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研究——以舒伯特艺术歌曲为例

张沛 琼台师范学院

对于一种艺术歌曲的演奏来说，钢琴伴奏始终都是其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自从舒伯特创建了艺术歌曲体裁之后，其作为艺术歌曲的先驱人物最先有意识地将和声以及器乐伴奏等纯音乐因素融合在一起，将器乐伴奏提升到了同歌词和旋律同等重要的地位，使得人声和器乐演奏呈现出非常奇妙和富有意境的韵味。同时艺术歌曲的器乐伴奏也使得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获得了较大生机，人们聆听这些音乐的时候，能够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提升自身的艺术修养和审美意识。

一、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理论分析

（一）钢琴伴奏的基本特征

就现阶段艺术歌曲的特征以及钢琴伴奏的发展来看，不难发现艺术歌曲，尤其是舒伯特创造的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是非常关键的内容，呈现出了艺术歌曲的灵魂。通过钢琴伴奏，舒伯特艺术歌曲中蕴含的“真挚情感”“多元内容”“优美旋律”都能深度融合，使得舒伯特艺术歌曲自身具备的艺术价值和审美价值充分展现出来。对于演奏者来讲，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在潜移默化之中让演奏者将旋律、内涵、曲调、内容等融为一体，有机表达，而且，钢琴伴奏能够确保艺术歌曲处于平缓状态之下接受钢琴伴奏的融入。

舒伯特被称为艺术歌曲的“歌曲之王”，其创作的艺术歌曲为世界艺术歌曲的发展和进步起到了极大推动作用。最为重要的是，舒伯特开创了艺术歌曲大量运用钢琴伴奏的先河，确定了钢琴伴奏对艺术歌曲的从属地位。丰富化的情境、感人至深的情感、鲜活灵动的音乐形象都是舒伯特艺术歌曲在意境渲染的过程中利用想象力和艺术表现手段呈现出来的。同时，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是艺术歌曲演唱者的最佳辅助，其不仅能够通过钢琴伴奏让艺术歌曲演唱者清晰明了地掌握歌词大意和歌曲意境，还能引导歌曲演唱者产生演唱灵感，树立艺术歌曲演唱形象，进而让艺术歌曲演唱者和艺术歌曲融为一体，将歌曲中的情感和意境充分展现出来。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展现出了以声音描写景象、以伴奏引导歌唱的特点，听众在聆听和欣赏舒伯特艺术歌曲的过程中能够体会到歌曲传达的意境和情感。

（二）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的价值

1.对歌曲旋律的衬托

舒伯特艺术歌曲运用钢琴伴奏充分凸显了其艺术歌曲作品的风格和内涵，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其核心作用在于衬托歌曲旋律、辅助音色变化。通过对舒伯特艺术歌曲的梳理，我们发现舒伯特艺术歌曲与其他作品之间的确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别，因为舒伯特艺术歌曲中存在大量的充满诗歌的歌词，所以钢琴伴奏往往能够发挥较为积极的效用。比如，舒伯特《圣母颂》这个艺术歌曲作品的歌词来源于叙事诗歌 《湖上夫人》，整个作品展现出了父女之间的父女之情，描绘了女儿向圣母祈求宽恕父亲，作品情感细腻婉转，曲调柔美、安静。所以，《圣母颂》的钢琴伴奏主要是对音调进行力度的“柔化”处理。运用“六连音伴奏”实现音乐节奏的灵动，进而衬托出歌曲的氛围，以及歌曲旋律的柔美意境。通过钢琴伴奏，《圣母颂》的主歌曲旋律和伴奏实现融合，演唱者不仅充分感受到了歌曲意境，也能随着歌曲旋律开展沉浸式演唱。

2.对演唱者表演的强化

尽管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的初衷是帮助艺术歌曲的曲调变化和曲调发展，但是演唱者在展现艺术歌曲的过程中，也能起到强化演唱者表演效果、补充演唱者歌声声部的效果，进而对歌曲和旋律的呼应产生促进作用。歌唱者演唱舒伯特艺术歌曲不仅富有极强的感染力和情感张力，还能通过艺术歌曲旋律的“前奏”“间奏”“尾声”等烘托歌曲意境。比如，舒伯特艺术歌曲作品《菩提树》，钢琴伴奏过程中可以采取连续起伏的“三连音弹奏” 强化作品内涵，创设出菩提随风摆动、随风作响的美妙情景。

另一方面，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的本质属于“二次创作”，所以，舒伯特在进行艺术歌曲创作的过程中往往会利用原有诗歌或者原有文学作品中的情感思想完善艺术歌曲自身的音乐形象，这样钢琴伴奏就能推动舒伯特艺术歌曲中的情感变化、音乐氛围、音乐形象发展。最终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就实现了与歌唱者的遥相呼应，产生出动人的旋律。具体来说，为了充分发挥出钢琴伴奏对歌唱者表演的辅助功能，钢琴伴奏可以通过节奏变化、速度变化、和声色彩变化以及力度变化来实现。比如，《摇篮曲》的钢琴伴奏，通过“I—IV—V—I”和声进程可以将《摇篮曲》祥和美满的歌曲氛围展现出来。为了与歌唱者和谐统一，钢琴伴奏采取的是“歌唱性”触键弹奏手法，完美呈现出《摇篮曲》中母爱的情感。

3.对歌词内涵的表达

舒伯特艺术歌曲创作过程中，诗歌是运用得最为频繁的。诗歌具有语言精炼、韵律感强的特点，且诗歌强调了环境与情感的有机结合，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中抒情类歌曲创作中诗歌运用得最为广泛。也正是因为舒伯特艺术歌曲中诗歌的大量运用，所以才使得舒伯特艺术歌曲中的钢琴伴奏要求展现出诗歌情感和诗歌韵律，进而确保艺术歌曲能够实现内涵展现和情感表达。比如，舒伯特艺术歌曲《小夜曲》的歌词借鉴了希尔斯塔勒的诗歌，在创作过程中通过“六和弦音响”的钢琴伴奏，模拟出青年人之间的爱情心声，且曲调一路走高，展现出青年热烈的爱情；高音之后，钢琴伴奏转入同名大调，逐渐展现出舒缓的情绪。在整个钢琴伴奏的过程中通过歌声模仿，歌词内涵和钢琴伴奏有了回应效果，如同青年给姑娘诉说爱情之后得到的回应，使得歌曲的歌词内涵和歌曲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舒伯特艺术歌曲《魔王》中歌词展现出了马车飞奔于狂风汇中的场景，舒伯特在钢琴伴奏中采用了 “三连音”“八度”“低音”等，将魔王降临的紧张氛围充分展现出来，从“间奏”到“尾声”都贯穿了歌词内涵，实现了钢琴伴奏和歌词内涵的完美融合。

4.对歌曲内部统一的增强

舒伯特艺术歌曲中，一些需要歌唱者演唱的内容往往会呈现于钢琴伴奏中，且钢琴伴奏的部分片段往往也会呈现于声乐部分中，甚至经常性地交替出现。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就需要进行角色调整，即将声乐部分和钢琴伴奏部分进行转换，这样有利于增强歌曲内部的统一性，歌曲的调性节奏也得到了巩固。比如，舒伯特艺术歌曲中《菩提树》《乌鸦》在进行钢琴伴奏的过程中，就需要将钢琴伴奏和歌唱者歌唱进行对调。因此，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不仅增强了歌曲内部的统一性，也对往后的艺术歌曲创作产生了积极影响。

二、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模式

（一）作用于伴奏声部

歌唱声部中伴奏声部有效发挥了“补充”作用，这是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中特有的特征和模式。这是因为歌唱声部以及伴奏声部在钢琴伴奏实施的过程中实际上是一个整体内容，更是一个复述内容。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过程中，演奏者需要切实把握好这一要点。与此同时，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能够通过调性、织体以及速度的配合，衬托出整部艺术歌曲作品表达的意境。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实施过程中，演奏者主要是以模仿的形式出现，伴奏部分重复旋律，互相对应，例如在作品D.795 中第8 首“早晨的问候”中，旋律首先在钢琴伴奏中以柔和的状态出现，既支持了歌唱者，同时又能够增强艺术歌曲作品的感染力。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实施，还需要演奏者精准分析作品的情感走向，确保钢琴伴奏能够完美配合歌唱者。

（二）烘托歌唱声部

根据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特点和作用来看，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主要从音乐作品的思想内容着手，从而确保音乐艺术的形式以及音乐形象能够从根本上得到提升。而且，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能够更好地呈现出艺术歌曲作品意境，使得歌唱者和演奏者均能够把握好舒伯特艺术歌曲的呈现要点，让人声演奏与钢琴演奏的结合更为紧密，达到一种较为和谐的状态。因此，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还能有效烘托歌唱声部，对人声演奏起到辅助作用。舒伯特根据艺术歌曲的不同内容和不同形式，采取不同的钢琴伴奏类型，例如作品D.328《魔王》，歌曲开头便由钢琴展开迅速的三连音震音，依托钢琴伴奏体现出故事情节中急速奔跑的马蹄声，营造出作品中紧张的压迫氛围，一开头的钢琴声就把听众带到阴森的山林中去；在演奏右手触键时应注重指尖的集中性与手腕的放松感，增强律动感，左手的短句应具有戏剧感，指尖的跳音需清晰有力。

因此，对于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而言，演奏者务必将伴奏声部摆在首要位置，力求从整体角度出发，展开深层次伴奏，进而达到烘托歌唱声部、辅助歌唱声部的效果。这样，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才能将舒伯特艺术钢琴作品的精髓演绎出来，并与歌曲演奏交相呼应。

（三）以声音描写情意

舒伯特艺术歌曲中作品D.550《鳟鱼》是属于比较典型的作品，且传唱度较高。尤其是对于钢琴伴奏学习而言，《鳟鱼》的钢琴伴奏往往能够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和教学作用。伴奏部分与歌唱部分共同表现出了该歌曲的艺术特性，为听众勾勒出如诗如画的艺术境界。舒伯特在创作中对小鳟鱼不幸的遭遇表现出同情，进而抒发了他对自由的讴歌。这些思想情感构成了作品的内涵所在与歌曲的基本调性。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过程中需要运用支持性、造型性以及意境性的钢琴伴奏手法，让艺术歌曲歌词中诗歌内容所描绘出的事件背景以更加直观的艺术形式呈现给听众，进而提升音乐演奏的质量水平。

舒伯特艺术歌曲《冬之旅》也是一套较为特殊的作品。《冬之旅》将音乐与诗歌完美融合，同时创作者将心中的情感通过音乐加以宣泄，展示出对美好生活的、崇高理想以及甜蜜爱情的追求呼唤。无论是《鳟鱼》还是《冬之旅》，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过程中，都是通过声音将思想情感、情感导向、情感张力充分凸显出来，使得钢琴伴奏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所以，钢琴伴奏过程中以声音进行情意描写，是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重要手段。

（四）把握独奏声部要点

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过程中，演奏者对独奏声部的认知是整个演奏过程中的关键，也是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提升演奏效果的核心，更是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重要手段。这是因为在开展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过程中，演奏者准确把控独奏声部要点，可以更好地调动起自身的专注力，进而在钢琴伴奏开展之前能够提前进入到作品演奏过程中。这样，钢琴伴奏过程就能更好地把握好整个艺术歌曲作品的要点，确保演奏效果得到提升与强化。落实到具体的钢琴伴奏过程中，演奏者需要对整个艺术歌曲作品的各个小节都有准确地把握与理解，能够掌握好不同区域的主次关系。因此，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要求演奏者把握好声部的认知要点，真正提升演奏质量。

三、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基本特征——以舒伯特艺术歌曲为例

舒伯特被称为艺术歌曲的“歌曲之王”，其创作的艺术歌曲为世界艺术歌曲的发展和进步起到了极大推动作用。最为重要的是，舒伯特开创了艺术歌曲大量运用钢琴伴奏的先河，确定了钢琴伴奏对艺术歌曲的从属地位。为了渲染歌曲意境，创造出丰富的情景，塑造动人的音乐形象，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主要是以丰富多样的表现手段，再加上作曲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进而将艺术歌曲作品的表现力最大化地呈现。同时，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是艺术歌曲演唱者的最佳辅助，其不仅能够通过钢琴伴奏让艺术歌曲演唱者清晰明了地掌握歌词大意和歌曲意境，还能引导歌曲演唱者产生演唱灵感，树立艺术歌曲的演唱形象，进而让艺术歌曲演唱者和艺术歌曲融为一体，将歌曲中的情感和意境充分展现出来。所以，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展现出了以声音描写景象、以伴奏引导歌唱的特点，听众在聆听和欣赏舒伯特艺术歌曲的过程中能够体会到歌曲传达的意境和情感。

四、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的借鉴

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往往借助于古典音乐的元素和诗歌语汇进行自然形象的表达，这是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可以广泛借鉴和学习的。比如，舒伯特在作品D.911《冬之旅》第五首“菩提树”中利用“连续无重音” 的三连音将树叶沙沙的声音展现出来、第十三首“邮车”中利用“带跳音”的三连音模仿了邮车喇叭声、第十五首“乌鸦”中采用“十六分音符”的三连音展现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第一首“晚安” 利用不规则和规则的八分音符以及带附点音符描写人走路的样子，这些往往都是艺术歌曲中最为简单和普遍的音乐要素，却通过舒伯特钢琴伴奏过程中的量化节奏运用得灵活自如。

舒伯特艺术歌曲中人物情绪、音乐思想、歌曲主题主要是通过各种歌曲符号展现出来。比如，《美丽的磨坊女》第一首“闲游的磨坊工”、第九首“磨坊工的花”中在前奏中最后一个音符上加入延长记号，有利于钢琴音乐情绪及氛围传递给歌唱者；在第十一首“我的”在前奏结束后加入休止符，让歌唱者有足够的时间调控自己的情绪；在第三首“停”前奏中和弦上添加“fp”，进而展现出歌曲的激进情绪，确保音乐可以随着钢琴发展。所以，利用各种歌曲符号渲染音乐氛围也是艺术歌曲钢琴伴奏中值得借鉴和利用的。

另一方面，对于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而言，“前奏”“间奏”“尾声”是用于烘托意境的，更是钢琴伴奏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具体来说，“前奏”为整个艺术歌曲的背景渲染和整体情绪烘托奠定基础，确定了艺术歌曲的基本调性和速度；“间奏” 保证了艺术歌曲整体情绪的承前启后，起到了“破折号”的作用，稳定了整首艺术歌曲的情绪；“尾声” 则是情绪平静和“留白”。因此，在艺术歌曲钢琴伴奏过程中，务必掌握“前奏”“间奏”“尾声”的不同特征和作用，并将“前奏”“间奏”“尾声”巧妙结合起来，串联整首艺术歌曲，确保歌唱者在演唱过程中具有一定的逻辑性。最为重要的是，依托“前奏”“间奏”“尾声”的明确划分，对于一些具有诗歌内涵的大型艺术歌曲而言，可以通过钢琴伴奏辅助诗歌内容构建，进一步展现出艺术歌曲歌唱部分的张力。

基于舒伯特艺术歌曲中钢琴伴奏对演唱者表演的强化作用，在往后的艺术歌曲钢琴伴奏过程中可以充分考虑演唱和钢琴伴奏的角色转换问题。具体来说，钢琴伴奏在歌曲表现过程中需要进行调整和转换，即声乐和钢琴伴奏的角色对调。比如，舒伯特艺术歌曲《冬之旅》中，演唱者的演唱旋律往往会在钢琴伴奏中出现，而钢琴伴奏的一些内容又会出现在演唱者的声乐部分，二者之间甚至频繁性和经常性的交替出现，这样的钢琴伴奏手法不仅可以运用到其他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中，也能够促进艺术歌唱创作的变革和创新。

五、结语

通过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探索，不仅能推动音乐艺术事业发展、音乐教育教学质量提高、音乐艺术工作者进步，以及音乐艺术研究成果出新，还能对钢琴伴奏技艺提升、钢琴伴奏创新产生极大推动。所以，无论是钢琴艺术家、歌曲演奏者、钢琴学者，都需要充分明确钢琴伴奏的基本要点，并在此基础上掌握舒伯特艺术歌曲钢琴伴奏的核心和方略，这样才能依托于舒伯特艺术歌曲的钢琴伴奏不断提高自身的音乐素养和音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