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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月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话语建构

2022-11-24仇发华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月刊话语马克思主义

官 心,仇发华

(上海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3)

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通过刊发理论文章、时政评论、文学作品等形式扩大马克思主义传播影响力。[1]中共一大结束后,毛泽东、何叔衡创办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所干部培训学校——湖南自修大学。基于指导学校办学、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党的革命纲领的实际需要,毛泽东设想创办一个公开出版发行的期刊,经与李达等共同研究,确定以湖南自修大学校刊的名义创办《新时代》月刊。1922年底,李达受邀担任湖南自修大学校长并主编校刊《新时代》。《新时代》月刊在系统宣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积极同国内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和党内的错误路线相斗争,为湖南党组织的发展提供舆论引导和主流话语。次年11月,《新时代》月刊随湖南自修大学一同被湖南军阀赵恒惕查封。在短暂的办刊生涯中,《新时代》月刊建构出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话语体系,对于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工农干部,指引中国革命的前进方向,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发展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一、《新时代》月刊建构理论传播话语的编辑特色

《新时代》月刊作为湖南自修大学的校刊,具有培养革命干部的历史使命,同时也是中共湘区委员会的机关刊物,这就赋予了该刊作为党报党刊的政治属性。《新时代》月刊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致力于研究致用的学术,为改造社会提供理论指导。《新时代》月刊在继承和发展其他刊物的基础上,创新栏目设置,广泛采纳稿件,发展出独具一格的编辑特色。在编辑风格上,它采取了学术性和通俗性语言相结合的编辑语言,运用了大量的新式标点符合和修辞手法,增强了刊物的传播力,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发展。

(一)宗旨明确,即“研究致用的学术,实行社会改造的准备”

《新时代》月刊《发刊词》中开篇表明本刊的特殊性:“本刊和普通校刊不同,普通校刊兼收并列,是文字的杂货店,本刊却是有一定主张有一定宗旨的”[2](P147),这里的主张和宗旨指的即是马克思主义,而如何承受、研究、传播和运用这一根本指导思想,是《新时代》月刊创办者所面临的最主要问题。社会制度的不良和教育机关的不备,是创办《新时代》月刊所面临的内外压力,这就需要把办刊同仁们召集起来,“努力研究致用的学术,实行社会改造的准备”。[2](P147)由此可见,基于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和探索革命道路的现实需要,《新时代》月刊应运而生。“将来,国家如何改造,政治如何澄清,帝国主义如何打倒,武人政治如何推翻,教育制度如何改革,文学艺术即其他学问如何革命如何建设等问题,本刊必有一种根本的研究和具体的主张贡献出来”。[2](P147)《新时代》月刊所研究的“致用的学术”包括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潮、政治思想、教育思想、文学艺术等,在传播新思想的同时力求唤起民众的觉醒,培养具有较高理论文化素养的工农骨干。如《何谓帝国主义》对帝国主义的由来、性质和侵略性进行了深入的解读;《货币革命观》论证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环境与教育》阐述了人所处的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对教育的重要影响。《新时代》月刊从不同的视角向读者传播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和科学文化,启发民智、动员民众,为社会改造做好准备。

(二)以刊登理论性文章为主,并根据主旨设置栏目、进行组稿

《新时代》月刊以刊登理论性文章为主,并通过翻译与研究相结合的方式,促进提升理论传播的话语力量,主要的栏目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译介》《观念史观批评》《中外哲学政治思想介绍》《教育学说探讨》等。《新时代》月刊创刊号上发表了李达译述的《德国劳动党纲领栏外批评》(即《哥达纲领批判》),连载了罗学瓒翻译的《共产主义与经济的进化》,还连续三期发表了李维汉阐述唯物史观,批判历史唯心主义观点的《观念史观批评》。李达在翻译《德国劳动党纲领栏外批评》时,在该文的结语部分中,对马克思的著作进行了精辟的阐发,提出“未来社会发展形态”,并用通俗生活化的语言对它指导中国革命的实际意义进行了论述。《新时代》月刊在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同时,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如发表了《淮南子的教育学说》《东汉三大政治学家的政治思想》等文章,促进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融合,为建构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话语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材料。为了提高湖南自修大学的社会知名度,学校邀请了包括蔡元培、李石曾、图南等人在内的知名教育家为校刊撰稿,特意设置了《特载》栏目,刊登了《湖南自修大学的介绍与说明》《祝湖南自修大学之成功》和《湖南自修大学之使命》等宣传学校在教育领域的创新性和革命性的文章,形成了校刊和学校在建构理论传播话语上的互动关系。同时,《新时代》月刊还开设了《随感杂谈》《小说》《诗歌》等多个栏目板块,前者中的文章内涵丰富,理论性强,有助于加强民众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和提高工农干部的理论水平,后者的文章短小精悍,富有情感,以诗歌小说的艺术手法针砭时弊,使人耳目一新。

(三)编辑语言兼具学术性与通俗性,延伸内容深度与传播广度

《新时代》月刊的受众对象既有湖南自修大学的师生和中共湘区委员会的党员干部,也有湖南地区的知识分子和普通民众,这就要求《新时代》月刊的编辑语言要兼具学术性和通俗性,锲合各类读者群体的认知能力。[3]在理论文章方面,《新时代》月刊采用学术性和说理性语言,语言风格深刻、详实,富有哲理,致力于提高学员和党员骨干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现代西洋哲学之概观》中“哲学乃思想的结晶,思想既如前述,不能有一致,则哲学亦随之千差万别”,[2](P177)旨在解释哲学的由来、哲学的派别和哲学与生活的关系,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出场提供思想引导。《观念史观批评》中“观念论者不承认这些社会事实,而把观念当做社会的原动力”[2](P289),则以马克思主义的视角批判唯心史观对事物的本源和社会发展动力的判读。在介绍中国传统政治教育思想的文章中,则引用了大量的文言文原著,并通过解析原著,揭示各思想家的主要观点。与之相反,《新时代》月刊在《时政评论》《随感杂谈》《小说》《诗歌》等栏目中的编辑语言则是白话文,这类文章作品使用耳熟能详的口语化、通俗化语言,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进行尖锐地批判,传播革命新思潮,而且小说和诗歌的语言风格更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驴子的呼声》中“一个个研磨的皮破血流了,担儿却一毫也不会减轻,鞭子不断地飞来,要停也不敢停”[2](P349),这首短诗运用比喻的手法,简单几句话语就描述出广大工农大众受压迫、受欺凌的悲苦现状。《曹公不出,如苍生何?》中“即论他的功业璀璨,也真是中国独一无二的有候补总统资格的人了”[2](P436),则用反讽的语气抨击北洋政府的黑暗统治。《新时代》月刊采用学术性和通俗性语言作为刊物编辑语言的定位,《新时代》月刊的宗旨是“实行社会改造的准备”,这就要求刊物的内容既要能提高工农干部的理论水平,指导中国革命的方向,同时也要启发民众的革命意识,传播新思想、新文化。内容与形式相辅相成,培养工农干部的理论功底需要充分引用各思想家的原著文本,并解剖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基于普通群众文化水平不高的考虑,《随感录》《诗歌》等栏目采用通俗的白话文,更利于被广大民众所接受,传播范围更广。[4]《新时代》月刊上的文章运用了大量的比喻、排比、反问、拟人的等修辞手法,语言风格辛辣幽默,更能吸引读者的视听注意,启蒙群众的革命意识。如《北京政府是个什么东西?》中的“北京政府乃是土匪圈子里的中央政府!”[2](P438),用讽刺的语气尖锐地批判北洋政府的残酷统治。毛泽东在《外力、军阀与革命》中写道:“民主的脸面更发抓破,完全实施封建的反动政治”[2](P150),这里的“抓破脸面”用一种拟人的手法描绘出军阀专制的社会现实,更容易调动群众对反动政府的斗争情绪。

二、《新时代》月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话语建构

建党初期,出版党报党刊的出发点,无疑是为阶级斗争、文化事业和党的革命事业服务的。《新时代》月刊所刊登的主力文章多为拥护党的“二大”纲领的时政评论,究其原因是由建党初期党的革命事业发展的特殊历史语境决定的,是当时革命性与客观性的必然。以毛泽东、李达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同国内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和党内的错误倾向激烈斗争和深刻反思中,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构建。具体而言,《新时代》月刊所建构的革命性话语、民族性话语和阶级性话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话语体系。

(一)在探讨何为改造中国的指导思想中建构革命性话语

《新时代》月刊从理论层面上阐释马克思主义是指导中国革命的正确思想,将马克思主义学说与中国实际结合起来,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解答中国“实践的活动所提出的问题”[5],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应有之义。因此,《新时代》月刊刊登了李达的《马克思学说与中国》、毛泽东的《外力、军阀与革命》、刘春仁的《中国民主革命之将来》和陈佑魁的《货币革命观》等文章,阐明了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的可能性、现实性和必要性。

针对目前中国是否可以应用马克思学说改造社会的命题,李达在《马克思学说与中国》中指出,要想研究目前的中国能否应用马克思学说改造社会,首要的便是对马克思所说的社会革命的概念进行认知,即是“社会组织完全解体的意思”,[2](P268)并且社会革命“乃是由无产阶级举行政治革命夺取政权来实现的”。[2](P269)假使目前中国可以应用马克思学说改造社会,中国无产阶级应该怎样准备和实行呢?《马克思学说与中国》认为“中国的无产阶级经济上受到本国有产阶级的压迫,政治上受封建阶级的压迫,国际上受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2](P271)这三重压迫显示出无产阶级暗藏强大的革命潜力,李达认为中国共产党乘机起来组织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在理论上事实上都有实现的可能,最后得出了无产阶级“必须准备政治革命”,政治革命爆发的时机“完全由国际的地位和阶级决战的勇气决定”[2](P275)的结论。革命的事业需要革命的队伍,毛泽东在《外力、军阀与革命》中指出:“政治愈反动的结果,是必然要激起全国国民的革命观念”,[2](P151)而“新兴的共产派是与革命的民主派主体国民党合作的”,并预示出革命事业必将走向胜利,“政治是只有更反动更混乱的,但这是和平统一的来源,是革命的生母,是民主独立的圣业”[2](P151),这为国民大革命运动的到来提供了理论和舆论支持。陈佑魁在《货币革命观》中解释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唯物史观基本原理,而达到经济革命目的“非政治的革命不可”,并希望通过“政治的,经济的各种社会生活的大规模革命”[2](P396)来更新中国政治系统,完成现代民族国家的重构。

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是马克思主义革命话语生成的社会学基础。《新时代》月刊锲合国家独立、民族解放的现实需求,将马克思主义革命话语与中国实践相结合,评释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6]《新时代》月刊针对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从理论层面论证了马克思主义是指导中国革命的客观真理,指明了中国特色的民主革命道路,育化出马克思主义革命话语的理论语境,塑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革命话语的雏形。

(二)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中建构民族性话语

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进入中国并能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结出累累硕果,文化根源在于中国文化与马克思主义内容的内在契合性。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西方的舶来品,是在欧洲特定的历史语境中产生的一种异质西方文化成果,与中国文化产生的土壤和环境具有明显差异。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过程中,只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才能找到其发展壮大的落脚点和动力源。《新时代》月刊对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进行了初步尝试。

《新时代》月刊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古代政治思想和教育思想相结合,努力寻找其中的契合点,建构出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话语。《新时代》月刊刊登了《东汉三大政治学家的政治思想》《淮南子的教育学说》《王允的教育学说》和《墨子的教育学说》等文章,就是要将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融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当中。例如,《东汉三大政治学家的政治思想》介绍了王符、仲长统和崔实三位政治学家的思想,并找到与马克思主义的共通之处,为时下中国的政治改革提出了相应的建议。文章指出:“注重人民生计,是王符政治思想的根本精神,就是能够用唯物的经济观,去批评国家或政治的组织”,“他以为要先解决人民的生计问题,然后才能说得到道德政治……这种主张,正是现代社会主义者,所主张的道德政治”,[2](P298)而注重人民的生计问题,正与马克思的群众史观相呼应。仲长统主张恢复井田制度,“自近世社会主义——无论道德的,宗教的,科学的社会主义的学说,倡明以来,他们的主张,最有不同,然而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在推翻私产制度”,[2](P311)文章认为仲长统的经济思想与马克思的“经济唯物论”的共产主义思想极为相近,并且他反对私产制度的理由,也含有“经济”为一切政治的基础的见解,这正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

以毛泽东、李达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办《新时代》月刊的过程中充分认识到马克思主义要想切实指导中国革命就必须实现本土化、民族化、具体化,即“要使马克思主义从欧洲形式变成中国形式”,“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7]而这里的民族形式指的便是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内涵的中华文化。《新时代》月刊积极探寻西方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国情发展的话语转换,为建构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话语提供了历史借鉴。

(三)在党建立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的过程中建构阶级性话语

近代以来,农民阶级、封建地主阶级、资产阶级维新派、资产阶级革命派相继登上历史舞台,并提出代表本阶级的政治主张,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根本原因在于没有正确科学地分析中国社会各阶级性质和其对待革命的态度,没有“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8]《新时代》月刊中毛泽东的《外力,军阀与革命》、李达的《马克思学说与中国》和《中国商工阶级应有之觉悟》等文章运用马克思主义阶级划分的标准区分社会各阶级,塑造了革命统一战线的阶级性话语。

各阶级的政治利益与其经济地位相联系,因此不同阶级对待革命的态度也不尽相同。毛泽东在《外力、军阀与革命》中将国内各派势力划分为三派:革命的民主派:国民党和共产党;非革命的民主派,“新兴的知识阶级派和新兴的商人派属于这一派”;[2](P149)反动派,即封建军阀,包括直皖奉三派。文章运用阶级分析法科学指明了团结和和反对的对象,即“前两派在稍后的一个时期内是会要合作的,因为反动势力来得太大了”,[2](P149)因此,中国共产党需要暂时放弃他们“最急进的主张”,和国民党和中间阶级进行合作,中国政治的结局就会是“民主派战胜军阀派”。当时党内就如何划分并正确对待各个阶级的问题上出现了原则性分歧,一种是“右”倾机会主义,只注意同国民党合作,忽视了农民阶级在革命中重要性。二是“左”倾机会主义,只注意工人运动, 同样忽视农民阶级,针对党内分歧,李达在《马克思学说与中国》中指出:“共产党的目的是在于组织无产阶级,用阶级战争的手段,建立劳农专政……目前的政治主张是在于引导无产阶级帮助民主主义革命,和国内民主革命党派合作,共同推翻军阀的政治”[2](P267),这一正确观点纠正了党内的两种机会主义倾向,为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到来提供了理论和舆论的支持。为团结中间阶级(即民族资产阶级)参与到革命当中,李达在《中国商工阶级应有之觉悟》中分析了中国商工阶级(即民族资产阶级)的产生和政治诉求,并表明了中国商工阶级应有的政治觉悟:“第一,应当与国民党联合;第二,应当与工人携手;第三,绝不与任何军阀妥协。”[2](P449)

《新时代》月刊对中国社会各阶级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指出了中国工人阶级与农民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建立革命统一战线的基本问题,同时指出了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在统一战线中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和坚持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营造出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中国化的历史语境。

三、《新时代》月刊建构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话语的历史意义

《新时代》月刊的出版发行,尽管受到历史的局限和湖南军阀政府的武力干扰,但对于马克思主义真理的传播,对反帝反封建革命纲领的拥护,对党的文化出版事业的推动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新时代》月刊客观上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的发展和成熟添加了催化剂。

(一)推动了一次成功的跨文化传播话语构建

从跨文化传播的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建构是一个文化重构的过程,即马克思主义从西方文化向东方文化的转化和升华。从原创性角度讲,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西方文化成果,在中国传播的历程中必然会受到中西方文化话语环境的影响,如何在两者的内在差异之间找到相互交融的契合点,进而形成一种全新的主流文化思想,是构建跨文化传播话语的最终目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此时的马克思主义传播主要为原著文本的翻译和俄国十月革命的介绍,而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研判、审视和解决中国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由理论到实践的落地升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随着马克思主义更加广泛的传播和政治实践的直接影响,国内最广大的工农阶级开始自觉地接受和传播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开始与中国传统民族文化相互交融,并开花结果。因此,《新时代》月刊的出版发行,是跨文化传播话语转换与实践的尝试,一方面说明两种文化所具有的特点有相通和契合的部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立场能够满足中国农民为主体的革命利益;另一方面说明,马克思主义只有植根于中国传统民族文化的土壤当中,才能汲取其发展壮大的水分和养料,进而指导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因此,《新时代》月刊在编译出版中开始转换话语体系,通过以马克思主义视角对中国传统教育思想、政治思想的文化解读,开启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核心的,中西文化互融互动的理论传播话语体系。

(二)拉开了马克思主义干部教育的起始语境

湖南自修大学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所正式的干部教育学校,办好学校校刊是干部教育的重要要求。《新时代》月刊《发刊词》指出:“借此引起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们从事这种社会改造的事业和研究”[2](P147),目的即是为了培养领导工农运动的革命骨干。《新时代》月刊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教科书和中国革命的宣言书,为武装革命骨干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为此,《新时代》月刊刊登了《湖南自修大学创立宣言》《湖南自修大学组织大纲》和《湖南自修大学入学须知》三篇介绍学校办学宗旨和规章制度的文章。正是在进行干部教育的特殊话语建构中,《新时代》月刊营造出马克思主义干部教育的历史语境。《湖南自修大学创立宣言》指出:“自修大学为一种平民主义的大学”[2](P241),这宣告了湖南自修大学是一所无产阶级性质的学校。《新时代》月刊中刊登的关于湖南自修大学的宣传性文章和规章制度,为党的干部教育事业奠定了制度基础,从此拉开了具有中国特色干部教育事业的起始语境。党的宣传教育也由知识分子话语转向了无产阶级话语和民主联合话语,为壮大组织力量和发展革命事业提供了话语支持。[9]广大的工农干部和革命群众在《新时代》月刊的指引下,知晓了“民主”“革命”“阶级”“共产主义”等革命话语的基本内涵,促使中国革命由“农民起义”语境向“无产阶级革命”语境的马克思主义干部教育话语的转化。

(三)提升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话语权地位

马克思主义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传入中国的思潮之一,如何在国内社会思潮“百家争鸣”的时代环境中提升理论话语权地位,是其要面对的主要问题。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塑造马克思主义理论话语权有了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新时代》月刊成为湖南地区党组织学习、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主阵地。一方面,毛泽东、李达等早期共产党人通过《新时代》月刊,提高湖南自修大学学员的理论水平,同时使马克思主义在湖南广大的工人、农民、商人和知识分子当中普及开来,增强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影响力。[10]另一方面,《新时代》月刊在指导中国革命的实践中发挥了重要的理论指导作用。《新时代》月刊积极拥护党的二大纲领,有力地反击了国内部分政客对帝国主义列强的美化和谄媚。面对党内对统一战线的“关门主义思想”和“右倾思想”,《新时代》月刊主张既要联合国民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建立广泛的民族革命统一战线,同时又要注重共产党的独立性,为第一次国共合作提供了理论和舆论支持,也为中国革命的前途指明了方向。《新时代》月刊培养了党的工农运动的骨干,这些工农骨干深入湖南各地的工厂和农村,通过成立工会俱乐部和农民协会等形式进行罢工运动和农民运动,是理论联系实际,理论指导革命实践的生动体现。《新时代》月刊提升了马克思主义在引领社会发展方面的话语权,同时也提高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影响力,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社会广泛传播,为其后开展轰轰烈烈的国民大革命奠定了重要的思想理论基础。

四、结语

建党初期《新时代》月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话语建构,说明党在成立之初便开始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探索。《新时代》月刊服务于党的新闻舆论战线,它区别于普通的报刊宣传,具有高度的资政育人价值,指明了中国革命必须走无产阶级领导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道路。《新时代》月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话语建构和探索揭示出一个历史经验,就是必须要将马克思主义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中,与中国国情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相联系,才能在指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全过程中塑造理论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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