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现代林业“三产融合”发展模式与路径探析

吕 明，唐 季，张雨潇，龙 蔚

(1. 云南开放大学 云南乡村振兴教育学院，昆明 650221；2. 云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昆明 650201)

党的十八大首次提出了将生态文明建设作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任务之一重点推进，林业作为一项重要的绿色产业，已成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融入“五位一体”发展布局和实践习近平总书记“两山”转化理论的重要产业，我国林业发展战略已不仅仅是生产生态产品和保障林产品的供给，而是进一步向生态建设为主及维护国家生态安全方向转变。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已成为全球林业产业发展最快的国家。根据国家林草局的统计数据，中国林业产业总产值由1978年的179.6亿元增长到2019年的7.56万亿元[1]，一二三产业结构优化整合，以竹材、人造板、木门、家具、松香和经济林产品等为代表的林产品产量位居世界第一，森林生态旅游及康养等新兴业态和服务产业快速发展，为全面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做出重要贡献。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步入向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高质量发展将成为“十四五”及未来更长时期内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林业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必然朝着高质量发展方向转型升级[2]。推进林业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是实现林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2020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推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目前，探究现代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有效路径，实现林业高质量发展，已成为业界学者重点关注的问题。通过研究阐释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内涵，概括分析其主要融合模式与新兴业态，提出推动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有效路径及措施，对加快推动我国林业高质量发展和实现“两山” 有效转化具有重要意义。

1 林业“三产融合”发展内涵概述

当前我国传统的林业产业发展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新时代林业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现阶段虽然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林产品生产、消费和贸易大国，但并非林业产业强国，总体来看林业产业呈现出“大而不强”的特征[2]，主要表现为产业链不长、现代化林业产业体系不健全等。林业“三产融合”发展是对传统发展模式的变革和新型发展模式的重塑。因此，推动现代林业产业高质量发展，应该科学把握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内涵。

林业“三产”是指林业一二三产业，具体表现为以森林资源培育为主的林业第一产业，即林业生产种植业；以林产品精深加工为主的林业第二产业，即林业加工产业；以森林生态旅游及森林康养为主的林业第三产业，即林业服务产业。所谓“林业三产融合”是指林业一二三产业之间通过交叉重组、融合渗透等形式形成林业产业新模式、新业态的新型林业组织方式及过程。它是一个产业交叉发展的概念，是对传统林业经济模式的变革，其通过产业交叉融合，优化资源配置和要素聚集[3]，延长林业产业链与价值链，实现林业产业的全面发展。

2 现代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主要模式与业态

随着我国林业一二三产业的纵向渗透融合，现代林业“三产融合”的模式及业态趋于多样化[4]。以林产工业、森林生态旅游、森林康养和林产品电子商务等新模式、新业态为引领，我国林业产业进入“三产融合”发展的新阶段。

2.1 第一产业内部交叉融合模式

该模式是林业与第一产业内部其他生产部门(如种植业、畜牧业等)交叉融合形成的林业产业模式，是依托森林独特的资源禀赋优势，优化调整第一产业内部结构，构建形成特色鲜明的林下种植、林下养殖等林下经济发展模式，其进一步拓展了生态循环林业发展空间，实现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耦合共生。以云南省为例，作为我国西南重要的生态屏障，云南森林资源及生物多样性优势得天独厚，形成了以腾冲市为代表的林药、林驯、林牧和林茶等林下经济产业共生发展模式。位于云南西南部的澜沧拉祜族自治县则充分利用当地林业资源禀赋优势，大力发展林下有机三七种植产业，这两地均属于该种模式。

2.2 林业产业链延伸融合模式

推动第一产业“接二连三”地向后延伸是林业三产融合中有效延长产业链、提升价值链的关键[5]。现代林业以林产品生产为基础，以满足消费者对林业产品的多样化需求为导向，把林业产业链条从生产环节延伸至林产品的加工、流通和消费等下游环节，形成“产加销、贸工林”的现代化林业全产业链经营体系[6]，实现了产业链与价值链的优化升级和林业产业的提质增效。主要表现为林业专业大户、家庭林场、专业合作社以及林业龙头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大力发展林产品的初级及精深加工和流通、消费等下游链条产业。例如：福建三明市通过林业龙头企业引领，挖掘本地林业特色优势，形成以制浆造纸、木竹加工及人造板、林产化工及生物质利用、森林健康食品四大板块为主的林产加工产业集群。

2.3 林业多功能融合模式

林业的多功能性特征决定了林业功能拓展的空间广度。林业的多功能性主要体现在：一是生态功能，如涵养水源、保持水土、净化空气、调节气候和维系生物多样性等[7]；二是经济功能，如生产木材、生物药材、经济林果以及林产加工产品等；三是社会公益功能，如美化生态环境、脱贫增收、提供就业岗位和游憩康养等。随着林业与旅游、文化、健康养老等产业的深度融合，形成了“林业+生态旅游”“林业+康养”等新兴业态。以广东省潮州市为典型案例，当地以森林康养产业为发展特色，形成了以森林休闲、森林游憩、森林度假、森林疗养、森林养老、森林保健和森林文化为主的产业体系，把森林康养产业打造成为实践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代表模式。

2.4 信息技术渗透融合模式

林业与现代信息技术手段相融合，通过整合运用线上线下资源，运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以及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和工具实现了林业生产形式和营销模式的提升与再造，形成了林业产业配套物流、供应链、电商、金融及综合服务等新兴业态，促进林业“三产融合”发展呈现多元化和互联网化。例如：四川省打造了首个省级林业电子商务平台“天府林产”，为林农、专业合作社和林业企业提供林产品交易、林业金融、林权流转等多元服务，为全省林产品提供低成本、全流程和一站式的电子商务服务。

3 推动现代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路径分析

2020年国家发改委联合九部门发布了《关于科学利用林地资源促进木本粮油和林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明确了“要统筹推进林下产品采集、经营加工、森林康养、森林游憩等多元化森林资源利用形式，推进产业规范化发展”，为林业“三产融合”发展指明了方向。推动构建林业“三产融合”发展体系，应该从政策保障、新型主体培育、模式创新、信息技术融合和完善利益联结机制等方面积极探索路径。

3.1 完善林业“三产融合”政策制度保障

推进林业“三产融合”发展，政策支持是基础保障。一是构建形成多部门协调联动的产业发展体系，完善林业“三产融合”体制机制，营造产业健康良性发展大环境。譬如林业部门应与中医药管理部门协调联动形成合力，构建林药产业发展规划及制定产品标准和行业规范，保障林药产业健康发展，保护林农基本利益；同时，卫健部门、旅游部门应与林业部门密切配合，共同构建森林康养产业发展新格局，联合制定和发布森林康养产业发展规划，共同推进保障机制建设，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健康有序发展。二是强化财税政策扶持力度，建立林业“三产融合”发展专项基金，重点支持林业大户、专业合作社等新型林业经营主体的发展，对林业产业链下游产业、新兴产业和新型业态给予财政资金优先支持和税收优惠政策。三是完善金融保险制度，规范和引导银行、金融公司等金融资本以及林业众筹、公众投资等社会资本投向林业“三产融合”产业，强化产业链金融服务和林业信贷支持[8]，扩大林业相关政策性保险支持保障力度。四是完善人才保障制度，积极鼓励和引导农林院校毕业生、林业生产技术人才、林产品加工人才、林业营销管理人才和第三产业专业服务型人才聚集到林业产业中来，充分完善人才保障，同时要整合林业培训资源，开展林业大户和高素质农民培训，提高林业从业人员人力资本水平。

3.2 培育林业“三产融合”新型经营主体

新型经营主体是林业产业发展的引领者和带头人，应该着力培育和壮大林业 “三产融合”发展的多元化经营主体，重点以林业专业大户、林业专业合作社、家庭林场、林业龙头企业以及专业化社会服务组织为发展对象，引导和鼓励以林产品生产加工企业为龙头，专业合作组织为纽带，林业经营农户为基础的“企业+合作组织+农户”林业产业模式，壮大多元化的现代林业新型经营主体。其次，加大力度扶持林业龙头企业发展，鼓励其延长产业链条，积极发展林产品精深加工、产品物流、营销管理、订单林业及电子商务等，发挥其引领示范和带动农户增收的作用。第三，推动现代林业产业园区建设，构建产业集群发展格局，加快认定一批全国性的林业产业示范园区、重点龙头企业以及经济林与林下经济示范基地等，形成要素聚集和示范效应。

3.3 创新林业“三产融合”发展模式

推进林业“三产融合”发展，通过创新发展模式来激活产业交叉融合效能是重点。一是要深化第一产业内部各产业部门融合发展，依托当地资源禀赋优势，挖掘特色，因地制宜地发展林下种植、林下养殖等产业，比如发展林粮、林菜、林菌、林药、林禽、林畜等模式，使农、林、牧产业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和循环发展。同时，针对非法占用基本农田的一些不规范的小苗圃进行清退行动，调整苗圃产业发展格局，打造精品苗木产业，进一步规范林业苗木市场，在有效遏制耕地“非农化”和防止“非粮化”的同时，促进林业与其他农业产业特别是粮食产业形成良性发展态势。二是深入挖掘和拓展林业多功能特性，积极培育新兴林业经济增长点，形成新型业态。大力推进林业与旅游、健康、养老、教育以及文化等产业深度融合，重点发展森林生态旅游和森林康养产业[9]，打造和创建一批特色森林生态旅游线路、森林生态旅游地品牌、森林康养基地和“林旅文”融合旅游区。

3.4 深化林业“三产融合”科技渗透

以“互联网+”、大数据运用为代表的现代信息技术与林业深度融合发展，能够有效联结林业的生产、加工、物流、销售和技术服务等各个产业环节，重构林业产业链条，催生新型林业产业模式，是促进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有效途径。现代林业发展应加大力度推广“互联网+”模式，构建林业产品电子商务体系， 建设电子商务平台，深化大数据应用，推动林业产业线上线下融合发展。支持和鼓励林业新型经营主体与京东、淘宝、美团、拼多多等互联网电商平台和专业农产品电子商务销售平台构建合作关系，大力发展“互联网+订单林业”。

3.5 扎紧林业“三产融合”利益联结点

健全利益联结机制是林业“三产融合”发展的关键。农民是产业融合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林业“三产融合”要以保障民生福祉，确保农户合理分享产业链增值收益为核心[10]，形成新型经营主体与小农户之间和谐共生的利益共同体。积极鼓励林业经营主体与农民签订林产品订单合同，引导农户以土地经营权入股等多样化的利益联结方式，让各利益主体都能合理分享价值链红利，推进林业“三产融合”可持续发展。

4 结语

林业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是推进“两山”双向转化和乡村产业振兴的有效路径，通过激活资源配置新动能、释放产业融合红利，将林业的资源禀赋优势和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和产业优势，助推林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林业“三产融合”是对林业全产业链的升级与再造，是实现林业产业链、价值链、生态链和利益链协同耦合、和谐共生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在推进林业“三产融合”发展过程中，应该采取不断完善和健全林业产业发展政策制度保障机制，畅通“两山”双向转化通道，培育和壮大多元化融合主体，融合“互联网+”重构产业框架，积极探索和发展“三产融合”新型模式和新兴业态等路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