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元智能理论的中学历史教学刍议

◎ 王之剑 苏州高新区文贤实验初级中学校

美国心理学家加德纳认为，一般人都具有九种智能，即音乐、身体运动、数学逻辑、语言、空间、人际、自我认识和自然观察者智能，以及被称作“二分之一”的存在智能，而且断言“智能的数目将会增加，或者智能之间的界限被重新确定”。多元智能理论一经传入我国，便引起教育界的广泛关注。在当下“双减”和“五育”背景下，对于中学历史教学依然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一、多科整合，延展历史教学的宽度

“多元智能理论是科学的理论，是诸多学科交叉研究的产物。”现代教育，学科的界线越来越模糊。历史学科包罗万象，几乎可以囊括所有学科，因为所有的学科都有自己的学科发展史，其次，所有学科的课程资源和教学方法都可以互通共享。2022年版初中历史新课标就倡导“加强学生运用多学科知识与技能进行综合探究的能力”，为此还专门开辟了“跨学科主题学习活动”。

1.艺术整合，触发音乐智能

多媒体辅助教学，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其中，音乐和美术等艺术资源喜闻乐见。像《松花江上》《义勇军进行曲》这样的音乐，本身就携带着大量的历史信息，可以直接用作教学资源。还有些音乐可以间接在教学中使用，创建教学情境。教学需要艺术，本身也是艺术。历史课触发音乐智能，不仅可以直接用音乐的词曲、旋律开展教学，更可以借鉴音乐的节奏、美感调整教学的步伐，抑扬顿挫、张弛有度。

2.文学整合，丰富语言智能

任何学科的教学一般都离不开语言，也都会促进学生语言智能的发展，历史学科也不例外。所谓“文史不分家”，又所谓“良史莫不工文”，历史里有文学，文学里也有历史，很多“史诗”即“诗史”，陈寅恪先生就特别重视“以诗证史”和“以史证诗”。如“三国鼎立”一课，师生连续诵读了《临江仙》《蒿里行》《龟虽寿》《南乡子》《赤壁》《念奴娇·赤壁怀古》《出师表》《蜀相》，增强了身临其境的历史体验，也丰富了曲尽其妙的语言智能。除此之外，一些优秀的历史纪录片以及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也是教学的优质资源。像中央电视台制作的百集《中国通史》，尤其是每一集中的“历史90 秒”，就是中国古代史教学“生活必需品”。

3.科学整合，借鉴数学逻辑智能

教学是艺术，也是科学。历史学科是人文学科，也是社会科学。既然是科学，就必然会与数学逻辑智能发生关系。大数据时代，历史大数据研究、计量史学成为新潮。这里的数据，狭义的理解就是数字，就是用统计学的方法对历史进行量化，反映在中学历史教学上就是图表的广泛使用，特别是在经济史领域。比如，通过解读《唐朝前期户口统计表》，可以推想盛唐时期经济的发展。再比如，“澶渊之盟，谁是赢家？”学生一般认为是辽，因为辽不仅全身而退，还收获了大量岁币。教师则给学生算了一笔账：岁币每年是30 万，但是如果打仗的话军费每年要将近3000 万；在双方的边界贸易中，北宋的顺差保守估计也有80 万。这样算下来，北宋也是赢家。这里的数据，也可做广义的诠释，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让数字说话”，更是“让数据说话”“让史料说话”。这启示我们，历史学习要有理科思维，要讲道理，要讲逻辑。其实，任何学科都离不开逻辑思维，历史学科就特别重视唯物史观、史料实证和历史解释。再比如澶渊之盟，使宋辽保持了长期的和平局面，方便了经济、文化交流，共同推动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和进步，所以最大的赢家应该是中华民族。

二、多感认知，增强历史教学的力度

“研究多元智能理论对情境教育有以下几点启示意义：……第三，促进知识的流畅性。学校不同于真实世界，但对于年龄尚小，心智尚不成熟的学生来说，在学校中，人为构建的模拟情境可以有效减低其跨越高度。”这进一步启示中学历史教学必须走出死记硬背、“刷题”的怪圈，灵活采用多样教学手段，积极调动多种认知感官，全面发展学生的多元智能结构。

1.时空认知，联系空间智能

历史是时间的，也是空间的，时空观念是大家公认的最具历史学科特色的核心素养。历史地图则是特定时间里的空间，所以最能反映时空，是历史课堂教学中培养时间意识和空间智能的绝佳材料。如，教师在教学中反复使用《辽、西夏与北宋并立形势图（1111年）》，明确了辽、西夏与北宋的空间方位，进而引导学生认识到当时民族政权并立的时代特征。通过对地图上图例“榷场”的释读，进而引导学生认识到这种局面并不是相互隔绝的，而是伴随着不断的民族交融。空间智能是生活的基本能力，也是学习的基础方法。在教学中，我们不仅可以利用空间，也可以“创造”空间，如常见的时间轴、时空坐标等。再比如，“利用二维平面内的空间关系，创设人造图标空间，可以把教学内容视觉化，达到空间表征。”在中学历史教学中，通过思维导图式板书设计构建知识体系，最令人称道。

2.具身认知，激活身体运动智能

玩，是儿童的天性，也是儿童的一种自然学习方式。生活教育理论称之为“做中学”；现代认知科学理论称之为“具身认知”；多元智能理论则称之为“身体运动智能”或“肢体运作智能”。利用具身认知激活身体运动智能，不仅仅是体育学科的事，也是每一门学科的责任。考虑到课本剧费时费力难以常态化，教学中不妨灵活变通。即兴表演既经济实惠——课堂即舞台，又简单实用——课本即剧本。那些“坐不住”的“差生”是“最大的受益者”，在享受快乐时光的同时，其核心素养也在潜移默化地受到培养。实践证明，具身认知的时间“浪费”，非但没有降低教学的质量，反而推动了学生智能的全面发展。

3.合作认知，发展人际智能

人际智能是指能很好地理解别人和与人交往的能力，是生活、学习和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种智能。其实，教学的本质就是人际交往，每一种教学行为都会牵扯人际智能，只不过分组合作更突出。“加德纳在多元智能理论的前提下，提出了个性化教育（individually configured education）的设想，即在面对层次不同的学生群体时，教师可以采用‘分组合作’的方式。”分组的名单宜在学期初就确定下来，同组学生的水平要有层次性；每节课开展合作的次数以1—2 次为宜，每次时长在3—5 分钟之间；每次讨论的话题要有开放性和挑战性。

三、多维评价，展现历史教学的温度

“横看成岭侧成峰”，多元智能理论在教育界引起的轰动主要就在教学评价方面。“借鉴多元智能理论，我们应该改变单纯以标准的智商测试和学科成绩考试为主的评价观。在评价的内容方面，不能仅仅局限于传统的课业学习智力，而应当是多元的；在评价的方式方面，也不能只注重书面的考试，而应当探索多维的评价方式。”这与初中历史新课标不谋而合。在这个方面，研究成果很多，本文试以代币、学科节以及师生共写随笔为例做进一步的探讨。

1.代币评价，探求存在智能

存在智能是加德纳最晚提出的，甚至认为只是“二分之一”智能。历史由于学科的特性，总是在不断面对生命、死亡和终极现实的问题。这些问题涉及哲学领域，对于中学生而言太大也太重。但是在现实教学中，我们即时赏识，肯定学生“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存在价值，是可以做到的。比如用教育代币，即时奖励上课积极举手发言的学生，就能收到很好的效果。本校的“文贤币”就是这种代币。学生只要上课表现好，就可以获得文贤币，积累到一定数量，还可以兑换文具、口罩以及糖果等奖品。

2.成果评价，开发自然探索智能

加德纳非常推崇“成果展示”的评价方式，主张“不仅仅在一门课程或单元结束时才开始，学生应该在上第一次课时就开始‘实践’这些‘成果展示’。出于同样的原因，学生在评估过程中应该尽快进入角色，直接参与其中”。提及历史学科更是直接指出：“学习历史的学生应该能够阅读日报和周刊，能够引用相关的历史规则，解释当前发生的事件，并能大致合理地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教是为了不教”，在搜索引擎无所不能的时代，教师和学校已经不是学生获取知识的唯一渠道。故事会、辩论赛、课本剧、历史小报、研学活动等丰富多彩的内容，有效地开发了学生的自然探索智能。本校，通过期末的历史学科节，综合评价学生一个学期的学习状况，是开发学生自然探索智能的有益尝试。从编写剧本到排练再到演出，学生完全成了学习的主人和主角。学生通过小组合作、请教老师、上网查阅，甚至利用家长、图书馆、博物馆等资源，完全打破了教室和学校的壁垒，已然有了“未来学校”的模样。

3.随笔评价，唤醒内省智能

“多元智能更加强调人类个体之间的差异，提出了‘因材施教’的理论根据和以个人为中心的未来学校的设想，建议改革纸笔考试的学校评估方式，代之以情境化的‘智能展示’方法，评估儿童的智力状况和学校教育的成功与否，认为这样更有利人的才能的发挥。”在“双减”背景下如何创新作业设计，是时代命题。如“辽、西夏与北宋的并立”一课，作业的创新之处是随笔写作：从本课中挑选任意一个人或一件事，或只是简单的一个细节，根据史实，合理想象，撰写一篇历史随笔。题目自拟，文体不限，但不得抄袭，且不少于500 字。随笔随心随手，甚至随意随便，方便学生自主获取历史知识，自由表达历史情感，有利于唤醒学生的内省智能。教师“下水”作文《人生舞台岂止方寸》，不仅是教学的示范，还能产生亲其师信其道的光环效应，更有力地彰显了历史学科的德育功能。

……

跟武则天一样，她也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也有一段二圣临朝的风光。不一样的是，她从皇后变成太后才29 岁，依然风华正茂。跟冯太后一样，她也面临主少国疑的凶险。她以雷霆手段在整饬政治的同时，也整治了政敌。不一样的是，她敢恨敢爱，以太后之尊下嫁汉臣，出双入对，从不避讳。戏不够，情来凑。她与韩德让的爱情故事，是那么惊世骇俗，又是那么惊艳全场。她的舞台，她是主角，必须精彩，永远正确。像她这样，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真是少见。这偌大的舞台，依然不够她施展。……她年近花甲急流勇退，毅然告别了那个她无比眷恋而无所遗憾的舞台，留给儿子辽圣宗耶律隆绪的是千里江山和百年和平。

她跟冯太后一样，都是杰出的政治家。不一样的是，冯太后青史留名却未能留名，而她小名燕燕，汉名萧绰，但是人们还是习惯称她为萧太后。历史上姓萧的太后有很多，但是我们一说到萧太后，首先想到的还是她。她“霸道”地独享着这个称号，正如一些知名的商品，品牌的名称久而久之便成了这一类商品的代名词。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要你愿意，你的人生舞台也可以和她的一样大到没边；只要你愿意，你的人生舞台也可能就手机屏幕那么大。“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如果我们人生的舞台只是局促于这样的方寸之间，那么这样的人生该有多么不堪呀！

“每个正常的人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其中的多项智能，人类个体的不同在于所拥有的智能的程度和组合不同，除了非正常的人，智能都是以组合的方式运作的。”本文所列举的每一个教学手段，都会关联多项智能，不存在与某一项智能的一一对应关系，事实上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对应关系。其实，多元智能理论与其说是一种理论，不如说是一种理念。在多元智能理论的开导下，在新版课程标准的指导下，中学历史教学有了新的动力和方向。

[1][美]霍华德·加德纳，沈致隆译：《多元智能理论二十年——在美国教育研究协会上的演讲》，《人民教育》2003年第17 期，第10 页。

[2][美]霍华德·加德纳，沈致隆译：《多元智能理论在中国与世界的现状和未来》，《全球教育展望》2007年第1 期，第5 页。

[3]高彤彤、任新成：《多元智能理论与情境教育的发展》，《上海教育科研》2015年第3 期，第44 页。

[4]黄远振：《论多元智能理论与英语教学的整合》，《课程·教材·教法》2003年第11 期，第40 页。

[5]吴磊：《运用多元智能理论探索历史课堂新策略——发展性课堂评价的实践探索之二》，《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07年第11 期，第14—15 页。

[6][10]陶西平：《多元智能与课程改革》，《人民教育》2003年第17 期，第14、13 页。

[7][8][美]加德纳著，沈致隆译：《多元智能新视野（纪念版）》，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40、39 页。

[9]沈致隆：《多元智能理论的产生、发展和前景初探》，《江苏教育研究》2009年第9 期，第22 页。