年六月十日”字样。刊物内的每篇文章标题都为粗体字,以和正文区分,作者名字还有下划线,以示突出。除了《卷头语》作发刊词外,第一期共登载了四篇文章。第一篇为政治局委员博古的《前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去》。博古在文中把太平军的失败和红军的胜利进行了对比,深入浅出地回答了为什么石达开部覆亡于大渡河而红军却能胜利渡河的问题,热情洋溢地阐明了红军强渡大渡河胜利的伟大意义,指出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是中国革命事业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最后发出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去的有力号召。第二篇为红军总政治部主任李富春的《百倍努力巩固新战士》。自长征以来,红军巩固新战士工作大不如苏区时期细致深入,导致新战士不断落伍、掉队、失联,甚至还有逃亡。李富春针对这一现象,详细分析了新老战士在个人经历、政治与军事素养、来源、成分构成等方面的差异,提出了六条具体措施来巩固新战士,对加强红军思想政治工作、改进新战士巩固工作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指导性。第三篇为政治局委员陈云的《游击队如何去组织群众运动》。这是陈云在秘密出川前撰写的一篇重要文章。在文中,他根据红军进入川西的征战实践,把我们党群众工作的一般原则和川西实际情况结合起来,有的放矢地提出了在四川组织游击队、发动群众斗争的一系列策略和方针。他还专门强调了要培养和教育游击队领导干部的独立工作能力。第四篇为政治局候补委员凯丰的《关于夷民中的工作》。凯丰在文中概述了凉山彝族的历史、社会结构、内部矛盾、彝汉关系以及彝民与四川军阀的积怨等情况,详细介绍了红军渡金沙江后如何正确开展民族团结工作,顺利通过彝族地区的具体方针、方法和口号,并对成功的经验进行了总结。文章指出,“我们中央红军正在一个民族比较复杂的区域活动,要求我们对各少数民族需要正确的策略和工作,……这完全依靠每个党员红色战士将党的正确的策略,努力的在少数民族中工作”[10]。从刊载文章的标题与内容可以看出,在四川雅安创办的这份重要政治理论刊物,坚持理论性与实践相结合,以问题为导向,及时、深刻地宣传和阐述了中共中央领导红军长征制定的各项战略方针,并提出解决革命具体问题的政策、策略和措施,充分展现出党报党刊所具备的坚强党性、鲜明实践性和极强指导性,为红军长征胜利奠定了重要的思想基础。

三、派遣陈云出川:助推毛泽东领导核心地位形成的一项重要决策

1935年6月中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陈云受中共中央派遣,于四川省天全县灵关殿(今属宝兴县灵关镇),离开长征队伍,历尽艰难险阻,经荥经、雅安、成都、重庆,乘船赶赴上海,恢复和开展党在白区的秘密工作。同年9月,陈云前往莫斯科,10月,他以中共中央代表身份,向共产国际报告了中国共产党与中央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情况,为帮助共产国际了解中国共产党及中国革命,特别是红军长征的具体情况作出了重要贡献,成功地争取了共产国际对遵义会议成果的认可,为毛泽东在全党全军领导地位的确立奠定了坚实的组织基础,助推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的形成。

多年来,人们习惯性把这段历史称为“陈云出川”,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革命题材电视剧《陈云出川》的拍摄和在中央电视台的播出,更是强化了“陈云出川”的说法。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表述为“派遣陈云出川”或者“陈云受遣出川”更为严谨妥当,因为陈云这次行动绝非个人行为,而是党中央在长征中作出的一项重要决策,陈云只是这项决策的主要实施者。电视剧《陈云出川》还没播完就被时年80多岁的陈云得知情况后紧急叫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一贯主张“个人名利淡如水,党的事业重如山”的陈云,认为该剧本从题目到内容,都过分突出他个人的力量,而没有将侧重点放在反映党的事业的光荣与伟大上。因此,新时代要讲好这段故事,必须把握好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派遣陈云出川是中共中央长征途中一项极具全局性和前瞻性的重大战略决策。湘江血战后,中共中央与共产国际的通讯联络中断。1935年1月,在共产国际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根据革命实践,独立自主召开了遵义会议,自行调整和增补了党的主要领导人。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初就宣布加入了共产国际,新的中央领导人明白,必须尽快向共产国际报告遵义会议召开的理由、过程及结果,以争取得到其承认和支持,这样才能有效维持和进一步巩固遵义会议的成果。因此,1935年2月,中共中央就作出了派遣潘汉年、陈云前往上海恢复党在白区的工作,并设法和共产国际取得联系的决定。四渡赤水期间,中共中央派遣潘汉年从遵义前往上海,不料潘汉年离开长征队伍几个月后杳无音讯,生死未卜。1935年5月29日,中央红军飞渡泸定桥后,中央红军生存危机得到有效解决,与红四方面军会合胜利在望,因此党中央在泸定会议再次议决,派陈云前往上海恢复党的秘密工作,并设法联系上共产国际。事实证明,派遣陈云出川是党中央一项极具全局性和前瞻性的战略决策,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第二,陈云受遣后顺利出川是党中央周密安排策划、四川党组织派人鼎力相助以及陈云个人政治素质与综合能力非常过硬三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陈云出川前,党中央领导对他的行程和安全保障都做了周密细致的策划。作为极其重要的一项任务,这是高度保密的,只有少数几位中央领导知道。周恩来与他商定了通过公开渠道报平安的暗号;刘伯承写了两封亲笔信,委托他在成都的好友(美丰银行的董事胡公著)和在重庆的弟弟协助陈云在成都和重庆中转赴上海。党中央甚至还设计了一出“捉放曹”的好戏,帮助陈云一行安全通过从天全到荥经的各种盘查。四川党组织深知护送陈云出川任务至关重要,反复斟酌后选中了时任灵关殿小学校长、地下党员席懋昭。席懋昭当时虽然年仅23岁,但理想信念坚定,斗争经验丰富,临机应变能力强,胆大心细,后果然不负众望,圆满完成护送任务。在执行这项任务时,席懋昭其实也并不知道他护送的是中央政治局委员陈云,只知道他叫廖家骏,是党的一位重要领导干部。泸定桥会议后,陈云并没有马上草率行动,而是在随军委纵队继续行进的十多天,进行了必要的准备和工作交接。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从雅安天全县灵关殿出发,在席懋昭的护送下乔装离队。无论是在出川的路上,还是在成都和重庆的中转,重任在肩的陈云处处谨小慎微,随时保持高度警惕。凭着过硬的政治素养和出色的秘密工作能力,他一路上沉默寡言避免因口音暴露身份,到成都通过在《新新新闻》刊登《廖家骏启事》向周恩来报了平安,在重庆临危不乱把川钞兑换成更易流通的金戒指,在出川轮船上匿身下等舱不抛头露面,凡事从大处着眼,从小处入手,会讲究,能将就,一路随机应变,逢凶化吉,终于安全到达上海。

第三,陈云受遣出川后不负重托,圆满完成既定任务,有力助推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的形成。1935年7月底,陈云到上海后,因上海党的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只得于8月动身,经海参崴前往莫斯科,参加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工作,并直接向共产国际汇报。10月15日,在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会议上,陈云详细汇报了红军长征的具体情形和遵义会议的相关情况。陈云客观反思总结了长征前期红军所犯的三个主要错误,指出遵义会议已彻底纠正了这些错误,“建立了坚强的领导班子取代了过去的领导人”,“我们撤换了‘靠铅笔指挥的战略家’,推选毛泽东同志担任领导”。[11]报告最后指出红军长征后期状况有了根本好转的原因是“我们党能够而且善于灵活、正确地领导国内战争。像毛泽东、朱德等军事领导人已经成熟起来……”[12]陈云详尽又主题鲜明的报告大大促进了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中国革命特别是红军长征情况的了解,有力推动了共产国际对遵义会议成果特别是毛泽东同志领导地位的初步认可。此外,陈云还于1935年秋,假托被俘随征军医身份,撰写了《随军西行见闻录》,并以“廉臣”的笔名于次年3月连载于中国共产党在巴黎主办的《全民月刊》上,后又在莫斯科出版了单行本,并很快传回国内。这篇比斯诺的《西行漫记》还要更早地向世界介绍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红军长征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党与红军领袖的作品,对扩大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影响、提升国内威望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四、翻越夹金山:中央红军将士首次挑战高寒缺氧极限的一座胜利丰碑

1935年6月12日至18日,中央红军广大指战员,从四川省宝兴县硗碛出发,怀着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发扬不胜不休的革命精神,以坚韧不拔的顽强毅力,同心同德,团结互助,战胜风雪交加和高寒缺氧等重重险阻,终于征服了垭口海拔4114米的“神仙山”,胜利跨越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真可谓“天空鸟飞绝,群山兽迹灭,红军英雄汉,飞步碎冰雪”,开始了爬雪山、过草地的英勇壮烈征程。

万里长征险,最忆夹金山。众多长征亲历者回忆,长征中留下最深印象、最艰难的要数在四川雅安宝兴境内翻越夹金山了。在波澜壮阔的百年辉煌历程中,夹金山已不仅仅是一座雪山的名字,而是成为了中央红军首次胜利挑战高寒缺氧极限树立起的一座巍峨精神丰碑,这是共产党人敢于战胜任何艰难险阻的一处精神高地。胜利翻越夹金山的红军将士们积累了爬雪山的经验,信心百倍,豪情万丈,此后翻雪山如履平地,过草地如趟泥坑,无论何等艰难险阻均能等闲视之。在新时代,讲好中央红军翻越夹金山的故事,可以在以下几点着力。

第一,中央红军翻越夹金山前在雅安所进行的物资准备,就是四川人民特别是雅安人民对红军长征的最重要贡献。1935年6月上旬,大渡河战役的急速行军和激烈战斗把中央红军指战员的战略物资储备消耗殆尽,装口粮的布袋子空空如洗,战士们也疲惫不堪。翻越夹金山前,部队在雅安物产富饶的天全、芦山一带,进行了十分必要的筹粮休整。6月10日,红军总政治部曾下发《关于为解决粮食困难进行政治动员的工作指示》,要求各部翻山前须备足七天粮食和一个月的盐,尽量多做杂粮饼和猪(牛)肉干。聂荣臻回忆道,“一到天全芦山,就像到了天堂一样。……我们在天全县政府里休息了一天,部队吃的饱饱的,搞了一天卫生工作,突击治疗病号,补充了一些给养。主要是利用这个时间动员大家做好翻越夹金山的准备工作。”[13]除了休整和筹粮外,红军将士们还在当地群众的指点帮助下准备了烈酒、干海椒以及用棕皮做成的背心等御寒物资及火把、路杖等翻越雪山的工具等。当地一些年轻力壮的藏族群众还自告奋勇为军纪严明的红军当向导。所有这些在四川雅安筹集的物资为成功翻越夹金山准备了必要的物质条件,也充分展现了党和人民群众的鱼水深情。

第二,翻雪山前进行的广泛动员,让党员的身先士卒和部队的团结友爱成为了红军成功翻越夹金山的精神支撑。无论是先遣队还是后来的红军主力,翻越雪山前都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思想动员,用即将迎来与红四方面军会师的胜利、开创中国革命新局面等激扬起战士们饱满的革命斗志和旺盛的乐观精神。正如陈云在《随军西行见闻录》中所说,“赤军兵心之所以团结,一方面确因共党在赤军兵士中进行许多教育工作,赤军兵士是自认抗日救国、解放工农是自己的责任,这就使赤军士气大振。同时共产党党员及共产青年团团员,于赤军兵士中占百分之四五十,而这些共产分子,曾受共产党之专门教育,在赤军兵士中确有极大的细胞作用。”[14]翻越夹金山时留下了很多感人肺腑的故事,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讲过的管被服却被冻死在雪山之巅的军需处长,就是红军翻越夹金山时共产党员和党的领导干部光辉形象的典型代表。聂荣臻元帅说过,“就整个来说,我们全靠万众一心,群策群力,互相帮助,发扬了阶级友爱,胜利地越过了夹金山。”[15]

第三,翻越夹金山时是异常艰难困苦的,也付出了沉痛代价,但为后来翻雪山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极大增强了红军指战员的豪迈与自信。翻越夹金山时的艰难困苦,先遣队指挥员杨成武有生动记述,他写道:“山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单薄的军衣,抵挡不住风雪的吹打,脸上、身上像被无数把尖刀刮着。我们浑身哆嗦,牙齿打战,就是把所有能披的东西都披在身上,也无济于事。越往上爬,空气越稀薄,呼吸越困难。人们头晕腿酸,一步一停,一步一喘。这时候,要是有谁停步坐下,就会永远起不来。因此,每人都拚尽全身力气,互相搀扶着,同残酷无情的大自然搏斗。”[16]尽管做了必要的准备工作,中央红军为征服这座“神仙山”,还是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不少体弱将士在高寒缺氧之下长眠雪山之上,化为了一道道晶莹剔透的丰碑。“我们的人在这里一死就是好几百。他们想坐下歇歇脚,喘喘气,就从此站不起来了。沿路,我们不停地弯下腰去,想拉他们站起来,可是发现已经咽了气。”[17]然而,翻越夹金山的经历让红军将士们变得更加强大,大家学会了如何尽可能节省体力,为后来持续翻越多座甚至更高的雪山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我们又翻越了几座比夹金山还要高得多的大雪山,由于部队有了经验,都学会个腾起一点身子,放平两只脚,轻轻地从雪上走过,陷到雪里去的很少,没有像过夹金山牺牲那样多人。”[18]尤为重要的是,胜利翻越夹金山让他们无比自豪,更加自信,“革命理想高于天”“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豪迈气概油然而生,革命道路上任何艰难险阻均敢睥睨视之。

“讲故事就是讲事实、讲形象、讲情感、讲道理,讲事实才能说服人,讲形象才能打动人,讲情感才能感染人,讲道理才能影响人。”[19]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给我们进一步讲好四川长征故事指明了正确的方向。除这四大要事,中央红军在四川还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如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彝海结盟、飞夺泸定桥、穿越大草地等。此外,红二、红六军团(甘孜会师后改编为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四川也进行了长达一年多的活动。进一步讲好四川长征故事,深化研究是基础,广泛宣传是重点,提高站位是关键。我们一定要把党领导红军在四川活动的历史事实讲清楚,把党和红军坚定理想信念、排除万难夺取胜利的光辉形象讲生动,把党和红军与四川人民的鱼水深情讲透彻,把党和红军的革命事业为什么能成功、人民为什么衷心拥护和坚定支持党和红军等道理讲明白。唯有这样,才能告慰先烈,让后人们真正做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从而高标准推进党史学习教育成果入脑入心、走深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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