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送我上青云》中的女性意识书写
2022-11-23郑孝熙
郑孝熙
闽江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在当代的社会中,女性的角色不断的发生着变更。以往的传统社会中,女性是家内劳动的主要承担者,其所担任的角色以及发挥的作用局限在家庭范围中。女性的存在是一种对男权社会的附属,甚至在一些情况下女性被视为男性的财产。这种情况的改变,是随着平等意识的兴起、工业化社会的到来、社会整体的文明程度提升而逐渐产生的。文艺作品中描述的各种类型的女性形象,其所表现的女性意识,是从艺术层面对现实生活的再现与集中的反思,对更为广阔的社会群体来说,也是一种对女性意识的文化宣传。
一、《送我上青云》中基本的名词概念分析
首先,影片采用的电影名来自于传统古典文学《红楼梦》中薛宝钗这一角色在文中创作的作品。薛宝钗这一角色对于社会中的种种事情,有着较为强烈的兴趣,由于受到女性身份的限制,不能够参与到种种社会事务中去。《送我上青云》是对这一角色内心状况的一种剖白,同时也是其愿望的一种表达。《红楼梦》这部文学作品所具有的特点,是在男权社会中对于女性的细致关注,给予女性基本的尊重。因此,影片名称的选取正是基于这些独特的因素,其中包含着在以男权社会为主的社会权利构成中,女性自我认知与自我实现的矛盾状态。
其次,在影片中主角选择了“胜男”这个名字,明显地包含着对男权社会的不认同,同时希望超越男性社会成就的一种心理。在当代的社会中,取名为“胜男”女性数量众多。事实上,这一名词中本身就有一种对既有社会状态的认同,认为男性是具有更多社会机会和更高社会权利的性别[1]。
从影片中的基本名词概念进行分析,就能够认识到电影的表达基调。在这种现实状态中,女性身份与现实社会的矛盾,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的反抗。同时在这种意识中女性希望获得的各种权利,事实上是对男性权利的一种复制,缺少一种从深层中对自我性别的认同,和全新社会性别模式的构造愿望。基于社会中的女性意识发展状况进行思考,影片中表现的意思与社会学中女性学研究的重合程度有限,影片具有一定的商业性质,选择的方向以及选择的内涵阐发程度是可以理解的。从现实社会需求观察,这一电影仍旧对女性自身权利的获得具有推动作用。
二、从不同层面观察影片中包含的女性意识
(一)从整体社会层面观察其中的女性意识
影片中的主人公,是一名生活在我国当代社会的都市职业女性。这一社会的身份决定了其所具有的一些特点。从我国社会的整体形态中进行观察,都市女性由于职业相对较为稳定,社会经济地位较高,是众多女性群体中获得平等权利较多集合体。然而,即使是这种类型的女性,在成长以及职业生涯中,仍旧需要遭受到许多的性别不平等对待。
影片主人公的家庭出身属于城市中产,其母亲梁美枝长期作为职业家庭主妇,这一身份在中国的当代社会中是缺乏社会认同的。同时,主人公胜男的父亲,在婚姻生活中违背原则,出轨主人公的女同学。主人公胜男是一名大龄未婚女青年,在社会中需要拥有相对较为出色的职业技能来维持一般的生活。但由于其社会追求相对较高,同时又具有一定的职业追求,对于较为传统的社会家庭模式并不认同。必须承认的是,个人的时间与精力有限,这一类型的女性并未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情感与传统模式的婚姻追求中,因此出现单身的概率较高。影片主人公胜男的反抗方式,就是对传统婚姻模式的反对。
主人公的母亲梁美枝是都市生活中,中老年女性的一种代表,由于其职业家庭主妇的身份,梁美枝脱离外部的社会环境,服务于家庭,个人的生活局限在家庭范围中。同时由于梁美枝经济能力有限,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只能保持一种沉默的态度,希望能够维持现有的生活状态。胜男对于其母亲缺乏独立性的生存状态,有着一种精神上的轻视;其母对于胜男不遵循多数社会规则的生活方式也保持反对,因此矛盾产生。梁美枝这一角色在与其女儿的相处中,接触到了外部的世界,对于外部的世界产生了新的认知,并且遵循自我的心理状态想要重新地寻找爱情。梁美枝的这种意识,是对于其丈夫行为的一种报复与反抗。
在影片中,胜男由于卵巢癌需要一笔治疗的资金,为此需要违背自己的职业意愿与职业的理想,筹集治疗资金。主人公在这一方面所面对的问题,并非是单纯的女性问题,而是社会中普通人都有可能要面对的问题。然而,在这一过程中,也有一些属于女性意识的独特性表现,是不可忽视的。影片中对于女性职业中所产生的困难描述存在瑕疵,尤其是胜男同事毛毳这一角色作为男性,与胜男存在同样职业困境,使得性别问题相对不突出。
(二)从生理层面观察其中的女性意识
推动剧情的另一矛盾,则来自盛男对卵巢癌手术后可能再也无法体会到性快感的恐惧。她的搭档四毛在得知这一手术可能留有后遗症后,第一时间提议盛男在有限的时间内多多享乐,被盛男一口回绝。这表明她在亲密关系中是有爱的需求的。因此当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刘光明,不施粉黛的她在全剧中唯一一次涂上了艳丽的口红,并向刘光明提出了惊世骇俗的邀约。然而这记重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海绵上,刘光明落荒而逃,也将盛男建立包含爱情的亲密关系之路堵死。她无法摆脱将面临手术后遗症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孤独至极的她转而向四毛求助,但四毛拒绝了她而选择和被他评价为“傻”的女孩在一起。最后,因为盛男的报复而失去了李总信任的四毛找到盛男,一番报复性的云雨[2]。
在传统的社会模式中,女性的性需求和性感受是被忽视。事实上,从生理的层面进行研究,性需求的来源是生育需求,在生育行为上男性与女性的行为模式是有所区别的。因此,在传统性认知的模式下,从男性角度观察女性的性需求,是不适宜的。在生育的过程中,女性需要承担着怀孕以及抚育幼儿的职责,一段时间中只能够哺育一名幼儿,无论是从自然界的行为进行观察,还是从人类社会的模式进行观察,都可以看出由于生育因素性行为的主动需求相对较弱。
然而,在我国的影视作品中,对于女性性需求的探讨较为有限。本片中有相应的情节,表现出一种女性对于性的行为探索以及心理状态。胜男在影片中主动地追求情感与性,是一种对于女性解放意识的阐发。
在波伏娃的著作《第二性》中,明确地表示出,女性的各种行为意识不是自然产生的,是由于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各种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逐渐形成一种性别行为模式与性别的文化。以往的男权社会中,对于女性的性压抑以及对其人性本能的不尊重,导致女性常年在这种压迫中生活,不能够直视自己的生理需求,因此主动进行追求的较为少见。
影片中故事是主角在得知身患绝症之后发生的,因此包含着一定的生命意识。影片中与主角处于同种生存危机压迫下的角色,是李老这一角色。作为影片中思想内涵较高的角色,李老这一角色所表达出的内容,是较为深刻的生命意识的思考。李老的阐释中,人们的情感与欲望是一体化的,因此胜男想要获得对生命终极价值的探寻,以及对生存危机的解决,需要从生理欲望的基本体验与追求中获得。可以说,其中对于生理层面中女性意识的审视,也是对女性生命意识的审视的一种认同。
(三)从家庭层面观察其中的女性意识
中国社会中有一种独特的代际现象:独生子女。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女性,相对获得了更多的社会资源,成长较为自由,因此其所具有的独立女性意识就更为强烈。影片中的主人公胜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在独生子女的成长环境中,尤其是家庭的模式中对性别的强调相对较为有限,女性获得了更多的发展可能,在传统女性不可涉及的领域中取得了突破。
影片中胜男与原生家庭之间存在着较大的裂痕,胜男对于其父亲行为的反抗,事实上是一种对于家庭这一层面中性别权利不平等的反抗。在影片中,对于胜男父亲这一角色的塑造,集中了各种男权社会中权力掌控者负面性的表现。另一男性角色,刘光明,其在家庭中的地位事实上是一种社会观察的隐喻。由于个人经济能力的有限,刘光明选择与富商女儿结婚,其身份地位与一般情况下社会男性地位并不一致,这就导致了刘光明行为中存在的一种扭曲特点。这种隐喻中能阐述了权力的掌控者并非是由于性别决定的,而是由于社会资源掌控的这一问题决定。在男权社会中,由于男性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女性取得的社会机会有限,社会资源的掌控转化将会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3]。
三、塑造出更多的社会发展可能性
女性意识的觉醒由来已久,由于受到社会整体文明程度的限制,以及对各种群体个人关注的有限,在我国对于女性性别问题的艺术关注较为有限。在美国以及欧洲的各种影片中,有关于女性主题的表现是较为热门的选择之一,女权的追求被视为政治正确。这种情况说明了女性意识在全球社会层面中得到的关注不断增加,同时也说明在全球的范围内,女性权利以及女性的意识的觉醒是需要持续推进的,并没有发展到一个较为完善的阶段[4]。
在《送我上青云》这部影片中,对于各种女性意识的表达有着首开先河的意义,同时影片的商业性质也表示这部电影将会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力。需要关注女性意识塑造的独特性,女性对于各种权利的追求,并不是对现有的社会模式下已经存在的权利的一种需求,而是需要创举。在以往的男权社会状态下,女性产生的各种影响是侧面的,并不是社会中的一种主流意识形态。
现代社会是能够产生更多可能性的社会,要关注女性意识的发展,这种发展并非是对现有男性社会模式的一种复制,需要从人性的角度以及性别的生理特点、心理特点中寻找其中所具有的特殊性[5]。作为监制及主演的姚晨,在与许知远讨论这部电影时表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我们都是在试图理解,甚至很怜惜。你不能因为他们的生命力不够强、他们很怯懦就责备他们,他们是需要被体恤、拥抱的。”电影对男性的呈现,确实如主创所言,是在努力还原立体多面的男性个体,而不是出于“厌男症”立场对男性的二元对立批判[6]。
四、结语
由于受到现有社会集体认知能力的限制,在我国的社会中,女性意识相关作品数量仍旧不足,要对此有所认识。女性权利的追求并不是以性别对立为目的的,而是需要在发挥不同性别中所存在天性的情况下,赋予彼此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