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幼儿声音 优化教师教育行为

张琴

我们幼儿园一直强调幼儿的主体性，重视倾听幼儿的声音，了解幼儿的想法，关注幼儿的感受。无论是保育教育工作还是管理工作，我们都会尽力倾听幼儿的声音，了解幼儿的想法和建议。其实，幼儿的很多想法能促使我们转换视角，真正从幼儿的角度思考问题，反思和改进自身的教育、管理行为。下面是其中的两个实例。

最美带操教师

幼儿园每学期都会评选编排最佳早操和最美带操教师，通常都是教师集中起来，相互进行现场观摩，然后各自填写评比表，再由园部汇总，根据得分情况评选出编排最佳早操和最美带操教师。在其中一次评选过程中，我们无意间听到幼儿的议论：“我喜欢姜老师带操，她动作很美，脸上还带着微笑。”“我喜欢中二班的早操音乐，听起来很舒服。”……看来，幼儿能感受到早操编排及教师带操的高下且有话说。于是，我们当即对大班幼儿进行了访谈，以了解他们对早操音乐、动作编排及教师带操状况等的看法。

教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早操音乐和队形？”幼儿纷纷说：“我喜欢小班的早操音乐‘听我说声谢谢你，听起来很温柔，感觉很亲切。”“我喜欢小班的早操音乐‘亲亲猪猪宝贝，听着让人安心，就像妈妈在旁边一样。”“我喜欢中班的早操音乐‘勇气大爆炸，听起来很快乐。”“中班的早操音乐‘咖喱咖喱很好听，我们比较熟悉，听起来让人开心。”“我喜欢大班的早操音乐‘精忠报国，感觉很有气势，很有劲儿。”“大班的早操音乐‘功夫小子很好，让我做操更有力。”“我喜欢中班的圆圈队形，有点像‘卷炮仗游戏和‘城门几丈高游戏。”“我喜欢大班的双圈舞，有圆形、方形、交叉、并队等队形变换，还有和小朋友手拉手的动作。”

教师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带操教师？”幼儿答：“喜欢老师面带微笑，有精神，动作优美而且有力量。”“不喜欢老师很严肃，没有笑容。”“不喜欢老师做操时背对着我们，老师面对着我们，我们会觉得很亲切。”“不喜欢做操不认真、做错动作的老师。”“喜欢老师带操时穿得漂亮、整洁。”

从幼儿的回答中可以看出，我们可能没意识到的教师带操时的动作细节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神状态，幼儿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幼儿的回答也说明了幼儿能够了解并理解教师在选择早操音乐、设计早操动作和队形时的用心。同时，幼儿指出了教师带操时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之处，主要是教师与幼儿的情感互动比较欠缺，如教师带操时面部表情严肃、背对幼儿等。这对我们有较大的触动，以往我们对教师的做操动作是否标准、流畅、优美等比较重视，没有过多关注教师带操时是否与幼儿有情感互动，而情感互动恰恰是幼儿比较在乎的。

我们及时梳理了对幼儿的访谈实录，并在业务学习时将其反馈给教师，让教师对照幼儿提出的问题特别是做操时教师与幼儿缺少情感互动的问题进行自我反思，进而明确自己哪些方面需要改进、如何改进。很多教师提到，做早操时的师幼情感互动是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的，或不重视的；有的教师说到，自己以前认为做操时态度认真、动作到位且优美就可以了，并没有意识到做操时还要通过眼神、表情等与幼儿进行情感互动；有的教师认识到，教师不经意间的一个表情、无意中的一个动作都会牵动幼儿的心，如果教师在带操时表情严肃、身体僵硬，会让幼儿感觉教师与自己有距离感，没有亲切感，这样就无法激发幼儿做操的热情。为此，我们组织教师讨论怎样才能让幼儿感觉到教师跟他有情感互动、有亲近感。教师们认为，做操时身体不能僵硬地直挺着，避免给幼儿居高临下的感觉，眼睛要温柔地看向幼儿，让幼儿感受到教师对他的关心；在结伴做律动时，教师要主动面向幼儿，眼神中要让幼儿感到教师在欣赏他，让其愿意主动邀请或接纳教师成为“舞伴”；脸上的表情要放松，始终保持微笑，让幼儿感觉教师是可亲可爱的。在接下来的带操过程中，教师会有意识地注意与幼儿进行情感互动。为了让自己做得更好，有的教师与同伴互相示范、督促；有的教师主动观摩同伴带操过程，进行现场模仿学习。我们也经常巡视教师的带操过程，看到教师的状态不到位时及时提醒。一段时间后，教师带操时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变化，幼儿的做操热情也空前高涨。

之后，教师主动倾听幼儿的想法，选择旋律、节奏、结构、长短等更合适的音乐作为早操背景音乐。教师把初选的音乐投放到音乐区让幼儿试听，并尝试根据音乐创编动作，教师从中选取一些合适的动作用于早操律动。同时，教师还让幼儿参与早操器械的制作和准备，小班幼儿在瓶子里装上豆子制作成响瓶作为早操器械，中班幼儿用画报纸卷成纸棍做棍子操，大班幼儿根据舞蹈和体育活动的经验设计早操动作和队形。有些班级的教师还在早操活动的最后环节留了一定的空白，鼓励幼儿即兴创编动作，满足幼儿自由表现、表达的需要。

从此以后，我们吸纳部分幼儿参与评选编排最佳早操和最美带操教师，并作为一项常态化的教育活动，以期通过幼儿的视角发现问题，持续优化早操活动。

喜欢的环境

幼儿园环境是重要的教育资源，好的环境能有效促进幼儿的发展。为促进幼儿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获得发展，教师都非常重视班级环境的创设与利用。可有时候，教师动了很多脑筋、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创设的环境，幼儿却不感兴趣。问题出在哪里呢？通过进班观察和分析，我们发现，虽然教师通常也会让幼儿参与班级环境的创设，但这种参与往往是表面上的，幼兒只是按照教师的指令去布置环境，缺乏自主权。为此，我们采取集中讨论交流、问卷调查和个别访谈的方式，对全园幼儿进行了一次关于环境的调查。

教师问：“你比较喜欢幼儿园哪里的环境？为什么？”幼儿答：“喜欢建构区，因为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建构材料，我可以和好朋友一起搭各种建筑物以及汽车、飞机、大炮等。”“喜欢美工区，因为那里有纸工、泥工等材料，可以制作各种作品，作品可以进行展示。”“喜欢美工区，因为玩角色游戏时，美工区能当花店，可以在里面做花、插花、卖花。”“喜欢语言区，因为那里有很多图画书可以看，还可以在平板电脑上看绘本故事，可以戴上耳机听故事。”“喜欢健康区，因为玩角色游戏时那里可以当作小吃店，桌上有花、纸巾，像家里一样，我们可以像爸爸妈妈一样系上围裙自己做好吃的。”

教师问：“你对幼儿园环境创设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幼儿说：“音乐区的音乐声音太大了，太吵了。”“美工区材料太多、太乱，使用时拿取不太方便。”“建构区地方不够大，我们很想搭大型的建筑物，但没有地方搭。”“幼儿园操场周围有很多植物，有些地方我们都无法进去玩。”“幼儿园的大厅和走廊里摆了很多我们不喜欢玩的东西。”

从这次调查的结果中我们发现，幼儿能注意到游戏材料的丰富性、多样性、操作性和挑战性等，并且能以独特的视角指出我们忽视的问题，如幼儿园大厅和走廊如何利用的问题，操场有些角落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的问题。我们决定让教师对环境创设问题进行一次深入的研讨。

我们先把调查过程的视频传到幼儿园资源库，让教师仔细观看，了解幼儿的真实想法，然后组织教师进行集中研讨，请每一位教师谈谈自己的感悟，希望教师能明白幼儿不只是环境的接受者，更是环境的设计者和建构者。

在讨论过程中，教师们纷纷说：“从幼儿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幼儿喜欢的是能与之互动的环境，不是虽然精致但只能观赏的环境。”“幼儿喜欢的是能一物多玩的低结构材料。”“幼儿喜欢的是能随时开展各类游戏的区域，不是只能玩一种游戏的区域。”“让我感受最深的是，幼儿关注到了幼儿园大厅、走廊、操场等环境。说实话，我们平时比较关注的是自己班级的环境如何布置，对以上这些公共场所的环境关注得比较少。幼儿提出的这些问题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这也说明我们以前做得不够，很多地方要好好地向幼儿学习。”之后，教师根据幼儿的建议对班级环境进行了调整。有的班级清理了建构区多余的物品，改变了柜子和桌椅的摆放方式，尽可能地使空间宽敞些，还提供了收纳柜，幼儿可以将雪花片、乐高等玩具收放到柜子里，腾出更多的空间进行搭建，还摆放了陈列柜，可展示幼儿搭建的作品；有的班级根据实际情况，在区域桌面设置分类盒，可归类收放各种零散材料，借助墙边和柜边的卡槽悬挂置物筒，用来收纳各类纸张以及笔、剪刀、胶棒等，还在操作台上方挂网格架等，以方便幼儿收纳不同类型的材料；有的班级在音乐区提供了可伸缩的触控笔，以方便幼儿自主调节音量等。更可喜的是，教师更加愿意倾听、接纳幼儿的想法和建议了，他们积极利用幼儿来园、离园、餐前、餐后等时间与幼儿聊天、讨论，了解幼儿的想法，找出自己在保教行为上及班级管理中的问题，及时改进。幼儿的眼睛是雪亮的，教师的改变他们都能看到。在看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后，他们会更积极地对班级管理工作提意见和建议，主动参与班级环境创设及其他管理工作。教师只有放低身段，倾听幼儿的声音，站在幼儿的角度思考问题，才能切实解决教育过程中的实际问题，才能为幼儿的成长创造健康、温馨的环境。

同时，我们整体规划了幼儿园的大厅、走廊、楼梯等公共空间的环境，清理了摆设性的材料，将各楼层的走廊分别“包干”给所在区域的年段组，以年段组为单位进行整体规划。各年段组可以根据各班课程活动的具体情况进行合理安排，有时候把班级的大型积木建构游戏移到走廊上，有时候把班级自然区里的动、植物搬到走廊上，有时候把幼儿美工作品等展示在走廊上。有一次，大班教师在幼儿临近毕业时，把幼儿的毕业作品展示在幼儿园大厅里，使之成了幼儿园环境中一道亮丽而独特的风景线，小中班幼儿经常会前去参观。

我们还重新规划了幼儿园的操场，清除了灌木丛，开辟了连通各场地的路，使操场的各个场地都能走通，幼儿可以在各个场地及各个角落自由地进出。大班教师还带领大班幼儿利用幼儿园的植物资源开展“幼儿园的植物”主题活动，先引导幼儿自选一种植物，借助网络和图书等搜索相關资料，并用平板电脑互相拍摄介绍植物的视频；接着让幼儿自主安排课间、餐后等时间给植物画像，并记录植物的名称；然后和幼儿一起设计介绍植物的二维码、树木名称图标等，制成户外用的植物名牌，挂在操场对应的植物上。有了植物名牌，幼儿可以在餐后散步、大带小活动时，一起看看、说说。

教师只要能静下心倾听幼儿的心声，了解幼儿的感受，重视幼儿的想法，接纳幼儿的建议，懂得换个角度看问题，用积极的心态不断反思自身的行为，从细节处严于律己，就能不断优化自己的教育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