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奥会“绿色”遗产可持续发展研究

□文/郑清文 李 蕾

（山东师范大学体育学院 山东·济南）

[提要］在全球低碳、环保背景下，冬奥会举办方式不断发展体现了奥林匹克运动随着时代和环境变化持续创新的进程。本文以文献研究法、比较分析法为主要研究方法，分析2022年北京冬奥会绿色办奥的缘由、举措和冬奥遗产可持续发展战略。虽然冬奥遗产可持续发展还处于比较稚嫩的阶段，但绿色、低碳和可持续是国际发展的主旋律，冬奥会的“绿色”遗产是顺应时代发展要求的重要成果。

中国尤其重视发展体育事业和生态环境的保护。我国在筹办北京冬奥会时强调要认真贯彻新发展理念，把“绿色办奥、共享办奥、开放办奥、廉洁办奥”这四个办奥理念贯穿于筹措工作的全部过程，尽全力做好准备工作。中国做出把“绿色办奥”作为筹办北京冬奥会“四个办奥”理念之首的重大承诺，国际奥委会发布的公报中将可持续性列为筹措奥运会的重要理念之一。北京冬奥组委表示奥运赛事将坚持“环境正影响”的基本要求，自开始筹办这《之日起，冬奥会便将绿色、低碳、可持续原则融入筹划、规划、建设和运行工程中，为举办冬奥会描绘了“绿色底图”。

一、北京冬奥会赛事绿色发展动因溯源

（一）全球环境引领低碳冬奥会。工业革命开始后，人类以石油煤炭为燃料创造出来的人类新文明已经严重影响并侵袭地球的生态系统，地球环境的日趋恶化成为了威胁人类生存的巨大挑战。因温室气体排放、生态系统退化、能源缺乏等原因所引致的大气污染严重、水资源危机、土地荒漠化、生物多样性骤减等各种极端问题，以及由此而出现的可再生能源开发的问题，正在成为全人类所关注的焦点。我国对环境保护的重视体现在将其制定成为一项基本国策，并颁发一系列的法律法规来确保这项基本国策的执行。奥运会具有全球影响力和巨大吸引力，在推动改善全球气候行动和鼓励群众参与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奥运会将改善生态环境列为赛事规划的一部分，从而使居民的环保意识得到提高，绿色出行和低碳生活的意识日益在居民的生活中体现。

（二）生态环境要求冬奥会实施绿色发展。生态环境指的是与全人类生存密切相关的，影响人类生活、生存和发展，关系到人类社会赖以生存和全球经济协调发展的复合生态系统，是体育事业发展的泉源，同时决定着体育事业发展的规模和速度。目前，我国的生态环境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严重的环境问题使多个体育赛事被迫终止，这对体育赛事的举行和发展有着不小的阻力。2020年，澳大利亚的火山爆发，导致墨尔本附近大部分森林燃烧，使墨尔本的空气质量成为世界倒数第三，大满贯得主莎拉波娃、雅库波维奇、托米奇等众多比赛选手在比赛时出现呼吸困难而纷纷决定停止比赛，成为了首次有选手因吸入过量浓烟导致身体不适而选择退赛。2020年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迅速席卷全球，给全球经济和全人类的生命安全带来巨大的打击，同时原定于2020年举行的东京奥运会也因为新冠肺炎疫情而推迟一年，成为奥运史上首次推迟的“特殊”奥运会。由于这次东京奥运会推迟而导致损失大概60亿美元，其中一个最直接经济的损失是因为很多奥运会比赛场馆工程项目的违约。东京奥组委有3，000多名工作人员，同时奥组委还聘用了一些短期临时工，推迟奥运会也导致所有人的劳动合同都要重新签订，增添了许多计划之外的劳动成本。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突然、大面积地爆发，使我国体育产业在“十三五”计划的最后一年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根据调查发现，即使各地的体育产业开始复工，但客流量和产业额等指标仍不到正常时期的一半，同时我国体育产业的结构和未来的发展都将重新规划。近些年，有些体育赛事项目的举办往往超过了举办地的生态承受范围，绿色化不应该只局限于奥运会，各种大小型体育赛事都与自然环境有着密切的相关性，绿色发展是全球体育赛事筹办所要考虑的至关重要的内容。

（三）绿色冬奥诠释中国的可持续发展理念。人类环境这个概念首次在由联合国召开的《人类环境会议》里出现，并在会议中成立了环境规划署。对于我国实际情况来说，贯彻落实可持续发展战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我国生态环境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我国今后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应当将建设生态文明纳入发展战略中。同时，在中共十九大会议中，习近平更是提出了一系列有关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观点和方法，这无疑凸显出可持续发展战略是我国一切经济建设最重要的前提。北京冬奥组委表示，我国在申报冬奥会时就承诺，北京冬奥会所有碳排放全部实现中和，中国坚持走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之路，并真正做到绿色办奥。为了实现碳中和，我国采取了多项措施，如对场馆进行改造、使用节能交通工具和新能源，同时这次冬奥会首次使用首钢滑雪大跳台。我国在2018年首次在宪法的修正案中加入“生态文明”的内容，并在2020年宣布努力争取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此次“绿色办奥”，中国向全球显示了大国的担当，诠释了中国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已深入人心。

二、北京冬奥会“绿色办奥”的举措

（一）科技相助，“绿电”助力。绿电是指二氧化碳排放为零或接近于零的产生电力的方式，与火力发电相比，这种方式对环境的污染程度较低，主要是利用太阳能、地热、风力、水力等能源产生电力。为了实现冬奥比赛场馆的100%绿色电力提供，2015年7月国务院正式批准《河北省张家口市可再生能源示范区发展规划》，同意建设张家口可再生能源示范区；同时，2021年12月30日，世界组装规模最大的河北丰宁抽水蓄能电站首批两台机组抽产，给电网增添了重要的后背力量。张北可再生能源柔性直流电网试验示范工程将张北地区产生的绿电汇聚并输入北京电网，为冬奥会场馆的正常运行提供电力。以冬奥为媒，绿色办奥，绿色电能用最经济可靠、最高效的方式点燃冬奥会的光亮，让全世界看到我国实行绿色低碳举措的大国担当。

（二）环保制冰，示范引领。进行冰面上赛事的运动员获得优秀的成绩除了自身技能过硬外，高质量的冰面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制出高质量冰面不仅需要技艺高超的制冰师，而且制冰系统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制冰机决定着冰面温度差均匀性和软硬度均匀性，所以制冰机是人工冰面制造的核心部分。以往的冬奥会冰场主要采用氟利昂等人工制冷剂或氨制冷技术，氟利昂会破坏大气层造成严重的温室效应，氨制冷则具有严重的安全隐患。二氧化碳制冰技术是一种绿色、低碳、高效并节能的制冰方式，也是全球公认的环保技术，但这项技术掌握在欧美国家的手中，此次借助绿色、科技办奥的契机，通过全球联合研发，建造成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的二氧化碳跨临界直冷制冰机组。利用二氧化碳制冰技术制造的冰面具有质量好、结冰速度快等优点，也可以利用二氧化碳跨临界直冷制冰系统可以冷热综合利用，提高能效比，达到环保、低碳的目标。二氧化碳制冰为推动全球冰雪事业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实现了低碳制冰的技术突破兑现了我国“绿色办奥”可持续发展的承诺。

（三）就地取材，建设比赛场馆。北京在奥运会的发展史上具有特殊意义，因为在这座城市举办了夏季奥运会和冬季奥运会，被称为“双奥之城”。在冬奥会中场馆规划是将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部分场馆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重复使用，如有“鸟巢”之称的体育馆承办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北京冬奥会开幕式和闭幕式的举办也在这里；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标志性场馆之一国家游泳中心，在2008年承办了游泳、跳水和花样游泳的比赛，其方形设计为其赢得了“水立方”的美名，在举办冬奥会时，水立方被改造成冰立方，并在这里举行冰壶比赛；国家体育馆举办了2008年夏季奥运会的艺术体操、蹦床和手球比赛，冬奥会时期间它和五棵松体育中心共同承办2022年冬奥会冰球比赛；冬奥会最特别的比赛场馆当属首钢滑雪大跳台，它是在首钢遗址上建造的，同时也是世界上首个永久性的单板大跳台，主要在北京冬奥会期间进行自由式滑雪大跳台项目和单板滑雪大跳台赛事。在利用2008年部分比赛场馆和首钢滑雪大跳台的建设中，在改造理念、技术工艺、材料选择和场馆运营方面等实现多项技术创新的突破，向世界展现出了中国设计、中国制造和中国理念组成的“中国式”的奥运场馆，让世界看见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

（四）氢能盛会，实现零碳排放。在北京2022年冬奥会张家口赛区，由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自主研发的绿氢点燃了太子城火炬台。这既是本届冬奥会唯一的一个由绿氢点燃的火炬台，更是冬奥会在近百年历史上首支以绿氢作为燃料的火炬。绿氢是指利用各种可再生能源分解水得到的氢气，因为在其燃烧时只产生水，所以解决了因燃烧而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的问题，是一种纯正的绿色新能源，在全球能源转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与东京奥运会中只部分使用氢能作为燃料的火炬相比，北京冬奥会将火炬燃料全部替换为氢能，同时北京冬奥会投入的氢燃料车辆数约为东京奥运会的两倍。氢燃料具有易燃、易爆和易泄漏的致命缺点，可控制性难度较大，北京科研机构经历两年联合攻关，解决了氢燃料的火焰可视性、氢燃料的安全利用、氢燃料储存等诸多重要技术难题，提高了氢能的运输和应用方面的效能，使之真正成为我国新清洁能源的主力军。冬奥会期间我国突破氢能相关技术难关，使部分制氢材料达全球领先水平，对于我国践行绿色低碳战略和实现碳中和目标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三、北京冬奥会可持续发展的“绿色”遗产

（一）体育遗产，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自2018年9月5日国家体育总局公布《“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实施纲要（2018-2022年）》起，我国的冰雪运动从一项小众运动迅速发展成为群众体育参与的大众运动。根据国家体育总局的调查数据，从2015年北京成功申办冬奥会至2021年10月，全国参与冰雪运动的人数达到3.46亿人。民众冰雪运动普及程度正在逐渐提升，有效地促进了我国冰雪产业规模的进一步发展和壮大，近年来全国标准冰场和室内外各类滑雪场的数量也在增加。我国采用运动员归划的方式，将谷爱凌、林孝埈、安贤洙、朱易、郑恩来等外籍优秀冰雪运动员归化为中国的运动健儿，从根源上解决了我国存在的冰雪运动各种类型的专业人才短缺的致命问题。青少年是普及冰雪运动的重中之重，体育部门要与教育部门积极并充分做好“冰雪运动”进校园的工作，选择合适的项目和教学体系在校园体育里普及。同时，要充分抓住北京冬奥会契机，发展冰雪培训机构，拓展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人群，为我国竞技体育输送后备人才。北京冬奥会的举行大大拓宽了我国冰雪体育的产业市场，促进冰雪运动在我国的推广和普及，实现了带动3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目标，这是北京冬奥会给中国留下的最珍贵的奥运遗产。

（二）经济遗产，促进氢能的市场开发。北京冬奥会上出现首次在冬奥会上以氢能作为火炬燃料的举措，这项重大的科技突破掀起了我国氢能产业发展的热潮。在北京冬奥会举办的同时我国投入使用的新能源车辆占全部车辆的85%左右，在此期间，清洁能源车辆约减少1.1万吨二氧化碳排放量；北汽集团和丰田等众多车企大力改良汽车在寒冷时的电池储电问题加大氢动能汽车的研发、推广。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化石能源使用国，氢能的大力发展是我国在第三次能源革命中最佳的战略选择。北京所打造的氢能创新链和产业链对带动全国氢能技术创新和后续产业开拓具有重要意义，不仅应用在冬奥客运、物资运输、物流配送、公交等方面，而且我国开始探索氢能在食品、医疗卫生和企业的资源利用等方面的应用，使我国氢能产业的发展逐渐拓宽，有利于我国的经济发展。

（三）场馆遗产，促进群众体育的发展。北京冬奥会结束后比赛场馆的重新规划，使这些比赛场馆不仅可以举办体育赛事同时可以进行娱乐文化活动，重要的是可以作为训练场地向群众开放，促进我国大众体育规模的扩大。在冬奥会比赛场馆的设计图中贯穿“可持续”的理念，建设时采用新技术、新材料，这些不仅提高了场馆的建设速度，也使场馆的转变性和改造速度大大提升，如五棵松体育馆可以在数小时内转化成为一个篮球场地；国家游泳馆可以应对夏季、冬季比赛和训练场地需求；延庆赛区和张家口赛区会被转变成为生态涵养区与滑雪休闲度假区。北京冬奥会的举办使京张两个城市的硬件设施和软件服务迅速得到升级，交通运输、通信设施和场馆周围商业等配套设施已经完善，形成冰雪特色小镇，带动体育旅游产业的发展，增加了体育休闲小镇的种类。冬奥会比赛场地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有“冰丝带”之称的国家速度滑冰馆、首钢滑雪大跳台等具有独特意义的现代场馆建筑形成了地区的标志性建筑。这些大型体育场馆周围的服务设施配备齐全，如餐饮、住宿、交通等等，大大提高了比赛场馆赛后利用率，同时成为承办城市的一笔可贵财富。

综上，一次盛大的奥运会举办会留下众多奥运遗产，这就使如何将奥运遗产融合到承办城市乃至承办国家的方方面面、将奥运会带来的辐射作用继续延续下去成为奥运会后的重大任务。温哥华冬奥会将奥运遗产创造理念贯穿冬奥会的筹措和举办的实际行动的杰出举措，为2022年北京冬奥会坚持绿色办奥理念贯彻可持续发展理念提供优秀范例，并借助冬奥会举办的契机，将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举办体育赛事的策略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引发全球的思考。此次北京冬奥会的成功举办为我国能源转型带来重大机遇，带来科技突破和创新，向世界提交了一份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奥运会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