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瑕疵浅谈
2022-11-25闵丽
闵丽
[重庆广播电视集团(总台)文体娱乐频道,重庆 400010]
《方志传播的创新实践:〈中国影像方志〉研究》一文中写道:“《中国影像方志》在每一期节目筹备的过程中,都会与各个地区的方志编纂委员会、地情资料办公室、档案室等多个机构以及知名专家学者共同讨论,汇集多方的力量完成拍摄脚本的商定,并采用‘与地方电视台联合制作或委托当地影视制作机构联合制作的运营模式’”,但通过观看和研究《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笔者认为影像方志这种新的形式固然值得肯定,但是未来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比较多。如果说影像方志涉及的所有视听觉元素也是一种史料类型的话,对影像方志的研究,则应该包含影像学,历史学等多个角度。正如有学者所说:“如何统一以视听觉史料为研究对象的研究规范,从历史学文本上形成共识,成为历史学研究必须面对的问题。”[1]笔者在此从影像史学的角度做一些初步探讨,期望得到方家指正。
一、从十业并举看影像与方志结合之必要性
近年来,全国数十万修志大军已完成地方志从一项工作向一项事业的第一次转型升级;目前的方志事业已初步实现“十业并举”“十大工程”的格局,所谓十业,是“志、鉴、库、馆、网、用、会、刊、研、史”,所谓十大工程是指民族地区与贫困地区志书出版资助工程、中国志书精品工程等。2020年12月18日,重庆市完成了2轮修志任务,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于2020年12月20日给重庆市人民政府的贺信中提出殷切希望:“修志问道,直笔著史,进一步发挥地方志存史、资政、育人的功能,围绕党和国家利益、经济社会发展和以人民为中心,开拓创新,再接再厉,为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作出更大贡献”。
重庆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在同年发布《重庆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大力促进新时代地方志事业发展的意见》(渝府办发〔2020〕80号)称:“统筹推进‘十业并举’(志、鉴、库、馆、网、用、刊、史、会、研),推动我市地方志事业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力争用5—10年的时间,使我市地方志事业发展整体水平进入全国前列”。“运用‘互联网+地方志’方式,建立健全全市地方志数据库和地情信息网络体系。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利用新型媒介和传播载体,发展和丰富网络方志文化内容,创造性推动方志文化转化和发展。加强对不同载体的地方文献收(征)集、保护和开发利用,推动信息标准化建设,实现资源共享,面向社会提供公共文化服务”,重庆地方志办公室在《关于大力促进新时代地方志事业发展的意见》的政策解读中也指出:“市志办将在全市……通过纸质书籍、影像资料、电子技术等多媒体手段……让地方可用、可存”。根据对上述中央要求和地方举措、部门阐释的多重信息进行聚焦,我们可以看到,联合影像制作界和方志编纂界的力量,创新性地将影像手段与方志使用相互结合,是方志事业拓展、创新的又一个重要契机。
就目前实践现状而言,影像与方志的结合已有一些面上的动作在具体开展,大型纪录片《中国影像方志》经过2014~2016两年多的调研、策划、样片拍摄与完善,于2016年6月被确定为中央电视台重点项目并立项启动,该纪录片节目组最初计划设置2300集,截至2022年3月25日,该纪录片才播放到第876集,占总体计划的接近30%左右。以重庆市为例,目前为止在该纪录片得到展示的只有石柱、奉节、云阳、巫山、忠县等几个区县,刚达到全重庆所有区县总数的10%左右。截至2018年,我国有2851个县级行政区,如果这些县级行政区都制作各自的《中国影像方志》,则这部系列纪录片将达到2800集以上。
二、从石柱当地文史积淀看影像方志拍摄之可能性
石柱县是“中国黄连之乡”,是全国绿化模范县、绿色小康县、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县,是世界经典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和土家“儿调”的发源地,是唯一登录中国正史的明末巾帼英雄秦良玉的故乡。
根据盛世修史等传统,当地政府对史志编纂相当重视,多次联合西南大学、重庆工商大学、重庆邮电大学、重庆师范大学、重庆第二师范学院、长江师范学院、湖北民族学院等高校学者合力研究地方文史、打造地方文旅热点,在重庆各区县中较早地推出了县志点校版,同时在各区县中率先启动了第三轮修志。基于以上基础条件,该县拍摄影像方志的条件可谓水到渠成。2017年,《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开始拍摄,历时3年完成,并于2020年9月17日23 : 26在央视10频道(CCTV-10)播出。
三、《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的问题分析
目前来看,通过初步研究,结合相关史料等,我们认为,《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大致有如下问题:
(一)解说词有为追求文采而不顾史实的牵强现象,如“七曜分界,石柱鼎天”
在《引言》部分有提到石柱的地理位置,“七曜分界,石柱鼎天”。很显然,这里用的骈文句式,但“七曜/分界,石柱/鼎天”存在2大问题。
其一,七曜山,又名七岳山,齐岳山。根据《石柱县志》:“秦(前221一前206)县地大体以七曜山脉为界,大部分(长江南岸至七曜山脉西面)属巴郡,少部分(七曜山脉东面)属黔中郡”,“七曜分界”,似乎是说以七曜山为界,东西两边分别属于不同的地方,但缺少上下文,普通人仅通过这样一句话,是看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观众不会在看电视的时候还拿一本工具书查阅,所以这样一句解说词,似乎容易让人误解。
其二,“石柱鼎天”。在汉语中,很少有“鼎天”的说法。与之相近的,只有“擎天”。在石柱文史资料中,有2处涉及擎天的表述。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攻占石硅厅城饮咂酒后,曾赋诗:“五龙排着擎天柱,吸尽长江水倒流。”[2];明末石柱籍女英雄秦良玉的业绩,300多年来,传颂者代不乏人,郭沫若1944年吟诗四首,称誉秦良玉是“石柱擎天一女豪”“平生报国屡争先”。
但是石达开的喝酒方法,在唐代已有,白居易诗歌中说:“闷取藤枝引酒尝”,“五龙排着擎天柱”,这里的擎天柱,和藤枝,都是喝咂酒用的“吸管”,称其擎天,只是突出石达开的豪迈气象;而郭沫若诗歌中称秦良玉是“擎天一女豪”,所谓擎天,主要是指秦良玉保境安民的历史作用,突出其像以手擎天的巨人一样,这几处的用语都是“擎天”,不是“鼎天”。
与此类似的错误,还有影片中01分38秒说:“滋养长江南岸的华夏儿女”,也是此种问题。所以,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出,影像方志中的解说,必须契合当地文史语境,不能因情而造文,为了韵律、对仗等积极修辞需求,无视文史本真,否则拍摄出来的影像方志南辕北辙,距离事实太远,达不到存史的作用,又何来育人,资政之功效呢?
(二)解说词和专家受访言论前后内容矛盾,如涉及西界沱的一些分析
影片中18分26秒说“四川的盐商只得将盐用船只运到西界沱,然后改为陆路运输至湖北境内”;18分55秒说“西沱镇之所以重要,它主要是长江航运重要的一个中转枢纽站,就是说从西沱上岸,可以走陆路,往渝东南的各个区县行走”,两个地方的表述有不够精准或彼此矛盾的地方。
根据《石柱县志》记载:“盐运大道,从北宋开始,逐步建成起于西界沱的‘川盐销楚’的盐运大道。主道由西界沱翻楠木娅.经青龙场、石家坝、黄水坝、万胜坝、冷水溪、翻七曜山至湖北利川市汪家营,再到利川、恩施等县,全程300多公里。”[2]
片子中的两种说法,前者强调从石柱到湖北,后者强调从重庆到渝东南,应该说第一种说法是比较准确的。此类错误,值得后续类似的片子在写解说词中注意。
(三)对民间音乐现场同期声和字幕不匹配,有重要遗漏或错误,如涉及啰儿调相关片段
21分42秒-54秒,记录《太阳出来喜洋洋》歌曲,歌词字幕缺少关键性的“喂”“啷”衬词。26分20-31秒,此处记录《红满坡》歌词时,有错别字,应为:“太阳出来红满坡(哟嗬嗬),红满坡(哟嗬嗬),听我唱首(舍)丰收歌。”[3]但是在影像方志中记录为:“太阳出来红满坡,红满坡,听我唱歌丰收歌,听我唱歌丰收歌。”这两处的错误体现在:第一,将衬词“哟嗬嗬”“舍”删掉了,另外“唱首丰收歌”被错误地记成“唱歌丰收歌”。
音乐学者狄马说:“衬不衬,衬到哪儿,衬多少,全看演唱者当时的心情。……不要小看了这些衬词……它往往是整首歌平稳过渡、顺利开场和收尾的重要元素。”[4]进而言之,缺少衬词,则儿调将失去其最为关键的标志性音乐元素,所以制作影像方志时是不应该将其省去的。
(四)对相关古建筑定位或命名有不够科学的地方,如涉及族寨的相关说法
3分7秒,说这些人“在悬崖上建起了自己的族寨”,在这里的“族寨”是不够准确的。
在《石柱县志》的文本中,没有关于族寨的相关说法,“土家人历来主要住在山区,多在岩、坪、台、垮、坝聚族而居。村落住地至今有很多称寨、溪、峒、堡等,并冠以姓氏命名。1982年编《石柱县地名录》中,名寨48处,例如万寿寨、龙骨寨等。”[2]这里的这些寨,都不叫族寨。而历史上的“族寨”,一般是指女真人历史上的一种组织方式。根据王钟翰的意见:“女真人行围狩猎,原以所属族(血缘组织)寨(地缘组织)为基本单位”[5]。
在此之前的一则新闻报道中,记者说:“据县文物管理所专家蒋屏介绍……当时石柱有十多个大家族……建起了自己的族寨。”影像方志中将此种建筑称为族寨,也许是源自这段材料的表述?无论如何,将石柱悬崖上的这些寨子称为族寨,显然有可能造成错误理解。
(五)相关专家受访内容不符合志书语体,有下鉴定给结论总结式语言
17分19秒有中共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委党史研究室原主任王大进接受访谈时称:“西沱党支部根据中共石柱县委的安排有力地支援了咱们解放石柱解放西沱的解放大军”,这里有几处瑕疵值得指出:
其一,“有利”,应为“有力”;其二,方志应客观冷静中立色彩,不能出现第一人称等相关立场的代词,所以,咱们2字应删去;其三,“解放大军”这种说法,有褒扬色彩,建议直接说“解放石柱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其四,王大进的访谈词,有下鉴定,做结论的倾向,不符合志体,建议可直接用讲述或转述故事的方式,突出当地地下组织究竟做了哪些事情,述而不论,让观众得出结论,而不是把观众当成学生,教条式地灌输结论。
再深入挖掘史料,笔者发现:“1949年夏,石柱县特支奉上级指示,布置各地党组织准备迎接解放,配合接管工作,要求‘和成’‘永成’‘翕成’商号尽量储备粮、油、食盐等物资,以稳定市场和保证军需及民用。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和成’‘永成’两商号立即购买和储藏了100石大米(约2.5万公斤),100多包食盐(约1万公斤)和1万余公斤木柴。1949年11月22日西界沱解放后,西界沱党支部立即将上述物资送交解放军,完成了上级党组织布置的任务。”如果王大进在这个地方,通过讲这些红色往事,导演并用蒙太奇配合一些相应画面或史料图片,可能更适合纪录片本身的要求。
(六)对引用的音乐片段素材未注明出处,学术规范不够严谨
影像方志9分23秒处,有京剧《秦良玉》唱段:“奴好比木兰女”,这个地方的音频来自1925年百代唱片中尚小云演唱的《秦良玉》片段,在影像方志中仅仅标明京剧《秦良玉》,显然没有注意到尚小云先生对此戏的重要贡献。
9分40秒至53秒,其中“桃花马上赴戎机”等四句唱词,标记为来自京剧《秦良玉》唱段。这里显然应该标记为“2019年重庆京剧团周利京剧《秦良玉》唱段”。京剧尚派传人周利的《秦良玉》是近年来中国京剧界的重要收获之一,对于重庆本地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对于石柱本地英雄题材的京剧作品的不同版本,在标记时不能精准注明具体编剧或素材来源,是不够严谨的。
另外,10分3秒处称:“‘四大名旦’之一尚小云根据明朝女将秦良玉的生平创作了京剧《秦良玉》”应说:“7月,尚小云在清逸居士溥绪帮助下,编写的《秦良玉》问世。”另,根据回溯时间线索,1923年,京剧《秦良玉》问世;1924年2月,尚小云与梅兰芳、程砚秋、荀慧生被北京《顺天时报》评选为京剧“四大名旦”。也就是说,《秦良玉》问世时还未被评为四大名旦。因此在影像方志中直接称“‘四大名旦’之一尚小云”是不够严谨的。因为,这种表述混淆了两件事情的发生时间,容易让人理解成其创作《秦良玉》时已被誉为“四大名旦”。
(七)在片头、片尾等重要部分均未透出石柱重要志书图片,未达到引导读者读志用志的目标
重庆石柱地区的志书很多,如:《石柱县志》,四川辞书出版社,1994年版;《重庆石柱土家族自治县概况》,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乾隆《石柱厅志》点校本,道光《补辑石柱厅新志》点校本,2009年,重庆市欣荣铭印务有限公司内部印刷。这些在影像方志的末尾都没有出现,让人怀疑,影像方志的核心词好像变成了影像,而非方志;看完影像方志的读者,似乎并没有激发起去看方志的浓厚兴趣。
(八)解说词提及本地文化单位的名称不规范,有误导观众的可能性
例如,26分4秒,出现“与重庆市非物质文化中心”,单位名称和实际不符。应该为“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2005年,成立了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专业机构—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与重庆市文化艺术研究院‘两块牌子、一套班子’”[6]根据这个资料,影像方志里提及的单位“重庆市非物质文化中心”名称肯定是不够规范的。
鉴于这是解说语言,而非普通老百姓受访同期声,所以,这种不够严谨的名称用语是值得后续的制作者引以为戒的。
四、基于前述问题对后续开展影像方志的改进措施
影像方志目前是一个新生事物,理应给予更多的关心和帮助、爱护。基于这一目标,有如下建议:
(一)确定影像为手段,存史为目标的基本工作原则
中国是有很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的国度,国有史,地有志,家有谱,分别从国家,地方,家族多个角度保证了人民记忆的赓续传承。影像方志的定位,是地志的新品类,是方志文化和影像文化的交集。如何理解方志的史学品质和影像的形象元素在这一文化产品中的构成,地位,抑或冲突?如何调整这两者的关系,是摆在方志文化传播者以及影像技术者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顾名思义,在影像方志这个概念中,影像是传播技术手段,方志是传播的内容,一切形式应为内容服务,所以影像处于为方志服务的从属地位,评价一段影像方志好不好,重点是看其传播的内容是否达到了历史真实,是否有存史的作用。如果达不到存史的作用,则其余资政、育人的作用也就完全谈不上。类似于前述问题中,对地方民谣中特定衬词的不当省略,就有误导观众的倾向,值得改进。
(二)通过影像讲故事,引导观众读志、用志是影像方志的应有追求
影像的画面感,视觉语言和综合语言的综合性,更适合讲故事而非讲大道理;在《影像方志》中,可以通过感染人的故事串联起地域文化中的特色元素,而且这个时候,建议尽量突出当地杰出人物在创造历史过程中的人文风貌,不懈追求等。虽然方志学界有“生不立传”“以事系人”等说法,但是拍影像方志的过程中,我们可以适当创新,而不是机械照搬方志领域的教条。简单来说,只要能突出地情,地域特色,为确保故事完整性,应适当进行符合事实本身和艺术规律的尝试。例如,在石柱影像方志的拍摄中,对金音石砚的发现,运用,加工过程,其实是可以讲出很有地域特色的故事的,但是现在感觉是给当地未来的产业做宣传一样,深度不够,感染力有待提升。据《石柱县志》介绍,“清嘉庆十一年(1806)马怀庭以其祖先秦良玉遗物石砚一方赠厅同知陈汝秋。陈以《题秦夫人砚歌》志其事,歌中有‘模糊血胭脂色,家传尺砚数百秋’之句”“民国三十三年(1944)三月,郭沫若在重庆指导秦良玉遗物展览时,在咏秦良玉诗中有‘谁知草檄有金音’之赞句。”,这些内容都适合用影像形式予以呈现,提升此部分感染力的。
(三)影像方志制作团队应加强史学修养,补足并强化对地方史志的认识。
影像方志制作,不是影像制作者去拍一个历史题材的纪录片那么简单,而应该是影像团队,历史团队,方志团队的高度密切配合,绝不可以有所偏废,否则很有可能做出来的东西经不得推敲。《中国影像方志·重庆卷·石柱篇》显然在此方面还有提升空间。对于石柱文化的研究,周兴茂、李良品、彭福荣、段庸生、滕新才、聂树平等多位学者都有成果,对这些成果吸纳不够,则这部片子发挥的影响就有局限。正如一位学者说的:“在《中国影像方志》每一个节目后期审稿审片中,极其严苛的多层次、多维度校审,更多的是对作品史料的权威性、准确性以及与电视语言契合程度进行的一次又一次拷问,因此,方志类纪录片应有的严谨态度和文献价值方可保证。”如果当前审稿者的史学、地域文化修养短时间内无实质的提升,完全可以邀请地域文化方面的专家等多角度把关,这里面包含而不限于民族学、统战学、非遗学、历史学、方志学等学科的专家。
重庆地方志办公室在《关于大力促进新时代地方志事业发展的意见》一文中提到:“重庆市对优秀志书给予编修出版资助,通过纸质书籍、影像资料、电子技术等多媒体手段,在常规渠道和网络平台上精选出名志佳作,让群众可信、可读,让地方可用、可存,为保存历史文脉提供民间智慧,为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贡献‘志’力。”按此解读,影像是手段,推荐志书是渠道,用志,存史,才是目标,也就是说影像是为方志主体的传播服务的,而非甩开目前的方志资源,另搞一套以方志之名,实则不符合方志学既有规律的文化产品。本人作为影像专业从业者,深刻感受到本专业与其他专业相互结合之必要,期望借《中国影像方志》这一文化产品拍摄之东风,有更多之深入学习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