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推进乡土人才培育的问题与对策研究

刘 勇，卜树坡，荣雪琴

（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电子与通信工程系，江苏 苏州 215104）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2021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要求坚持把乡村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大力培养本土人才，加快培养农业生产经营人才、农村二三产业发展人才、乡村公共服务人才等五支“三农”工作队伍[1]。2021年4月，全国职业教育大会召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2]苏州贯彻落实国家战略部署和全国职业教育大会精神，及时出台《姑苏乡土人才培养集聚行动计划》系列实施细则，充分发挥乡土人才带领技艺传承、带强产业发展、带动群众致富，助力脱贫攻坚、助推乡村振兴的作用。这些都为高职教育改革发展明确了新的使命、职责和方向。

1 苏州乡土人才培育现实状况

近年来，苏州坚持以人才引领乡村发展，发挥人才第一资源作用，围绕乡村振兴这篇大文章，着力构建和优化乡土人才发展的政策环境，挖掘培养手中有绝活、身上有本领的乡土人才，取得了一定成效。

1.1 开展乡土人才培养载体建设，发挥载体辐射效应

苏州不断创新培育方式，努力培养实用性、复合型的高素质职业农民。目前，苏州已建设市级以上高素质农民教育培训基地28家，其中“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省苏州市相城区御亭现代农业产业园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基地”被认定为国家示范基地。评选出苏州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等5家培训机构、张家港神园葡萄科技公司等18家实训基地。昆山市“品牌建设+教育培训”融合培育高素质农民案例入选全国50个农民教育培训发展典型案例。组织江苏省乡土人才传承示范基地、乡土人才技能大师（名师）工作室创建工作，获评2家传承示范基地、5家大师示范工作室、127个技能大师（名师）工作室。完善乡土人才技术技能创新成果和绝活绝技传承推广机制，发挥载体的辐射效应和引领示范作用，如苏州太湖雪丝绸股份有限公司依托蚕桑文化产业园，攻克蚕丝被板结发硬、移位变形两大技术难题，现已发展成为集蚕桑农业、蚕丝工业、丝绸文旅产业为一体的中国十大丝绸品牌生产企业，产品远销美国、俄罗斯、芬兰等国家。

1.2 开展乡土人才评选认定，建立扶持发展激励机制

2020年，苏州市发布《姑苏乡土人才培养集聚行动计划》，提出建设农业专业人才等四支乡土人才队伍，培养一批集聚符合时代要求、引领和带动作用明显的优秀乡土人才。2021年，苏州市出台《姑苏乡土人才培养集聚行动计划》系列实施细则，重点围绕农业专业类等四类乡土人才的挖掘、培育、扶持、考评制定一系列新政策。发挥乡土人才带领技艺传承、带强产业发展、带动群众致富的作用，认定乡土人才“三带”培养对象499人，其中“三带”名人60人，“三带”能手125人，“三带”新秀314人。两批次通过江苏省正高级乡村振兴技艺师专家评审11人，成为“教授级”乡土人才。例如，苏州首批“教授级”乡土人才丝绸大师胡毓芳，核雕大师许忠英，木雕大师陈忠林，这些大师长期在各自领域工作，潜心钻研传统技艺，“三带”作用明显，对丝绸、核雕、木雕技艺技能的发展与传承发挥了重要作用。

1.3 开展乡土人才职业教育，提升素质技能专业水平

苏州各区县积极实施定向委培，主动与农业院校联合开展“订单式”培养，全市累计通过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等院校定向培养的本地户籍初、高中毕业生有936名，其中已毕业505名，毕业生从事“三农”工作的占88.5%。开展常态实用技能培训，通过分类别、分层次、分产业，对各类农业经营主体负责人、种养能手、骨干力量和社会化服务人员开展实用技能培训，全市累计培训农民41 939人次。启动学历提升工程，通过财政补助等方式鼓励45岁以下、大专以下学历、经认定的新型职业农民参与大专学历提升工程，全市累计完成新型职业农民大专学历提升136人次。

1.4 开展乡土人才培育校地合作，培养扎根农村新生力量

苏州区域内的高职院校主动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拓展校地合作、产教融合[3]，致力于技术技能积累与成果转化服务，通过定向委培、社会招生、职业培训等方式，培养出大批农业农村实用型技能人才，如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成功入选国家“乡村振兴人才培养优质校”，该校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苏南模式”，获评全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十大典型模式。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被命名为“教育部全国重点建设职教师资培养培训基地”“文旅部非遗传承人群培养基地”“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基地”。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拥有国家级众创空间、教育部“1+X”证书试点项目、苏州高技能培训中心等教育培训与科技服务平台。苏州市职业大学建有吴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中心、石湖智库、丝绸应用技术研究所等研究机构。

2 苏州乡土人才培育共性问题

调研发现，乡土人才的培养、使用中普遍存在着人才总量偏少、培育目标不明、创业平台不多、创新动力不足等现实问题[4]。

2.1 乡土人才总量偏少，专业素质不高

苏州乡村“空心化”“老龄化”问题越来越严重，农村人才严重不足，特别是新型职业农民、乡土人才等各类专业人才还不足以支撑乡村产业的发展布局。截至2019年底，苏州市累计认定新型职业农民5 235人，其中45岁及以下的人数占比为62.4%，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人数占比为41.9%。两批次获评江苏省高级乡村振兴技艺师职称的乡土人才有43人。苏州市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数据显示，全市常住人口为1 274.8万人，其中乡村人口为233.0万人，占18.3%，与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乡村人口减少80.0万人。

2.2 乡土人才培育目标不明，新生力量不足

乡土人才培育是一项系统工程，现有培育机构主要有农院校、农广校、农技推广机构、农民专业合作社、农业科研院所、农业龙头企业等，存在离农化、碎片化等培育问题，导致培育机构在运营中各环节的联动性不强。各培育主体往往是各自为战、各行其是，培育目标混乱、课程标准不一、培育内容重复，造成教学效率低下、教育资源浪费。有的培育主体甚至对苏州区域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目标不熟悉，对乡村产业发展重点不明晰，对乡土人才客观需求不了解，在培育过程中，注重培养专业能力，而忽略了职业素养和爱农情怀的培养[5-6]，致使人才培养与产业需求不匹配。

2.3 乡土人才发展平台缺少，技艺传承不够

市级、区县级层面已分别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和手段来促进乡土人才资源的开发。由于乡土人才行业分散、技术种类繁多、基础参差不齐，再加上受培训资源、经费、师资等因素制约，现有培训平台无法满足众多乡土人才的个性化培养需求。乡土人才大部分都有“绝活”，但由于缺少技艺技能展示平台，无法有效展现自身技艺技能。笔者在吴中区调研时发现，区级及以上乡土人才1 200余人，而乡土人才工作室只有13个，技艺技能传承载体明显不足；调研苏州国际教育园4所高职院校发现，已建立的大师工作室、工匠工作室、劳模工作室合计19个，平均每所高职院校不足5个，能开设传统技艺技能课程的院校并不多，名人效应、典型示范作用未能得到充分发挥。

2.4 乡土人才创新创业不多，“三带”作用不强

受“一技在手、衣食不愁”的传统思想影响，不少乡土人才的事业化情怀不足，缺少创新创业的激情和勇气。近几年，苏州各区县对乡土人才都有专项服务政策，支持成立各类特色专业合作社，支持传统作坊向农村文旅企业转变，但效果并不明显。乡土人才在创业过程中遇到不少现实问题：一是资金问题，创业者初期都会遇到创业资金不足、贷款难以保证等问题；二是用地问题，目前农村建设用地存量有限、使用成本高，各类农业园区门槛高、入驻难，用地问题难以解决；三是风险问题，农业农村项目一般都是前期投入大、见效慢、回报周期长，创业者资金周转压力较大，要承担较大的发展风险。因此，这就需要更多财政支持和政策扶持来稳定乡土人才创业的信心。

3 苏州乡土人才培育对策建议

针对乡土人才培育共性问题，结合苏州实际，本文就重点培育一批乡土“领航员”“传承者”“守护人”“领头雁”等，提出五点对策建议。

3.1 突出乡土人才地位，让乡土人才“香”起来

乡土人才是开启乡村振兴的一把“金钥匙”。坚持党管农村工作和党管人才原则，把乡土人才队伍建设纳入乡村振兴总体布局、纳入人才发展总体规划、纳入基层党建重要内容，同步谋划、同步推进、同步落实。2019年11月，江苏省在全国率先建立乡土人才职称评价制度，将乡土人才分为助理乡村振兴技艺师、乡村振兴技艺师、高级乡村振兴技艺师、正高级乡村振兴技艺师四个层级。乡土人才系列职称与工程系列职称享受同等待遇，支持乡土人才优先申报科技示范户，享有农业科研、示范和推广等项目承担权。聘请乡土人才作为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的基地专家，将认定的区县级及以上乡土人才录入人才库、专家库，发挥其在专业领域的技术技能特长。加强政治引领，深入开展爱国、奋斗、奉献精神教育，完善人才激励体系，对“三带两助”成效好、贡献大、认可度高的乡土人才优先推荐为各级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如早在2017年11月，昆山市出台《乡土人才评选暂行办法》，首批评选出为推动昆山市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服务、起到示范带动作用并得到群众普遍好评的“田秀才”“土专家”“能工巧匠”“文化传人”“时代乡贤”等各类杰出人才45名，经评定的各类杰出人才给予奖励和扶持资金10万元，并优先推荐为市、镇级“两代表一委员”，这些做法值得推荐。

3.2 建立人才培养体系，让乡土人才“火”起来

苏州计划用三年时间（2020——2022年）培育四类乡土人才600名。围绕这一目标任务，苏州要重点聚焦以下领域：对于农业专业类，要聚焦培育高层次农业生产经营及乡村规划建设“领航员”；对于能工巧匠类，要聚焦培育高素质传统技艺技能“传承者”；对于文化传承类，要聚焦培育传承乡土民间工艺、弘扬乡土传统文化、发展乡土文化产业“守护人”；对于乡村治理类，要聚焦培育高素质农村基层治理“领头雁”。大力开展定向委培，借鉴乡土人才培育“太仓模式”。2013年，太仓在全国首次采用定向委托培养方式，积极与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农林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农牧科技职业学院等高职院校合作，与委培生签订《农业专业人才定向培养及就业协议书》，通过实施全程学费资助政策、“双向选择”分配机制、乡土人才和后备干部“双培”计划，培育政治文化素养高、立志农业领域、扎根田间地头的“新生代”乡土人才。建立人才培养体系，科学布局乡土人才培育的规格、层次与结构，跳出高职教育探索乡土人才培育改革，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深度融合，形成成人教育、高职教育、本科教育“三教统筹”的人才培养体系。

3.3 搭建创新创业平台，让乡土人才“富”起来

近年来，返乡、入乡、在乡创新创业的人数不断增多。扶持在外打工的农民返乡创业，鼓励大中专毕业生、退伍军人、农业科技人员入乡创业，发掘“乡创客”“田秀才”“土专家”“能工巧匠”在乡创业，引导这些重点人员发展特色种植业、休闲旅游业，发展智创、文创、农创等乡村新产业、新业态，创办家庭工场、手工作坊、乡村车间，打造“乡字号”“土字号”等特产品牌，传承传统手工技艺，保护乡村“非遗”资源，带动周边村民就业、增收、致富。建设创新创业园区，依托苏州区域现代农业产业园等各类农业园区，建设一批基础设施齐全、乡土特色明显的农村创新创业园区，吸引更多创新创业企业入驻。建设创新创业基地，依托布瑞克（苏州）农业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苏州博田自动化技术有限公司、苏州大域无疆航空科技有限公司等农业龙头企业，支持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等院校深化校企合作。建设大数据云计算实训基地、农用机器人实训基地、农业无人机实训基地，并将其打造成“预孵化+孵化器+加速器+稳定器”全产业链实训基地，推动乡土人才开展产业链上游、下游配套创新创业。

3.4 创新人才培养机制，让乡土人才“专”起来

2021年是高职院校实施“十四五”发展规划的初年，也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抓住“百万扩招”契机，深入推进“互联网+农业”，结合“大智云物移”新一代信息技术，新增智慧农业、艺术设计、农业电商等专业，扩大“三农”人员招生比例，开设农业技术、传统文化、技艺技能等方面课程，与本科院校、大型农业企业等建立产教合作基地，提高乡土人才学历。优化人才培养模式，成立涉农企业学院，专业班级由企业冠名，组建企业“订单班”，建立大三学生顶岗实习和就业实训基地，选派校内涉农项目组主要成员授课，聘请“乡创客”“田秀才”“土专家”“能工巧匠”等一线乡土农人为兼职教师，实施互动教学、案例教学和现场观摩教学，发挥他们的技艺特长和关键作用。创新人才培养机制，发挥政府的激励、投入、监督作用，校企共建育人平台、共享育人资源、共创育人环境，建立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机制，构建分类别、分层次、分产业的培育体系，形成政府引导、高职院校主导、涉农行业企业参与的人才培养机制，如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坚持校企紧密合作、产教深度融合的办学路径，建有智慧农业产业学院，与政府、企业联合举办“太仓班”“京东班”等定向委培和学徒制班，形成了人才共育、科技服务、人员互聘、岗位实践、就业创业“五位一体”的培养机制。

3.5 制定培育资助政策，让乡土人才“强”起来

乡土人才是推动乡村振兴的新引擎，要想激励更多的乡土人才发挥“三带”作用，不仅需要资金扶持，还需要全方位的激励引导。完善培养支持措施，目前苏州对农业专业人才最高给予30万元培养资助，文化传承人才最高给予20万元培养资助，能工巧匠人才最高给予10万元培养资助。苏州各地也制定了乡土人才培养资助的实施细则，如吴中区制定《乡土工艺人才培育提升三年行动计划》，实施乡土工艺人才“十百千”工程，修订完善《东吴文化人才计划实施细则》，给予最高15万元奖励。完善人才评价方式，乡土人才职称评审应坚持重品德、重能力、重业绩评价原则，打破户籍、地域、身份、档案等制约，实践经验应成为重要导向，注重政治品德素质、技艺技能水平、带动就业人数、授艺带徒业绩等关键指标。完善就业创业扶持，鼓励大中专毕业生在乡土企业就业，给予教育资助、就业补贴、社保补贴等政策扶持。引导各类人才扎根乡土创新创业，给予创业担保贷款、创业补贴、房租补贴等政策扶持。支持乡土人才向企业化模式转型，建立大师工作室、工匠工作室、劳模工作室、文化传承工作室，并给予“青创贷”“人才贷”“匠心贷”等金融支持。完善激励表彰机制，在市级各类评选表彰中，优先考虑带动就业人数多、带动村民致富能力强、带动产业发展业绩突出的企业和乡土人才，在国家级、省级各类评选表彰中，优先推荐业绩突出的企业和乡土人才，获奖后给予相应配套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